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妈妈,爷爷奶奶永远爱你。”
……
陈近洲不知该怎样缝合他千疮百孔的心,只能用尽全力将人抱紧,想填补这十年所缺少的爱和关心。
等他哭累了、疲惫了,吻掉他眼睫上的泪,继续抱紧。
“有想去的地方,或想做的事吗?”
方远默摇头,他不知道干什么,也不知道该去哪。
陈近洲帮他戴上帽子和口罩:“跟我走。”
方远默:“去哪?”
陈近洲:“发泄。”
坐上陈近洲的车,原路返回学校。还没开学,校园里只有零星的人。
来到格斗社,陈近洲把人带到沙袋前,递来拳击手套:“试试。”
“试这个干什么?”
陈近洲点点他的胸膛:“这里就一点点空间,委屈都不够装,哪还有位置放快乐。”
陈近洲戴上拳击手套:“总要学着把痛苦委屈、悲伤难过,都通过其他方式发泄出去。”
陈近洲目视前方,下沉重心,对着黑色沙袋猛地砸了过去。
摇摆的弧度撞向墙面,沙袋砸出一片凹陷,地面跟着震颤起来。
方远默瞪大眼睛,热血沸腾:“好厉害。”
陈近洲把拳击手套递过来:“试试?”
方远默牟足劲,学着陈近洲的姿势,咬牙出击,一记重拳,锤了下去。
“…………”
别说地板震颤了,沙袋连晃动都没有。
我不要面子的吗?
“怎么和想象中的不一样。”
“双脚与肩同宽,膝盖弯曲,前脚向内扣,后脚跟踮起。”陈近洲托着他,“背部挺直,将重心置于两脚之间。”
“不要只胳膊使劲,整个身体要转出去。”陈近洲松手:“好了,再试试。”
这一次,方远默没着急出击,而是把今天的难过伤心、痛苦委屈全放在拳头上。然后,用力打出去。
闷实的声音砸上去,沙袋摇晃,能感受到巨大的阻力。
陈近洲鼓掌:“不错,再试一次。”
掌握了要领,方远默使出全身力气,连续击打了十几下,把这十年所有的委屈全部丢出去。
流过的泪都化成汗水,方远默再也不是胆小鬼。
发泄完毕,气喘吁吁。
陈近洲拧开水递给他:“好点没有?”
“嗯。”方远默咕咚咕咚灌下一瓶,“但还有件事很难受,原谅不了。”
陈近洲低眉:“什么?”
“要是早两年就练这个,我弟绝不能从我碗里抢走排骨。”
陈近洲被他逗笑:“小吃货。”
“现在练也不晚。”陈近洲说,“开学有拳击课,记得按时到。”
方远默期待:“你教吗?”
“边渡教,他很厉害。”
方远默想起那套宣传海报:“边学长挺让人意外的。”
表面那么斯文的人,私下居然擅长这个。
陈近洲接走空塑料瓶:“还打吗?”
方远默摇摇头:“得歇歇了。”
“这是边渡的发泄方法。”陈近洲帮他拆下拳击手套:“现在去感受闻萧眠的。”
方远默跟陈近洲出门,中途换了辆跑车,又开了半个多小时,来到了“东山赛道”。
这里是职业赛车的专用路线,当天没有比赛,陡峭山路空无一车。
陈近洲打开敞篷,猛踩油门。引擎声撕裂寂静,海风灌入喉咙,海风和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
方远默拿出相机,和赛车比速度,抓拍阳光和云层,山壁和弯道,野花和绿草,想装下沿路所有的精彩。
车上播着欢快音乐,方远默仰头,张开双手,像在飞翔。
车停在山路尽头,全世界都在脚下与身后。
方远默深呼吸,伸手试图摸天。
“喜欢飙车吗?”陈近洲问他。
“喜欢。”方远默伸长手臂,回忆着沿路的风景,“好刺激。”
陈近洲:“会开车吗?”
方远默摇头。
“去考一个。”陈近洲把钥匙递给他,“这辆车长期停在下面,喜欢随时来开。”
方远默没接:“等我考了本,我要自己买。”
陈近洲笑了:“好,记得带上我。”
“一言为定。”
彼此不再说话,感受着海风,抬头望夕阳,低头听海浪。
安静了一会儿,方远默说:“学长。”
“我在。”
“你呢?”方远默转向他,“你的发泄方式是什么?”
