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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天师也是法医(近代现代)——东瓜不亮西瓜亮

时间:2025-06-27 07:46:45  作者:东瓜不亮西瓜亮
  在怪物无休止的冲击下,那把剑斜插在阵眼上的长剑好似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剑身带动剑穗都在微微颤抖着。结界外那一双双血红的眼睛兴奋地盯着那把插在黄沙里的长剑,这把破剑还能挡住它们几次攻击呢,一百次,或者两百次?……冲破这道阻拦它们的屏障, 对于它们来说只是时间问题,它们在等待着长剑碎裂,每次冲击都让它们浑身的血液沸腾起来。
  康巴掀开手里的红布,有些粗粒的大手盖在那泛着莹白光芒的天舍利上,口中低地念了一句藏语, 手中的天舍利似乎也在回应着他,发出莹白色的光芒。
  当他抬头望向高耸入云的城门时,他干净清澈的眼中透出一丝欣喜,喃喃自语道:“上师,你看到了吗?……此间苦果将尽,上师啊,你看到了吗?……”
  他推开车门,空荡荡的背包顺着他的动作滑落,康巴却没有去捡的意思。程名连忙降下车窗,朝康巴的背影喊:“大师,你去哪啊?这里很危险,还是一起行动比较好!”
  康巴没有停下脚步,他只是朝着青铜门的方向虔诚地前进着。沙哑怪异的声音好像从四面八方传来,这些声音一遍又一遍重复着八个字“末时降至……破门成仙……”,那些低吟的声音重叠在一起,好似某种古朴的咒语,配合着远处黑压压的影子,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咚咚的撞击声由远及近,时而远在天边,时而又像是近在耳畔。包围在结界外的怪物每一次冲击,都会在结界中掀起一场沙尘,漫天的黄沙被高高扬起,又簌簌拍落在地,康巴留在沙地上的脚印很快就被新的沙砾覆盖,消失不见。
  这个西藏喇叭行走在漫天扬起的沙砾中,身上却丝毫没有沾染沙砾。荒芜的沙地上忽然起了一阵风,康巴被宽松袈裟盖住的右手终于伸了出来,镶嵌着六种不同颜色宝石的刀柄被他握在手心里,刀背倒映着康巴身上陈旧的袈裟。
  康巴右手握着刀柄,将刀柄抬到自己的眼前,他仰头虔诚地仰望着面前的青铜门,从铜门上落在的灰尘落在他的肩膀上,很快在袈裟表面盖上了一层黑色土壤。
  他清澈的目光中透出一丝慈悲,目光缓慢地移动到泛着寒光的刀刃上,露出了一个很飘渺的微笑:“众生度尽,方证菩提。”
  话音落下的同时,他手中的短匕毫不犹疑地向横一划。
  刀光掠过那双清澈干净的眼睛,他的视线先是变得模糊,随即便被铺天盖地而来的赤红覆盖。
  剧烈的疼痛在大脑中爆发,腥红的鲜血沾染了银白色的刀刃,又顺着刀面滴滴落下。康巴握住刀柄的手没有松开,血泪顺着他的脸颊划下,滴落在暗红色的袈裟上。他紧紧握住刀柄,脸上再次浮现出虔诚而慈悲的神色。下一秒,锋利的刀刃再一次高高举起,伴随着程名焦急的喊声,那沾着血迹的刀刃刺入康巴的腹腔。
  滴落的血液滴入沙地,又在没入沙坑一瞬间,生长出一棵又一棵血色的花朵。
  那血色的花朵在康巴的脚下绽放,花苞很快展开,纤细的花蕊舒展,如火焰般灼灼绽开,末端垂下的花瓣垂着一滴血红的泪水,丛丛火焰跳动于泪滴上。
  康巴终于松开了刀柄,任由那把沾了他鲜血的短匕掉落在他。紧接着,他用右手撑开腹部的伤口,深呼吸了几下,才颤抖地将那颗被他血液染成红色的天舍利塞进腹部的血口。当他的血肉完全将那一块天舍利包裹,他才从随身的另一个口袋中抓出一把灰黑色的粉末,洒在腹部的伤口上。
