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先生不可能无缘无故提到吉野谷雨, 而五条老师又恰好怀疑这次的事情和吉野谷雨有关,只能说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五条悟。
“怎么?”五条老师本该趁机奚落五条先生几句, 但他好像没了那个心情,在夏油杰这个事情上两人从来都是统一战线,“你被那家伙怎么利用呢?”
五条先生的脸色越来越白,他所剩的时间实在不多,早知道就不该把时间浪费在和过去的家伙斗置气上, 但要是再来一次, 估计还是会这样, 谁让这家伙实在惹人厌。
“好像也没那种时间和你解释了。”
五条老师看着五条先生的表情也让人捉摸不透,但很快那股萦绕在两人之间的奇怪氛围就消失了,五条老师冲着五条先生翻了个大白眼:“那你还不快说?”
五条先生露出了一个阴谋得逞一样的得意笑容:“我们不是一直都是行动派吗?比起解释, 你还说亲自去体验一遍吧,只有我一个人体会那种感觉实在有点不爽呀。”
“你这混蛋, 不愧是我啊。”
五条老师已经清楚五条先生想要做什么了,这个五条先生毕竟只是残留了一点意念, 只是发动这个“术”就耗光了所有的咒力, 五条老师想要破掉其实是很简单, 但他并没有这么做, 因为他也有想要了解和知道的事情,而五条先生恰恰就是知道这一点,所以说最了解自己的永远都只能是自己。
而这个时候,在五条老师面前出现了一个仿佛繁星组成的银白色大门, 他看着在大门出现后就已经变得透明的五条先生,他知道这个未来的自己很快就会彻底消失,他并没有类似难过的情绪,因为他的未来只需要由他自己去创造……但心情还是非常的微妙,该怎么说呢?如果不是未来这个家伙,他的未来是不可能有夏油杰的存在,某种意义上说,他确实要感谢一下未来的自己。
“再见了。”五条老师对着五条先生挥了挥手,“啊,应该说永别了更合适,我们再也没机会再见。”
“我本来也没打算和你这小子再见面。”
“放心好了,你的仇我就勉为其难替你报了,还有……我开创的未来一定比你更好。”
说完,五条老师就义无反顾的推开了那由满天繁星组成的大门。
“可以的话,我更想自己动手啊。”
五条先生看着消失的大门,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然后就彻底的不见了,仿佛在这个世界上他从不存在一样。
而在五条先生消失后,那繁星之门也消失不见。
而这一边,五条老师在打开这扇门后,他发现四周只剩一片白,一切都归于虚无,时间在这里也是静止状态。他知道,他现在正在经历未来的自己所经历的一切。
五条悟有些无语的笑了笑,心想原来他都不知道原来自己还说vr游戏的爱好者。
如果他没有猜错,这里应该就是狱门疆内,这可真的是虚无一样的世界,除了他的意识,一切都是静止的。
五条悟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待了多久,等他再次感觉到时间流动的时候,他总算是见到了外面的世界。但这外面的世界怎么和他想象中有些不太一样,没有暖阳和微风,没有高楼大厦,也没有车水马龙……甚至连讨厌的总是肆意妄为的散发各种负面情绪给他们咒术师增加工作量的人类的吵闹声也没有!
如果说狱门疆内是一片虚无,那现在他脚下踩着的这片大地就是一片荒芜。
五条悟也猜到未来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不然未来的自己我不可能使用禁术……但仅仅只是人类灭亡似乎还不够,他并不认为自己是一个会为了不想干的人牺牲自己的拥有伟大性格的人。
会这么做的只有——
是的,他不是早就猜到了吗?一定是他的学生们出事,他一直想要彻底更改咒术界,从另一种意义上去创造一个杰想要的世界!一个咒术师和普通人类能够和平共处,谁也不会去伤害谁的世界。
而那些年轻的优秀的他所中爱的学生们就是改变这一切的基石,有他们的存在,未来就拥有一切可能性。
只有他们全都……五条悟不愿意再继续想下去,他发现他自己都无法再控制这份怒火,他怕一个不小心,原本荒芜的地方又被他毁成灰烬。
他稍微有些明白未来的自己的心情了。
五条悟在空气中嗅到了血腥味,明知一切已经发生不可逆转,但五条悟还是急忙瞬移到了血腥味最重的地方。
然后他看到了让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的一幕,那漂亮的蓝眸一瞬间变得血红。
他的学生们躺在冰冷的土地上,每个人身上都是伤,尤其是熊猫甚至连完整的尸体都没有,他的尸体散落在四处。五条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平静地把他飞散在各地的手脚找到全部拼凑在一块。
然后他轻轻的将手覆在熊猫瞪大的眼睛上,那里透露着他死前最后的情绪,不是惊恐,是没能将敌人击溃而让同伴同样受到伤害的不甘和绝望。
“熊猫,你已经做的很棒了!”五条悟将手掌覆盖在熊猫眼睛上,慢慢的让他闭上了眼睛,他就像是平时上课那样夸奖着他,“我会告诉夜蛾校长,你已经成了了不起的男子汉了。”
而熊猫的不远处,是总和他形影不离,非常喜欢熊猫的狗卷棘,他的左手臂空空如也,但很明显已经是旧伤,熊猫或许是拼死也想保护他,所以棘并没有受太多皮外伤,但狗卷也是想要保护他啊,平日不爱说话的棘到最后恐怕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亲眼看着熊猫的尸体被四分五裂,他当时多难过和绝望!
