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想找个缝钻进去。
“保密发货,放心。”罗兰给了他一本便签和笔。
白鹤牙一咬,心一横,拿过便签纸在上面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和住址。
填的不是元帅府邸,而是附近的一个便利店。
罗兰拿到那串联系方式,掏出手机输入上面的电话号码:“加个好友咯~以后研发出了新的药剂,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白鹤捂着脸一溜烟跑了。
罗兰医生要叫下一位患者了,诊室门被推开,下一瞬,罗兰医生倒在地上。冷汗齐刷刷地冒出来。
惊愕抬眼,大惊失色:“老公?你怎么来了……”
他的额上滚落豆大的汗珠,显然被什么东西折磨得很难受:“关……关掉……我在上班!”
西装革履的Alpha一步步逼近,摘掉了妻子挂在脸上的口罩,将他拽起,撩开内诊室的白色隔帘,将他颤抖不已的妻子抓上检查床,不多时,一个湿漉漉还在嗡嗡震动的东西掉在地上。
“小百合,我说过了,乖乖听话。”Alpha从妻子的白大褂口袋里摸出了那张便利贴,“这是什么?”
Roland惊怒欲夺,却被他轻易拿远。
Alpha步步紧逼:“我有没有说过,不允许你和其他不熟的Omega有任何往来?你还给我留下别人的联系方式?”
“你知道刚刚走出去的Omega是谁么?你听不出来吗?他是荆棘之路的共犯!你帮忙,你能帮什么忙?你想成为荆棘之路的共犯是吗?你活腻了?”
一条鞭子恶狠狠扬下来,抽得Omega委屈不能自已,尽力要站起来,辩驳道:“我又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给我的朋友寄点玩具,这都不行吗!你凭什么打我!他是谁关我什么事啊!”
Alpha不知道将那张便利贴塞到了哪里,床上的Omega狠狠瑟缩了一下。
Alpha不为所动,夺过妻子的手机,把那条刚刚通过好友验证的申请给删了。
Omega彻底生气了,白着脸怒吼:“你凭什么管我要交什么朋友!我已经老老实实嫁给你,放弃了我自己的理想,你没有资格这样掌控我!!!”
把手机丢回妻子手里,Alpha冷声道:“我在保护你,保护我们的家。Roland,我不想看你站上绞首架。”
他们在保温箱里合成的孩子很快就要出世,Alpha不想他一出生就没有爸爸。
“你现在和我回家,我什么都不追究。”Alpha说,“否则那串地址,我明日就上交总统阁下。你的朋友就死定了。你不要逼我像别的Alpha那样锁着你!”
说完,Alpha转身离开。
霸权之下,没有人可以独善其身。
Alpha也不例外。
罗兰摔了离自己最近的一只绿植盆栽,委屈,怨恨在这一刻统统爆发,他朝离开的背影怒吼:“如果这个世道一定要压迫我至此,那么我支持我的同类掀了他又怎样!”
Alpha阴鸷回头,妻子话已至此,他不得不做出一些酷恶的手段。
一支不明药液注入妻子的手臂,失去意识之前,Roland听见丈夫语带哽咽:“不要说大话了,Roland。你不是神,这个世道不是你们想掀就能掀开的。那是血流成河的路。”
“我们只是普通人。我唯一能做的事,就是保护你,保护我们的家庭,原谅我。”
·
白鹤疑惑于为什么刚刚通过的好友申请,发信息过去却多出了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也罢,这个不是重要事,白鹤联系了卡尔·加文。
卡尔·加文的所有电子设备无一不被监控着,即便他有偷偷藏起来一部手机,但也要确定切尔·希特不在家,他才敢与他通过语音交流。
脑电波发过去半个小时,卡尔·加文才回复:“6点。”
6点切尔·希特出门,他们可以语音通话。
6点白鹤已经回到家了,陆庭深不在家,只有赫德在摆弄一墙的蔷薇花。
电话响起来的时候,卡尔·加文在吃丈夫亲手烤的菠萝甜甜圈,咬一口下去,酸甜的菠萝果酱颗粒爆开,喝的是丈夫为他精心调制的草莓牛奶。他将电话接起来:“白鹤。”
“确认四周安全了?”白鹤问。
“嗯。”卡尔·加文抿了一口牛奶,“切尔·希特出门了。”
电话那头道:“我长话短说,Gavin,骗你出去的那个Omega是切尔·希特指使的,这从头到尾就是个局,你不要相信他。”
白鹤以为卡尔·加文听了会愤怒不已,都做好把手机拿远耳朵的动作了。却没想到电话那头是一片寂静。
卡尔·加文好像说了什么,白鹤没听清,拿近了:“你说什么?”
