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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女孩尚且如此，他为什么就不可以？
此时如风发出一声刺耳的笑，她不再犹豫不决，飞一般的速度扑向蓝筠，下一秒，蓝筠被她扑倒在地。
如风重重的压在他身上，他竭尽全力举起双手，抵挡住如风的下巴和胸膛。
就在如风的尖利牙齿即将咬向蓝筠的脖颈时，蓝筠突然感觉胸口一热，似乎有一股力量从胸膛奔射而出啊，同时，如风顿时发出惨叫。
如风从蓝筠身上躺起来迅速向后退去，她死死地盯着男人的胸膛，重新露出犹豫不决的表情。
蓝筠敏锐的捕捉到她的表情之中蕴藏着几分忌惮，于是低头看向自己的胸膛。
他的胸口无什么玄妙吗？为何如风如此忌惮自己的胸口？这不合理啊。
突然，蓝筠明白过来了。
他的胸口戴着一条佛像吊坠，藏在衣服里面。
这条吊坠他戴了好几年了，这一次来香江旅游一直带在身上，他早已习惯了吊坠的存在，以至于他一时搞不清楚如风到底在忌惮和害怕什么。
原来如此，鬼尸惧怕这条挂坠里的佛像力量。
想到这儿，蓝筠当机立断将吊坠取了出来，接着举到面前，对如风说：“我们只想平安离开这里，你们放我们走吧。”
冷筱在一旁急道：“不能走，没有获得游戏线索，我不会走的！”
蓝筠没有立即回答冷筱的话，他平静地注视着如风。
“我知道你是谁，从我进入城寨的那一刻，你就找上了我。”蓝筠说：“当时在我耳边说话的人是你吧？你叫我赶紧离开城寨，因为这里有鬼。”
“那道沧桑的声音就是你，其实你一开始就在帮助我，所以你是站在我们玩家这一边的，对吗？
蓝筠说着说着，忽然就有了勇气，继续乘胜追击：“我知道你们是游戏里的NPC，在玩家第一次进入这个副本游戏的时候，你就警告玩家赶紧离开这里，这是违反规则的，你宁愿违反游戏规则都要警告我，所以，你们是不会害我们的！”
冷筱也反应过来了，补充道：“原来如此，但是在这间旅馆的屋子里，你们不得不违抗游戏系统的任务，对吗？你们的任务就是攻击我们！”
此时此刻，如风恢复了原本的模样，不再面无狰狞和张牙舞爪，于是她慢悠悠坐了下来，姿态优雅中带了几分妩媚，但是这种妩媚是高级感的，令人想要多看她几眼，并不会觉得低俗下流。
“你们想了解九龙城寨灭亡的历史？可以，我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和你说。”如风继续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
“你还挺聪明的，大多数玩家只想拼命的干掉我们，所以和我们硬碰硬，结果要么通关失败，要么侥幸完成任务，但是最终会脱了一层皮。”如风露出一个颇为诡异的微笑：“你是第一个能够在这里分辨出我声音的人。”
*
游戏论坛直播间内。
观众们正在热火朝天地议论。
“天呐，我紧张的手里都快出汗了。我看中的小股票不会今晚就折在这里吧？”
“害，都怪那个冷筱，当他们在街上走的时候看到了鬼尸母女时，蓝筠当机立断劝说他跑路，但是她就偏偏不跑，对自己己的战斗力过分自信，说什么‘这个副本里有比花天风还难打的怪物吗’？呵呵。看吧，现在他们就栽了跟头，所有物理性攻击都对小BOSS母女俩无效吧！”
“哎，我这是什么运气？买股谁谁就通关失败。这个蓝筠我看他也走不了多远了，算了算了，退直播间报平安去。”
“等等，我看局势可能有转机耶，蓝筠掏出了脖子里的佛牌吊坠，那块吊坠可能是开过光的，不然为何如风那么惧怕那块吊坠？等着瞧吧，蓝筠一定能完成任务通关的，我看好他，没错，颜狗就是任性。”
“啊啊啊啊，劳资紧张的零食都吃不下了！我在电脑前左右徘徊，上蹿下跳，求求老天奶，让这个小怂货和冷笑姐赶紧完成任务吧，啊啊啊啊……”
“如风即将诉说九龙城寨灭亡的历史了，我两只耳朵都竖起来了，因为这是我第一次观看这个副本的直播，真的很好奇为何九龙城寨经历人类末日时代后一分为二，分成了天空城寨和地下城寨？还有为什么天空城寨是赛博朋克风，而地下城寨是废土丧尸风？”
……
如风放下茶杯，静默半晌，随后扭头看着躺在床上自己的尸体。
“大概是在30多年前吧，其实我也记不太清楚了。当时我还是个只有十来岁的姑娘仔。”
第17章
“我住在九龙城寨的贫民窟里，你们不了解吧？在外人的眼里，九龙城寨本来就是脏乱差的一个三不管地带，而在寨子里面其实还有一个小贫民窟，住在那里的人生活条件可能比富人家的猪狗还不如。”
如风看着床上的“如风”，轻轻叹了口气，这具尸体已经面目全非，还有老鼠和蛆虫在肆无忌惮地啃噬着它。
此时蓝筠也坐了下来，循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到这一幕时，忍不住感到一阵心悸。
