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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烈日下(近代现代)——姑苏赋

时间:2025-06-27 08:05:59  作者:姑苏赋
  方白漾拿出一包大卫杜夫白细支香烟。自己咬了一根,然后递一根给边羽:“给。”
  边羽接过烟,想到什么:“那个Zippo,你当时忘记拿回去了。”
  方白漾笑了一下:“借我们打火机的人,可能已经不在意了吧。”他口袋里掏出一个新买的喜路登打火机,掀开盖子,叮一声,喷火口跃出火苗。他先给边羽点上烟,再给自己点。
  方白漾一向自己不带打火机,他要抽烟时,身旁的助理都会给他点上。可他跟边羽在一起,不想要身旁有人。自从那次找路人借过打火机后,他再要来见边羽,就想着必须得随身带个打火机。他喜欢且享受为边羽点烟的感觉,让他得以与边羽短暂的在烟雾中共娱。
  他们来到护栏边,从150米的高空向下望,灯光点点的城市在他们脚下,还有那片被夜浸润成墨色的大海,海面月晖粼粼。
  边羽一只手搭在护栏上,眺望雨后的城市夜景,手指间夹着的烟燃着星点火花,仿佛是夜景中的点缀。风飕飕吹,将他淡金色的发丝吹乱,他的侧脸比月辉皎洁,在黑夜中白得发亮。
  “你谈过恋爱吗?”烟抽到一半,方白漾忽问道。
  “问这个干嘛?”
  “想从了解你开始。”方白漾说,“看我这么坦诚,不能回答我吗?”
  “没有。”
  “为什么不谈?”
  边羽静了半分钟,回答道:“我讨厌爱。”
  大卫杜夫香烟淡雅的香气漫淌在空中,燃着火花的那头,烟雾像白纱飘起,被风吹得狂乱地扭动,缠绕边羽的脸庞,脸庞上一双望什么都是虚无空洞的、倦累的眼。
  方白漾大概从未听到有人能如此坚定地说出这般生冷的话语,足足安静有好片刻:“一个人不会觉得孤独?”
  “会。”边羽不怕承认。但是,孤独久了,他不觉得有什么难以适应的。
  他的人生本来就像那只只有一边翅膀的蝶人,飞到一半需要落脚,风一吹就会失衡,偏向远方。但总是要一直飞。
  有时候他常在想,四叔公在鹭岛给予他的这个茧巢,不知什么时候也会消失不见。
  “那我想,你需要一个陪伴你的,但是不需要你爱的人。”
  “他最好也不要爱我。”边羽说。
  “那真是太难了”。方白漾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心里默默念道。他同时忍不住要去揣测边羽讨厌“爱”的原因,这么好看的一个人,曾经家境那样好的一个人,为什么会不想和爱靠近?
  也许是因为世人大多只看得到他的外表,并不深知他的内心?除了这个原因,方白漾无法想到更深的一层。
  但是要走近边羽的内心,或者,换句话说,要让边羽自动敞开内心大门,想必是比让他在大型承销项目中赚到2个亿还难的事情。
  方白漾一根烟抽完了,烟头在护栏上掐灭,丢进一旁垃圾桶里。
  “那,以朋友的方式,偶尔占用你孤独的空间。你允许吗?”方白漾问。
  “比如呢?”
  “就像我们一直以来这样,一起开车兜兜风,一起吃饭,一起抽根烟。更多的……以后再说。”
  边羽指间的烟有点凉了,他没正面回答,而是问:“你有那么多时间在鹭岛市吗?”简言之,他不会一直去申海。
  方白漾确乎没好好考虑过这个问题,对他来说,两地跑是很简单的。但他知道,如果他说了这句话,边羽又会质疑他,这份热情能持续多久。所以,方白漾认为,这个行为,要靠持之以恒地做出来。
  “至少这两个礼拜都会在。”方白漾唯有先回归朋友的口吻,“所以,这两个礼拜,可以占用你的‘孤独空间’吗?”
  边羽还来不及回答,手机便响了,四叔公打来的。他想也没想,直接在方白漾面前接起来,“喂?”
  电话里的四叔公扯着嗓子:“还不回来?干什么啊?又喝酒去了?是不是想睡外头再让个谁给你扛回来?我跟你说你最好不要太……”
  “信号不好。”边羽挂断电话,眉头略拧着,“你刚才说什么?
