“我只在传说中听过这件宝物,据说是由天地灵气凝聚而成,具有极强的灵力。”
“听说修仙之人佩戴,可以加速修炼进程。”
“而且天罡玉石还有强大的治愈力和防御力,帮助佩戴者在紧急之时迅速恢复体力和治愈伤势。”
“听说这宝贝世间仅一块,就是在凌霄派姚掌门手中,是他千年修炼得到的,竟然就这样抠下来送给徒弟去铸剑了……”
众人低声议论着,羡慕的眼光纷纷向沈夜焰投去,姚掌门对徒弟也太好了吧!这个徒弟是有什么过人之处啊,姚掌门如此看重他!
“我们也回吧。”姚婪说着,转身离开了会场,沈夜焰快步跟了上去。
沈夜焰:“师尊,什么是天罡玉石?”
姚婪:“没什么,普普通通一块石头。”
沈夜焰:“真的要铸一把仙剑送给弟子吗?”
姚婪:“嗯,你一直没有一把合适的佩剑。”
沈夜焰一路追着姚婪一直跟着他进了房间,关上门,又兴冲冲的扶着他坐到桌边,倒了杯茶,还是没忍住问道:“师尊,你为什么突然对弟子这么好?”
姚婪想到那天二人在密林里一番对话,当时沈夜焰也是句句咄咄逼人的质问他,问他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问他为什么现在变化这么大。
姚婪心虚慌张,没好气的想要敷衍他,结果一回头把人丢了,再后来就直接进了山洞。
这小崽子竟然还记着这事,又来质问他。
姚婪再敷衍再推脱说不过去了,但又确实不知如何回他,为什么对他好,当然是怕他一个不开心又黑化了。
沈夜焰心思太重又太过细腻,如此一来就容易多想,外加这么多年被姚婪折磨看不起,很是自卑,认为一切美好都与他无关,也正因如此才造就了他内心深处的黑暗,任何事情都往最坏的地方想,想不被魔魂控制都难。
姚婪这一世已经明确明白他这种心思和性格是如何产生的了,所以尽量不去刺激他,引导他向着光明美好的事物看齐,想了想,那些敷衍的话就更不能说了,尤其是什么我对别人也一样这种话。
虽然不知为什么,但姚婪心里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觉,暂时来不及想这种奇怪的感觉是怎么回事,面前的少年已经拉起了他的手。
“师尊,你有什么不敢回答弟子的?”沈夜焰拉着他双手放在自己腿上,身子向前凑了凑,定定的看向他。
房间里昏黄暧昧的烛光恰到好处,桌上的茶水也是热着的,墙边的壁桌上连淡淡的熏香也燃好了,应该都是被派来服侍姚婪的下人们做的。
姚婪微微蹙起的眉头意味深长的看向眼前的少年,少年目光不容置疑的坚定,像是今天一定要问出个究竟来,否则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不能对你好吗?”姚婪突然淡淡开口说了一句,说完,别说沈夜焰,连他自己都愣了愣。
沈夜焰低头看着被攥在自己掌心里的修长双手,拇指指腹无意识的在他手背上轻轻摩挲,抬起头来平静镇定道:“师尊想对弟子怎样都可以。”
姚婪:……内心莫名一阵慌乱。
沈夜焰似乎是刚要再说什么,门外传来一阵嘈杂脚步声,紧接着房间门“哐!”得一声被推开。
敢这么做的没别人,不用猜都知道,是柳子炎。
姚婪默默松了口气,第一次觉得这小崽子似乎也不是那么碍事了,关键时刻还能用来救个场,但这个场救的……似乎是有点适得其反了。
柳子炎冲进房间直接就扑向了姚婪,扑也就算了,还一屁股坐到了他腿上,扯着人手臂晃了晃,有些着急的开口问道:“姚婪,听说你后天就要回去了?”
“我还想让你留下来多陪我几日呢!城里还有好多好玩的地方我还没带你去呢!”柳子炎说着,突然灵光一现,直接搂着姚婪脖子兴奋道:“不如你收我为徒,带我一起回去吧!”
沈夜焰死死盯着挂在姚婪身上的小崽子,就像一只沉默的猛兽盯着入侵自己领地内的一切活物一样,再动一动,下一秒就会毫不留情的将其撕碎。
无论是谁,只要是在他面前和姚婪有过于亲密的举动,沈夜焰心里那股无名的怒火就会油然而生,就连他自己暂时也没有心思去想,究竟是什么时候自己开始变成这样了。
十几岁的小孩被姚婪单手抱起来,姚婪刚想把他放在地上,不经意一瞥,一旁的少年眼中的愤怒和嫉妒都快溢出来了。
姚婪快速放下柳子炎,沈夜焰已经走上前来,那个与前世的混世魔头有着相似神态的眼眸微动,沈夜焰极为平静淡然开了口:
“师尊,你要收他为徒吗?”