  失去了视力,康巴向前的脚步却没有任何停顿。他像是被某种力量牵引,朝着青铜门的方向坚定地迈出脚步。红如烈焰的曼珠沙华随着他的脚步盛放了一路。
  在离青铜门大约还有一米位置,康巴终于停下了脚步。
  因为快速失血,康巴的身形晃动了几下,有些踉跄地盘腿在沙地上坐下。此刻,这个西藏喇叭的脸上没有痛苦,有的只是释然,就好像终于要完成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其实他这一生都在为了这一刻而活,也不止是他,扎丹桑寺每一代的喇叭一生都只为了这一件事而活,一生都只为等待这一刻。
  康巴双手在胸口合十,闭眼仰着头,口中呢喃念着晦涩难懂的佛经。随着他的念诵,星星点点的荧光从他的肩膀、脊背上升起,这些有深有浅的荧光汇聚在一起,慢慢盘桓向上升起,不多时竟然形成了分别十二条莹白的光路。那光路穿透厚重的云层,上面流转着时隐时现的金色地藏经文,又在触及顶部结界时化作佛光洒向那座封闭的城池。
  程名目瞪口呆看着眼前的一幕,从康巴脊背上、肩膀上发出的佛光为他那破旧的僧袍镀上了一层金色,康巴虔诚的坐在地上,随着他口中念诵出的佛经,他身上的生机也在不断的流逝,从手臂开始,他浑身的皮肤正在以缓慢的速度衰老,堆积起一层层难看的皱纹。而那十二条光路却越来越清晰,同时每条光束的外侧都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这些影子盘坐在半空中,双手合十。
  慢慢的,十二种不同的诵经声从每一条光柱传出,有时几乎压住了四面八方那些贪婪的声音。
  程名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撼,喉结缓慢滚动:“他们在念什么?”
  “往生咒。”柳安木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直看着黄沙中的长剑,长剑上残留的力量已经濒临极限,最多再承受三次撞击,长剑就会彻底化作粉齑。
  “众生度尽,方证菩提。”仿佛自嘲一般笑了笑,他自言自语地说道:“这种馊主意,也只有你能想出来了。”
  程名虽然听不懂他的话,但总觉得这里面应该藏着一个很深的秘密,这个秘密牵扯了很多人,很多人为了守护这个秘密而来,甚至不惜为此付出自己的生命,康巴是这样,三哥也是这样。
  就在此时,遥远的方向突然响起一阵擂鼓声。
  程名的思绪顿时被这鼓声打断,他抬起头,朝着窗外看去,随着鼓声响起,结界外的怪物好像都被这鼓声振奋,一张张扭曲的面孔上眼瞳赤红,看向城池的方向露出贪婪的神色,黑色的海浪再一次涌动起来,洪流般撞向结界。
  程名只觉得坐立难安,明眼人都看得出那道屏障此刻已经是强弩之末,被冲破只是时间问题。趴在车顶的黑雾仿佛也感应到了主人此刻的烦躁,那些被雾气包裹的人脸不断涌起又落下,发出愤怒的低吼。
  柳安木现在的确很烦躁,结界外那些怪物的攻击看似毫无章法,只是凭借本能一拥而上,但仔细观察不难发现,这些怪物进攻的方向都暗藏着规律,甚至连怪物进攻的时间都非常巧妙,显然是经过人为的精心设计,从而形成了一个极其精妙的阵法。
  而且这个布阵之人对此方天地非常熟悉,对这里每一次阴气的起落,怪物潮在每次阴气聚拢时发起进攻,又在每次阴气回落时撤退,想要以此借助地下的阴气攻破结界。
  这个阵法设置的极其巧妙,且外部固若金汤,从外部打破几乎毫无可能。
  但也不是完全没有解决的办法,但凡布阵都需要一个阵眼,只要阵眼被找出打破,失去阵眼的怪物潮就像是一群散兵,只能各自为阵,解决起来虽然麻烦,但也算有了一个突破口。
  如果程名没有在这里,他大可抽回本名剑,和外面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杀个你死我活。
