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黄的光串在头顶亮起时,他忍不住哇了一声,眼睛亮晶晶的:“像住在星星里。”
夏翊转身把他搂进怀里,鼻尖蹭了蹭他的耳垂:“还差一样东西。”
“嗯?”
驱蚊水被细致地喷在帐篷每个角落,夏翊的手指抚过安倾弈裸露的脚踝:“这里也要。”冰凉的喷雾激得安倾弈一颤,笑着往后退,却被夏翊捉住小腿拖回来。
“跑什么?”夏翊低头在他小腿上亲了一下,“还没涂完。”
安倾弈痒得直躲,长发散了一毯子。
打闹间小灯泡被撞得摇晃,光影在他们交叠的身影上流淌,像一场温柔的梦境。
最后安倾弈气喘吁吁地被夏翊圈在怀里,后背贴着对方温热的胸膛。
夏翊的下巴搁在他发顶,声音透过胸腔传来,震得他耳膜发麻:“烟花快要开始了。”
安倾弈盘腿坐在帐篷口,整个人都歪在夏翊的身上,眼里盛满了细碎的光。
“什么时候开始啊?”安倾弈歪头问,声音软软的。
夏翊抱住他看了眼手表:“快了。”
手指轻轻梳理着他的长发。
看着他等不及的模样,无声的笑了一下开口道:“想知道你第一次和我表白之后我为什么要躲你吗?”
帐篷里安静了几秒,只有远处隐约的虫鸣。
“因为……”夏翊的声音很低,像是在揭一道陈年的伤疤,“我的喜欢,比你想象的还要多。”
安倾弈仰头看他,浅绿色的眸子里映着帐篷里暖黄的光。
“多到……有些变质。”夏翊轻轻抚摸他的脸颊,“我想把你锁起来,让你永远只属于我一个人,永远只能看着我。”他垂下眼,“爱不是这样的,我知道这样的我不对劲,所以……去看医生了。”
“医生说是偏执症,现下最好先和你分开一段时间试试看,所以我就开始躲着你,我只是不想伤害你,不是不爱你……”
那双溢满了爱意的淡绿色眼睛静静的看着自己,这让夏翊很安心。
安倾弈眨了眨眼,突然笑了:"可以哦。"
夏翊愣住。
“只要是翊翊,怎么样都可以。”安倾弈凑近,鼻尖蹭了蹭他的,“锁起来也行,关起来也行,我都愿意。”
近乎玩笑的话语,对视上的瞬间,眼中只剩下认真。
夏翊的呼吸一滞,猛地将他搂进怀里。
两颗心跳动的频率逐渐重合,分不清彼此。
就在这时,第一朵烟花在夜空中炸开,绚丽的色彩照亮了整个山顶。
金红色的花火在夜空绽开时,安倾弈转过头,发现夏翊一直在看他。
“怎么不看烟花?”他小声问。
夏翊的拇指抚过他的眼尾:“这里更好看。”
山顶的风忽然停了。
安倾弈仰起脸时,夏翊正垂眸看他。
帐篷里的小灯泡在暮色中浮沉,暖黄的光晕染在夏翊的睫毛上,落下一片细碎的影。
他的瞳孔很深,像夜海,安倾弈望着望着,就溺了进去。
“翊翊……”
夏翊的拇指抚上他的唇角,很轻地摩挲:“我在。”
远处传来烟花升空的尖啸,可谁都没有转头。
下一朵金红色烟花炸开的瞬间,夏翊低头吻住了他。
安倾弈的呼吸被吞没,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夏翊的衣襟。
唇齿间的热度比夜空中的星火更烫,夏翊的掌心贴着他的后颈,像是要把他融进骨血里。
“唔……”
安倾弈被亲得发软,睫毛颤得像蝶翼。
夏翊稍稍退开,鼻尖蹭着他的,呼吸交错间低声问:“换气都不会了?”
安倾弈红着脸瞪他,眼里水光潋滟。
夏翊低笑,又吻上去,这次更凶,像是要把他拆吃入腹。
第二朵烟花在头顶绽开,蓝紫色的光透过帐篷,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流淌。
安倾弈的指尖陷进夏翊的衣领,喉间溢出小动物似的呜咽。
夏翊终于放过他的唇,转而去咬他的耳垂:“崽崽,睁眼。”
安倾弈睁开眼,正对上第三朵烟花盛放的华彩——万千流金倾泻而下,将夏翊的轮廓镀上璀璨的边。
他的眉骨、鼻梁、唇角,每一处线条都浸在绚烂的光里,英俊得令人心颤。
“好看吗?”夏翊问。
安倾弈说不出话,只能点头。
夏翊的拇指擦过他的眼尾,才发现他哭了。
“哭什么?”
