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出三位皇子的罪行和死讯,臣子不敢有二话,没看到一边是血迹斑斑的杀神萧恪,一边是笑里藏刀残忍的二皇子吗。
告别萧恪,萧疏先去见了五皇子。
五皇子作为守城的人,敷衍了事,就差直接把敌国兵马放进城了,他在观望最后哪一方有胜算,再站队,可是在京中迟迟没有太子、老六和二哥的消息,他不知道城外山上发生了什么,又见敌国王子直接打进来了,吓傻了,在王妃的怂恿下,草草放弃城门。
这可真是罪不容诛,五皇子知道自己犯了大错,又知道萧疏竟然直接杀了三个兄弟,一时对自己的下场有所预料,可在看到萧疏来找他时,还是忍不住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求饶,“二哥,二哥,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是为了让大哥赶紧进城。”
“对,对,”他攀住萧疏的腿,“我是为了让你和大哥赶紧进城救驾,好把他们全杀了。”
说着说着五皇子自己都信了,一辈子谨小慎微,可还是改变不了他骨子里的软弱和摇摆。
萧疏甩开人,“你以为我也会杀了你?”
听到萧疏这么说,五皇子还以为是二哥觉得他没那么大过错,比起另外三位兄弟,他就小巫见大巫了,正惊喜着,可下一瞬就被萧疏打入地狱。
“你还不值得我动手,我想,宗人府会对你进行合适的处罚。”
五皇子瘫倒在地上,知道自己完了,受爵分封的美梦做到头了,连皇子这个身份怕是也保不住。
萧疏按照承诺,让皇后出宫。
皇后得知太子的死后,终究没忍住落下泪来,看萧疏时,也就带上怨气,可萧疏不惯她这种任性。
“真那么在乎他,早干什么去了……”他和萧源斗来斗去二十多年,他以为,皇后早料到了他和太子之间必有一死,必有一伤,以前置若罔闻,现在是后悔了?
萧疏说:“要么,假死出宫,做一个隐姓埋名的普通妇人。”
“要么,哼,不必假死了,多此一举,皇后你说呢?”
皇后在萧疏冷漠的威胁下,终于收起她对萧疏的愤怒,其实究其因果,太子的死,她是不是也有很大原因呢?
紧紧地闭上眼,最后一滴鳄鱼的眼泪消失,她已有决断。
临出宫前,萧疏说:“你兄长在外面等你。”
皇后心里被照亮了,再也不管不顾宫中的这些腌臜事,抛下皇帝,逃出宫去。
眼见事情渐渐平息下来,暗地里,却突然有不断的人来刺杀二皇子。
萧疏每晚回来,衣服上都会带着血。
这天他在出宫后不远的路上,就被远处射来的一根弩箭逼停脚步,虽然萧疏立马侧身躲过了,可跟在他身边的护卫被直直射穿射死了三个。
这是最明目张胆的一次刺杀,对方直接摆上台面,萧疏知道,这是暗地里支持三位死去的皇子的人派出来的,欲治他于死地。
查来查去,没意思,萧疏的命令是全杀了。
凡有异心者,全部诛杀,剩下的还敢动作,顾家也会出手将这些余孽一一按下去,让他们听话。
萧疏持剑动手,远处房顶上的人想跑还是被抓住,连带三位同夥,没有审问,当场一剑毙命。
萧疏稍有点大意,让最后射出来的一根弩箭不小心擦伤了手臂,他沉着眉捂住胳膊,动身回去。
京中所有人都知道,他孤家寡人一个,没有王妃,没有侍妾,没有令他在乎的人,所以恨他的人,所有的刺杀都只朝他一个人去。
谁料还是被他的强势一一堵在门外。
门内,有顾家这个第一世家做后盾,慢慢的,想报仇的人都知道无望,安分下去,太子、萧琛、四皇子,都成了过去式。
端妃柔妃及背后的人,也不敢触其锋芒,以身试剑,没道理因为一个皇子,把整个大家族都拖上死路。
两个女人在宫内被控制住,也成不了什么事。
萧疏回来后,方闻钟又看到他身上有血,急忙跑过去,他以为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是衣服上不小心沾了血迹,可一摸萧疏的手臂才发现,有一道很深的划伤,源源不断在冒血。
他顿时惊怒,现在伺候萧疏的人全成了方闻钟,只有他一个人能近他身,其余下人,包括胖太监,萧疏都不让他们靠近。
方闻钟焦急地替他包扎好,急出眼泪来了,萧疏要沐浴,方闻钟眼巴巴地看着他,“身上有伤,不可以碰水。”
萧疏趁机靠在他肩膀上,撑着下巴闭上眼,“可是欢欢,我有点累。”
方闻钟立马什么都愿意听他的,不过换成了他和萧疏一起去,他亲自伺候他洗漱,不让水沾到新鲜伤口。
他们很少共用一个浴桶,还什么都不干,只让方闻钟擦洗他的身子。
方闻钟珍视地小心翼翼地先替萧疏把头发弄到后面去,然后擦他的身上、腿、还有各处细节,萧疏受伤的手臂搭在浴桶外,他在方闻钟面前一丝|不挂,方闻钟也只穿一件里衣,他脸颊红红的,还是认真地照顾好萧疏。
完了之后,又看到萧疏的那条腿,如今伤痕已经不明显了,但他知道,萧疏还会偶尔痛,只不过他不说。
方闻钟低头,轻轻亲上他膝盖,萧疏睁眼。
方闻钟扑过去,抱住他,“殿下,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让我跟你出去,不让我暴露人前,可是你再受伤我会很难受的,以后要小心好不好?”
