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es迅速侧闪堪堪避过这一击,拳风擦着他的鼻尖掠过。
但鲜血淋漓的身体已到强弩之末,勉强避开致命处的攻击,却将弱点再次暴露在敌人面前。
屠杀者眼中掠过兴奋的电流,瞬间改换攻势,利爪狠狠撕向Ares的腰侧!
陆南嘉瞳孔骤缩,心提到了嗓子眼——
嗤啦!
令人头皮发麻的撕裂声传来,鲜血喷溅得到处都是。
Ares汗湿的额角爆出青筋,喉中一声嘶吼,像是痛到了极致。
下一刻,所有人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Ares完全没有躲闪屠杀者残忍的攻击,却在同一刻骤然暴起,拳头重重轰在屠杀者的侧腹!
仿佛陨石碰撞,屠杀者被轰击在八角笼网上。
砰!
强韧的纤维网线一瞬间拉扯到极限,咯咯地拦住了沉重的机械躯体,也让那一拳全部的力量都砸进那块硬得不可思议的金属皮肤,鲜血瞬间从Ares被撕裂的指骨喷溅而出。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血肉之躯生生碎开了金属屏障!
金属与骨骼摩擦的声音刺耳而震撼,屠杀者的身体剧烈抽搐,刺耳的电流噼啪声和爆炸声接连响起,火花四射。
浓烈的烧焦气味在充满血腥气的空气中弥漫开来。
屠杀者双眼中的红光骤然熄灭,沉重的身躯失去动力从栅栏上滑落,重重地砸在擂台边缘。
砰!
格斗场刹那间一片死寂。
只有Ares粗重的喘息声,和鲜血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的细响。
整个观众席安静了一瞬,随后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啊啊啊啊啊啊!赢了!”
“赢了赢了!他赢了屠杀者!”
“Ares!Ares!Ares!”
疯狂的呐喊和嘶吼如同雷鸣,震得整个格斗场都在颤抖,甚至盖住了主持人声嘶力竭的尖叫:“胜者——Ares!他……他摧毁了屠杀者的核心!”
从无数个方向打来的刺眼光芒,将擂台照得如同战场中心。
灯光聚焦在Ares身上,他那半狼半人的身影投射在擂台四周,像一尊野性与力量的图腾。
无数次撞击后扭曲的栏杆、拦网上的斑斑血迹,地板上交织的血痕和被撕碎的机械残骸都成了这场胜利的注脚。
生死厮杀中活下来的,只能有唯一的狼王。
“……古代神话中的战神Ares身边常伴恐惧和死亡,带来杀戮与毁灭。”
“这是彻底的毁灭……也是一场史诗级别的胜利!”
主持人的声音被观众的山呼海啸彻底淹没。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烧焦味和汗水的气息,但没有人介意。
人们忘情地挥舞着旗帜、帽子、瓶子,甚至有人将饮料直接泼向空中,到处泼洒。
到处都是大叫着撕扯衣服的人,跳上椅背将衣服抛得到处都是,像回归山林的野兽般无所顾忌地发疯。
陆南嘉却没有欢呼。
他的腿发软,紧紧抓着倚靠栏杆的手指用力到泛白,几乎要沿着栏杆瘫软地滑下去。
他忍不住死死盯着擂台上那个男人——
他兽形的身躯上到处都是惨不忍睹的伤,腰间绷带和手上的格斗绑带都已被血浸透,鲜血淅淅沥沥滴落在擂台上。
身边有人在怒吼下注下亏了,有人在尖叫自己赌对了,还有人在大声叹息:“啊啊啊!怎么就把AI核心都给打碎了……我之前还做梦哪一天屠杀者战败了,我就把他的核心组件买回家,对他为所欲为呢……”
一片喧嚣中,擂台上的男人走到台边,从眼神充满敬畏的工作人员手里接过了槲寄生花环。
然后拿着花环一步步走下台前。
男人走的步伐很稳,神情里甚至带着一丝睥睨的微笑,仿佛刚才那场空前惨烈的战斗不过是一场无关紧要的表演。
唯有鲜血一滴滴落在他身后的路上,昭示着他为这场胜利付出的代价。
耀眼的顶灯追随着他的脚步,仿佛摩西分海一般,疯狂的人群哪怕再狂热追捧,也自动为这个萦绕着杀戮与血腥气息的男人分开一条前行的路。
陆南嘉呆呆地看着他向这个方向走来,仿佛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心跳越来越快。
现在的他应该开心?
庆幸?欣慰?受宠若惊?
