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运疑惑,周姬还在替他梳头发:“这事,你得想好了。万一你们处不好,团圆还得回家,我不想你们见面尴尬。”
说了一堆不清不楚的话,就拿着梳子走了,甚至忘了去盯谢承运喝完茶。
谢承运乐得不喝,丢下碗,就跑出门去了。
来到大街上,人群熙熙攘攘。
乌罕达早已在这蹲了他许久。
周府密探来报,讲了昨日的事。他急得团团转,却又没法翻墙。
见谢承运出来,马上拉着他的手急切问道:“你答应他了?”
谢承运又是一愣:“我答应他什么了?”
见此乌罕达马上放下心来,拽着他的衣袖,往佛寺跑。
佛寺有棵古树,主姻缘,观未来。
谢承运不明白为什么要带他来这里,来这的都是姑娘。
露出尴尬的笑,马上就要往回走。
乌罕达又拽住他:“你别走啊。”
谢承运纠缠不过他,认命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乌罕达跪下,谢承运满脸真是见鬼了。
但更见鬼的还在后边,乌罕达说:“佛祖在上,谢承运,我喜欢你。”
姑娘拿帕子捂住脸,眼睛冒光。
树上满是木牌红绸飘荡,檀香氤氲,古佛拈花含笑。
谢承运踹他:“你滚啊,这是什么新的捉弄人法子吗?”
“我承认骗你吃蚂蚱是我的不对,但你也不至于这样吧。”
乌罕达刚想说些什么,谢承运早已拔腿就跑。
姑娘小声道:“快去追呀。”
“去呀。”
乌罕达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跟上。
天不知何时已经暗了,万家灯火,炊烟四起,
谢承运跑啊跑,跑到主街桥上。
游船画舫,河灯飘荡。
画着漂亮妆靥的姑娘捧着荷花,簪着芍药,望着他笑。
挥挥帕子,瓜果入怀,香风袭人。
夜色下有人在放烟花,炸开一片繁华。
顾悯生一边点一边丧着脸:“我到底为什么要在这给人当月老?”
谢承运下了桥,一路往江边去。
不知是不是因为花朝节大家都在卖花,几只蝴蝶一路跟随不愿离开。
铃铛又在响,混着江水声。
哗啦,哗啦。
巨大游船上,语怜怜和朱曌手牵手,与他遥遥相望。
朱曌眼里满是语怜怜,语怜怜却一直看着他笑。
好似不爽,朱曌上下打量他。
语怜怜扶着阑干,指甲肤色不再可怕,步摇在脸旁晃。
张开嘴,嘈杂声中,谢承运却听明白了她的话。
她问:“你现在幸福吗?”
奇异的感觉席卷了全身,想抓什么却又抓不住。
蝴蝶蝴蝶,你快入我梦里来。
谢承运快走两步,却被周避疾抓住肩膀。
“你想干什么,前方是江!”
滁江是上梁母亲河,滔滔不绝,源源不断,四通八达。
不知为何,一扭头她们就又不见了。
周避疾被吓到,将他揽入怀中。
头上还在炸火树银花。
这边是顾悯忠在点,他和弟弟不一样,满脸认真,甚至还在比对完美方向。
谢承运看着周避疾,去摸他脉搏,听他心跳。
又问:“怀瑾呢?”
周避疾脸红了一片:“什么怀瑾?”
“我的剑啊,它是不是还压在周家堂上?”
周避疾拉他去看烟花:“你根本没有剑,又怎么会压在周家堂上?”
见谢承运心不在焉,又道:“若你想要,我去找人给你打一把。”
“不用了。”谢承运摇摇脑袋,去看人间繁华。
周避疾悄悄与他十指相扣,见他不拒绝,又小心道:“阿云,你愿意与我好吗?”
“什么?”
“我说,你愿意与我好吗?”