安全带扣被人按开,方远默身体一轻,跨坐在了陈近洲腿上。
夕阳笼罩的无人山顶,海浪遮挡了衣服撕开的声音。方远默被他勾住,疯狂接吻,用力抱紧。
在有光的地方,发泄这段见不得光的关系。
喘.息过后,陈近洲先抹掉自己指尖的污迹,再耐心帮方远默擦手。
然后,他剥开方远默衣领,亲吻胸口留过的痕迹。
“方远默。”
“嗯?”方远默还是软的,瘫在他怀里。
“你呢?”陈近洲转问他,“喜欢什么发泄方式?”
方远默一只手抻出去,兜住轻柔的风,另一只手将他抱紧。
“学长,我们做吧。”
第30章
方远默在距陈近洲家约二百米,且没有监控的路段下了车。他走进超市,漫无目的闲逛,挑了瓶鲜榨蜜桃汁。
进入单元门,方远默按了18层电梯,向下走了两层,来到1601门前。
他没敲门,食指压在指纹识别区。
“嘀——”
浴室有水声,拖鞋整齐摆在脚边。方远默搁下书包,握着果汁瓶,杵在原地。
水声停止,空气弥漫着发甜水果味,脚步声逐渐清晰。
陈近洲出现在他面前,腰上缠了条白色浴巾。
方远默的视线里,是沿胸膛下滑的水滴,是遮一半露一半的腹肌。
男人缓慢靠近,夺走了还剩一半的蜜桃汁,拧开杯盖,一饮而尽。
塑料瓶掉落一旁,陈近洲把他压门上吻。
发甜的桃汁,裹着薄荷牙膏的味道。方远默头晕目眩,抹掉胸口的水滴,手塞进浴巾下的腹肌里。
外套掉落脚边,腰带被抽开。方远默沉迷于皮肤的触感,但也留存理智:“我先去洗澡。”
陈近洲抱起人往浴室送:“我帮你。”
方远默挣扎出来,“不用。”
蜜桃致人眩晕,方远默从未如此兴奋。用陈近洲的浴液,穿他的浴袍,从头到脚染上他的味道。
关掉花洒,陈近洲等在门口。
男人上前半步,牵他的手,轻轻拉着,一前一后地走,像初恋期的中学情侣。
走进卧室,野兽撕碎纯情面具。
人被推到床上,陈近洲单膝抵着床板,气息侵.犯过来:“洗干净了吗?”
“干净了。”
“检查了才算。”
方远默把脸侧过去:“查就查。”
指尖划开衣领,左肩的浴袍滑了下去。
陈近洲低下来,嘴唇擦着皮肤,若即若离地吐息:“这里,洗干净了吗?”
方远默被喷得发痒:“干净了。”
陈近洲吻上去,指尖再滑,落在胸口:“这里呢?”
“干净了。”
舌尖在皮肤打转,嘴唇粘不下来:“这里呢?”
“也干净了。”
类似的行为从上到下,直至浴袍彻底散开,分布在身体两边。
陈近洲目光下移:“让我看看,这里干净了没有。”
方远默咬紧牙关,就连吹开窗帘的风,都能幻成催化剂。
……
……
陈近洲吻他肩膀:“这次带了吗?”
“带了。”方远默强忍呼吸,“在、书包。”
陈近洲拎着盒子返回:“只有草莓味?”
方远默:“带多了也没用。”
要不是宿舍有人,时间又紧,方远默会撕出两片塞书包。
陈近洲:“似乎被小看了。”
“没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觉得,第一次应该……”
“是不是都不重要。”陈近洲吻住他说话的嘴角,“我喜欢用实际证明。”
陈近洲撕下一片给他:“帮我戴。”
昏暗空间里,晕眩的感觉像坠入海底。
陈近洲轻捻着额发,看他的眼睛:“喜欢你的头发吗?”
