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摸荷包, 里面沉甸甸的。
轻声问道:“这镜子多少钱?”
卖镜子的人摸摸胡子,“若有缘,分文不取;若无缘,千金不换。”
这样说,哪便是要千金了。
谢承运叹了口气,就要离去。
卖镜子的人却拉住了他的手,“但客官,你与它有缘啊。”
还未反应过来,那人就把镜子塞入他手中。
谢承运捧着镜子,脚步轻快。
虽然不知道为何,但终归是自己占便宜。
想到周望月看到礼物的样子,最后竟笑着小跑起来了。
上了山,回了家。
放缓脚步放轻呼吸,悄推柴门。
滚滚在昏睡,周望月面无表情的做着饭。
周身冷漠,与自己平常见到的恍如两个人。
一位看不见脸的侍卫跪在地上,不知在说什么。
谢承运悄悄往前走了两步。
“陛下,定远侯久在边塞不归,朝堂人心惶惶。马上新年,康问道请求让定远侯回京。”
周望月啧了一声:“说的像朕是恶人不让周避疾回家一样,分明是他自己不回来。”
勺子在锅里搅了搅,盛了半勺汤边吹边道:“舅舅真是聪明,边塞朕不熟,是他的老巢。回京了京城是朕的天下,他怕朕杀了他。”
尝了尝,又放了两勺盐:“但朕不会杀他,朕还等他替朕杀乌罕达呢。”
陛下,周避忌,乌罕达。
周,他说他姓周。
什么周望月,分明是朱允胤。
谢承运颤抖着身子就要往后退,铜镜摔在地上发出哐当声。
“谁在外面!”
侍卫马上站起,一扭头就看到了谢承运。
连忙要下跪行礼,朱允胤一把推开他,急急就要去扶相父。
却被谢承运制止。
露出一个难看至极的笑容:“朱允胤,骗我好玩吗?”
“不,不不不。”
谢承运被气得有些喘不上气,努力平复呼吸:“朱允胤,之前的事我就当不曾发生,现在你给我滚!”
朱允胤站在原地本不知所措,听到这话却突然笑了。
“呵。”
侍卫极有眼力见,明白接下来不是他该听的东西,马上消失不见。
朱允胤走路没有声音,一步一步的往前逼。
他已经比谢承运高了,身上气势骇人。
谢承运站在原地咬牙看着他。
“周望月可以,凭什么我不行?”
朱允胤捏着谢承运的下巴,逼迫谢承运看他。
“我等了你三年,轮回两世,你说算了就算了?”
“那我算什么?我也一并算了吗!”
谢承运被质问的说不出话来,只得不停重复:“不可能,我们是不可能的。”
朱允胤拉着谢承运的衣服,往草屋里拖。
明明是曾经相融以沫的家,此时却让人感到害怕。谢承运想往外跑,却没有朱允胤力气大。
朱允胤把谢承运丢在床上,他的力气很大,摔得谢承运脑子一阵眩晕耳鸣,来不及爬起。
朱允胤脱下外衣压着他:“你不喜欢我吗?难道你不爱我了吗?”
声音里满是质问,却又急转而下。
变成了蛊惑:“我是你的学生,你的半子,你的君王。我是你亲手养大的孩子,我的一切都是你教的。阿云,这世上,有谁能比你我更般配?”
“我是为你而生,为你而来的。”
记忆喷涌而出,滁江的水好冷,脖子好痛。
乌罕达的羞辱,满身伤疤。
谢承运痛苦捂着头:“不,谁都可以,但你不行。”
“我凭什么不行!”声音猛的拔高。
“你是长姐的孩子,你是我教养到大的。我不能…不能…不可能。”
“她是周避疾长姐,又不是你长姐。你不是还喜欢过她吗?”
朱允胤从床上拉起谢承运,强迫他去看自己的脸。
“你不是喜欢这张脸吗?你不是喜欢我母亲吗!你看看我,你再好好看看我!”
谢承运痛苦的闭上眼,想要逃离现实。
朱允胤撕扯着他的衣裳,双目猩红。
想要挣扎,但在朱允胤的压迫下显得分外可笑。
痛…好痛…
不止是身体,更痛的是自己的心。
朱允胤以往最爱哭了,可此时他却没有落泪。
倒是自己,为什么哭呢?
