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5

饥饿关系(近代现代)——终晚夏

时间:2025-06-28 07:35:15  作者:终晚夏
  “撒谎!”陈秉德用力挥起藤条,顺下巴划过,“闻萧眠根本没坐那趟航班,他第二天才去!”
  陈近洲不疾不徐:“他临时有事,登机前10分钟下了飞机。”
  “与其听你解释,我更愿意相信,你是为了糊弄我,专门给闻萧眠买了趟他根本不坐的航班。”
  “如果您这么想,我无话可说。”
  陈秉德继续丢证据给他:“计算机大赛当天,他也在现场。”
  “他是摄联成员,过去拍照很正常。篮球联赛,我们系的照片也是他拍的。”
  “可你依旧无法合理解释,为什么有你的地方,总有他!”
  “他和蒋川是好朋友,和闻萧眠也是朋友,边渡也曾为他打过官司。而蒋川、闻萧眠、边渡,都与我关系不错,他们叫他一起玩,有什么问题?”
  “不要总有闻萧眠搪塞我!”陈秉德用藤条发泄,“他不是万用的!”
  “没有搪塞,都是事实。”陈近洲皱眉,罕见感受到疼痛,“爷爷,您难道就不好奇,闻萧眠为什么和方远默做朋友吗?”
  陈秉德给了个不屑的眼神:“那种纨绔子弟,和谁做朋友都不奇怪。”
  “事到如今,您还觉得他是纨绔子弟吗?他如果真的没脑子,贪图玩乐,怎么可能在闻家有话语权,还混得风生水起。”
  陈秉德收敛目光:“你想表达什么?”
  “他是个十足商人,扮纨绔只是爱好。他最擅长的,就是动动手指,让人心甘情愿把钱递到手上。”
  “他喜欢挖掘潜力股,找寻时机投资,再坐享其成。”陈近洲说,“最精明的商人,从不费力挖黄金,而是把路边的漂亮石头摇身一变,变得比黄金还贵。”
  “在他眼里,边渡是比黄金还贵的石头,而那个刚上大一,就能斩获摄影金奖的方远默,也是这样的石头。”
  “如果有人想毁他看中的石头,影响他赚钱,他会百倍千倍地报复。”
  藤条甩裂衬衫,陈秉德瞪向他的眼:“你为无关紧要的人开脱的样子,和你爸当年一模一样。”
  “不一样。”陈近洲盯死他,“他是同性恋,但我不是。”
  “您可以不相信我,但我永远无法忘记,我妈是怎么死的。”
  陈秉德嗤笑:“你连个小女孩都搞不定,我的确无法相信你。”
  “正因她是小女孩,我才搞不定。”陈近洲说,“我虽不是同性恋,但我是个人。”
  “爷爷,唐昕刚满十七岁。”
  “废物!”陈秉德抽甩藤条,“你不搞定他女儿,研发不出系统,怎么和他谈合作?”
  “我本来也没想跟他合作。”
  陈秉德沉下脸:“什么意思?”
  “我找到了比他女儿更合适的人。”
  陈秉德掀起眼皮,等他的回复。
  “闻萧眠的堂姐,闻岁愿。”
  *
  回到房间,陈近洲把带血的衬衫丢进垃圾桶,拨通闻萧眠的电话。
  那边接得很快:“哟,活着呢?”
  “让我猜猜看,你为了保他被抽了多少鞭?又拿我当借口,和老东西胡扯了多少?”
  陈近洲赤身坐窗边,后背悬着,无法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
  “陈近洲,你知道我为什么和你做朋友吗?”闻萧眠没等他回,缓缓道,“刚认识你时,觉得你特傻逼,就算是个潜力股,我也懒得搭理。”
  明明心怀不轨、觊觎他家的实力,还要顶着张清高自负的脸,不肯低头当舔狗。
  “巧了,我看到你时,也是一样的感觉。”陈近洲说,“要不是陈秉德要求,我希望你这种纨绔子弟,彻底消失在我的世界。”
  “是嘛?”闻萧眠笑了,“那怎么到头来,陈主席还把软肋掏出来给我看?”
  陈近洲:“故意的。”
  闻萧眠:“为什么?”
  “冒险,打赌。”
  “赌什么?”
  “赌你会不会替我保秘,赌你适不适合做一辈子的朋友。”
  对面怔楞两秒:“干嘛,走煽情路线啊?”