-
第23章
姚婪轻咳一声, 无法直视沈夜焰咄咄逼人的眼睛,蹙眉假模假式的走到一边,背着手冷言说道:“不收。”
柳子炎跑过去拽姚婪的袖子:“为什么啊, 姚婪!我不比他天资过人吗!他虽入门早, 但你看他现在依然一事无成啊!”
小孩子没有什么城府,心直口快的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见姚婪说不收他,心里的不爽就直接都表达了出来。
“我听说晚宴上你将一件宝物给了父亲让他帮忙与龙骨一起铸剑,说是要送给他是吗?”
柳子炎说着嫌弃的指了指沈夜焰:“他那么弱,怎么配得上你这么好的东西啊!姚婪,你可要想清楚啊!”
沈夜焰一直站在一边低头不语, 从姚婪的角度看不清他的神色, 但无论如何都感觉沈夜焰周围气压极低, 一团团黑色阴云仿佛瞬间就能带着闪电劈下来一样。
姚婪还是掂得清轻重的,小崽子心大,现在说他几句过后他就忘了, 但是大崽子心思深重,自己咳嗽一声他都能紧张自责好几天没有伺候好自己。
果断选择先哄好情绪明显不对的沈夜焰, 姚婪故意提高了些声音:“说了不收就是不收,柳小公子还是死了这份心吧。”
“至于送东西。”姚婪又道:“他配得上我任何珍贵物品。”
面前的少年抬起头来, 眼中突然闪过一丝疑虑, 微微蹙眉看向姚婪, 似乎在确定他的话的真伪。
“啊?”柳子炎不明所以的啊了一声, 随后就见冰冷淡漠的男人开口道:
“他是我养大的,我愿意把最好的都给他。”
沈夜焰:!
“小公子就不必操心这些了,时候不早,早些回去休息吧, 不送了。”姚婪说完,抬手抱拳微微躬了躬身子礼了礼,转身朝屏风后面走去了。
似乎是突然意识到面前的可是举世无双天下第一修为的仙尊啊,柳子炎气势突然就弱了下去,撇撇嘴站在原地,别别扭扭的不知道说什么,最后丢下一句“我明天再来找你玩!”跑出了门。
沈夜焰内心的震撼无以言表,谁还管这小崽子走不走,爱走不走,自己追着姚婪就进屋去了。
“师尊!”沈夜焰追上去正面拦住姚婪,一把拉过对方的手捧在胸前:“师尊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姚婪纠结看他,“开心了?”
“开心!”沈夜焰点点头:“师尊你不会是为了哄弟子开心骗弟子才那么说的吧?”
“不过师尊你就算骗我我也高兴!”沈夜焰又道:“起码师尊是愿意哄我的!”
姚婪:……无奈轻叹,这是卑微到什么地步呢,一个人勾勾手指你就愿意跟他走,一个人对你笑笑你就愿意为他守护终生。
他就连打你、骂你,对你来说都是只属于你的弥足珍贵的烙印是吗?
突然很心疼他,姚婪抬手轻轻抚了抚沈夜焰的头,淡淡开口:“你怎么总跟那小孩子过不去。”
“他总黏着师尊,让师尊抱,还坐师尊腿上。”沈夜焰有点委屈的说着,顺势搀扶着姚婪朝床边走去,准备服侍他就寝。
“关键是师尊还总依着他。”沈夜焰让姚婪坐下,去一旁一直热着的水壶里倒了盆热水端过来,挽起袖子湿了毛巾为姚婪擦手擦脸。
“他只是个十三岁的小孩子,我救了他……”
“弟子知道,师尊救了他,况且师尊又是天下第一的仙尊,那娇生惯养的小崽子崇拜师尊。”沈夜焰懒洋洋的托着长音替他说了下去。
“可即便这样,弟子见他缠着师尊,也不高兴。”沈夜焰说:“除非师尊也抱抱我。”
姚婪:……好嘛,在这等着他呢。
“我抱你还少吗?”姚婪郁闷道。
姚婪自从重生回来,信誓旦旦说这次要感化他,结果处着处着,不知不觉和好大徒的关系怎么就处得这么微妙了……
睡觉搂着,走路领着,待着没事争风吃醋,关键是自己还都默许了,还都惯着他,这真的对劲吗?
沈夜焰收起毛巾搭在自己手臂上,端起脸盆准备放回去,义正言辞道:“少!师尊前两晚就没抱弟子,非让弟子和那小崽子挤在一张床上。”
这也要比!姚婪被他气笑了,随口一说:“那怎么着,为师今晚补偿你?”