……他只觉得自己腿软得几乎站都站不住,强大的压迫感和恐怖感伴随着男人滴血的脚步在慢慢逼近,仿佛死神在逼近。
应该没有人在看到一个野兽般的男人徒手撕裂了钢筋,满身是血、杀气腾腾地朝自己走来时,还能不感到害怕吧。
高大的男人逆光走到他面前,陆南嘉看不清他的表情,也不敢抬头,只盯着他手上那只花环。
槲寄生花环已经被血染红了。
陆南嘉张了张嘴,干涩地发不出声音。
也许刚才他还在为Ares打赢了屠杀者而高兴,但现在他看着男人拿着花环的手往下一滴滴淌着血,却不由得胆寒。
这只贯穿了屠杀者金属胸膛的、鲜血淋漓的手,不久之前还狎.昵地握着他的脚踝拉高,轻佻地玩弄他的足弓与踝骨,留下淡红指印……
能将他牢牢掌握,也能轻而易举地拧断他的骨头。
男人伸手到陆南嘉眼前,吓得他一个激灵闭上眼。
嗤啦!
少年头上的花环瞬间被撕成碎片,细碎枝叶飘落一身。
“开心吗?我赢了。”
Ares低笑一声,嗓音却透出某种森冷意味,“那东西也配碰你。”
陆南嘉浑身僵硬,挣扎着想开口说点什么,可是喉咙发紧,什么也说不出来。
男人似乎并不介意他紧张的沉默,抬手将自己的花环戴在他头上。
是一拳能粉碎金属的手掌,动作却意外地温柔。
手指划过陆南嘉柔软的发梢,让他浑身一颤,下意识往后一缩。
完全是本能的反应。
站在这个男人面前,陆南嘉感受到生物最原始的恐惧——那种小动物面对食物链上捕食自己的猛兽的恐惧。
只是刚退了一小步,就被Ares猛地拉近。
肩膀上传来的粗暴力度让陆南嘉心里一哆嗦,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好像激怒了这头刚刚浴血厮杀完的狼王。
Ares没有说话。
他低头盯着陆南嘉,那双属于狼的冰蓝兽瞳骤然被汹涌暗色淹没。
下一刻,他直接扣住陆南嘉的后脑,低头吻了下去。
第27章
陆南嘉几乎要被这个粗暴的吻吞噬。
狼化的男人唇齿间气息滚烫, 沾染了铁锈般的血腥味,那种丝毫不加遮掩的占有和控制让他无法呼吸。
陆南嘉含糊地呜呜出声,想要躲开, 可是钢铁般的大掌强硬地按着他的后脑勺, 带着不容抗拒的侵略性,强硬地逼迫他接受这个肆虐的吻。
“呜……”
陆南嘉眼角被逼出了泪意, 他勉强抬起手试图推拒,可刚碰到Ares的腰间,就感觉沾了一手温热黏腻的液体——
是血!
陆南嘉一激灵,顿时不敢再用力。
他被铁箍似的手臂困在怀里拥吻,男人抱得太紧, 他的手甚至连抬都抬不起来, 现在一动就蹭到男人腰间鲜血淋漓的伤口, 更是不敢挣扎了。
“呜……你的伤……”
紧贴的唇齿之间,透出口齿不清的哀求,“你流了好多血……”
Ares却充耳不闻, 只是更加用力地吻他,甚至趁着他说话的空隙侵入了他的唇缝, 舌尖缠绕翻搅。
和陆熵从容不迫的吻不同,Ares的吻暴烈炽热, 带着无法忽视的绵密刺痛和血腥味, 疯狂得令人惧怕。
就好像怀中的人就是这头狼王拼死厮杀所争夺的战利品, 肆意地征服、标记, 宣誓自己的主权。
此时的男人在狼化形态下,舌上也生出了狼一样粗糙密集的小刺。
长舌在细嫩的口腔软.肉上粗重地舔过,一阵阵刺痛酸胀,让陆南嘉悚然地感觉自己好像在由内而外地被他吃掉……
陆南嘉打了个哆嗦。
此刻紧紧钳制着他的Ares已经很难说是个人, 他满身缠绕着野兽般的狂暴气息,仿佛真的是一只野兽刚刚以暴.力抢夺来猎物,要第一时间当着整个族群的面彻底占有、享用。
……等等,这、这里吗?
在这个公众场所?!
有那么多人在看着啊啊啊!
