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安呵呵地笑了:“您想想啊,我妈喜欢她,我爸也喜欢她,她就那种得长辈喜欢的小孩子,所以,我就好奇你喜不喜欢她,如果她真的是小七的对象,你会反对吗?”
客厅里十几人,都被秦时安的这句话吸引过来,沈洛依尴尬地不行,恨不得上前去抽她的嘴。
她没有回答,有人比她反应更快,裴云霁先说话:“老三,你想多了,她赞不赞成有什么用,央央是我的女儿。”
看热闹不嫌事小的秦时景插一句嘴:“大嫂,现在领证不用户口本,身份证就可以。”
沈洛依直接笑了出来,怼了秦时景:“哪里都有你,一边去。”
秦时景扬起眉梢,缩回了沙发上,目光却黏在了裴云霁身上,期待裴云霁的反应。
裴云霁不傻,听到这里,听出些名堂,目光落在秦时砚面上:“小七,我要你一句实话,秦央是你的侄女还是你的女朋友?”
如此犀利的一句话,让秦时砚退无可退,逃无可逃。
秦时砚始终沉默,恍若置身事外,但裴云霁不肯放过她。
“够了啊,闹这些干什么,秦时安,你少说句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你爸刚去世,你要闹得家里不宁吗?”
沈洛依试着打圆场,裴云霁猛地站起来,神色骤变:“很难回答吗?秦时砚,你回答我。”
“我为何要回答你?”秦时砚终是抬首,慢慢地将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央央不是你的女儿,你没有禁锢她自由的权力。”
“那就是女朋友?”裴云霁倏然笑了,“当真是可耻。”
一句话,让秦时砚无地自容。
秦时安也傻了,怔怔地看着自己的亲妹妹:“我不过是开玩笑,怎么还来真的,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秦小七,你真厉害。是不是央央先勾引的你?觉得自己被赶出去,所以抱住你不放?”
客厅里一片寂静,秦时砚目光直直地看过去,丝毫未曾退缩:“大嫂,什么是可耻?”
“小七。”沈洛依试图打断女儿的话,似笑非笑地看着裴云霁:“你如果想吵架,留在明天,今晚不合适。”
然而失去理智的人压根不听她这句话,而是拨通了秦央的通话。
没有人接。
此刻的秦央正在演出,压根碰不到手机。
一连拨通三个以后,裴云霁起身往外走,走了两步,看向自己的亲女儿:“秦央在哪里演出?”
“裴云霁,你发什么疯?”沈洛依终于摆出了案长辈的架子,提醒她:“她在工作。”
“工作?”裴云霁眸色偏执,对上沈洛依:“这样的工作要了干什么?这样的工作没有教会她礼义廉耻吗?”
秦时砚脸色陡然一白,“大嫂,这句话太脏了,注意你的言辞。”
“你承认,对吗?”裴云霁笑容讥讽,“难怪你处处为她出头,难怪她那么听你的话,原来、原来你们早就不干净了。”
“我们不干净?你干净吗?”秦时砚站起身,直面裴云霁,语气冷冷:“是谁把她逼上绝路的?大嫂,你将她……”
“我怎么逼她了,我不过是让她离开老宅而已,看到她,我就想起我亲生女儿这些年来过得凄楚。我哪里错了?秦时砚,你敢说你们们是五个月前才在一起的吗?”
裴云霁厉声质问,声音骤然提高,转而看向沈洛依:“小妈也知道,对吗?”