朱允胤把谢承运泪水吻下,抱在怀里,抚上他的眼。
柔声哄道:“睡一觉吧…睡一觉吧阿云。醒来后一切都好了。”
马车摇摇晃晃,朱允胤将他揽在怀中,好像抱着稀世珍宝。
空气里弥漫着未知的香,谢承运四肢发软,动也动不了。
见谢承运睁开眼,朱允胤笑着掀起帘子,这时他才发现他们在过桥。
朱允胤抚摸着他的发:“这桥有个由头,阿云知道吗?”
谢承运无法回答他,朱允胤自问自答也很开心:“佛陀弟子阿难出家前曾爱过一位姑娘,佛问他,你有多爱呢?”
朱允胤拉起谢承运的手放在心口,他说:“我愿化石为桥,忍受一百年风吹,一百年雨打,一百年日晒,只求你从桥上走过。”
看不明白谢承运的表情,朱允胤低头吻他:“我很幸运,你又回来了,再次从我的桥上走过。”
马车摇晃,发出嘎吱声响。
阿云,你是天下独二无一,只恨不能心傍如影随形。
含至嘴里,化我心里。
风定也,萧鼓鸣清画。
皇宫挂上大红绸缎,宫人月银翻倍。
好叫众人喜气洋洋,庆祝皇后归家。
但上梁,哪里来的皇后?
如果硬要有,那便是三年前就早已身亡的谢相。
面面相觑不止该如何,年轻君王抱着皇后下了车。
闭着眼,埋在陛下怀里。
纵然只能看到半张脸,但这半张脸,没有人会认错。
这是谢承运,但谢承运不是死了吗?
李公公强装镇定,上前行礼。
君王一手揽着皇后让他站正,一手掐着下巴强制他抬首。
“阿云早就醒了,在装什么?”
肌肤若白雪,墨发飞散,眸子清冷,嘴唇殷红。
明明没什么表情,却分外撩人。
朱允胤环着他的腰,眉眼下垂,却不是在与谢承运说话。
“皇后归宫,你们是不是该说点吉利话?”
君王暴政,性子阴晴不定。
底下的宫人听了这话,纷纷跪倒在地。
齐声道:“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愿娘娘与陛下白首不分离,海誓山盟永以为好,日日常相见。”
谢承运的身子轻微的颤抖着,朱允胤知道这是在愤怒。
但他却很高兴,拍手道:“好,好,好!”
一连三个好,抱着谢承运进了殿。
又悄声问:“阿云,我们是不是还没喝过合卺酒?”
并不理会谢承运不能说话,自顾自的倒了酒饮下。
又端着杯子,要喂给谢承运。
咬紧牙关,酒酱顺着下颌流下。
朱允胤也不生气,自己喝了一口,然后掐着谢承运的下巴强制他张口。
渡着渡着就变了味,待分开时,谢承运控制不住喘着气,脸都红了。
朱允胤笑道:“明明是喝下就可以解决的事,阿云这样反倒是便宜了我。”
谢承运闭上眼,并不想搭理他。
朱允胤半趴在床上,不知在摸什么。
“终于找到了!”
谢承运睁眼,朱允胤手上拿着锁链。
锁链上有铃铛。
朱允胤抬起谢承运的脚拷上,眼里满是欣赏。
“我早就想这样做了,你不知道我等这一刻等了多久。”又欺身压在谢承运身上:“不能动不能说话的感觉很难受吧?我也很难受。”
“我都不能听到阿云的声音了。”
他们二人都知道说的是什么声音,方一咬牙,朱允胤就把手塞进了他的嘴里。
卡着牙,搅动着。
“别咬,当心把牙崩坏。”
又道:“这是最后一次了,等药效过去,我便不会再用了。用多了对身体不好,”
朱允胤又笑了,明明是琼花般的脸庞,此时却让谢承运不寒而栗:“更何况,阿云除了塌上哪都不能去,如果再不能动的话就太可怜了。”
谢承运皮肤白皙,容易留下痕迹。
如花瓣般稍一揉搓,就会溢出汁水。
脚上有铃铛,朱云胤按着他,脸上满是与行为不符的羞涩:“我早就想试试了,如果有铃铛在,会不会很响?”