“没关系的棘,老师会替你报仇的。”五条悟将狗卷棘的身体搬到了熊猫旁边,他轻轻抱了一下他,用极其温柔的声音在他耳边道,“让你这么痛苦的未来,一定不会再让他发生。”
而继续往前走去,五条悟的眼神又比刚刚更加可怕。在知道未来的学生们都出事后,五条悟心里就一直有一个疑惑,忧太明明很强,是极有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天超过他的存在,他是怎么输了的?现在看到这一幕,五条悟终于明白了过来。
在离狗卷他们有一段距离的更远处,忧太和真希倒在了一起,和狗卷一样,真希身上基本没受伤,但她临死前定格的最后表情却好像是受到了极大的痛苦一样,但显然他的这份痛苦并非来自身体,而是情感的巨大冲击和刺激……看着旁边的忧太,五条悟就能明白真希为何如此了。
和真希完全相反,忧太身上到处都是伤,他似乎都没有反抗,具体发生了什么五条悟没有办法知晓,但忧太会用如此愚蠢的办法,那只说明这有可能是唯一的办法。
五条悟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可怕,没人能猜透他现在在想些什么,也幸亏这周围看不到一个活物,恐怕没有敢靠近这个时候的他。
五条悟只感觉内心充斥的情绪非常陌生,就好像是要完全体会未来的五条先生当时的感觉一样,各种强烈的以往从不曾体验过的情绪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五条悟并不想自己情绪失控,他告诉自己,他不可能让这样的未来发生。
但果然,这样的世界不如毁灭算了。五条悟忽然有些理解未来的自己!
但比起毁灭世界,五条悟现在更急切想知道一年级三人组的情况,从种种状况可以推测出,悠仁才是摧毁未来那家伙心理防线的最后一击,那悠仁的情况一定比忧太他们更惨。
五条悟又在附近转了圈,但还是没发现悠仁他们,而且他发现他现在所处地地方就是东京,但这根本没有半点东京繁华的影子,他目之所及只剩一片废墟,真是被破坏的彻底,但五条悟可没什么心情去理会这些,他只想快些找到一年级三人组。
怎么可能会比他刚刚看到的还要惨?对身为老师的五条悟来说,忧太他们的惨状就足够让他难以忍受,他实在无法想象悠仁他们又遭遇了什么?
五条悟找了一圈也没看到一年级三人组的“尸体”,他甚至抱着一线生机或许三人组还活着,或许……但他的理智很冷漠的告诉他根本没有这种可能。
第56章
五条悟很快冷静了下来, 他开始试着去感知方圆百里的咒力波动,然后终于在最远处发现了那熟悉的混着宿傩和虎杖悠仁的咒力残秽。
终于找到了。
五条悟几乎是瞬移到了目的地。
这边的情况比忧太他们那边还要惨烈,让人一眼看过去就能够知道刚刚经历了一场怎样毁天灭地的恶战。五条悟甚至在脚下找不到一处完整的土地, 全部都被烧成了焦土, 零零散散还能看到地上没有完全熄灭的火焰,空气中是扑面而来的足以将普通人烧伤的热气。
而在五条悟正前方有一个足足几十米深的大洞, 很显然是刚刚的战斗所造成的。
五条悟急忙跳下洞,不出意外的看到了虎杖悠仁和伏黑惠。让五条悟感到惊讶的是,两人虽然都是伤痕累累又因为咒力耗尽而不能行动,但他们都还有呼吸,他们都还活着。五条悟知道这并不是他所在的“未来”, 他只是在感受未来的自己经历的一切, 可看到两人还一息尚存的时候, 五条悟却由衷的感到庆幸。
但心中也隐隐有着疑惑,为什么他刚刚没有感知到惠的咒力?还有,野蔷薇去哪里呢?她好像根本不在这附近。
“老师。”虎杖悠仁也看到了五条悟, 他脸上的表情一下自己就生动了起来,就算现在的情况糟糕透顶, 他全身每一个地方都痛到不行,但他还是强忍着疼痛冲着五条悟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我就知道我们一定会成功, 欢迎回来。”
才说完虎杖又用力咳嗽了两下, 一口鲜血再次喷出, 但他好像一点不在意,脸上的笑容一点都没变。
“悠仁,你先别说话,我现在立刻带你和惠回咒高, 让硝子给你们治疗。”五条悟也不敢有任何的耽搁,他急忙把两人小心翼翼拎了起来,然后就打算瞬移回咒术高中去找硝子。
但奇怪的事情又发生了,五条悟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离开这里。他很快就明白过来,这是“束缚”,有人和悠仁定下了“契约”,他不能离开这里。
“咒术师。”伏黑惠的语气有些凶狠,而他也不可能这样称呼五条悟,“把老子放下来。”
听到伏黑惠的话,五条悟也一点不犹豫的把把人给扔了出去,看着自己的学生被砸在地上,五条悟脸上却一点表情都没有,反正这是对方提的要求,他只是满足对方而已。