  气氛被打断,方白漾一时不知该怎么进行下去。笑了笑,说:“我是想说,这两天……”
  边羽的手机又响了。
  看到来自澳门的号码,边羽愣了愣,说:“我去那边接个电话。”
  方白漾感觉得到,这次打来电话的,和刚才的不是同一个人。只这一瞬间,他见到边羽截然不同的反应,内心油然升起一股不安的危机感。他眯了眯眼睛,望着边羽背过的身影。
  边羽走到铁塔底下,将电话接起:“喂。”
  “最近过得好吗?”尧争低沉的嗓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第32章
  边羽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喊了一句:“尧先生。”
  尧争那头听到飕飕风响:“你听起来在外面。”
  “知道我的位置信息,是你打这个电话的目的?”
  “这点小事,还不需要特意打电话给你确认。”尧争说,“你之前答应我,在我需要的时候,会为我做件事。”
  “你只对我的这具身体有一次支配权。慎重考虑好了?”
  电话那头传来尧争手指有规律敲打桌面的声响:“听你这么一说,是有点犹豫。不过,我相信我还会有机会,再次获得这个权力。”
  “你很自信。”
  “所以,我就开门见山了。周六的时间,你预留出来。”
  “那天要我做什么?”
  “没时间?”
  “有。只是想了解工作内容。”
  “到时候见面,你就知道了。你在鹭岛市,对吧?”
  “嗯。”
  “周六见。”
  嘟嘟嘟——对方电话挂断了。
  边羽回到护栏前时,方白漾已经又点上一根烟抽。他这次抽烟抽得有点急躁,和刚才慢悠悠的状态不同。
  “朋友吗?”方白漾让烟灰随风吹去。
  “不算。”边羽自认跟尧争没那样的交情,“你继续刚才的话吧。”
  方白漾微是松下一口气,嘴角弯了弯,继续刚才未讲完的话:“我们家在鹭岛有个认识的长辈,周六他们家办婚礼,我想你陪我一起去。”如果没人陪他,家里就会给方白漾硬塞女伴,他很不喜欢带一个陌生人。
  “我周六有约。”就在刚刚,边羽的周六日程被尧争征用。
  方白漾的邀约,正好晚了一个电话的时间。他看似有点失望,默默地抽一口烟:“刚才那个人约的?”
  “嗯。”
  方白漾本来是瞎猜,没想到真猜中了:“那好吧……”他强行勾起一个笑,不好再说什么,毕竟他和边羽的关系仅此而已,总不能强人所难,“那你周六后的时间,我可以先提前预定吗?”他看向边羽眼睛。
  “如果临时没突发情况的话,再说。”边羽被风吹得眼睛难受,手里的香烟也早燃得只剩烟头。他揉揉眼睛,“不早了,我该回家了。”
  方白漾正想再说些什么,边羽的步子已经往电梯口走。
  方白漾唯有跟上,步子略快了几步,走到他身旁:“我送你。”
  次日,早上十点,天依然灰暗,窗外下着瓢泼大雨。
  令人困倦的雨天,每一寸肌肤都被湿黏的潮气包裹。
  边羽趴卧在枕头上,仍在睡梦中,被子拉到了肩以下,露出白皙的带薄肌的背。他昨晚睡得很热,脱掉了睡衣。
  “你还不起?有你的快递!”四叔公在楼下喊他,声如洪钟,穿透楼梯和门墙,“有三件,都很大,方方的都什么东西?”
  边羽睡眠浅,一点儿人声就把他吵醒了。他发出困意的呢喃,没多时便醒了。
  手机里有几条信息。
  闻莘:我回了一趟巴黎,从艺术画廊里,带回三幅很棒的画
  闻莘:今天早上,我雇人把画送到你家,你收到了吗?
  “一到雨天就睡得起不来,上午的工作都让你耽误了。”四叔公在楼梯底下碎碎叨叨念,伴有拆防水布和油纸封的声响。
  看着闻莘发来的消息,听到楼下碎响,边羽立刻从床上弹起,急忙穿好衣服下楼来。
  四叔公左手扶着一件扁的方形物件,刚拆掉防水布,正要撕开油纸外包装。
  另外还有两件同样形制、裹着防水布的物件靠立在墙角。
  边羽走来一把取过四叔公手中的物件:“这种画不能受潮。”透过已被拆开油纸外包装的缝隙,边羽确认画面未受任何潮湿痕迹,便用防水布再次将画裹好。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是画?睡那么晚才起来,东西还得我给你收,我不看看怎么知道该放哪里?” 四叔公满腹牢骚地转回厨房,忙活午饭事宜。
  出于对艺术品的尊重,边羽并不会对送到家中的画作置之不理,妥善地将它们安置到温度适宜的仓库中。
  随后,他在阴凉干燥的仓库里,给闻莘回去消息:收到了。怎么在下雨天寄画?
  闻莘:寄的时候没有雨,突然下起来了。有淋湿吗?
