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机构已经运转起来了,有我没我其实也没什么太大的差别,你只需要时不时的过去看一看就可以了。”
沈斯宁说完这些话后,他去看廖祁东的反应,然而廖祁东听完他这些话后,没有回头,抬脚往卧室外走了,走的时候反手把门给他带上了。
没多久,沈斯宁听到大门再次响起。
廖祁东这次是真的出门去了。
沈斯宁打开房门出卧室,脚步很快的走到阳台,站在阳台往下看去,他看见廖祁东的车子发动,随后很快就开车走了。
沈斯宁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他知道,话一旦说出口了。
不能反悔。
他们两人不合适。
应该在没有陷入太深前,掐了这个念头。
沈斯宁觉得自己做的明明是正确的选择。
可是为什么心会这么难受呢?
第39章 挑明
沈斯宁看着车子开远, 消失在他的视线中,楼下的小孩子们笑得欢快,声音传到了楼上,今晚是除夕, 本该阖家团圆幸福快乐的日子。
沈斯宁在阳台发呆, 脑袋里想的东西太多, 倒不知道该从何思起, 他一会儿想廖祁东牵他的手,一会儿想他刚刚说过的话。
他最初来到这座县城时, 也没想过前男友的舅舅会喜欢上他,若是现在的他说给以前的他听,他肯定会嗤之以鼻,不会相信的。
他会反问现在的自己。
避嫌这种事不懂吗?
还有自己什么脾气?谁能够容忍他?
想到避嫌这两个字,沈斯宁在心中自醒, 他是从什么时候, 开始模糊了自己的界限。
沈斯宁只回忆到一半, 就不敢回忆了。
因为越回忆,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 自己察觉得太晚了,没有一个男人会愿意给另一个男人无条件洗衣做饭,连贴身衣服都给洗的。
廖祁东虽然说是收钱,可是每次他给的钱, 一直都在那里对方都没动过。
现在的廖祁东早就不缺钱了,他还是任劳任怨的做着这些小事,沈斯宁从小家里有佣人照顾习惯了,所以他认为付了钱就可以心安理得。
可是他忘了一件事。
廖祁东他是一个有野心的男人。
他的志向是向上攀爬,成为人上人。
一个有野心并且心机手段不亚于他人的人, 他为什么要浪费时间来做这些小事?
虽然这些小事,他提前说过付钱给对方,但是于对方而言,这些小事挣的钱并不划算,所带来的利益微乎其微。
是廖祁东的行为迷惑了他。
让自己以为对方缺钱。
还有更多的细节,沈斯宁不敢深思。
想到这里,沈斯宁心里有些生气,气廖祁东和他耍心眼,看着挺老实可靠的一个人,没想到心这么黑。
他自以为是大城市生活的人,所见所闻都比旁人多,所以有时候以貌取人,轻心大意。
却忘了,人都是有多面性的。
廖祁东从他一回来这座县城,他所做的所有事,身边的人都不知道,自己还是很久以后才知道他在做什么。
到现在他姐姐和那些朋友发小,都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他对外都说是修车卖车,可见他心思沉稳,不会炫耀,每一步都小心进行。
没有人能短短时间就成长这么快,而是对方骨子里本性如此,环境恶劣时收敛情绪,暗中蛰伏,伪装成好好先生,一旦遇到机会便会趁势而上。
沈斯宁心里骂了廖祁东很久,他很生气,但最后气的还是他自己,洪水过去后,画室装修好了,他本来应该搬走的,但是他没有。
为什么没有?
为什么没有搬走?
沈斯宁问自己。
沈斯宁回到卧室反锁上门,他躺在床上,他拿被子捂住自己的脸,湿润的头发沾湿了枕头,沈斯宁一点都没察觉到。
廖祁东这样的人,心思太深了,到现在沈斯宁都不敢说自己完全看透了他,他应该远离对方的。
廖祁东不像廖程。
他掌控不了的。
沈斯宁猛的想到那份股份合同,廖祁东要走了,廖祁东要走那份合同做什么?还有真的有人愿意出钱出力,对外连老板的名头都不愿意让人知道的吗?
廖祁东说是怕亲戚打秋风。
但以他的心机。
怎么会处理不了几个亲戚?