沈洛依烦不胜烦,看了眼表,提醒裴云霁:“今晚律师过来,明天遗产就会打到各位的账户,如果耽误了,你们自己负责。”
说完,她起身走了。
闻言,其他人开始劝说裴云霁息事宁人。
裴云霁的理智回笼,回身坐下来,康曲茗的面色也不好,她忧心忡忡地看了眼小姑姑,默默低下头。
一场争执悄然结束。
秦时砚打开手机屏幕,画面里没有秦央,同时,秦央给她回了微信:【我妈给我打了三个电话,怎么了?】
演出还没结束,秦时砚不想她分神,同她撒谎:【老问题,不用在意,好好演出。】
秦央没有回复,恰巧团长来喊,她匆匆离开,错过了裴云霁发来的消息。
老宅里同样不宁,秦时砚始终不言,看了眼时间,她想离开,她猜测裴云霁肯定朝着秦央发疯了。
裴云霁这些年来疯的次数太多太多,处处不顺,因为她,对秦央的喜欢也渐渐淡了。
等了许久,等到律师离开,她跟着起身要走,身后的裴云霁突然开口:“小七,你去哪里?已经这么晚了。”
秦时砚脚步顿住,“我去哪里,不用和大嫂解释。”
“你去哪里,我不管,但你去见秦央,我就得管。”裴云霁跟着站起身,目光锐利,一瞬间,其他人的目光都落在两人身上。
秦时砚背对着裴云霁,心中郁气渐深,下一息,沈洛依开口:“小七,你留下,我和你说话。”
“妈,留着明天说。”秦时砚抗拒,她觉得裴云霁会去找秦央麻烦,而剧团位置,康曲茗是知道的。
虞蕊去过,康曲茗自然就知道剧团地点。
哪怕不知道,找同行问一问,就知道。
从最初的心慌,到此刻的彷徨,她开始后悔了,后悔刚刚应该否认。
只要她否认了,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事。
她们一直谨慎,守口如瓶。在父亲的葬礼上,她都不敢靠近秦央,不敢表现得太过亲密。
可秦时安这张嘴,太坏事了。
秦时砚留了下来,转身去书房,沈洛依管跟着进来,关上书房的门。
沈洛依慢慢开口:“我想知道一件事。”
秦时砚抬眸,乌黑的眼里浸润着冷意,沈洛依凝着她:“你大嫂提醒了我,你们何时在一起的?”
“央央的身世,我查了两年。两年前,我已知道她不是秦家的孩子。”秦时砚避开问题所在。
奈何沈洛依是生意上的老狐狸,一瞬间就听出了话意:“那晚,央央是刚知道的。”
那天晚上,秦央的眼神与神态都证明她刚知道。
中间便有了时间差。
央央知道后,从国团辞职,搬出秦家,去了国营剧团排练,她们见面的时间不多,又是怎么做到感情如此深厚的?
那就证明她们不是今年才在一起的,去年?前年?甚至更远。
她不得不打量站在自己面前的好女儿,长得清秀宜人,光风霁月,网上都称她是白月光。
可这样的人,背地里又是怎么样的。
道貌岸然,误人子弟。
“秦时砚,你回答我!”沈洛依觉得自己要疯了,握住的手抬起又放下,最后只指了指她:“你是我生的,我可以容忍,你大嫂怎么会容忍秦央。”
亲生的没办法,只能忍着。裴云霁不一样,本来就觉得秦央占了康曲茗的位置,这么一来,把柄送到她的手中。
“所以,您别拦着我,我要去剧团。”
“你不能去。”沈洛依翻了白眼,看了眼时间,询问一句:“几点结束,这里过去多久?”
秦时砚:“十点左右结束,这里过去,要一个小时的路程。”
“已经九点了,你大嫂应该去找她了。”
沈洛依想了想,觉得崩溃,死死瞪着秦时砚:“秦央的工作,本来就特殊,你们这么一闹,她……”
“不和你说了,你自己回家去。”沈洛依抓紧手机,转身走出,打开书房的门,提醒她:“你大嫂看到你,只会越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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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场演出结束。
秦央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休息,托着腮帮子闭眼,陈晨在卸妆,见状叹气:“还好,再坚持几天就可以放长假,七天呢,我想想就高兴,你想好去哪里玩吗?”