他现在已经可以确定,虽然是惠的身体,但现在霸占了这个身体的却是宿傩,惠根本感觉不到疼痛,或者说惠的意识说不定已经被抹杀掉了。难怪空气中只残留了宿傩和悠仁的咒力残秽,他根本没感觉到和惠有关的咒力,所以有人刚刚说和霸占了惠身体的宿傩打了一架吗?想到这种种可能,五条悟的脸色又沉了几分,他毫不客气的又踩了两脚,要不是顾虑到这是伏黑的身体,恐怕就不是踩两脚那么简单了。
诅咒之王哪里受过这种屈辱,他背靠着墙壁,表情难看的看着五条悟:“咒术师,你给老子等着,这笔帐我迟早跟你算清楚。”
“呵呵。”五条悟冷笑,他弯下身扯着此刻霸占了伏黑身体的宿傩的衣领,冷冷道,“赶紧给我从惠身上离开,否则我让你魂飞魄散,永远别想再出来。”
宿傩却一点没有把五条悟的威胁当一回事,他甚至开始狂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才被从狱门疆里放出来的家伙,竟然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本大爷可是诅咒之王,是不死不灭的存在,区区一个咒术师,竟然敢口出狂言。
“你可以试试。”五条悟半眯着眸子看着宿傩,杀意甚至让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一般,他的声音甚至带着冷漠的笑意,“看看我这个区区咒术师到底能不能做到?”
“你以为你是怎么从狱门疆里出来的?”
这也是五条悟想要知道的,他正要问却被虎杖的声音给打断了。
“老师,你还是先放我下来吧,这样被吊着其实很难受。”虎杖对着五条悟苦笑了一下,要不是现在身体动一下实在太难受,他估计还会摸一摸脑袋,这是他尴尬时常用的动作,“老师,你也应该知道了,我根本没有办法从这里出去。”
一旁的宿傩无聊的切了声,但也没再开口说话。
而五条悟也暂时没打算理他,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虎杖身上,他先把人小心的放下,等对方稍微缓和了一些后,他才开口:“悠仁,告诉我,要怎样才能解开束缚?”
一般“束缚”都是有条件的,只要满足某种条件,束缚就能解开。
他又看了眼一旁的宿傩:“是不是只要把他杀了就可以呢?”
五条悟确实是有一些急躁了起来,悠仁现在虽然还活着,但他的伤口要是不及时治疗的话,他很快还是会死。
“老师,你不要和我开玩笑了。”虎杖明明知道这一点,可他好像一点都没有自己的生命马上要终结的自觉,他还是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就好像每一次五条悟和他开玩笑后一样的反应,“那可是伏黑的身体,你除非有办法把他从伏黑身上抽离出来,不然你杀死他的话不说连伏黑都要死?”
“你不能离开这里果然是和宿傩有关!”五条悟非常懂抓重点,“这样事情就简单多了。悠仁,你也累了,先好好睡一觉,一切都交给老师就好,等你醒来就回到咒术高专了,硝子也会帮你把身上的伤都治好。”
听到咒术高专从五条悟口中说出来的时候,虎杖眼圈突然就红了起来,像是坚持太久一瞬间就崩溃了一样,这个阳光开朗的大男孩眼泪忽然就大滴大滴的往下掉。
他想告诉他的老师,咒高已经不存在,甚至连人类都不存在了。可他却说不出来,他并不想五条悟知道这些。
“啊,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虎杖也被自己的反应吓了一跳,他想要用手擦掉脸上的眼泪,可实在太痛,而且越来越痛,他根本就使不上力,他只能无措的和五条悟解释,“老师,不是的,我并不是想哭!啊咧,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大概是因为看到老师后实在太高兴了,因为这就意味着……”
虎杖似乎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一样,他并没有继续往下说。不行,这个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老师知道。
“没事的悠仁。”五条悟替虎杖擦掉了眼泪,“我知道哦,因为悠仁我才能出来,悠仁已经很努力了,悠仁你做的很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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