我这一生,本就是为护你而来的。
谢承运闭眼,跟随自己的心,去瞧周避疾脸庞。
烟花还在炸,谢承运拂过他的发,吻上唇瓣,去够他肩膀。
犹记那时正年少,你爱舞枪我胡闹。
有一回并肩坐在桃树下,风在树梢鸟儿在叫。
我们手牵手睡着了,梦里花落知多少。*
他要在这里,大梦一场。
第69章 山村if线(前一千字一样)^^……
白雪簌簌, 洒盐纷飞。
今年的雪格外大,连冬日都变得漫长。
谢明夷深一脚浅一脚飞快往家里跑,怀里抱着刚抓好的药。
这里是上梁与草原的交界小镇,他们在等玉碟通关。
不知为何近日查防得格外严, 谢承运的身体亦是每况愈下。
“谢家小哥, 又去给你爹抓药呀。”
旁边屋子有人探出头来:“快过来, 我这刚烤了栗子。抓些回去给你阿爹。”
谢明夷本想快些回家, 他放心不下谢承运。可又想到母亲今日害喜严重,若能吃些栗子也是极好的。
便把药材塞进怀里, 进了那户人家。
方一进,雪就全化成了水。
那姑娘正捧着帕子,往里装栗子。
直到再也塞不下,才递给谢明夷。
伸手接下,露出笑脸道谢:“谢谢阿姐, 改日家里做了点心, 我也给您送些来。”
语罢, 便又要往雪里去。
“等等。”
李家姑娘在房里摸索片刻,找了个斗笠出来。
端端正正给少年戴好, 才拍拍肩道:“去吧,再不回去你阿爹该着急了。”
谢明夷笑了笑,捧着栗子往家跑。
叩响柴门,提醒阿爹自己回来了, 又匆匆去厨房煎药。
药在火上热着,谢明夷将栗子倒进碗里,进了母亲卧房。
谢承运半睁着眼,昏昏沉沉。见是他来了,立刻就要支起身子。
谢明夷连忙上前去, 将热乎的栗子放进母亲怀中,拿起枕头垫在身后。
谢承运伸出手去摸他湿漉漉的发,冰凉的脸。
“外面风雪是不是很大?”
“不大。”谢明夷拿起栗子,剥开壳就要喂谢承运吃下:“阿爹,您尝尝。”
谢承运摇摇头,示意他自己吃。
捏起衣袖就要替他擦去脸上冰霜。
憔悴瘦削,如今的谢承运仅靠一口气吊着。
谢明夷心疼得紧,不由分说便把栗子塞进谢承运嘴中:“您不吃东西怎么能行?就算不为我,不为腹中孩子,也该为自己考虑考虑。”
栗子很甜,可谢承运只想干呕。
勉强咽了下去,往里挤了挤。
招手示意谢明夷上塌。
谢明夷有些犹豫:“阿爹,我身子凉。”
“无妨。”
谢明夷摸摸自己小臂,好像也没有那么凉了。
他贪恋母亲怀中温暖,脱下外衣,便小心翼翼爬上了床。
一路捧着栗子,所以手并不冰凉。
谢明夷去摸母亲小腹:“孩子会动了吗?”
谢承运闭眼并未答话,缓了片刻才道:“我叫去抓打胎药,药呢?”
谢明夷撒娇似的去揽肩膀:“阿爹,孩子都这么大了,便留下他吧。明夷会照顾他。”
谢承运皱眉,谢明夷知道这是生气的前兆,又立刻道:“况且您的身体也不能打胎,若孩子没了,您也会去。此地偏远,没有好大夫。待到去上梁,待到去上梁再考虑此事好吗?”
谢承运叹了口气,将头靠在床沿上:“明夷,我不是怪物,我更不会生下孽种。”
“他不应来到我腹中,如果一定要生下他,那我宁可死。”
谢明夷依偎在谢承运怀中,眸子深沉,不知在思考什么。
过了好一会才重新披衣起身,去厨房看药煮好了没有。
将药盛进碗里,没有立刻端去给谢承运,而是又从墙缝里掏出一个纸包。
里面是白色粉末,谢明夷倒进药里,轻轻搅动。
见粉末化开,才端去给谢承运。
扶着母亲肩膀,喂他喝下。
每次喝过药后谢承运都睡得极快,谢明夷说是因为见阿爹常常梦魇,便叫医师在里面加了些安神的东西。
孩子心思好,谢承运也并未多想。
摸摸母亲额头,瞧他睡沉了。便将窗子与房门紧闭,又往火盆里添了许多柴火。
谢明夷去买菜时,买到了一本书。
里面的内容解答了他许多问题,他想在谢承运身上试试。
母亲睡得极沉,谢明夷掀开锦被,小心去吻他的唇。
好甜啊,简直比蜜还甜。
一点一点顺着脖颈往下舔,呼吸愈发急促。
“母亲,母亲。”
“承运,安珠。”
谢明夷稀里糊涂的唤着他,谢承运亦被挑起了欲望。
双颊酡红,嘴唇微张。
谢明夷看着母亲舌尖,粉粉的,好嫩啊。
将手探进口中,缓缓抽动。
谢承运难受得想要干呕,喉管挤压着谢明夷手指。
“母亲,你好色啊。”
涎水把手浸得亮晶晶的,谢明夷舔舔自己的手,又去摸谢承运大腿。
肌肤如同绸缎,谢明夷蹭着谢承运,去看他的脸:“母亲,母亲。”
“您疼疼明夷,疼疼我。”
到了临界点,谢明夷看着谢承运唇瓣,听着母亲愈发急促的呼吸,瞬间丢盔弃甲。
弄了谢承运一身,谢明夷并没有急着收拾,而是摸着母亲肚子,去听孩子胎动。
他是大明夷,那孩子就是小明夷。
他们可以共用一个名字。
谢明夷一边摸一边道:“小明夷,小明夷。你不要调皮,你要对阿妈好一点。阿妈身子娇,若他不高兴,便不要你了。”
几个月的孩子那能有动静,不过是个死物。
但谢明夷依旧不依不饶,趴在谢承运肚子上:“你要叫我阿爸,你会继承我的名字。”
“等你长大,我们一起把阿妈留在身旁好吗?”
