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确实很累。
但因为满脑子都记挂着汤昼恒的事,方柏嘉晚上总睡得不安稳,所以几乎一有意识就醒了过来,开始寻找对方的影子。
他没再发表后续看法,汤昼恒便在自己的手机上翻出酒店的订餐小程序,让方柏嘉先选,自己一块下单。完事之后拿起衣服,走进淋浴间开始冲澡。
方柏嘉则继续瘫回床上,生无可恋地思考着逃离地球的方案。
*
等对方洗完澡,餐也很快送到了。
酒店服务生推着餐车、带着托盘进来为他们上菜,方柏嘉坐在靠窗的餐桌一边,趁着等待的功夫无聊地看着窗外的景色。
等人走后,汤昼恒问他:“身体怎么样,会很不舒服吗?”
“……”方柏嘉回过头,一时不知道这话该从何答起。
就怎么说。
这么大的家伙在他的辟股里动来动去了两个小时,总不可能一点难受都没有,否则汤昼恒昨天晚上用工具玩了他半天是在干什么呢。
不过方柏嘉怎样也是alpha,承受力还可以。
就目前的状况来看,大概那条甬道发育得也有点o化,很能自行分泌润滑物,没什么撕裂之类的现象出现,就是纯粹的摩擦造成的红/肿和肌肉酸痛,效果和半个月不去健身后第一次复健的效果差不多。
说不舒服是真的不舒服,俯身弯个腰都感觉下半身不像是自己的,但好像也没有到需要说出来诉苦的地步。
况且他就算告诉对方又能怎样,难道要汤昼恒把他抱在怀里小孩一样地哄?
“……还行吧。”
方柏嘉答得勉强,照旧不去看对方的眼睛,舀起面前瓦罐里的一勺鸡汤吹了吹,对着唇边慢慢地喝。
直到汤昼恒似是酝酿了几秒,突然又开口:“所以你昨天为什么不用抑制剂?”
话落,方柏嘉举着调羹的手停住。
他抬眸飞快地看了眼坐在桌对面的汤昼恒,见对方不知何时已将手中的叉子放下,正静静地将双手交叠置于桌面看着自己,神情认真又带着探询。
方柏嘉哑然一瞬,没想到前一天那么兵荒马乱,汤昼恒居然还注意得到这个,有两秒时间想找理由,随后又意识到这么做没有必要。
只能老老实实道:“林主任说我现在的情况用不了抑制类药物。”
汤昼恒歪了歪头:“林主任?”
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汤昼恒那一刻一定是在疑惑,自己明明是和方柏嘉一起去的医院,为什么对这段没有印象。
很快又反应过来,方柏嘉应该是背着他再去了一次。
“什么时候的事?”
方柏嘉不知为何有些心虚:“录这期综艺之前。”
汤昼恒还是不解。
“为什么?”
方柏嘉不清楚他这个“为什么”具体指的是哪件事,凭借着感觉解释:“就是拍MV那次……我觉得自己的状况不太对,就想去医院看看——”
他把林主任的话转告给了对方。
念及两人昨夜刚因那声“老公”陷入不冷不热的尴尬氛围里,说话的语气也有点生硬,决定输人不输阵,简单复述完后不再多说,想等对方接着提问题,他再回答。
结果汤昼恒也没问。
听完,只是简单地嗯了一声,低下头,用叉子叉起一块西蓝花送进嘴里。
然后就继续吃东西去了。
方柏嘉:“……”
就一个“嗯”就完了?
什么人啊这是!