“好,”萧疏答应他,用没伤的胳膊把人抱在腿上,亲一口蓄蓄力,如今这偌大的皇宫,他只信两个人。
一个是方闻钟,另一个是萧恪,他大哥。
连顾家他都不全信,互相利用更多。
所以方闻钟和萧恪谁都不能有事,萧恪人人惧怕,他有自保的本事,方闻钟,无论他是太监欢欢,还是方家独子,放在外面都只有被拆穿入腹的份。
所以萧疏把他放在宫内,放在身边不起眼最安全。
眼看顾家和萧疏日渐壮大,所有人都以为萧疏意在皇位,连顾家也这么认为。
皇帝当然也如此想。
萧疏会时不时跟他透露朝中和宫外发生的事,皇帝也就知晓,恐怕全被萧疏尽在掌握,他想拿皇位,怎么会那么简单让他如愿!
皇帝表面上和萧疏演戏,实则内心早想摆他一道。
萧疏每日气他似乎成了惯例,皇帝总会被激怒,说些胡话,这天他在萧疏将药碗打在他身上后怒道:“你知道你母妃是怎么死的吗?”
“不是病逝,是被我毒死的!没想到当初你可怜兮兮地抱住朕的腿喊父皇,如今狼子野心畜生不如。”
“疏儿,你真是妄为父皇疼爱你这么多年。”
皇帝表情狰狞,他想看到萧疏变脸,想看到他动怒,萧疏的确气了一瞬,可很快,他平静下来。
“所以如今你也会被我毒死,”他还笑着说这话,更让皇帝毛骨悚然。
“知道我为何还留着你的命吗,”萧疏道:“父皇口口声声说疼爱我,那把最重要的东西给我好不好?”
萧疏变态地凑近皇帝的耳朵,和他呢喃,“父皇明日去上朝吧,明日,父皇的身体会大好,届时可别让我失望就好。”
皇帝明白了,这是萧疏想讨好他,让他好起来名正言顺地宣布让萧疏继承下一任王位。
他还是要求着他,下这一道旨意。
“好,”皇帝的蔫黄倦目里闪过一道粗浅的算计。
第二日朝中,久不露面的皇帝终于上朝,他坐在龙椅上,看起来状态很好,似乎已经要痊愈了,看到皇帝在上笑着捏紧龙椅扶手时,臣子们都不知道他接下来要干什么。
暗地里看萧疏和萧恪,不知道这是唱哪出戏,葫芦里卖什么药。
然后皇帝就当朝下旨,封大皇子萧恪为太子,酌日登基。
皇帝爽快地看向心愿落地的萧疏,萧恪也惊奇地看向弟弟,其他大臣们不外如是,以为萧疏筹谋多日,为他人做嫁衣了。
连顾丞相都难得拧眉。
皇帝等着萧疏按捺不住,等着看他丑恶的嘴脸,圣旨一出,数百官员作证,萧疏还要怎么翻盘。
“哈哈哈哈,”皇帝笑起来了,甚至因为太兴奋,以为彻底摆布了他那个不孝的儿子,久病成疾因为大笑都咳嗽起来了。
皇帝伸手看到自己手里咳出来的一口血。
然后听到下面萧疏说:“儿臣,遵旨!”
他竟是第一个下跪接旨的!他竟是第一个笑着遵循他的旨意貌似很赞同他的!
萧疏的笑脸扬起来,皇帝再也控制不住,一大口血朝前吐出来,干脆昏死了过去。
他的作用到这一刻也就结束了,萧恪懵懵地接下旨意,大臣们还没回过神来,却听到太医喊:皇帝已经驾崩。
好吗,还说酌日让大皇子萧恪登基,这下是等不了一点了。
这是皇帝自己的旨意,乍一看竟无人反对,萧疏第一个拥护,还能怎么办?
一时间,萧恪登基,好像已经成了板上钉钉,木已成舟。
皇帝在死去的前一刻,那么后悔,他没看到萧疏的崩溃,反而像一切都满足了他的意愿。
萧疏早算计到皇帝不会如他所愿,甚至为了作对当朝把皇位给大皇子,果然如此,可惜了,皇帝最后的机会,都没有来得及告知别人,他是被萧疏毒死的!