少年突然顿住身形,而后快速走到一边放下脸盆,回来时顺势熄灭了房里的灯,脱掉外袍随手一丢,爬上了姚婪的床。
还在震惊中的姚婪下意识往里挪了挪,竟然还给他让了让地方,难以置信的开口说道:“为师随口一说。”
沈夜焰抬起姚婪手臂钻进对方怀里,还不忘又将他手臂放下搭在自己身上:“弟子随便一听。”
姚婪:……
黑暗中,姚婪纠结万分,犹豫再三还是语重心长开口说道:“沈夜焰,你已是弱冠之年,不能总这样让为师搂你睡觉。”
沈夜焰:“我是师尊养大的,我在师尊眼里也是个孩子,师尊搂我睡觉没毛病。”
姚婪:……
沈夜焰试探到如今这种地步,也犹豫要不要再继续向前一步,目前来看,他师尊连和自己搂一起睡觉这种事都能默许,说不定自己再放肆一点他也会应允呢?
但没有更多把握,沈夜焰又不敢太过着急,万一他师尊纳过闷来找他后账怎么办,万一以后这些待遇都没有了怎么办,还是保守一点,慢慢来吧。
少年隐晦的心思在暗夜里被无限放大,尤其是在姚婪身边,他身上那淡淡的木质香气萦绕在沈夜焰鼻息间,让他无时无刻心里都在难耐压抑。
从年少时的求而不得,被折磨到几近畸形的心理,那卑微懦弱和无条件的服从,以及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想要变强不再让他看不起的心思,都被现在唾手可得的一切所湮灭。
第二天上午,柳子炎跑过来时,一众下人正拎着食盒侯在姚婪门外,本来是想拉着姚婪出去城里逛逛,谁成想他人还没起呢。
修仙之人都起这么晚的吗?小崽子没再多想,敲了两下门意思意思,“姚婪,我进来喽!”说完,推门就往里进。
门刚被推开一个缝隙,“啪!”得一声又拍了回去,生生又把柳子炎拦在了外面。
柳子炎:?再推,没推开。
“姚婪?你醒了吗?该吃早饭了,快开门!”柳子炎拍了拍门板。
姚婪醒一会了,但是沈夜焰没醒,少年半个身子还骑在自己身上呢,要是让小崽子看到这一幕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但总感觉自己的威望要不保了。
“起来了。”姚婪轻轻推了推趴在自己怀里的少年,少年吭叽了两声,动了动身子,又没反应了。
沈夜焰其实也已经迷迷糊糊醒了,刚醒就听到柳子炎在外面吼,起床气都快被他吼出来了,就是不起。
最后没有办法,姚婪强行把他从自己身上扳开,下了床,外袍随意一搭就过去开门了,这门今天要是不开,柳子炎大有可能掀开屋顶从上面进来。
“怎么这么久才开门?”柳子炎站在门口,还随手示意一众下人将早饭端进屋里。
“快些吃早饭,上午有龙舟赛,可好玩了,我带你去看看!”柳子炎边说边往屋里走。
“这龙舟赛是今年最后一场了,再过些日子河里就要结冰了,再看可就要等明年了,所以……诶?你在这干什么?姚婪的徒弟!”
沈夜焰外袍已经穿好了,嘴里咬着一条黑色发带,边绑头发边若无其事的从屏风后面走出来。
姚婪:……孩子真是大了,这么一个随随便便的举动,让他做出了怎么看着就那么不正经呢……
姚婪忍不住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就见沈夜焰不慌不忙的从嘴里抽出发带束起长发才开口怼了柳子炎一句:“关你什么事?”
姚婪:满脑子想得都是,他平时也这样绑发带?为什么要咬在嘴里?这发带还能绑在别处吗?
柳子炎哼了一声,小孩子到底心思没有成年人那么复杂,也没想沈夜焰为什么一大早就在他师尊房里,干脆直接无视掉,冲着姚婪走去,开口说道:
“姚婪,你没什么事就在我家多住上几日吧,我们临渊城里好玩的多了,比你们那大山顶上的凌霄派可热闹多了,回去多没意思啊!”
“我师尊是掌门,哪有心思一天天在外面玩,宗门的事不需要处理吗?”沈夜焰走上前来提溜着他的后衣领把人丢到一边,将食盒里的早饭都摆了出来,还给姚婪倒好了茶。
“晚几天再回去怎么了嘛!”柳子炎嫌弃的瞪了沈夜焰一眼,又跑去姚婪面前:“你一会有事吗?”
姚婪:“打算出去。”
“那太好了!我带你去看赛龙舟!”柳子炎就这样在屋里等姚婪,还被逼无奈看着沈夜焰伺候他一起吃完了早饭,又磨蹭了一会,这才出了门去。
街上是挺热闹的,据柳子炎说,最近几天,白天有龙舟赛,晚上有夜市,是最热闹最好玩的几天,不愧是中原最有钱的一座城池啊。
柳子炎拉着姚婪走在最前面,路过哪都要指着给他介绍一遍,姚婪还得惦记着沈夜焰,在人潮中穿梭别再把人穿丢了。
“你不用管你那徒弟,他跟着呢!”柳子炎人小鬼大的一哼,说道:“他眼睛都长你身上了,丢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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