沈斯宁赶紧从床上起来,他开始在抽屉里翻找,平时廖祁东的东西,都放在柜子抽屉第三层,沈斯宁拉开抽屉,抽屉里是存折和一摞捆好的票据,还有几扎捆好的钱,两大盒货车备用钥匙。
沈斯宁翻遍了几个抽屉,都没有看到合同,他想起之前廖祁东说的玩笑话,于是打着亮连床底也看了。
还是没有。
沈斯宁从卧室出来,他去厨房翻找,厨房角角落落,就连冰箱沈斯宁都不放过,一一翻找了,还是没有。
最后沈斯宁去翻沙发,掀开被子后,沈斯宁又拿开枕头,四处角角落落的都找了一遍。
忽然,沈斯宁看见沙发靠垫的缝隙下方有一点白色,沈斯宁以为他把合同藏这里了,于是赶紧伸手去摸垫子下方。
摸到的手感果然像纸,只是摸出来后是一张对折的纸,沈斯宁跪坐在沙发上,抬手打开了那一张纸。
纸上面写着。
不要生气了,和你吵架我睡不着。
愿你良夜好梦。
看到上面的字,沈斯宁像是被人抽走了所有精气神,他整个人瘫坐在沙发上,他看着这张纸。
纸上沾上了一滴泪,模糊了字迹。
“廖祁东,你真是可恨。”
沈斯宁把纸撕了,他把碎纸扔进垃圾桶,起身把被子和枕头都整理回原样。
沈斯宁不在找那份合同,他回了卧室。
第二天沈斯宁睡到中午才起来,起来后他的第一件事就是整理衣服,他的东西太多了,不方便带的他打算丢了,到地方再买。
一直整理到下午快晚上的时候,沈斯宁收拾得差不多了,剩下不必要的东西,他打算明天请一个人来帮他打扫扔掉。
正在收最后一些小物品的时候,沈斯宁听见大门有钥匙拧动门锁的声音,沈斯宁蹲在地上,正在往箱子里放东西,他没有回头去看。
他听着脚步声一步一步的向他越走越近。
沈斯宁手停顿了一下,随后依旧做着自己的事,仿佛没有其他人一样。
“你现在就要走?”
那人开口说话了,声音嘶哑得厉害。
沈斯宁没有说话。
他的东西早就收拾得差不多了,但是廖祁东一直在他的卧室门口不离开,沈斯宁只好起身又去挑挑拣拣,收那些本来打算不要了的东西。
啪的一声,卧室门口有打火机的声音。
而后是香烟的气味。
沈斯宁没回头,背对着他。
沈斯宁看到窗台上放着的那个小丑人玩偶,他收拾的时候,忘记看窗台了,他白天会把玩偶放在窗台这里看风景,晚上收回来。
沈斯宁把这个玩偶拿在手心,玩偶很小加上身子挡住的,所以廖祁东不会知道他在收什么东西。
要带走它吗?
其实这个玩偶质量并不好,玩了几天时间,电池就没电了,后面廖祁东特意去店里配了电池,这个玩偶都已经换过三次电池了。
沈斯宁把玩偶握在手心,右手微微放在身后,然后他找了一件衣服搭在右手上,往行李箱走去。
廖祁东抽了一支又一支的烟,烟灰掉落在地面,他也不在乎房间内的卫生问题了,沈斯宁走了,他就算是把房子拆了,都不会有人和他吵了。
他喜欢沈斯宁,但是他暴露的太早了。
沈斯宁还没有喜欢上他。
可是喜欢这种事,迟早是藏不住的。
想到这里,廖祁东又恨沈斯宁的决绝,抽身太快,连一丁点的机会都不肯给他,往日对他的好,都不曾在他心里留下过一点痕迹。
“沈斯宁,等等再走吧。”
沈斯宁听到廖祁东的话,心中强装的镇定差点溃散,廖祁东说这句话时,声线是抖的。
廖祁东知道他不想把事情戳破。
于是愿意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
沈斯宁在这一刻,觉得自己的心是挺狠的。
沈斯宁把玩偶藏在衣服里,一起收进行李箱,收好后,沈斯宁蹲在箱子面前,他闭上眼,默默的深吸几口气。
调整好情绪后,沈斯宁才开口。
“廖祁东,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如果你想要的月亮在远方,你需要翻过一座又一座的高山,你不知道到底还要翻多少座高山才能走到目的地,走了一段路后,你累了疲了,那这时候你是选择继续前行,还是转身折返?”
沈斯宁说完这些话后,他把箱子合上,起身面向廖祁东等他的回答。
廖祁东一夜未归,他一身的衣服都皱了,眼底泛青眼睛通红,十分的不修边幅,他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自己。
沈斯宁不知道他能不能听懂。
廖祁东不明白他问这个问题的意思,他好像明白但好像又不明白,他没回答,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但沈斯宁一直等着他。
好像非要他回答这个问题。
“月亮在天上,谁能够得着?”
