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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玉弯他们乐队和凡克在第四个出场，在剪刀石头布决定先后表演顺序后，由凡克先演出。两个乐队共同完成表演后再进行评审和票数的统计对比。
在张玉弯他们表演时，在第二现场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他们今天的火气，看出了舞台上的他们都卯足了劲儿，有种誓死要报复回去的较真儿。就像是他们面对ABC时候的不屑，经过第一期节目的播出，原本已经忘了生日礼物是复仇者联盟组织的其他人都知道了，原来之前他们在台上说的抛弃他们乐队是ABC。
虽然大家对这种势利抛弃队友的乐队感到不耻，但对生日礼物也谈不上喜欢，都觉得他们功利心很重，凡克乐队不过是主观的评价一下，他们就能上纲上线的顶人家门口掰头一下，这样的行为多少有些小肚鸡肠。
作为玩儿乐队的人多数都很不羁，看不上那些弯弯绕绕，有点人在尘世，心飘摇通俗的世外高人的意思，所以对于他们这种性格的乐队不是很看好。
“Luke，你觉得他们谁晋级？”，Park乐队的主唱齐路看着屏幕上依然延续上一次的电音迪斯科舞曲风格的生日礼物乐队问道。
Luke靠在沙发上，看着在台上带着墨镜，串场崩得头发一耸一耸声音还特别稳的人说道：“他们有进步，凡克的编排有些问题。”
虽然没明说，但意思简洁明了，她觉得生日礼物的胜算大一点。
而也如Luke所说，两个乐队表演结束后，大众专业评审对两只乐队的评价分别是：“我个人觉得凡克中间的衔接有些没接上，但整天是不错的。生日礼物的话，看出了他们今天卯足了劲儿。我也不得不说他们其实有些钻空子，因为这样的迪斯科在燥上能带动全场，对我们这种那个年代过来的人也很有共鸣，而且主唱弯仔对吧，她声音可以说自带那个年代的Buff，这样的声音现在很少很少了，我很喜欢。”
从针对性的评论长短就能看出这个评审给谁投了票，而当生日礼物在对大众评审还不错的评价高兴的时候，坐台上的可以说是专业老师的管越进却提出质疑。
“从现场反响来看，大家都挺喜欢你们的音乐的。但是我有些失望……”
站在台上的生日礼物众人在看到管越进那严肃的表情的后，心里升腾的喜悦一下跌落谷底。仿佛是要接受教导主任的审判，都屏气凝神，束手正襟的乖乖听着。
“你们音乐很动听，但是太熟悉了，我们即使想要做类似那个年代的东西，但也要给人既熟悉又陌生那种耳目一新的感觉。面对这么多厉害的人的时候也要有有趣的东西显示你的不同，而不是模仿，复制。态度和力量还有你想表达的东西是更重要的，你们要有自己不同的东西。”
“弯仔……”
本来在为管越进的话而自惭形愧，觉得太自己得意忘形了，脚趾都抠紧了的时候却听到他突然叫自己。
张玉弯心咯噔一下，一股凉气串上来，马上稍息立正站好，乖乖的举手喊道：“到！”
她这副呆愣，乖乖挨批的模样让原本严肃的现场一下破裂，不少人包括管越进都噗呲笑出声来。经过这一笑，管越进脸上的神色柔和许多，看着张玉弯也不再那么严肃。
“湾仔，你音色真的非常好，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十六只乐队里，只有你一个女主唱。因为在男女同台时，因为男女生理上的某些差异，一般情况下，女性声音的高度是比较吃亏的但是你能脱颖而出，这真的比较难得。但是可能你太小白了，所以声音里模仿的味道很重，让人不知道那种才是你真正的声音，我希望如果有下一次，你要是有自己的东西，你们乐队也要有自己的特色，好吧？”
张玉弯乖乖的点头，她有些懵，被夸奖了心里高兴又难受，惭愧又服气，同时在听到管越进说如果有下一次的时候也觉得他们这次怕是完蛋了。
在他们本来是要去打别人脸的，结果却要自扇耳光的时候，他们居然以两票胜出，再次晋级。
在懵懵的拥抱凡克乐队以示和解再懵懵的下台后他们才真正有了他们居然赢了，再次晋级的真实感，在后台的通道里才你看我我看你的笑起来。
但是在他们笑着回到第二现场的房间的时候却觉得氛围有些不对，没有人说恭喜，也没有人阴阳怪气的奚落。大家都很平常，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但在他们进门的一瞬间，空气就是很不一样，让他们觉得自己是个格格不入的闯入者。特别是和ABC那几个人对视的时候看到他们眼神里的讽刺，他们才反应过来他们好像不知不觉间犯了众怨。
几个人讪讪的走到自己的位置安静坐下，完全没有成功打脸，晋级比赛的喜悦。