  “想多了,我还没说下半句。”
  闻萧眠:“什么?”
  “但后来我发现,你也是个自掏软肋给我看的笨蛋。”
  闻萧眠:“…………”
  “陈近洲你个老狐狸,你踏马的……”闻萧眠把自己骂笑了,恢复吊儿郎当的口气,“但我告诉你,亲兄弟也得明算账,你答应给我的,一点不能少。”
  “放心,不会亏待你。”陈近洲说,“你那边联系好没有?我想尽快见面。”
  “你先歇两天,养养伤。她那个狗脾气,你狼狈去见,我不保证她会反水。”闻萧眠说,“那个女人眼里只有钱,跟你一样精明。”
  陈近洲:“嗯,尽快。”
  “你就放心吧,这事涉及我的利益,肯定不怠慢。”
  陈近洲:“谢了。”
  “少跟我客气,恶不恶心。”闻萧眠说,“但我警告你,我那点秘密,给我烂肚子里。”
  陈近洲:“会的。”
  我会像你一样,为朋友守口如瓶。
  闻萧眠:“你伤怎么样?给你送点药过去?”
  “不碍事。”陈近洲蹭掉下颌的血,“他怎么样?”
  “挺好的,按时上课,和舍友在一起。”闻萧眠说,“但我还是不懂,你为什么非要留个隐患?”
  “祝你有一天能懂我。”
  *
  方远默给自己加了层躯壳,白天装正常,夜晚才敢卸下伪装。
  他以为望不到头的等待,在第二天得到了回复。
  手机里,是“J”的语音邀请。
  方远默发着抖,急切地问:“你怎么样?”
  陈近洲:“没事。”
  “他、打你了吗?”
  “我没事,不需要为我担心。”
  “那、那我……”
  “什么?”
  方远默:“没事。”
  彼此无言,长久沉默了一段时间,想听对方的呼吸,假装人在身边,侧过头就能碰到脸。
  “小默,可能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们……”
  “我知道,我了解,我可以,没关系。”方远默抢了话,“但是,不远和很近还……我就不过去了,能不能麻烦你拿给我?放回格斗……”
  方远默想了一下:“要不还是放西门这边吧,我之前养它们地方,谢谢。”
  陈近洲不回,只是叫他:“方远默。”
  他蜷着身体:“嗯?”
  “要一直勇敢,好吗?”
  “好。”
  “方远默。”
  “嗯?”
  “照顾好自己,好吗?”
  “好。”
  “方远默。”
  “嗯?”
  “去交朋友,好吗?”
  “好。”
  “方远默。”
  “嗯?”
  “把不远留给我。”
  “可是……”
  “最后一个请求。”陈近洲说,“很近给你,不远给我。”
  *
  九月的东隅,下起了小雨。
  新实验楼还在修建,雨天的夜,荒废的地点,空无一人。
  很近窝在箱子里,怀里抱着只兔子玩偶,打着圆滚滚的呼噜。在此之前,它都喜欢睡在不远身边。
  这一次,只剩孤零零的自己。
  方远默脱掉外套,盖在箱子上。
  他坐在旁边的台阶,掏出手机。聊天记录已经删除,空白页面,像梦一样。
  他们好像不曾认识,没有交易,从未经历过那段见不得人的关系。
  方远默蜷缩自己,回忆聊天记录里最后的话题。问他生日怎么过,做什么蛋糕,吃什么菜,还叫他早点回来。
  生日礼物没来得及送。
  就差一天,一天而已。
  说好的开学见,开学见。
  可学开了,人却没能见。
  方远默从书包里翻烟,风雨交加的天,连点烟都变得困难。
  掏出一根,被雨淋湿,再掏一根又被淋湿。到最后,雨大到点不着火,只能捏碎烟嘴的爆珠,感受点聊以慰藉的薄荷气。
  风雨淋湿了手机,对话框里的那句【学长,生日快乐。】还是没能发出去。
  *
  暴雨降临,西门对面的超市正打算关门,淋湿的青年走了进去。
  他买了把伞,并问店员:“有没有万宝路的薄荷蜜桃双爆珠?”
  “没有。”店员揉揉眼睛,在青年脸上多停留两秒,拿来其他品牌,“这个也是薄荷味的,要吗?”