“太亮了……”安倾弈哽咽着,却扬起一个笑,“眼睛疼。”
夏翊吻掉他的泪,咸涩的,滚烫的。
更多的烟花升空,将夜幕撕成一片一片的绸缎,红的是朱砂,蓝的是深海,金的是烈日,统统坠落进安倾弈浅绿色的眼睛里。
夏翊忽然觉得,这些璀璨都不及怀中人万分之一明亮。
他捧起安倾弈的脸,在又一朵烟花炸响时抵着他的额头说:“我爱你。”
声音很轻,却比所有轰鸣都震耳欲聋。
安倾弈的眼泪掉得更凶,他拽住夏翊的衣领,将唇贴上去:“再说一遍……”
夏翊扣住他的后脑,在漫天华彩下,将誓言渡进他唇齿间。
“我爱你。”
“永远。”
烟花依旧在绽放,可他们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世界缩成方寸之地,只剩下彼此交缠的呼吸,和两颗疯狂跳动的心。
帐篷外,星火漫天;帐篷内,爱意疯长。
——
陆青岩坐在驾驶座上,车窗半开,山风裹挟着隐约的烟花爆鸣声灌进来。
他指尖夹着的烟已经燃到尽头,猩红的火光在昏暗的车厢里明灭,烟灰簌簌落在真皮座椅上,烫出几个细小的焦痕。
他低头看着膝头的日记本。米色麻布封面被山顶的露水浸湿了一角,翻开时发出细微的脆响。
「Day7:翊哥今天弹了钢琴,手指好好看。想亲。」
字迹圆润可爱,末尾还画了个小小的爱心。
陆青岩突然笑了一声,笑声却卡在喉咙里,变成一声闷咳。
他抬手按了按眼眶,发现自己的手指在抖。
烟灰落在纸页上,他慌忙去拍,却在斑驳的铅字间看到更多刺眼的甜蜜——
「翊翊推沙煲作弊!哼,生气了!不过他哄我了,那就原谅他吧。」
「他喂我吃草莓时咬到了他的手指。」
「早安吻有薄荷牙膏的味道。」
「他说要带我去看极光。」
每一笔都像刀,剐得他心脏生疼。
远处又一阵烟花升空,紫色与金色的光透过天窗泼进来,照亮他绷紧的下颌线。
后视镜里,自己的眼睛布满血丝,狼狈得可笑。
他猛地合上本子,皮革封底发出"啪"的一声响。
引擎轰鸣,越野车碾过碎石路冲向酒店。
前台被他阴沉的表情吓到,递房卡时差点摔了托盘。
电梯镜面映出他凌乱的头发和皱巴巴的衬衫——原来自己看起来这么不堪。
日记本被轻轻放在1809号房门前的羊毛地毯上。
陆青岩蹲下身,突然注意到扉页还有一行小字:
「要永远做翊翊的爱人。」
他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久到眼眶发酸,才缓缓起身。
转身时西装裤口袋里的项链盒硌到大腿,那是他今天原本准备用来表白的东西。
顶楼传来烟花的最后一波轰鸣,整面落地窗都在震颤。
陆青岩站在走廊尽头的阴影里,看着那本日记逐渐被晨曦染成淡金色,终于掏出手机。
“喂,帮我订最早去冰岛的机票。”
挂断电话后,他最后望了一眼1809紧闭的房门。
门缝底下透出的暖光,和他再没有关系了。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山顶最后一朵烟花凋零。
有些人,注定是别人的星辰。
而山顶上,烟花依旧绚烂,相爱的人依旧在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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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最后一朵烟花在夜空中碎成金粉,安倾弈懒洋洋地躺在夏翊怀里,指尖绕着对方衬衫的纽扣玩。
夜风掠过帐篷的纱帘,带着草木清香灌进来,小灯泡在头顶轻轻摇晃,在他们身上投下流动的光斑。
“翊翊……”安倾弈突然直起身,伸手去够放在角落的背包,“我给你看个东西。”
他在包里翻找半天,又光着脚跑出去在车里搜寻,最后垂头丧气地钻回帐篷,扑进夏翊怀里:“算了,找不到了。”
夏翊拿出湿纸巾抓住他的脚踝,细致的给他擦着脚底,然后把人抱过来。
捏住他的脸颊:“到底找什么?”