不是病逝。
一报一报,萧疏表情沉稳带笑,最后在萧恪和他的对视中,扔下摸不着头脑的大臣们,先一步踏出朝堂。
外面,朝阳普照。
他相信,顾家识相点,会好好辅佐大皇子,萧恪也有那个本事和野心,做好下一任皇帝,只不过这个野心或者说对皇帝的怨气,一直被他压下去,被边关的风情替代。
如今,他比他更合适。
萧疏的心早不在这里了,大局已定,他终于能抽出身来。
萧恪上位后,萧疏只跟他求了两件事,一:还方家清白;二:为他赐下一道赐婚圣旨。
萧恪起先得知方闻钟,益州方知府的事,太子作祟,杀他全家,萧恪自然愿意照办。
又听到这个名字要出现在赐婚圣旨上,一副你开什么玩笑的眼神看着萧疏,“你认真的?”
“当然,”萧疏潇洒地说:“你不是已经见过他了吗?还挺喜欢他。”
萧恪眼神回忆,那是,三年前的事了……
萧疏打断他,“欢欢,去边关为我送信,你见到他了。”
萧恪震惊,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太监,他以为被萧疏当做宠佞的‘我的人’,竟是方大人的儿子?又如此震惊,他要和一个男人成婚?简直笑话!
萧疏:“我不求多的什么,也不会在京中惹人眼色,大哥,这道圣旨,你愿意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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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疏捧着东西回去见方闻钟,“皇上为我赐婚了。”
方闻钟半跪着要起来的身体,僵硬如石,他定定地看着萧疏,期盼这是他一句玩笑。
可萧疏很认真地看向他,“欢欢,不展开看看吗?这也是给你的。”
方闻钟被抓着手,展开看到那个名字。
霎时又差点跪到地上。
“萧,萧,”他嘶哑着许久没喊出殿下的名字,扭过头去,不让噗簌的眼泪让人看到惹人笑话。
这可千万别是殿下为了哄他开心的。
方闻钟不愿想他一个太监,一个双性人,有何资格成为萧疏的皇子妃,幸福已经冲昏了他的头脑,心里分毫装不进去别的什么。
“欢欢,”萧疏似乎还很平淡地说:“愿意跟我去边关吗?”
去那里,完成我们的大婚。
第76章 “要么读书,要么侍寝”
“皇上容不下你,要你去边关?!”方闻钟睁大眼睛惊道。
他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前些日子,看到萧疏慢慢平定大局,他本以为他坐上皇位会是名正言顺,虽然殿下曾私下里说过,不会当皇帝,他不知道那可不可信。
方闻钟总是一边纠结,成为皇帝后的萧疏,是不是不再是他的殿下了,他们会越来越远。
一边又扇自己耳光,他怎么总是得寸进尺,殿下扮做暗卫对他那么好,从未亏待过他一分,他怎敢还奢求更多。
如今听闻萧恪上位,见萧疏也不是不开心的样子,就知道这结局也是令他满意的。
不管萧疏因何把皇位让给大哥,可方闻钟以为他们会一直在京城,难道萧恪刚上位后,就不允许萧疏这么一个强劲的王爷酣睡卧榻之侧了吗?
要把他赶出去守边关?
一时间,赐婚的圣旨都没让方闻钟那么开心在意了。
如果这道圣旨的代价是殿下不得进京,方闻钟又如何甘愿。
“为何这样说?”萧疏挑眉道,随即看到方闻钟担心的神色,紧紧拉着他的手,明白了他小脑瓜里在想什么。
将圣旨递给他,“开心吗?如今我被封为宁王,你将是我的王妃。”
方闻钟脑瓜子懵了,脸颊通红躲避着萧疏的视线,还等他接下来说话。
“欢欢,你讨厌边关吗?”
方闻钟摇头,他去过一次,除了气候有点不适应,其他都很好。
“那你喜欢京城吗?”
方闻钟直言不讳,“殿下在这里,我就喜欢,”不然他如何喜欢这吃人的皇城,益州不好吗?
对了,益州曾经是好的,现在却残破不堪,希望能慢慢被振作起来吧。
“那就跟我去边关。”萧疏下令道。
方闻钟反过来问他,“那殿下你喜欢哪里?”
“我喜欢,”萧疏在前面走着,方闻钟在后面立马跟上,“我喜欢无拘无束的地方,我喜欢没有大臣追着我说三道四的地方,我是一言堂,我喜欢,”萧疏回头,“那里能娶你。”
方闻钟本来抓住萧疏袖子的手突然落下去了,他怎么也想不到,殿下要带他去边关,竟是这个缘故。
竟然也是为了他。
嘴角已经挂起突兀的笑,方闻钟被连续两个巨大的惊喜弄得回不过神来,他难以置信。
“殿下,边关太寒冷了,那里风沙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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