  青年取走烟和打火机,把付了钱的雨伞留在前台,踏进风雨里。
  *
  方远默叼着淋透的万宝路,抱住很近,竭尽所能为它挡雨。
  头顶的雨水消失,雨声没停。
  脚边出现双淡紫色雨鞋,视线里伸出只递伞的手:“有人给了我一百块钱,让我把伞交给你,并和你说,烟戒了吧,别哭。”
  “他不让我透露有人指使,但我不喜欢撒谎,食言了。”握伞的手心含着一百块,“请帮我把钱还给他。”
  
 
第46章
  凌晨一点,省医院康复科住院部一如往常,漆黑走廊,安静得没有生气。
  陈近洲孤身来到尽头的病房,点开录音笔,塞进兜。他没敲门,房内的人没睡,并不意外他的到来。
  “陈近洲,你也有今天。”王帅斜瞟他下巴上的伤,食指勾了勾,“过来让哥瞧瞧,鼻孔朝天的陈大主席,现在是什么狗样。”
  陈近洲不为所动:“王帅,值得吗?”
  “我烂人一个,能搞一个是一个。”
  “你可以报复我,但没必要连累无辜。”
  “无辜?你指谁?方远默吗?”王帅讥笑,“不是他拍了视频,冠军就是我!”
  “诬陷毫无意义,我不是同性恋。”
  “是嘛。”王帅挑着语调,“可我怎么觉得,这东西遗传。”
  陈近洲沉下脸:“你到底知道多少?”
  “肯定比你多。”
  “说说。”
  “想知道?”王帅仰着下巴,“求我啊,叫我声王队长,跪下来把鞋舔干净,我就告诉你。”
  陈近洲懒得给反应:“好自为之。”
  一只脚踏出门框,身后有声音传来:“你爸自杀那天,我看到了。”
  陈近洲停脚,攥拳。
  “我看到他把一罐东西吸入口中,挣扎、抽搐、口吐白沫、摔倒地上,再也没了动静。”
  “我看到,都看到了!我眼睁睁看他死。没跟任何人......!”
  陈近洲狠掐他脖颈,字字如钢钉:“为什么不救?为什么!”
  “你的清高令我恶心,我就是要让你家破人亡!”
  十六年前,王帅和陈近洲同为五岁,却有着极为不同的人生。
  陈近洲的爸爸是生命科学院的教授,他每个周末都来爸爸的实验室,穿崭新衣服,坐空调房里看书。
  王帅的爸爸只是学校保安,工作懒散、性格不佳,被安排在最偏僻的门卫室,赚微薄工资。
  王帅四岁那年,爸爸不再交学费,无法去幼儿园的他,只能跟爸爸上班。穿破旧衣服,在吹不出冷风的燥热门卫室,看捡来的破书。
  每天早上,陈爸爸开着车,准时出现在学校西门。而他的爸爸就像条谄媚的狗,笑着开门,舔着脸叫声“陈教授”,再回到闷热门卫室,抹掉额头的汗,把王帅踹地上解气。
  到了夏至,炎热愈发艰难。王帅常跑去实验楼吹空调,也总被其他老师驱赶。
  只有陈爸爸不赶他,还领到自己的实验室,给他倒果汁,拿书给他看。
  看他大口喝果汁,陈爸爸弯起温柔眼:“我儿子和你一般大,但他不爱说话,也不喜欢交朋友,小帅可不可以和他做朋友呢?”
  王帅当即点头,兴奋得一夜未睡。第二天一早,便去找陈近洲做朋友,还把小弹弓送给他玩。
  陈近洲瞟了眼脏兮兮的弹弓,没给表示,并和爸爸抱怨,是谁弄脏了他的书。
  王帅看看他昨天碰过的《儿童百科绘本》,蹭了蹭背过去的手。
  周末的实验室属于陈近洲,但周一到周五也属于王帅。
  在那间实验室,他可以吹空调、吃糖果,享受愉快时光。陈爸爸教他识字,陪他做生物小实验,描绘神奇的自然世界。
  他喜欢看陈爸爸的眼睛,听他笑着对自己说:“小帅要加油,变成很厉害的大人。”
  他喜欢陈爸爸,但讨厌陈近洲。他无数次幻想,想和陈近洲换爸爸,想拥有他的人生。
  而他最后悔的事,就是把看到的东西,讲给了亲爸爸。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