方远默无法动弹:“还行。”
“可我不喜欢。”
“……哦。”
陈近洲:“问我什么。”
方远默:“为什么。”
“因为……”
陈近洲全部撩开,把额发拢到后面,皮肤触过的区域都能引起灾难。
喉咙里闷出声音,方远默险些晕厥。
男人的声音沙哑动情,像一种诱惑邀请:“因为它挡住了我最喜欢的眼睛。”
猛烈地侵袭,难舍的粘连,所有一切,都在这段见不得光的关系里,无比清晰。
方远默强迫自己思维清醒,记住当下的意乱情迷。他喜欢陈近洲失去的理智,自私地想把今晚装进相机,用余生来回味。
……
陈近洲从浴室返回,床铺只有堆叠的被褥。视线左转,方远默孤身留在窗台,与夜色融成风景。
陈近洲抱来外套给他披,低头看到他手里的烟盒。
万宝路蜜桃薄荷双爆珠。
全新的,未拆封。
陈近洲接下,撕开包装,抽出一根:“里面的爆珠,要捏碎吗?”
方远默双手搭在窗台外,眺着夜色数星星:“都可以,看喜好。”
“你的喜好?”
“捏。”
爆珠破开,空气中弥散着薄荷加水蜜桃的味道,陈近洲递烟过来。
方远默怔楞的间隔,陈近洲已经点燃了打火机。
蔟状火苗,热气往上冒。
方远默含住烟嘴,待烟丝烧亮。
烟是陈近洲点的,方远默仍然心虚,他脸别过去,背对点烟人。
陈近洲侧头,重新寻找看他的角度。
夜幕已至,霓虹亮起。
对面大楼的光扑在方远默脸上,他的眼睛像玻璃一样亮。
夜色沉寂,意乱情迷。方远默侧对他,安静吸吐烟卷。他夹烟的手腕上,还留有情爱的痕迹。
陈近洲定了神,目光停在他含烟的嘴唇。
二十分钟前,这里只属于自己。
方远默眺望没有尽头的天,舔舔嘴唇,再次含住烟嘴。
陈近洲:“多大开始抽的?”
多大……
这个数字小到他无法原谅自己。
方远默咬着烟嘴,心里哼歌,假装没听到。
陈近洲:“你又想逃避吗?”
方远默不答,继续哼歌。
可逃避没换来结果,下巴被人掰正,烟卷从口中抽离,烟雾还含在嘴里。
陈近洲靠得很近,方远默只好屏息,堵住口腔里的烟气。
“回答我。”陈近洲藏在暗处,阴影模糊了神情。指尖掐疼他下巴,野蛮的往上抬,“什么时候开始的?”
像学坏被抓住现行,方远默颤颤巍巍,在开口与闭口间:“初……唔。”
嘴唇封堵,舌尖交缠,烟气从陈近洲唇边漫了出来。
方远默被拽回卧室,反推至落地窗。夜色黏在玻璃窗,随着呼吸晴了又雾、雾了又晴。
草莓味撕开了一片又一片,方远默在窗前求饶,陈近洲毫无放手之意。
陈近洲吻了他一整夜,不论什么样的方式,都不肯把嘴从他唇边拿开,像在圈定所有权。
方远默抱着他的肩膀,回应失控的激情和没有理智的邀请。
他整夜苦想,陈近洲怎么了,竟会如此生气,变本加厉惩罚自己。
方远默醒来时,床上只有他自己。
从窗台到浴室,地面零散着两人的衣服、用过的包装袋和卫生纸。
方远默钻进被窝,后怕又庆幸,还好只带了九片草莓味。
否则,入睡时间绝不是凌晨三点。
方远默挣扎着起床,腿有点酸,下床稍微费力。他在卧室里扫了一圈,拿了件唯一能穿的衬衫套上。
方远默在厨房寻到了人,陈近洲正把煎好的鸡蛋移到盘子里。
转身就看到只穿他衬衫的人,两条腿明晃晃露着,内侧脚踝各有一枚牙印。
昨晚,这两条腿,大部分时间挂他肩膀,还有小部分,被他按在落地窗。
“裤子。”方远默拽直衬衫边缘,“能不能借我一条?”
陈近洲关火,拿裤子给他:“内裤夹在里面。”
“……”
都努力挡了,怎么还能发现。
方远默红着脸翻开,是新的,水洗过,款式和码数与他的喜好相仿。他穿过来的那条,被陈近洲弄得好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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