又不关心干嘛要问。
渣男。渣男中的渣男。
屁股都被你*肿了也没听你说什么好听的话。
果然alpha都是一个样,没得手前还嘘寒问暖得很是那么回事,得手后干脆连装都不装了。
没等来想象中的慰问,方柏嘉冷冷地从鼻腔里“哼”了一声,小孩儿斗气似的,喷出淡淡的气流。
哼完又惊觉制造出来的声音太大,连忙抬眸瞥了汤昼恒一眼。
对方头都没抬,看来是没听到。
方柏嘉一瞬间说不出情绪好坏,在心里又很大声地哼了一下,报复一般故意把手里的调羹在容器里搅得咣当乱响。
桌对面的alpha眼皮隐跳:“……”
汤昼恒突然打听方柏嘉有没有吃抑制剂,当然不是心血来潮。
伪感期通过吃药就能消除绝大部分生理期症状,方柏嘉昨晚那副样子,大概率就不像吃了。
众所周知,alpha度过生理期的方法就那么两个。
所以昨夜在电话里听见他哼/吟,汤昼恒的第一反应,其实是方柏嘉另外找了人来陪他。
有人陪就不需要吃药了,也不需要再让汤昼恒来帮忙,很合理。
但有人陪应该也不至于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打*机。
方柏嘉明知道自己找不到人还不吃药,显然不是因为他有受虐倾向。
要不然是他已经吃过抑制剂,却发现无效。要么是他因为某些原因吃不了。
事实证明,汤昼恒猜对了。
女医生那么说的意思虽然隐晦,却也明确,言下之意是让方柏嘉在伪感期最好找个alpha一起过。
方柏嘉得知这件事后没告诉他,无非是不想让汤昼恒来,担心两人擦枪走火,真的发生了什么,所以宁愿一个人熬过伪感期的不适。
这样再一看,对方从昨天晚上生气到现在的原因就很明显了。
虽然当时是方柏嘉反复提的要求没错,但他那会儿正在伪感期,被交//配本能操纵时的思维不能和平时比较。
现下浪潮退去,大脑恢复理智,又开始反悔和懊恼自己之前的举动,从而迁怒到汤昼恒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汤昼恒眼帘低垂,决定装作自己没发现对方的这些异样情绪,和刻意表现出来的不满。
接下来的好几分钟里,方柏嘉接连把桌上的碗碟子盘子乒乒乓乓地敲了个遍,他都没有反应。
对方看出汤昼恒视而不见的避让,把这当做是渣A拔吊无情的表现,气得快要炸毛,最后把手上的筷子往桌边一扔,说:“不吃了!”
第32章
一顿饭双方都吃得沉默寡言, 席间唯有筷子和调羹冷冰冰的磕碰声不断,硬生生演奏了首交响乐出来,有种诡异无声的热闹。
吃完饭没多久, 汤昼恒就说自己下午的飞机要回去了,晚点在首都还有一个剪彩的活动。
问了些方柏嘉大概什么时候走, 酒店房费续到多久哪天之类的问题,得知还有助理陪他, 也不操心了, 过了没几个小时又提着行李离开。
酒店分开后的好几天, 两人都各忙各的到处跑, 没怎么再见过面, 直到回归前两日才重聚起来。
5月29号下午五点, unforbid'em迷你六辑主打曲的MV准时发布,与此同时,全专音源也在音乐平台上正式上线。
倒数直播、线下发布会、showcase……回归当天就忙成了一团。
第二天更是凌晨三四点就要爬起来化妆, 坐车去赶打歌行程, 各种录这录那到晚上十一点才宣告结束。
在这样的高压环境下, 就算原本有什么龃龉,基本上也累得无暇顾及了。
……
不过,方柏嘉其实还记得一件事。
那就是距离他上一次和汤昼恒亲密接触, 已经过去了一周多两天。
回归当天刚好是一星期整, 方柏嘉在忙了一天晕头转向后想起来这事,碍于自己和对方仍处在微妙的冷战中,不好向汤昼恒开口。
汤昼恒也不像之前那样,还会找机会提醒一句。方柏嘉没有台阶可下,干脆装不在乎,心想错过一次就错过了吧, 他近半个月身体都还不错,应该没什么大事。
况且就眼下二人的情况来看,之后还能不能找汤昼恒都还是个未知数。
心情不好,方柏嘉也摆烂了,这天照旧贴了个阻隔贴就出门工作。
却忘了打歌的场所也是人流聚集地,前来支持的粉丝观众、来来往往的电视台员工、刚表演完下场后浑身都冒着热气的其他组合成员。
偌大的建筑物内部像是密封的金属罐头,来自无数人身上的味道混杂又升腾。
吸入方柏嘉格外敏/感不耐受的鼻腔中,让他有种梦回当年在首都打工时每天爬起来挤死亡地铁线的错觉。
倒霉的是,如果始终维持在之前那种感知不到信息素的状态,这些气味对方柏嘉不会有什么影响。
偏偏他和汤昼恒上了次床,把第二嗅觉失灵治好了一半,像感冒鼻塞的人在大汗淋漓的运动过后突觉清明通透,方柏嘉这些天猛然又发现自己能闻到味儿了。
接连的几场彩排加上事前录制之后,方柏嘉明显感觉身体不太妙。
强撑着等到上午的录制结束,回到休息室,他立刻奔向沙发,在上面躺下,拎起一件外套盖在头上,说自己太累了要睡觉。
其他成员要去楼下吃饭,问他要不要一起去,那件外套轻轻鼓了鼓,里面传来方柏嘉闷闷的声音:“你们去吧,我不饿。”
信息素闻多了,让他完全没有胃口。
一阵窸窸窣窣,屋子里渐渐空了。
确认人都走光之后,又过了几分钟。
方柏嘉把身上的衣服掀开,慢慢坐了起来,眼神看向休息室门口的方向。
然后一点点回移,落在不远处的化妆台前。
*
吃完午餐,汤昼恒在自己原本位处的化妆镜前翻了两圈,问旁边的人:“你们有谁见到了我的项链?”