  这个方法虽然风险很大,但只要杀出一个缺口,他自然就能找到阵眼所在。
  可一旦他抽出本名剑,笼罩在四周的结界就会即刻消失。程名只是一个没有自保能力的普通人,一块落进魔窟的唐僧肉会发生什么,结果显而易见。
  四周的鼓声在消失了片刻后,再一次响起。伴随着急促亢奋的鼓点,怪物潮再一次激动起来。
  不过这一次怪物潮好似改变了进攻的策略,每一只怪物都在疯狂吞噬着周围的其他怪物,强大的怪物撕咬、吞噬弱小的怪物,体型大的怪物吞噬体型小的怪物。奇怪的是,那些被吞噬的怪物丝毫不反抗,而是摆出一副引颈受戮的姿态,任由更强大、体型更庞大的怪物将它们皮肉撕扯开,再将它们的灵魂吞吃如腹。
  看着怪物潮反常的举动,柳安木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两个字:“融合!”
  这些人造出的怪物可以通过融合不断变得强大,就像是佛陀和它的信徒,这也是佛陀能在短短数十年之内修行到半神之躯的真正原因!
  城门下念经的声音忽然停了下来。十二道光柱上方虚影晃动了一下,随即齐齐转头朝着大切诺基的方向看来。程名浑身打了个寒战,总觉得这些虚影的目光似乎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
  紧接着,跪坐在城门之下的康巴缓缓转过头,他眼下的血泪已经干涸,只在两侧脸颊上留下两道血痕。虽然康巴没有睁开眼睛,可程名却总是感觉他也在看着自己,这些目光没有任何的恶意,却让程名一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康巴飘渺的声音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我有一个办法,或许能找到阵眼的位置。”
 
 
第179章 
  “不行。”柳安目拒绝的声音没有任何一分迟疑。
  “为什么不行?”康巴飘渺虚无的声音追问道, 远远传来,就像是沉闷的钟声:“舍一人可救度苍生,为什么不行?”
  柳安木看向不远处的几道光柱, 他的目光落在其中最明亮的一条光柱上,光柱的中央矗立着一个金色的身影,身上金色的袈裟随着气流翻涌着, 在半空中翻涌出朵朵佛花。光束中的虚影缓缓睁开双眼,金色如流沙从那双眼睛中泄出, 那双眼睛无喜无悲,就这样与车里的青年对视。
  “没有为什么。”柳安木迎着那目光,慢慢说道:“在我这里, 你的性命和他的性命没有任何区别, 外面那些人的性命和他的性命也没有任何区别。”
  光柱的虚影沉沉看着他, 良久, 摇了摇头。康巴的声音也再次传来:“青山, 你的慈悲不仅会伤害你自己,也会伤害所有人。”
  康巴的声音时断时续,有时候甚至参杂着难懂的藏语,但程名听着两人有来有回,倒也把前因后果猜了个七八。
  “那个……”犹豫二三,程名弱弱伸出一只手:“既然这事需要我去做,那是不是应该听听我的意见?”
  车内安静了下来, 柳安木没有搭腔,只是眯着眼从车内后视镜盯着他。远处的康巴似乎怔愣了一下,他缓缓抬起头,脸颊上还带着风干的血痕。
  程名咽了咽口水,莫名感觉有点紧张, 就像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人物,突然有一天被告知自己将是拯救这个世界的大英雄,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你的拯救。一时之间,膨胀、恐惧、无措……种种复杂的情绪涌在心头,将他的大脑搅成了一团浆糊。
  “康巴师傅。”程名控制着心底的情绪,努力让自己的语调显得正常,“我能问问你所说的办法到底是什么吗?”