廖祁东拧着眉回答这个无厘头的问题。
沈斯宁听见他的这话,生生气笑了。
你瞧,这就是他们之间的高山。
他们之间会有翻不完的高山的,那个辛苦的人只会是廖祁东,终有一天他也会累的。
到时候他会嫌弃所有苦难。
都是自己带给他的。
沈斯宁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都是精致利己主义,他自私,他不会放弃自己的家庭和身份,去和一个男人过苦日子。
他早晚会回家的。
好的人,应该是站在他的未来里的。
所以只能廖祁东去克服这些困难。
然而这一切,站在廖祁东的角度来看。
是残忍的,是自私的。
廖祁东看着沈斯宁的笑,觉得他的笑十分刺眼,他知道自己回答错了,沈斯宁不满意。
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是生气和怒火。
“沈斯宁,你在担心什么,你和我直说不行吗?我听不懂你说的那些文化问题,你把话说直白一点不可以吗?”
廖祁东像一头发了疯的恶犬,被夺走了心爱的东西,横冲直撞,恨不得把所见之物都撕碎。
“廖祁东,你是在和我发火吗!”
沈斯宁厉声质问他。
沈斯宁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也有这样一天,情绪失控,大声说话质问,毫无礼仪可言,上的所有礼仪课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而让他失控的人,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
廖祁东听到沈斯宁的话,他所有的怒火在这一瞬间都熄灭了,他望着沈斯宁的整个人。
他多想把人咬碎吃下去,那这样这个人就是他的了,他很想发疯,但是仅存的理智控制着自己。
“沈斯宁,你走我就不送你了,钥匙你放桌子上就可以了。”
廖祁东手心死死的捏着未燃完的烟支,火星把他的手心烫出伤口,他也一点未曾察觉。
两只手紧握成拳,用尽全力的克制住自己,他说完这句话后,就转身往外走。
他怕自己到时候真的看着沈斯宁离开,会控制不住做出什么伤害到对方的事。
沈斯宁看着他走到客厅中间,又突然回头。
“沈斯宁,我不明白你说那些话的意思,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答案。”
“我知道我们身份悬殊,明知不可能,但我还是想去争取,因为喜欢不是买东西,今天没有了,明天可以换其他东西来替代。”
“是不能替代的。”
廖祁东临走时,仍不甘心。
他说完后,去看沈斯宁的反应。
但沈斯宁关上了卧室门。
那扇门隔绝了他的视线。
第40章 留下
沈斯宁关上卧室门, 他心里不停的告诫自己,不能心软,不能心软,不能心软。
沈斯宁反锁上门, 他坐回到床上。
回想起关上门时, 廖祁东眼里的心碎和痛苦, 沈斯宁的呼吸有些不畅, 心里难受得厉害。
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当初和廖程在一起时,也没有这样。
为什么?
他那时候为什么没有想这么多?
那时候为什么没有在乎过, 对方的身份和背景?
沈斯宁心力交瘁,他躺在床上不愿意去想这些事情,睁着眼睛看了很久的天花板,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第二天天亮,沈斯宁起床洗漱, 下楼吃了早餐, 他打车去县城中心, 去卖飞机票的售卖窗口买票,现在是过年, 什么票都很抢手,工作人员说,近段时间的票都没有了。
沈斯宁说不拘什么地方,只要有票就可以, 反正他也没有想好去哪儿,那这次就交给天意,哪里有票就去哪儿。
工作人员操作好一阵,最后给他打了一张票出来,沈斯宁看了一下目的地, 在地球的另一边,很远,票价也比平时贵了好几倍。
时间在十天后。
沈斯宁拿着票回去了,回去后他找来白纸,重新手写了一份股份合同,写完后他出去找人打印出来,打印后他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而后他又单独在另一张纸上,写上了自己的银行卡号,以后的股份分红让廖祁东直接打在这张卡上。
沈斯宁把合同放在饭桌上,用杯子压着。
他想的是,廖祁东肯定会回来的,到时候他看见合同,两个人也不用见面,直接就把合同签了就可以了。
沈斯宁恢复到以前的生活,一天三顿都在外面饭店吃,他本来打算扔掉的衣服,他没有先扔而是穿上一天,第二天下楼扔一套昨天换下来的衣服。
几天过去了,廖祁东还没有回来。
沈斯宁想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回来把合同签了,但他一想起廖祁东临走时,看他的那个眼神,沈斯宁就没有勇气打电话过去。
他是个恶人,如果打电话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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