“就是我戴来的那条,L牌的。早上摘下来的时候放桌子上了。”
见汤昼恒似乎不见了东西,周边的工作人员都帮他找了起来。
方柏嘉躺在沙发上缓了一会儿,感觉好了一些,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耳边忽然听见不知是谁来回走动的噪音,意识到是那帮人回来了,他迷迷糊糊把外套拉下来,听见有人在说“项链”什么的。
方柏嘉瞬间清醒,睁大眼睛往人群聚集处瞧。
丞绪就在旁边晃荡,发现他醒了,顺口跟他闲聊:“汤昼恒说他项链没了,你看到过没有?”
方柏嘉人还懵着,迟疑一下,脸上一片空白地摇摇头。
这时,就听汤昼恒在远处说:“算了,也不是什么急事。就是突然想起来了,可能被我收到什么地方去了也说不定。”
大概是不想麻烦这么多人帮他找,他道:“没事,应该没人拿,等下班我自己再找找。”
刚好这会儿又要准备下首歌的预录,得换新的衣服。这个插曲很快被众人抛到脑后,开启了新一轮的忙碌。
方柏嘉有点饿了,趁着造型师给他整理发型,吃了点江白树他们从下边给他带上来的甜点。
打歌结束时是傍晚六点。
方柏嘉换完衣服,从更衣室里出来,听见有人在问汤昼恒的项链找到没有。
方柏嘉不由侧目过去。
汤昼恒正坐在化妆台前,让工作人员帮他卸下脸上的装饰,闻言漫不经心道:“嗯,在我的衣服口袋里找到了。”
方柏嘉揣在外套里的手下意识动了动。
他是所有成员中最先收拾好的,出来时肩上已经挎好了包。听到这话,他立刻收回目光,目不斜视地从休息室中央穿过。
电视台地下车库里的保姆车已经发动,方柏嘉第一个钻进去,等了大概十来分钟,成员们陆陆续续到齐,开始坐车返程。
明天还要早起工作,回到宿舍,他们都早早吃完晚饭,隔一小时冲完澡就回房酝酿睡意去了。
方柏嘉等另外两间卧室都关了门,才小心翼翼地在卫生间里撕下阻隔贴,想对着镜子检查颈后的状况。
无奈脖子转动的角度有限,方柏嘉只能背对着镜面,将手机镜头调成前置,把画面放大了查看镜子里的自己的样子。
好像红了一大块。
方柏嘉转动角度,还想再看仔细一点,却怎么都差一些。
正和手上的电子设备搏斗着,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方柏嘉抬起头,和推门探进半个身体的汤昼恒对上视线。
看到他两只手捧着手机的姿势,高大的alpha眉毛挑了挑,像没领会到其中含义:“你在自拍?要我先出去等吗?”
“……”
神特么在自拍。
虽然本人确实是干这行的,但倒也没敬业到那个份上……
方柏嘉在心里吐槽,忽然间想起什么,匆匆对着汤昼恒变脸:“谁让你进来的?你出去——”
到底是晚了半秒。
说这话时,汤昼恒已然低下眼,视线十分自然又无意地从他身边露出的洗手池台面上掠过。
然后定住。
方柏嘉不是有强迫症的那类人,什么东西用完后都要工工整整地放回原位。
大理石台上,到处可见乱堆的药剂、拆开后盖子都没关上的卸妆物品、刚刚用完后搭在上面的毛巾、洗澡前他随手拆卸下来的耳钉。
……
在这一片凌乱之中,有一条长长的、不属于这里的饰品在闪着光。
那条汤昼恒在打歌休息室里到处找不到的项链,就静静躺在被方柏嘉独占的这侧卫生间的洗手台上。
方柏嘉随着对方的目光看去,暗道一声糟糕。
他在电视台里时太不舒服,不好意思拉下脸去找汤昼恒求助,恰巧在四周无人时看见了那条大概是有人拿东西时不小心碰掉在地上的项链。
他一时鬼迷心窍,捡起来藏进外套,一块儿盖着悄悄地闻。
因为是环绕在颈间戴过的饰品,上面沾染了不少持久的樱桃信息素香气。抓在掌心里枕于脸侧,能消除掉不少烦躁和不安。
本想趁对方没注意时再还回去,没想到中途睡着了,再醒来时已经“东窗事发”,方柏嘉不好明说项链是自己拿走的,只能暗中观察。
休息室里的人太多,他始终没找到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将东西还回去的时机。
还好汤昼恒也没有很在意那条项链的样子,三言两语给带过了,后面也没再提。
直到傍晚前,方柏嘉都还在庆幸自己运气不错。直到他亲耳听到汤昼恒说项链已经找到,才察觉出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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