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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棘之路(玄幻灵异)——花渡渡

时间:2025-06-27 08:09:12  作者:花渡渡
  赫德以陆庭深伴侣的身份出席,不再被允许穿上军服。挽着陆庭深的手臂,面对往来的人,笑得勉强。
  “庭深,赫德,来。”切尔·希特在拱券下站着,笑意盈盈地迎来了陆庭深与赫德。
  赫德的脖子上残留着一抹暧昧的红痕,身上带着淡淡的松针信息素的味道。垂首恭恭敬敬道:“总统阁下。”
  切尔·希特脸上笑意不减,对赫德道:“你的老师在上面。想必你一定非常思念他,先上去吧。”
  小心翼翼地看向陆庭深,得到他首肯后,赫德才松开陆庭深的手臂,乖顺地告别,随侍者离开。
  他走路的姿势有些不太自然。切尔·希特看在眼里,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问陆庭深道:“怎么样?肯听话了么?”
  “当然,按您说的,紊乱期晾了他几天,这几日就老实了。”
  “你的小宠物呢?”
  陆庭深的手下扛来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大箱子,陆庭深拍了拍箱盖:“总统阁下要看看我的作品么?”
  陆庭深的手迫不及待地摸上了箱盖上的指纹锁,切尔·希特这才笑了笑:“那倒也不用这么心急,等会儿有的是时间看。”
  印着陆庭深名字的箱子被抬入暗无天日的地下室,和其他黑箱子并排放在一起。
  确认箱子外没有动静了,沉重的箱盖被从里面无声无息地抬起了一条缝。箱缝里,一双机警的眼透过罅隙左右查探四周情况。
  地下室有微弱的灯光,虽然很暗,但还是能勉强视物,四周暂时没有人。
  一根细长的食指从箱缝里伸出来,摸索到指纹锁的位置,轻轻“滴”的一声,箱盖被推开,洛迦长身而起,他很讨厌身上这件黑色的胶衣,但这个时候,这个昏暗的地下室,黑色为他提供了最好的隐蔽条件,而且有衣服总比光着好。
  临出发前,讨厌鬼赫德给了他很多小巧的催眠剂,告诉他若是行动时不小心被人发现,一针扎进对方脑袋,并对他说“忘掉我。”他就什么都不会记得。
  赫德这个人讨厌归讨厌,但他的东西洛迦还是照用不误。毕竟他是脑科学天才白鹤最宝贝的学生。
  胶衣没有能放东西的地方,洛迦只在手里攥了两枚,也就是说,在一次查探中,他至多只有两次机会。
  宠物,不是白当的。
  来都来了,先搞清楚这地下的地形和具体情况。看看切尔·希特到底要搞什么鬼。
  这间存放奴隶的仓库门是虚掩着的,应是进进出出地搬奴隶,开门关门很麻烦,所以干脆就虚掩着。
  洛迦躲在门后,透过半掩的门户向外看去,外边是一个巨大的下沉式八边形舞台。四周的灯都还没有开,到处都一片黑暗。
  舞台边八面阶梯设有卡座,居高临下地将中间舞台层层包围,不用想都知道,这是一场Alpha对Omega战犯单方面的玩弄和欺凌。
  舞台边伫立着八个半人高的玻璃酒桶,酒桶底部镶着金属水龙头,但酒桶里面空空荡荡,一滴液体都没有。
  舞台旁的阶梯卡座结构复杂,适合藏人,洛迦趁此时没人,悄无声息地走到最外圈,身子一矮,跃下第一格阶梯,就地一滚,滚进了某张沙发底下,透过沙发底部的罅隙视物,找准方向,一点一点往底下的舞台攀爬接近,第五层、第三层、第一层——
  沙发下的缝隙只有30厘米左右的高度,勉强能容一个人紧贴着地面趴着,连抬头都是奢望。
  狭窄的空隙让洛迦感觉很痛苦,他迫切地想要爬出来,已从沙发底下伸出了一只漆黑的手,却陡然感受到铺设地毯的地面传来轻微至极的震动。
  有人来了!洛迦骤如触电般缩回手,果然几秒钟之后,有几双脚路过了这里。
  空气中飘来十分浓郁的咖啡豆气息。
  熟悉的味道。
  一个底部安了轮子的铁笼从洛迦眼前被推过。咖啡豆的气息更浓了。
  这个角度只能看得到铁笼底部的四个万向轮,洛迦往后小心翼翼退出此时藏身的沙发,蜷缩在沙发后,悄无声息地探出了脑袋,终于看清了全貌。
  全身汗毛在这一刻立了起来。
  他想尖叫、想大哭、想杀了这里的所有人!