“……”卡尔·加文的声音有些迷茫,有些虚浮,就是没有愤怒,一点都没有,“我说……我不信。”
白鹤立时坐直了身子:“我亲入险境去调查出了结果我才告诉你的!你不信!?”
“我……我就是不信……”卡尔·加文喃喃道,“我被欺负的那天晚上,他都抱着我哭了。我发烧了,他不眠不休照顾了我一晚,一直在自责没有保护好我,白鹤,他怎么会让被人欺负我呢?那天晚上,他确实是去开会了。”
“他说过不会再欺负我的……”卡尔·加文道,“而且,而且他把欺负我的人都杀掉了!”
“我……我没有忘记我们的使命,白鹤,我不会爱上他的,你放心……我,我只是不相信这件事是他干的,他现在真的……真的很在乎我。”
“白鹤,我不会因为他对我好爱上他的……我一定会努力和你们一起杀了他,但……但这件事真的不是他做的……”
他教他射击、马术、剑术,教他保护自己,给他做好多好多好吃的。他怎么会干这种事呢?如果真的是他干的,他为什么会那么自责,还教自己自保呢?
白鹤气得浑身发抖,朝电话里破口大骂:“你他妈没救了卡尔·加文!”
卡尔·加文愣在那里,麻木地咀嚼手中香甜的菠萝甜甜圈,到了这时,甜甜圈也变成了苦的。
他听见电话里白鹤几乎崩溃在说:“我们付出了多少代价才走到这一步,你的学生躺在保护舱里生死未卜,死了那么多人,你现在这样算什么……?因为鳄鱼的几滴眼泪,你要背叛组织吗!”
“……”卡尔·加文觉得一口气堵在食管,上不来也下不去,喉头抽搐,已在崩溃的边缘。
“当初是你逼着洛迦走上这条路的,那年他才16岁啊……他什么都不懂!他被我们逼上这条路,他受的苦太多了太多了,你不能这样啊……你这样……你这样和叛徒有什么区别!切尔·希特的眼泪是眼泪,我们的就不是吗!”
“Gavin,你清醒一点啊……”
“……”卡尔·加文忍不住崩溃痛哭,“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卡尔·加文落荒而逃,逃到谁也找不到的阁楼储物间,捂着脸放声大哭。
他这一生,一直都在被欺骗。
他的丈夫骗取他的真心,转头就将他摔到泥地里践踏,在多年后以为他回心转意,却再次把他摔到泥潭里,又装作好人来救他,把他当成傻子一样耍得团团转!
事到如今,卡尔·加文不得不面对现实。
他痛恨第一反应是为切尔·希特辩解的自己,发了疯般,扬手甩了自己许多个巴掌,歇斯底里地自虐。
他对不起洛迦,对不起白鹤,对不起他一手建立的组织,对不起曾经中弹118枪的自己。
他在蒙尘的废墟堆里扒拉开那副白鹤送给他的油画,鼻子流下的血一滴滴滴落在画上。
“我……我要尊严……我要自由……不要爱情……”
第71章
联邦军部大楼,每月一次的月例会由总统主持,最高统帅部,各部门职能处长、各区总督、政要,都将齐聚一堂。
上午8点45分,距离会议开始还有15分钟,69处叶处长坐在会议室门口右侧的台阶一边啃她的肉夹馍,一边手忙脚乱地改述职报告。
草草草,她最讨厌开会。
陆庭深有些不安,窝在会议室走廊尽头的一株绿植边抽烟。
虽然司令部之行滴水不漏,但难保精明的切尔·希特不会发现什么。
8点53分,黑玫按下Ctrl+s保存,松了口气,拍拍屁股站起来,哆哆嗦嗦点了根烟。
正要往会议室走,迎面撞见深沉脸臭的陆庭深。
“哟~~~”黑玫揣着笔记本,“元帅阁下怎么这副表情啊?干亏心事心虚呢是不是?说给我听听,反手给您举报了。”黑玫手撑着楼梯扶手,日常犯贱。
陆庭深阴郁地瞥了她一眼,反手把烟头摁进她没吃完的肉夹馍里:“管好您自己吧。”
“……”黑玫气得眼瞪如铜铃,“我的馍!!!草!”