“阿云好乖啊,如果可以一直这样乖就好了。”
摇曳着,摇曳着。
药效在消退,喉咙里已经可以断断续续挤出几个气音。
谢承运在说话,声音很轻,但确确实实是在说话。
朱云胤身上满是汗水,将碍事的长发拨弄到一旁。
他们贴的很紧,就像往常一样。
朱允胤的心情极好,俯下身子去听谢承运在讲什么。
手抓着锦被,说一句话便要停三下:“…一点…”
谢承运比朱允胤大九岁,朱允胤年轻,精力无限。
可他早已日暮西山,无论是身体,还是心。
朱允胤果然…了一些,揽着谢承运。
半夜朱允胤抱着谢承运安睡,死死缠住,生怕他再不见。
谢承运问:“你打算这样关我一辈子吗?”
“嗯。”
“你知道外面会这么说吗?你知道史书会怎样讲吗?”
朱允胤把手盖在谢承运脸上:“我不在意这些,讲便由他讲,阿云快睡吧。”
外面灯火辉煌,屋内一片漆黑。
谢承运睁大双眼,第一次对未来感到恐慌。
第29章 朱允胤
殿门紧闭, 地龙烧得滚烫,哪怕不穿衣服也不会觉得冷。
白雪压枝,寒风刺骨。宫人垂着脑袋,看着地面一言不发。
能躺十个人的床被纱幔层层笼罩, 摇曳着铃铛声响和难忍的哭吟。
承欢殿内没有侍女, 这般娇态不应被除了陛下外的任何人看见。
里面的人好似到了极限, 发出呜呜泣声。
“阿云怎么这么娇。”
谢承运趴在床上仰着脖子, 一只大手抚摸他的发。
他的仙人终于落入凡尘,失去了羽衣, 变成了他的。
让他好生欢喜。
谢承运浑身都是粘腻汗水,朱允胤却衣冠楚楚,更加衬托了他的不堪。
“停……停下…”
朱允胤没有回应,只是露出笑来。
这个笑容谢承运太熟悉了,又是一阵酥麻, 谢承运在床上打起滚。
好似刚被打上岸的鱼。
一波未停一波又起, 朱允胤抚摸谢承运的肚子温柔的要溢出水:“阿云给我生个龙子好不好?我把上梁给他, 你也算对得起我父母亲。”
“滚,滚啊!”
大声的嘶吼, 泪水从眼角流下,哭的眼睛都肿了,连说话都带着泣音。
呜呜咽咽的,好不可怜。
朱云胤怜爱的去吻, “别哭了阿云,你哭得我都怜惜你了。”
这话说的冠冕堂皇,可榻上的人却瞪大双眼,不敢再流泪。
只能不停重复:“畜生,你这个畜生。”
朱允胤回应道:“嗯, 我就是畜生。畜生现在在你塌上,阿云别动,你乖乖的。”
一步,两步,压了上来。
床榻摇曳,里面人凄厉的叫喊。
殿外宫人垂着头,假装什么都未曾听见。
就这样过了整整一月,谢承运觉得自己的脑子在欢愉中快要坏掉了。
马上就是新年,宫内处处张灯结彩,朱允胤也为谢承运换上红衣锦袍。
红色把人衬得更加秀丽,这是谢承运第一次穿这般浓艳的颜色,看着喜庆极了。
他的头发又长长了,黛眉微蹙,眸子低垂。好一副美人画卷。
斜靠在榻上,锦被被丢在床下,腰下还垫着枕头。
欢愉后连动手指的力气都失去,只有微弱的呼吸起伏显示他还活着。
朱允胤与谢承运接吻,舌头纠缠不停,口腔被细细舔吸。
习惯真是可怕,他如今已经学会了换气与不反抗。
以前的谢承运不喜欢这样,总是躲着或是咬朱允胤。
朱允胤掐着谢承运的下巴温柔道:“阿云身体不好,我舍不得用强。但阿云也是出生钟鼎之家,应该知道皇家折磨人的法子有多少。你莫要逼我。”
谢承运也是个硬骨头,唇角流着朱允胤的鲜血,用手抹下怒道:“滚!朱允胤,你这样只会让我觉得更加恶心。”
“我恶心?”
朱允胤眼里升起荒谬,“我恶心哪你想和谁在一起?”
“林莺儿还是周避疾?”
“你知不知道他们看你时是什么眼神,你若看见了,便不会说这样的话。”
谢承运伸手就要打他:“别把别人想得和你一样龌龊!”
朱允胤一只手就可以钳制住谢承运所有抵抗。
轻而易举将他掀在床上,表情阴翳:“你是我的,你只能和我在一起,其他人想都不要想!”
21/55 首页 上一页 19 20 21 22 23 2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