后来第二期播出的时候，他们才知道在他们以两票胜出在台上还懵圈的时候，第二现场的众人看到票数后都大吃一惊，大失所望，明显对凡克的淘汰很不明白，有一些人还愤愤不平的说着我去表达内心感到的不公。
甚至在后台乐队个人采访，让人评价他们今天的演出的时候，有人笑嘻嘻的说：“哈哈哈，我怕我评价了，下次被他们正义审判的就是我们了……”
这话看似玩笑，但也看出了一些乐队对他们的真实看法，无论从哪方面都有些看不上他们。不知道是不是节目组的后期故意剪辑制造话题，第二期里有很多乐队对他们的质疑话语和微表情，再加上管越进老师的那一翻评价，导致影响了部分观众对他们更为反感的态度，纷纷怀疑他们是不是塞钱了，节目组有黑幕。
也有人在个人采访时正经的说出自己的看法，觉得他们把胜负得失看得太重，没有玩儿音乐的本心。
这个时候张玉弯众人才知道他们进取心在其他人眼里是庸俗的势利心，就像一把刀，只为杀人，不为竞技。没有音乐人的态度，太看重输赢落了下成不说，这样的做法也让人很不喜。
而当他们知道的时候，他们在其他人，在观众的眼里的形象已经不可挽回，甚至观众说他们这份生日礼物太歹毒。
第102章 最优解
节目播出后，引发了不少热度，再加上节目组为了维持网友对节目的讨论度，做了不少宣传。所以自媒体平台上时不时就能看到关于节目的某些有趣的小片段，或是引发争议的剪辑视频。
这让更多人了解了乐队这个被娱乐搁置的群体，同时让很多乐队的微博账号涨了不少粉丝和留言。张玉弯他们在节目播出之前也弄了自己乐队的账号，也发了一些平时排练的一些小视频和照片。
本来期待着节目播出后乐队能多多少少收获一些关注度和粉丝，没想到关注度有了，但多数都是通过节目来骂他们的，当然也有不少说喜欢他们鼓励他们的，但那远远多不过来讨伐的人。让他们意识到关注他们的人，估计三分之二都是黑粉。
好在的是骂归骂，黑红也是红的一种，微博账号粉丝倒也在稳步上涨。只是他们没人敢登录进去看评论了，因为那太破坏心境。他们都能预想到在第二期播出后，来骂他们的黑粉只会多如牛毛。
后来果不其然的是在第二期播出后，不知道是不是节目组特意安排的，网上除了Park和黑旋风他们这种现场惊人的演出选段视频外，就是他们乐队挑战凡克乐队的各种剪辑，而且最后他们还晋级了，让他们招骂拉高了节目舆论的同时，也让他们成为了观众口中那个心眼多，给制作方塞钱了的垃圾乐队，看到了文骂和武骂的各种艺术展示。
他们是出名了，但其他人都没那么高兴。张玉弯其实也差不多，经过网络的传播现在她算是成了公司的风云人物，基本没人不知道她参加了比赛。
相熟的同事还调侃说没看出来她平时闷葫芦似的，居然还有这一面，唱歌那么好听，问她为什么从来没在公司年会上展示一下。上下班的时候也能感受到其他同事看她的眼神，没有恶意，只是单纯的好奇。
她开始还有平常人突然出名的小小优越感，心里还美滋滋的觉得上班都有了动力。但后来第二期的预告剪辑小片段出来后，网上骂他们的人越来越多，各种难听的话如潮水一般涌入他们的微博评论区和私信。于是她也分不清那些人的言语和眼神是不是反话和嘲讽了。甚至有些被害妄想症，在想网络上那些骂他们的言论里是不是也有身边的这些人？
面前笑嘻嘻，背后mmp。这不是人的普遍劣根性嘛。细想下，她对那些关注有了怯意，连起身上厕所都不敢发出太大动静，只怕别人看自己。
上班的压力越来越大，特别是顶头直属上司Jayden叫她去办公室谈话，祝贺她的同时也委婉的希望她能平衡自己的生活和工作，也要维护好自己的公众形象，不要为公司带来负担。
Jayden是Leo走后新来的部门总监，人看起来随和，但言语上能感受到他是其实是个严肃的人。
从办公室出来后，张玉弯呼出口气，但并没有觉得轻松。她只是个底层小螺丝钉，工作能力也平平无奇，没有什么特别的贡献。被新来的大部门总监关注谈话对她来说压力很大，总觉得他这看似是关心，其实是种警告。
警告她工作能力一般，还要费精力去做那么多事的话就最好不要犯错，被逮住杀无赦。警告她不要因为个人原因给公司形象造成负面影响。
网友的谩骂，同事的目光，领导的谈话，工作任务的完成，歌曲的创作，这些都让她压力倍增，有些应接不暇，每天累得脸上没有颜色，人都消瘦了好些。
但好在还是有两点好的，一点是基于乐队的。那就是他们的对头ABC在第二轮中被1V1PK的乐队镜子乐队给淘汰了。他们晋级了而对头却淘汰了，无论怎样这都是最解气的。本来以为他们之间会有一场较量，没想到却在没交集的情况下，各走一方。这时候他们也知道他们的对手从来不是ABC，而是他们自己。