  可他不能。
  尚在他人胯下屈辱求生,如今还远没有到能掀桌造反的那一天。
  他只能死死捂住嘴,任眼泪无声疯狂流淌。
  铁笼里瑟瑟发抖的人艰难抬起颤颤巍巍的手,支起食指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一只潮红的手从铁笼的缝隙里伸出来,在地上歪歪扭扭地写:
  “dev,不哭。”
 
 
第41章
  那是被特地注射过紊乱剂的卡玛拉·帕沙,被锁在狭小的笼子里,此时浑身通红,处于紊乱期又得不到任何标记的Omega会释放浓郁的信息素,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咖啡豆气息。
  帕沙身上的鼻环臂钏等饰物都被取下了,几个Alpha侍者打开牢笼将他拉起来,在塞进酒桶之前,轻薄了一把。
  一个Alpha的身前顶起了一个大包,气愤地猛掐一把Omega的肉,爆了一句粗口,便与同伴一起,将早已瘫软无比的Omega扛起来,塞进了酒桶里,往下又摁了摁。
  洛迦几乎将一口牙咬碎了,才勉强克制住自己冲出去撕碎这些畜生的冲动。
  酒桶狭窄,帕沙在里面只能蜷着身体,紊乱期无人抚慰的痛苦使他痛苦扭动挣扎。
  Alpha们开出一瓶又一瓶香槟倒了进去,冰凉的酒液让桶里的帕沙一个激灵,挣扎起来,那酒液漫到他鼻下一公分的距离,只要他一动,酒液翻浪,辛辣的酒就会进入他的鼻腔,让他痛苦难当。
  他只能忍。
  因紊乱期而释放的咖啡豆信息素充满整个酒桶,像是一块冰糖,在液体里溶解出丝丝缕缕的芳香气味,为美酒带去独有的风味。
  做好一桶咖啡酒后,Alpha们打开酒桶底下的灯带,推着空笼子扬长而去。
  洛迦连滚带爬地来到酒桶边,抱着酒桶无助地失声痛哭。
  帕沙从酒液里艰难地伸出食指,在玻璃酒桶上方没有被酒液淹没的玻璃壁上,颤颤巍巍地画了个“^_^”
  洛迦离开的这些日子,他有很努力地向朱鹮与曼塔梅斯学习中文,但学会的那几个零星词语在此刻也派不上用场。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的神,只能画一个笑脸。
  洛迦勉强露出个笑容,摸摸酒桶壁就当是摸摸他的头,抹了把泪迅速爬开,因为这里随时都有可能来人,他不能停留太久。
  在卡座的沙发矮几下穿梭,八个方位的酒桶都塞了Omega罪犯,但除了帕沙以外都是生面孔,那,其他三个人呢?
  正当沙发底下藏着的洛迦疑惑间,忽然听见舞台上方传来一阵沉沉的闷响,爬出沙发循声向上望去,顶上的天花板缓缓向两侧打开,有白花花的东西被吊着缓缓下降了。在离舞台地面一到两米的地方高低错落地停下。
  那是一个个被红绳捆成姿势各异的,人。
  曼塔梅斯在这里,朱鹮在这里,兰迪·诺尔在这里。他们都被注射了紊乱剂,导致紊乱期全部一起爆发。
  仇恨的火焰在洛迦心中烧成燎原的烈火。
  今日这一笔笔血债,来日,定要他们血债血偿!
  舞台上的射灯全部打开了,明晃晃地映照着舞台亮如白昼,光亮之下,阴暗无处遁形,洛迦带着满心的不甘和仇恨离开了这里,钻进箱子之前,脑海里飘过了一串滴答声。
  迅速翻译,得到:“我见到卡尔教授了。”
  洛迦回复:“ROGER”(收到)
  紧接着,脑海里又挤进一条急促的电码:“我来了。”
  来的人,是白鹤。
  赫德正在卡尔·加文身边不远处站着,收到讯息眸光一暗,四下环顾,有一个陌生的Omega在岛台边狂拿菠萝吃。
  很快他就把菠萝都拿完了,卡尔·加文看见菠萝盘空了,不高兴地走过来,两个爱吃菠萝的Omega碰头,看起来都不怎么聪明的样子。
  那嘴里塞着菠萝的Omega还拿着水果夹子,不动声色地在身后有规律的夹了几下空气,赫德看在眼里,顿时了悟。
  那夹子以长短信号夹出了一串代码:“····- ·---- ----- ·----   --··· --··· ··--- ----·”
  翻译:白鹤。
  赫德迅速在脑海中敲出一串:“ROGER”
  卡尔·加文看了看一盘空空的菠萝果盘,又看了看满嘴菠萝汁还在嚼嚼嚼的客人,想生气,又想起来Hiter的叮嘱,主人不能乱发脾气,忍住了,委屈地扭头跑去找Simon,指着岛台上空空如也的盘子:“菠萝,没有了……”
  满嘴菠萝的Omega默默放下夹子,白鹤感受到脑海里跳出不属于自己的吐槽:“傻子。”
  “……”白鹤拽过张纸,擦擦嘴,在脑海里回道,“倒不用这样骂自己。”
  Simon很快命佣人再切一盘菠萝来,卡尔·加文走过来要守着,没想到那个吃菠萝的讨厌鬼还在,看见他来,一把拿起夹子,不给他。
  赫德:“……”
  “我也要吃菠萝……”卡尔·加文伸出手,“你把夹子给我。”
  傻子Omega的左手夺过右手的夹子,攥在手里,紧紧的。他不说话,只是一味地往自己的盘子里夹菠萝。
  “你……”卡尔·加文生气道,“你已经吃很多了,我都还没有吃……”
  傻子Omega不停地嚼,就硬是不给他。
  “你是谁的Omega?你怎么这么自私!”卡尔·加文委屈道,“我要告诉我的Alpha……”
  在硝烟一触即发之前,傻子Omega的右手及时夺过左手的夹子,往果盘里一放,扭头就走。找卫生间钻进去,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你和你自己较劲个什么东西!?”