脑中警铃大作。
惊惧让陆南嘉想大叫、逃跑,可是嘴被牢牢堵着,本来就发软的腿在凶狠压迫的亲吻窒息中几乎支撑不了身体,手还贴在Ares的伤口上,那湿热的触感让他根本不敢再乱动。
再加上喧嚣的背景、密密麻麻的人群、聚焦在头顶的绚丽灯光……
头晕目眩,整个人都像要晕过去了,完全没有反抗能力。
陆南嘉动弹不得地被禁锢在男人怀中,被迫承受这个炽热而粗暴的吻,胸中的空气仿佛全部抽干,再从里到外被Ares强悍的雄性气息灌满。
“记住了,”Ares松开他时,低沉的声音几乎贴着他的耳廓滑过,混杂着粗重的鼻息,“你是我的……”
“只能是我的。”
陆南嘉眼冒金星,水雾迷蒙的眼睛都快要无法聚焦。
被男人颈侧粗硬狼毛反复蹭过的皮肤刺痛得发烫,心跳在胸腔中如雷轰鸣。
四面八方的观众们早已疯狂,到处都是欢呼声和尖叫声,一切声音却如溺水窒息一般远去。
高大的、残暴的、嗜血的狼王,滚烫的雄性气息夹杂着血腥味,无孔不入地缠绕在四周,强横地包裹住他的每一寸感官。
他的世界被面前的男人强硬地占据,将其他的一切都挤出去,不容染指。
Ares刚一松开他,虚软的双腿就像面条一样软下去,又被男人一把接住。
“腿软了?”
陆南嘉手软脚软,手上还沾着男人的血,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Ares笑起来,看着怀中少年唇瓣红肿濡湿,眼睛里一片失神的茫然水汽,笑容里便有些不加掩饰的得意,“没事。”
“……啊!”
陆南嘉的视野蓦然旋转,男人竟一把将他打横抱了起来,转身就走。
他被闪了一下,吓得急忙伸手抱住男人的脖子。
Ares抱了满怀柔软,就像是抱着只香软的小羊羔。
小羊羔卷翘的长睫上还挂着晶莹泪珠,瑟瑟发抖地伸手抱住他的脖子,长着银白卷毛的小脑袋就贴在他胸口,不由得让他嘴角勾起:“小羊,我救了你,你是不是该请我吃饭?”
陆南嘉懵了,喘一大口气才得以出声:“……啊?”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太过魔幻,他晕头转向地想了想,小心翼翼道:“……你,你不去处理伤口吗?”
“……”
Ares居然沉默了片刻,“哦,对,还要处理伤口。”
陆南嘉:“…………”
不是哥,你看看你满身的血,腰上那血肉模糊的伤,这也是能忘记的吗?
他刚松了一口气,又听见Ares说:“很快的。”
男人咧嘴一笑,“处理完伤口,你请我吃饭。”
“……”
“……”
男人已经一锤定音,陆南嘉发现自己好像并没有拒绝的余地。
他咽了口口水:“好……好吧。”
能徒手跟机械对打还能打赢的男人,处理伤口的时候却还是抱着陆南嘉坐在他腿上,任凭陆南嘉怎么恳求也不松开,说这样才能忍住疼。
陆南嘉:“……”
哥,刚才忘记还要处理伤口的那位硬汉去哪了?
可是男人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口货真价实,还是和他脱不开关系,陆南嘉实在没办法强硬地拒绝。
一开始,他还悄悄地沿着男人的腿往外移,试图离他的上半身远一点,毕竟Ares上半身完全是赤.裸的……虽然还覆着兽化药效后尚未褪去的厚实皮毛。
但是Ares好像立马就发现了他的小动作,腿轻轻一踮,陆南嘉就不由自主地滑回了腿根处,还被男人一把搂进怀里,隔着厚厚皮毛也能感受到他极为烫热的胸膛和腹肌,挣都挣不开。
“小羊不要乱动哦,”护士还在旁边提醒他,“医生正在从Ares的伤口里往外挑金属碎片,需要很高的操作精度。”
陆南嘉不敢动了,Ares却把头埋在他颈窝,像只大狗一样反复嗅闻他的味道。
旁边处理伤口的医护人员一副见惯不怪的样子,对此毫无反应,但陆南嘉整个人都像只快被煮熟的虾一样红了起来,实在没办法接受自己像个小宠物一样被当众抱在腿上、抱在怀里。
受又受不了,跑又跑不掉,陆南嘉最后绝望地选择逃避——他也把头埋进男人的雪白皮毛里,把自己发烫的脸藏起来。
纤细的脖颈陷进缎子一样闪亮的厚重皮毛里面,外面只露出一截莹白如玉的单薄肩背,仿佛上好的羊脂玉就要珍藏在最华丽的绒绸之中。
处理完伤口,陆南嘉看着Ares精神头竟然真的还那么好,小心翼翼地问:“……那,Ares先生,你想吃什么?”
……
灯光昏暗而暧昧,陆南嘉拘谨地坐在男人对面,面前的盘子里摆着小羊排。
油光闪亮的小羊排静静躺在洁白的瓷盘中央,还点缀着新鲜的迷迭香和绵密的奶油土豆泥,散发出诱人的油脂焦香。
切开焦糖色的表面,就露出里面粉嫩的肉质,在唇齿间汁水四溢。
小羊排烤制得恰到好处,调味也很完美,但陆南嘉吃过了最开始惊艳的几分饱后,就开始心不在焉,食不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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