  边羽拿一块抹布,把防水布上的水珠打落,擦干。紧跟着,撕开上面的胶布,慢慢拆开防水布。
  防水布裹了一层又一层,全部拆开来,里面是厚厚的封着保鲜膜的泡沫纸,最下面一层是牛皮纸。这些包装全部拆卸干净,三幅纵约80厘米,横约55厘米的油画展现在眼前。画面全是干燥,滴水未沾。
  边羽给闻莘回消息。
  边羽:没湿。
  他将画作逐一斜靠在橡木架上,退后两步,静静看了一会儿。三幅画风格迥然不同。第一幅画,色彩火烈,一片猩红的玫瑰花瓣被解构成几何状,却保留着古典油画的肌理感。
  边羽拍下照片,发给闻莘。
  边羽:这幅叫什么?
  闻莘:《玫瑰花园》
  闻莘:红色用得很特别,对吧?
  第二幅画是冷色的蓝,漂浮点点磷光。画布一半是丙烯和色粉勾勒的都市霓虹,一半是蓝色金属质感绘画。
  边羽:这幅呢?
  闻莘:《海底的月光》
  闻莘:第三幅,叫《梦中人》,是我最喜欢的
  边羽这才仔细看了第三幅画。相较前面两副激情燃烧的色彩,这幅画用色相对柔和。橘调、粉调、青蓝调,和谐地用块状堆砌在一起,中间的色块隐隐看出似乎是个人影。细看,那人影是钢笔一条条模仿刺绣质感勾出来的。
  边羽:这些画,看着很贵重
  闻莘:你是收藏者的话,就很值得
  边羽不知该怎么拒绝,要送还回去,也很麻烦。他自上学起,就有许多人会把贵重物品送到他手中。一一拒收或者送还,常发生纠缠,极为复杂恼人。他并非是个有物欲的人,日常物品他挑实用的便宜的买,对某些东西若是出于设计上的欣赏,他也认为光看看就可以,不是一定要拥有。
  他想闻莘是坚持要把这三幅画送给他,如此暴烈的雨,即便是货车运送,这些画也未必受得了运送中的磕碰和潮气。
  边羽回复他:那谢谢,我很喜欢
  闻莘:它们的最大价值实现了
  边羽从头又看了一遍这三幅画,感受画当中的思想。雨噼里啪啦打在窗面上,手机消息又响了一条。
  闻莘:今天的雨很大
  边羽:我把画放在干燥的地方,不会受潮
  闻莘:我没有在意画
  闻莘:只是在和你共享天气
  边羽没及时回他,因为四叔公在厨房里找不到糖了,在喊他的名字。
  边羽将画仔细放置好,走出仓库,来到厨房,绕过四叔公到橱柜前,抬手轻松拿下放在高处的糖罐。
  四叔公抱怨他把糖罐放得高,边调制起碗中酱料,忽提到:“月底是你生日吧。”
  边羽看了眼挂在门上的日历,再过两个礼拜就是5月20号了。
  他是春天尾巴出生的人。
  “嗯。”边羽盯着日历,脑中回想他的日程排期。
  今天还有什么事?
  他忽记得,召觅好像今天要来拿修好的腕表。
  但外头雨这般大,他应该不会来了。
  边羽到工作台前,拿出抽屉里修好的腕表,镊子夹起一片方形湿巾,仔细擦拭表带。他修理表时,顺道给这条黑色皮革表带翻了新,松紧修复,表皮补漆,现在崭新得几乎看不出修补痕迹。
  边羽戴上手表试了试,黑皮革表带环住他白的手腕,松紧正好。
  “叮咚——叮咚——”庭院外有人按门铃,电子门铃是四叔公前几天刚装上的。
  边羽撑了一把伞,到外面去开门。
  庭院铁门外,召觅穿着黑色雨衣站在门后。
  边羽打开铁门,将人接进来,到淋不到雨的门檐下。
  召觅没进家门的打算,站在入户石阶上,摘下雨帽,脸上淌着雨珠和汗,微喘气,看着像小跑过来的。
  “雨下这么大,我以为你今天不来。”边羽说。
  “巡逻路过。”召觅低头见到边羽手腕上黑色皮革表带手表。
  边羽抬起这只手:“刚才试戴,没来得及摘下。”
  “我们戴彼此的手表也挺合适的。”召觅伸出手臂,手腕靠着他的。一个黑色表带手表和蓝色表带手表,分别在这两只手腕上,对比和谐。
  表中的指针静静转动,召觅翻过掌心,抓住边羽的手腕。
  边羽眼皮一动。
  雨珠漫无目的地打在门檐上。檐下,他抓着他的手,掌心触到来自他肌肤的温度,就这样有好一会儿。
  “你的手腕大小和我差不多,要不就这么戴着吧。”召觅慢慢放开他的手腕。
  边羽神色间不排斥,但不解:“那你今天来是为了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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