  远处的康巴抬着头,他沉默了很久,那张黝黑的脸庞上似乎浮现出一丝挣扎的神色。
  许久许久,康巴的声音终于随着风而来:“……你的命非常特殊,对于那些东西,它们每天都在经受烈火的焚烧,而你的命就像酥油茶一样,会滋润它们的喉咙……”
  “扎丹桑寺有一种不传密法,这种密法可以将累世修德之人制成‘活人眼’。”
  “…活、活人眼?”程名又吞了吞口水,这些年他也或多或少听说过密宗一些残忍的密法,有的密法要让活生生挖出眼睛,有的密法让人自己扯出自己的舌头。
  程名的心里不由一阵紧张,心说这个活人眼,该不会是要他亲手把自己眼睛挖出来吧?想到这里,他的脸色顿时白了几分,为刚才的冲动而感到一阵后悔。
  康巴虽然没了眼睛,但却仿佛能敏锐地察觉到他心中所想:“不用害怕,这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我们用这个办法为庙里的喇叭洗去尘俗,将累世的功德都藏进两个眼睛里,你的后背会背上每一世的自己,你的眼睛里会成为无价的珠宝,比雪山上的太阳还要耀眼。”
  康巴顿了顿,声音才又传来:“你会引走那些东西的目光…只有这样,活佛才有机会找到阵眼。”
  这下程名彻底听明白了,这是要自己去当钓鱼的“饵”。
  想明白了前因后果,程名只觉得嘴巴有点发干,喉咙里像是有虫子在爬。
  康巴不想欺骗他,于是继续说道:“你要一直跑,不要让任何东西追上你,一旦你被它们追上,很快就会被撕成碎片。它们会争夺你,甚至不怕将你撕裂,只要抢到一点残存的碎片,都会暂时将它们从焚身的痛苦中解脱出来。”
  程名脸色白了白,嘴唇颤动了几下,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明显是害怕了。他僵硬地转动脖子,颈骨发出咔嚓的摩擦,他朝着车窗外看去。
  结界外的怪物比想象中更可怕,甚至已经完全超越了人类的想象力,蠕动的肉块以一种诡异的方式连接在一起,连接处坠着涌动的皮肉,像是苍老的老人耷拉下垂的皮肤,打散的五官随意被杂糅进那些肉皮之中,随着那些肉块的蠕动,这些五官好似又在一次次的扭曲中拼凑出一些完全不同的人脸,唯一的共性是——这些脸都在笑。
  盯着那些笑容,程名只觉得胃液一阵翻涌,干呕了几下,又用手死死堵住自己的嘴巴,以免自己真的吐出来。
  当这种十分酷似人,却又完全和人类扯不上不关系的东西露出那种与人类极为相似的笑容时,他立刻从生理上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恶心。
  更糟糕的是,外面这种东西要多少就有多少,一直远远蔓延到远方的边界线,程名不敢想象远方那些如同蚂蚁般密密麻麻的黑点,居然都是这种东西。
  康巴的声音适时打断了程名的思路,“如果不马上制止它们,你看见的那些人脸里很快就会有你的父亲,你的母亲,你的妻子,你的朋友…”
  似乎要验证康巴所言,他看见那些人脸慢慢挤压,竟然真的缓缓勾勒出了一个女人的面部轮廓,女人的眉骨很高,显出几分强势,却又在尾端向内凹收,于是模糊了那种过分强势的感觉。
  程名不敢再看了,逼迫自己的转回头。
  他的喉咙大概是被风沙堵住,发不出半点声音。也许当最亲近的人以另外一种被碾碎、被重新拼的模样出现在眼前时,每个人心中都会升起一种无法抵抗的恐惧。
  康巴说:“现在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我们的躯体都会在这里死去,但风会把我们灵魂带回家,回到你最熟悉的地方,你的灵魂会在那里得到安息。”
  “你以为那‘活人眼’是什么好东西?”柳安木出声打断康巴的话,他眯着双眼,从车内后视镜中盯着程名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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