谢明夷摸了摸谢承运衣上污秽,将手指挤入母亲口中,强迫他吞下。
“阿云好乖啊,你吃了它,孩子便也有我的一份了。”
谢明夷兴奋得浑身颤抖,又去吻谢承运的脸。
“真好,真好。”
“只有我们,真好。”
谢明夷缓了许久,才压下兴奋。
下床替谢承运去换弄脏的衣服,却被腰间桃花吸引注意。
腰上有一层薄薄汗水,覆在桃花上,就如被雨打湿,落得满地残红。
谢明夷吻了上去,母亲没有丝毫反应。
他多么想,多么想理直气壮的在这具身体留下痕迹。
取代阿爸的位置,继承母亲。
可他不敢,不敢将自己肮脏的欲望暴露在日光下。
他知道母亲厌恶胡人,便努力去改自己从小认定的习俗。
如果母亲知道自己对他的想法,便会毫不犹豫将自己抛下。
他现在还没有困居母亲的能力,他还没有长大。
谢明夷光着上半身,去握谢承运的手:“您再等等,再等等我好吗。”
换下衣裳,又盖上被子。此时的谢明夷终于明白当时阿爸帐篷里奇怪的味道是什么了。
微微开窗通风,谢明夷依旧舍不得走。
干脆搬来凳子,趴在母亲塌旁。
还不忘在谢承运眼上落下一吻:“晚安,阿娘。”
第二日清晨谢承运缓缓睁眼,方一扭头就看见了谢明夷。
不知为何浑身酸痛,连嘴里都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皱起眉头还未来得及细想,谢明夷就醒了。
他起身倒了杯热茶,就要喂谢承运喝下。
谢承运摇摇头将茶杯捧在手里:“你昨日怎么是在我这儿睡的?”
谢明夷不慌不忙:“我怕阿爹半夜又梦魇。”
谢承运脑子里没有丝毫昨日的回忆,听及此,不由一愣:“我昨日又梦魇了?”
“是的,”谢明夷看着谢承运的眼,坦坦荡荡:“您在床上大喊大叫,说要回家。”
“我怕您摔下床,压着您给您喂药。您不停扭动,结果药全洒您身上了。”
“我没有办法,只得又撬开嘴喂您喝。您安静下来了,我便去给您换了身衣裳。”
这时谢承运才发现嘴唇微微有些破皮,衣裳也换了。
不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抱歉道:“辛苦了。”
“不辛苦,”谢明夷又要谢承运喝茶:“照顾阿爹一点都不辛苦,是幸福的。阿爹对我好,阿爹是除了阿布外唯一对明夷好的人了。”
谢承运不由有些触动,如果当初没有那些劳什子事,他与朱允胤应该也是这样吧?
伸出手去摸谢明夷的脸:“你瘦了,是生活很辛苦吗?”
谢明夷将自己的手搭在谢承运手上:“不辛苦,是阿爹辛苦。”
谢承运不由觉得有些好笑:“我哪里辛苦了?”
“阿爹生病辛苦。“谢明夷眼里泛真诚的光:“阿爹不吃饭,明夷心里着急,便也吃不下。”
“所以阿爹,您就当是为了我,多少吃点东西吧。”
谢承运一愣,其实他此次去往上梁,便是一心奔着求死去的。
他知道谢明夷想要留下这个孽障,叫他去买打胎药亦是一拖再拖。谢承运只当他是想要有个伴,自己也无所谓,大不了带着这个孽障一起去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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