  卡尔·加文愤愤道:“你看他那傻样!还‘告诉我的Alpha’,有病一样!”
  “那不是你自己吗?”
  “……我没有那么傻。”
  白鹤叹气,道:“我提取了你很多记忆,现在原身体的智商很低,你不要和自己一般计较。”
  卡尔·加文沉默了一会儿,道:“所以你的意思是,等我回到了自己的原身体,就得一直保持着他现在的智商才不会被切尔·希特发觉?”
  白鹤顿了一会儿,道:“是这样的。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脑子换来换去,损伤是不可避免的。”
  “……糟糕透了。”
  人们对傻子一般比较宽容,不会去计较他做的事,所以傻子行动起来没那么束手束脚,于是白鹤又抄起了老本行,在一天前,他潜入某位Alpha政要的府邸,将这位Alpha的傻子Omega伴侣藏起来,自己易容成了他的伴侣,成功混了进来。
  不得不说,被折磨成傻子的Omega真多。
  这位政要白鹤认识的,是老熟人,名叫高鸣,是最高统帅部下属特情处处长,中将军衔,他的Omega伴侣柏舟还是白鹤的病友,比白鹤更早离开疯人院,他知道他发起病来是什么样子,能够模仿得很像,没有比他更适合寄生的人选。
  他得来到这场宴会,这是他们能接近卡尔·加文身体的唯一机会。他得趁这一次机会,把卡尔·加文的意识还回去。
  陆庭深没法以任何身份带他进来,他只能另辟蹊径。
  当然,这件事陆庭深是知道的,陆庭深想拦,但拦不住他。白鹤说了,一切后果,他自己承担。陆庭深没办法,随他去了。毕竟他们之间隔着一层父子关系。做孝顺儿子的,始终无法违逆自己的父亲。
  白鹤没什么好气地对卡尔·加文说:“我们现在要出去了,你别给我添乱。”
  菠萝吃多了,胃里直泛酸水,口腔麻麻的,白鹤在洗手台前漱了个口,回到宴会厅,没想到Alpha们都上来了。
  卡尔·加文找到了靠山,一头扎进切尔·希特怀里犯委屈,高鸣在一旁赔笑,保证日后带一车香水大菠萝来赔罪。
  白鹤迅速进入了角色,也扎进高鸣怀里,打了一个长长的,菠萝味的嗝。
  幸好,身为精英Alpha的切尔·希特并不会和一个傻子Omega计较,笑着对高鸣道:“早知道夫人也喜欢,我就应该命厨房多备一些。”
  “真的是十分抱歉,总统阁下。”高鸣掐了掐妻子的腰:“柏舟,还不向总统夫人道歉?”
  原来厨房的菠萝也没有了,卡尔·加文吃不着了。柏舟不服气地哼一声,鞠躬:“对!不!起!”
  柏舟抬起头的一瞬,左眼盯着切尔·希特怀中的卡尔·加文,毫不遮掩地露出一个怨毒的目光。
  那是他自己。
  忘了一切,沉溺在仇人怀抱中的自己。
  柏舟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左边太阳穴,不甘心的真正的卡尔·加文只能背着仇恨陷入休眠。
  这些年他寄生在白鹤大脑上的意识漂浮在一望无际的黑海,连躯体都没有了,彻彻底底是个寄人篱下的可怜虫。白鹤从他的大脑里带走了所有痛苦的记忆,这些记忆太沉重,太苦,常常把白鹤也折磨得心力交瘁。
  亲眼看着依偎在切尔·希特怀里的卡尔·加文,白鹤不得不承认,如今的卡尔·加文是最幸福的。
  他忘了一切不好的事情,切尔·希特在他眼里,高大俊美,位高权重。疼他爱他,他是世界上最幸福的Omega。
  但是很快,幸福的卡尔·加文就要消失了。一旦那些痛苦的记忆回到他的身体,那个时候的卡尔·加文,不知该有多痛苦。
  躺在与自己有血海深仇的仇人身边朝夕相对,装疯卖傻,逢场作戏,每一天都活得如履薄冰。
  白鹤看了一眼卡尔·加文,没滋没味地咬了一口高鸣递过来的凤梨酥。
  还未咽下去,忽觉四周渐渐地静了下来。人声停了,大家脸色都很差劲,竖起耳朵,静听门外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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