“我想睡觉,我好困。”秦央忍不住打哈欠,同陈晨吐槽:“平常上班双休,五天上班休息两天,我们呢,一干就是半个月,还要往下一个地方奔波,时间卡得紧的话,还要连夜跑路。”
陈晨见她苦兮兮的模样,不觉好笑,伸手掐了掐她的脸颊,“别沮丧,你这里来回赶路路上浪费时间,你这开车回去最少四十分钟,等你到家,我们都睡着了。”
不仅如此,秦央还是个熬夜党,以前是十一点睡觉,自从到了景城,十二点都未必会睡觉。
两人说笑了一句,陈晨先走了,秦央磨磨唧唧地收拾东西,不忘将包里的零食撕开,咬了一口。
“你还在吃,她们都走了。”团长走过来,见她不疾不徐,当真是操碎了心,“你晚上回去注意安全啊。”
自从顾声声出事后,团长天天盯着年轻的小演员们注意安全,生命最重要,不要抢时间。
秦央答应下来,从袋子里拿出一块饼干,及时地塞进团长的嘴里,愉快地堵住她的嘴巴。
得来三十秒的安静,她收拾好东西,背起包往外走。团长也跟着她,觉得饼干好吃,将她手里的袋子拿过来,顺势又拿了一块。
“送你了,我要开车,不吃了。”
两人从剧团走出来,秦央低头去找车钥匙,这时,团长拽了拽她的手臂:“央央,那是不是来找你的?”
秦央还没找到钥匙,抬头顺势看过去,看到她车旁站着的人。
昏暗的夜灯将裴云霁的影子拉至颀长,她在等她。
秦央想起那三通未接的通话,口中苦涩,她转身看向团长:“那是我妈,找我有事儿是,您先回去。”
“你妈?”团长伸手,反而握住她的手臂,秦央脸上的印记还没消失,母女之间应该是有矛盾,但秦央是她团里的演员,若是好歹,明天没法开戏。
她下意识将人往后拉了拉,秦央登时笑了:“您别紧张,她是我妈,您先回去,我自己来解决,都是文明人,不会打架的。”
话虽如此,但团长并没有放开她,她在外行走多年,见识多,半夜找过来肯定不是因为小事。
团长放心不下,甚至提议:“不如回剧团说,我让秦老师过来。”
人是霍老师举荐来的,秦老师让她看顾一二,如果半夜出事,她没办法同两人交代。
秦央不想闹大,秦氏药业在景城也算是龙头行业,她笃定裴云霁不敢闹,劝说团长回去。
团长见她坚持,不好勉强,自己也不走,“等你上车,我再走。”
过了马路,秦央平静地走过去,摇首还没找到,她低头去找,一面和裴云霁打招呼:“您怎么过来了?”
裴云霁刚到不久,站在灯下,看着她养大的女儿慢慢地走出来,仪态是她想象中的优雅,她自小练舞,体态都是最好的。
走近后,她的声音也带着温柔。
这样的女儿,是她怀孕时幻想的结果,漂亮、优雅,甚至明媚。
“央央,你和秦时砚什么时候开始的?”裴云霁十分冷静,可以做到静静地问她,问她什么时候有了这种毫无廉耻的心思。
夜风拂过,吹乱了秦央的鬓发,她蓦然抬首,还没想清楚,裴云霁抬手,一巴掌落在她的脸上。
秦央被打得后退一步,马路对面的团长冲了过来,就知道会出事。
然而秦央将她推了推,低着头不敢看:“您先回去,不要管不要问。”
“央央,你是我的演员,我怎么可能不管。”团长拉着秦央纤细的手腕,试图将她拉回剧团,她却兀自睁着开,语气中带了哀求:“您先回去,没事儿的,我会处理好脸上的问题。”
团长被她推开,她看向裴云霁:“去你家说。”
裴云霁给她留了面子,“开车。”
秦央像是犯错的孩子,颤抖着手,匆匆打开车门,裴云霁坐了进去,秦央启动车子。
人走了,团长心急如焚,联系秦时砚:“来了位女士,将秦央带走了。”
“是谁”
“秦央的母亲。”
刚说完,路边又停了一辆车,车上走下来一人,穿着黑色的裙子,黑夜下显出几分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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