安倾弈把脸埋在他胸口乱蹭,发丝扫过夏翊的喉结:“不告诉你。”
“告诉我。”夏翊亲他一下。
安倾弈摇头,夏翊就再亲一下。
见他还是不肯说,干脆把人按倒在毛毯上,从眉心一路吻到锁骨。
安倾弈笑得发颤,手指插进夏翊的发间:“痒……”
夏翊撑在他上方,眸色深沉:“说不说?”
安倾弈眨眨眼,突然仰头在他喉结上轻轻咬了一口:“就不说。”
夜风骤急,帐篷里的小灯泡剧烈摇晃,光影交错间,再没人提起那件"找不到的东西"。
胡闹了一晚上后的次日。
飞机穿过云层,舷窗外是棉花糖般的云海。
安倾弈盘腿坐在头等舱的座椅上,手里捏着一把扑克牌,眉头紧锁。
“三带一。”夏翊甩出四张牌,语气平静。
安倾弈盯着自己手里的牌,又偷瞄夏翊的表情,最后可怜巴巴地抬头:“翊翊~”
夏翊轻笑,指尖在扶手上轻敲:“耍赖无效。”
又一轮惨败后,安倾弈把牌一扔,扑过去掐夏翊的脸:“你肯定作弊了!”
夏翊任由他闹,等他发泄够了才扣住他的手腕:“加点赌注?”
“什么赌注?”安倾弈警觉地眯起眼。
夏翊贴在他耳边,热气喷洒在敏感的耳廓,唇角微动。
此时飞机颠簸了一下,声音被盖过,说了什么只有两位当事人知晓。
安倾弈耳尖瞬间充血,猛地推开他:“不行!绝对不行!”
“你也可以提相同的条件。”夏翊慢条斯理地洗牌,眼神却锁着他,“比如……让我穿那件你偷偷买的兔子睡衣?”
安倾弈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夏翊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你的事没有我不知道的。”
安倾弈哼了一声,嘴硬道:“那是买我自己穿的!”
夏翊捏住他的手指:“那就……”
安倾弈眼睛一亮,随即陷入天人交战。
最终好奇心战胜羞耻心,他咬牙点头:“成交!”
三局过后——
“王炸。”夏翊甩出最后两张牌,在安倾弈绝望的眼神中微笑,“承让。”
安倾弈一局都没有赢过。
飞机刚落地,安倾弈就解开安全带,头也不回地往舱门走。
夏翊拎着两人的随身行李跟在后面,看着他气鼓鼓的背影,唇角微扬。
“崽崽。”夏翊在人行道上喊他。
安倾弈脚步一顿,却故意不回头,反而走得更快了。
夏翊大步上前,伸手去牵他,却被躲开。
安倾弈侧过身,故意不看他:“别碰我。”
夏翊也不恼,绕到他面前,微微侧身:“生气了?。”
安倾弈立刻把脸转向另一边:“没有。”
夏翊又跟着挪了一步,这次直接挡在他面前,低头看他:“那怎么不等我?”
安倾弈抿着唇不说话,浅绿色的眸子瞥向别处,就是不肯看他。
夏翊伸手轻轻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真不理我了?”
安倾弈拍开他的手,耳尖却悄悄红了:“……骗子。”
夏翊低笑,手指滑到他耳后,轻轻揉了揉:“我怎么骗你了?”
“你说就一次……”安倾弈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干脆闭了嘴,脸颊烧得通红。
夏翊眸色一深,突然揽住他的腰,把人往怀里带。
安倾弈下意识挣扎,却被他扣得更紧。
“我的错。”夏翊贴在他耳边,声音低沉又温柔,“回家给你做香草抹茶大福,好不好?”
安倾弈手指蜷了蜷,还是没说话,但也没再推开他。
夏翊继续哄:“再陪你打三天游戏,输的人做俯卧撑。”
安倾弈睫毛颤了颤,嘴角微微动了动,又强行压下去,故作冷淡的轻哼:“……谁稀罕。”
夏翊看着他强撑的表情,心里软成一片。
他低头,在安倾弈唇上轻轻亲了一下:“那崽崽想要什么?”
安倾弈终于抬眼看他,浅绿色的眸子里映着机场明亮的灯光,像是盛满了星星。
他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夏翊又补了一句:“除了反悔赌注,什么都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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