55分,会议室已座无虚席,各区总督、政要、各职能部门领袖,一一到齐。
57分,尊贵的总统阁下进入会议室,全体起立,互行军礼。
“请坐,各位。”总统阁下总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手下人完全没法根据他的神情来判断他此时的心境。
他仍是那副言笑晏晏心情很好的样子,却每每都能说出让在座众人毛骨悚立的话。
幸好,本次会议并没有提及司令部,看来菲尔真的把后续都处理得很好,滴水不漏。
但是本次会议,有一个人显然黑了脸,是杜城。
散会,切尔·希特慢悠悠离开,路过杜城时,和善地笑了笑,由衷夸赞:“杜总督的小奴隶很好看,你很有福气。”
杜城不知该哭还是还笑。
β108区的总督阁下杜城,从今天开始,不是了。他被调任往γ093区,最偏远的行政区担任总督一职,放在古代,这叫发配边疆。
这是明晃晃的敲打,言下之意是告诉杜城,你该收手了。否则下一步该去的,就是处决奸细的极刑台。
黑玫松了口气打算回单位摸鱼。
忽然,切尔·希特叫住她:“叶处长,一起喝杯咖啡?”
黑玫头皮一麻,直觉不妙。
半个小时后,从总统办公室出来的她面色沉郁,坐在寂静的消防通道楼梯间抽烟。
她收到一纸军令,荆棘之路的Omega战犯,即日起押送69处,处以极刑。对待毫无人性的战犯,不必手下留情。让世人看看,挑起二性对立的罪魁祸首下场有多悲惨。
“叶处长,我真的很看好你。世界上如你这般杀伐果断的人不多,不要叫我失望。你身后多少女性仰仗着你,也不要让她们失望,你说呢?”
赤裸裸的威胁。她黑玫今日不从,来日沦陷在屠刀之下的就是无数个她们。
黑玫叼着烟,看向自己永远也洗不干净的手,搓了搓上面暗红的血屑。
“怎么,下不去手?”黑玫回想起切尔·希特刚才的话,以及似笑非笑看着她的神色。
“叶处长,”切尔·希特抛给她一根烟,自顾自地点上,“你当明白,自古以来,站在权利顶峰的人脚下无一不是累累的白骨。今天你为刀俎,狠不下心,来日就只能变成任人宰割的鱼肉。千百年来,你们女人一直处在边缘化,就是因为你们仁慈,心善,才一直被排挤,好不容易等到这一天,该翻身做主了,对吗?”
“我保证,此次任务完成过后,你与陆庭深平起平坐。”切尔·希特拍了拍她的肩,“去吧,记得交述职报告。”
平起平坐,真是诱人的四个字。
黑玫回家洗了个澡,搓澡巾咕叽咕叽一顿擦,擦了三遍,往后颈贴了三片抑制贴,把自己洗得香喷喷的,站在黄莺面前转了一圈:“还闻得到烟味么?”
黄莺绕着她360度闻了一遍,摇摇头:“一点儿味都没了。”
黑玫换了干净的衣服,驱车来到一家偏远的疗养院。
推开门,里面躺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
“夫人。”黑玫轻轻地叫她。
老太太有些迟钝地转过头来,看见她来,浑浊的眸子亮了些许,高兴地张开臂膀:“阿眉——来抱抱!”
黑玫放下礼物,拥了上去。
老太太拿过床头的甜食塞到黑玫手里,摸了摸她的脑袋:“来,桂花糕。阿眉这些日子又瘦了。”
“工作很烦。”人见人怕的女魔头咬着桂花糕,此时乖得像只无害的大脸猫。
这个下午,她暂时放下工作上的烦心事,和老太太独处了愉快的一个下午,带了一包桂花糕走。
黄莺开车,知道黑玫今日很烦,小心翼翼地问:“玫姐,夫人那边怎么说?”
“杀。”黑玫言简意赅吐出一个字。
“……”黄莺愣了一下,问,“杀谁?”
“上车再说。”
第二日,特别监狱空了一大半。
又过了几天,处决视频流出,全世界上下无人不胆战心惊。
白鹤看到视频的第一眼就病倒了,短短几天肉眼可见地瘦了一大圈。Roland更是,接连几天没有去上班,躲在家里吐得脸色惨白。
丈夫寸步不离照顾在身边:“看见了吗?反叛的后果。”
陆庭深自以为自己心理承受能力很好,看了那样的视频也连续几天没有睡着。
再隔几天,中秋节快到了,节日前夕,联邦高层每位军官人手得到一份69处出品纯手工肉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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