另一个是对于她个人的。哪怕他们乐队被网友骂得体无完肤，她现在也算是在家族里出名了，她家那个一年没有几条消息的‘张氏一族’的群里的叔伯爷奶都知道她上电视了，现在是‘明星’，有了‘出息’。
她那从高中毕业后就没联系，一年见一面的堂姐堂弟堂哥们都主动联系并关心了她，言语里的夸赞都有了恭维意味。
她妈知道她成‘明星’后，打电话给她的激动溢于言表，一个劲儿说她悄咪咪的做事，这种大事也不和家人说一声。她也没解释说之前和她说过，只是她没在意而已。只说才开始比赛不知道能走到哪里，说了没进挺不好意思的。
她爸倒是还是那副样子，在视频里还是用他那个年代的思维一本正经的和她说比赛好好比，工作也要好好的做，不要给领导增加负担，好好珍惜人家给的工作机会。
只是后来从她嫂子时常打过来的电话里得知，她妈现在村里走路腰板都挺直了，说她唱歌好的基因都是遗传的她，她年轻的时候声音跟邓丽君一模一样。她爸出去玩儿给人发烟都发25一包的天子，看到二爷爷说话都大声了，不那么唯唯诺诺，什么都不敢言语了。
嫂子以前虽然也时不时给她打电话，但也就一两个月一次两次，不像现在这样频繁，还和她家长里短的有说有笑。言语间对她妈这个以往有事就和颜悦色，稍有不满就横眉冷竖的婆婆态度也恭敬很多。
她没想到就因为自己的这一点点改变和不算成绩的成绩的能给家里带来这样的变化，仿佛因为她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
她小时候幻想的要成为父母的骄傲，在她考上大学的时候没做到，在她找到好工作的时候没做到，在她为家里解决困难的时候没做到。却在她加入乐队，参加比赛两次晋级后却做到了。
那感觉虽然有些虚妄 ，但这种潜藏在绝大多数人内心深处的愿望被达成后那种骄傲和满足的感受太好了，这种被身边人被父母承认，引以为傲的感受太好了。好到她觉得什么都值得了。也激起了她真正的胜负心，坚定了要走乐队这条路的想法。
她不能让这种好的变化消失，也不能让父母好不容易挺起的胸膛再塌下去！
……
公司园区外的咖啡店里，展宁把小保温桶的盖子打开，汤的清甜瞬时散开，她拿起勺子搅动了一下，让汤底部乘积的东西和上面均匀一下。而后盛了一勺递到午休吃饭还盯着手机看资料的张玉弯嘴边。
“不要再看啦，这么点时间你都不放过自己啊？来把汤喝了，你看你现在这一副肾虚的样子。”
张玉弯头也没抬的把展宁递到嘴边的汤吸溜干净，咂巴嘴问道：“今天这是什么汤啊？还挺好喝。”
“老□□珍汤，补气的，免得你脸色跟鬼一样，晚上翻身吓到我。”，展宁又盛了一勺递她嘴边，恨恨的说道。
她之前让张玉弯加入乐队是想让她有地方唱歌，后来鼓励她是因为希望她突破自己，都是因为她快乐而已。但现在看着她的乐队被全网骂，看着她看那些评论时气得七窍生烟，满屋子踱步，又不能骂回去，宣泄不了，恨不得把窗框都拆下来当黑粉啃的模样她是心疼得很。
虽然买了一些水军让她想骂什么，想说什么通过水军骂回去，但这样不过是治标不治本，只能让骂战越演愈烈，舆论演化越来越大。
听到展宁的怨气，张玉弯终于收回手机上的眼睛，瞥了她一眼。瘪嘴说道：“都说恋爱期间的新鲜感四个月就过了，我是相信了。才在一起的时候一天宝贝长宝贝短的，不让叫还不乐意，现在看我都像鬼了，说话都客气了。”
说到这里，张玉弯头一扭，故作委屈的接着说道：“我都感觉你没那么喜欢我了。”
看她那装腔作势的模样，展宁当然知道她是在耍宝。把汤再递到她嘴边，看着她边喝边说：“那我这汤是给谁煲的？你看我像是会做这些事的人吗？”
张玉弯舔舔嘴唇，看着展宁笑。这个她无法反驳，她知道展宁家虽然是开餐厅的，有祖传的手艺，爸妈做饭都很是不赖，但展宁是真的一点不会。煲汤也是看她从比赛开始就焦虑不安，最近人也整天气郁，吃不下饭，瘦了好些，这才学着煲汤给她补。
明明可以花钱买，但是从没下过厨的她却选择学着天天给她做。张玉弯知道这里边的情谊，知道她是看她每天焦头烂额，想为她做点什么。这样被人惦记，被全身心照顾的感觉真的让她想要抱住展宁用所能想到的所有话感谢她，但却有些说不出口，只怕一开口就肉麻得要死。
“要不是看在你说爱我的份上我才不给你做。”
展宁又在汤里搅和了一下，说话语气有些小傲娇，但细看能看出她眼神里的柔软。那天听到张玉弯语音里说爱她，她反复听了好多遍。那软软的声音虽然比较小，但她的心只觉得看了一场海边的烟花秀，美得不像话。那满足的感觉和满溢的力量能让她绕地球三圈。
现在想起来都美得很，于是问道：“你那天为什么突然说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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