他不由得对如风这个NPC感到微微的怜爱了，不过虽然有怜爱但不多，毕竟他自己也没过得多好。
好好的就被拉进这个大逃杀游戏世界中，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他自己泥菩萨过河，还是多多考虑自己吧。
蓝筠稍稍恢复几分理智后，忽然又产生一个念头：这些游戏NPC究竟从哪儿来？她们曾经是活生生的，真实的人类，对吗？
冷筱倒是没有坐下，依然紧紧攥着长鞭，警惕地注视着鬼尸母女，目光透着凶狠，一副随时准备战斗的模样。
“我们家很穷，穷到家里揭不开锅的那种程度，每天我只能吃一顿饭，而我的弟弟却能吃两顿。严格来说不是米饭，而是稀粥就着咸菜和花生米，运气好的话，两天可以吃到几块肉。”
“在长身体时期的我，所以久而久之就营养不良，我骨瘦如柴，面色肌黄，不仅如此，父母强迫我八岁开始出去打童工，以便供养弟弟读书。”
如风讲故事的能力一流，蓝筠和冷筱听着听着都入了迷，宛若身临其境，成为了当事者，置身于三十多年前城寨贫民窟里，经历了一遍鬼尸如风的童年生涯……
*
我白天去垃圾场捡垃圾，晚上在家里帮忙卖肉丸，猪肉丸，牛肉丸，鱼丸……
当然，这些猪牛鱼制作完毕后，我们是兜售给城寨外面的其他香江居民。
城寨里的贫民窟居民基本吃不到这些肉丸，我们家当然也舍不得吃，一天辛辛苦苦制作好的肉丸都要用来卖钱，而且城寨里小作坊多，竞争激烈，我们只能以低价卖出，被资本家收割韭菜后只能获得极少的回款。
我爹娘攒了十多年的款，除了用来补贴家用之外全部用于弟弟身上，弟弟的吃喝用度，学费书本等等，样样不落，甚至有时弟弟想要玩具，父母都会省吃节用给他买来。
我在贫民窟有两个外号，一个是垃圾姐，一个肉丸妹，都和我的工作有关系，但我不在乎，只要能活下去我就满足了，我发誓，总过一天我会离开家里，离开城寨，去往外面的世界闯一闯，即便最后流浪街头也无所谓。
我对这个家、贫民窟和九龙城寨厌恶透顶，只要我能离开就永远不回头。
我浑身散发着一股垃圾味和肉丸混杂的难闻味道，就连我都厌恶自己。
但是我非常喜欢读书，只要有机会我就会跑到私塾里偷偷听老师讲课，也会趁着空闲的当儿跑去一家破旧的书店里看书。
书店的老板是一个很善良的叔叔，他知道我家很穷，也知道我每次来书店只是蹭书看，从没有买过一本书，但是他并没有赶我走，而且还会在我每次去的时候免费送给我茶水和点心。
可能由于我经常去书店看书的缘故，书店老板的儿子很快就注意到了我。久而久之，我们俩成为了好朋友。
他的名字叫黎博，黎明的黎，博学的博。短短两个字，却蕴藏，这个名字是我内心一直所期盼的两个美好愿景。
黎博比我年长几岁，长得颇为俊秀，戴着一副眼镜，斯斯文文的，经常身穿白衬衫和牛仔裤，几乎每天都是这种装扮，但是却意外的好看，除了长得好，他的气质和我在书籍里看到过的文人君子有一些贴切，因此渐渐的，我发现自己喜欢上了他。
虽然黎博家并不富裕，但凭着书店每天卖一些报纸、杂志以及三流小说的收入也能维持基本生活。他在学校里成绩很好，尤其是数理化。我去书店的时候经常看他在捣鼓各种各样的科学实验。
有一次，我无意中进入了他的房间，看到他正低头专心致志地用一把刀子切尸体。
当时我怔愣在原地，在震惊的同时还感到害怕不已，我想要逃跑却发现双腿犹如灌了铅一样沉重。
过了好久，他发现了我进来，转身冲我微微一笑，温柔地说：“别害怕，我在做手术实验呢，如果你也感兴趣的话，我可以教你。”
仿佛一股魔力牵引着我，我居然缓缓地走向他，期待能从他嘴里听到一句合适的解释。
“研究的是人类。”他的笑容更加温柔了，简直让我起鸡皮疙瘩：“机械性人类。”
听到这儿，蓝筠灵光一闪，脑海里窜出了许多条线索，他感觉自己抓住了其中一条线，但最终让它飘走了，并没有抓住。
“机械性？人类？”蓝筠反问，这两个词分开来他能理解，但是组织起来他却云里雾里。
冷筱突然问到：“就是机器人对吗？这有什么稀奇？有什么可怕的？”
在科技发展迅速的新型现代社会，机器人已经出现了一百多年，人工智能出现了几十年，现在整个人类社会都离不开AI，十年前迎来了全球大规模失业潮，就是因为AI取代了大部分人类的工作，很多人没工作就没饭吃，于是近年来人口成功锐减，地球资源也逐渐丰富起来了，有时候冷筱都要怀疑AI的出现就是一场政府人类灭绝计划的阴谋。
然而如风却摇摇头：“不是机器人，本体还是人类，只是身体里器官是机械的。”
顿了顿，她看向冷筱，续道：“我明白你提到的机器人是什么，在我那个时代机器人已经出现了，我经常看书，从书上了解过什么是机器人，但黎博研究的并非普通的机器人。”
“后来发生了什么？”蓝筠追问。
“黎博和我成为了男女朋友，当时整个社会还挺封建的，他们不认为早恋有什么不对，甚至想要把家中的女儿尽早嫁出去，这样才能减轻家里的负担，所以当时我父母得知我谈恋爱之后并没反对……”如风的表情有些失落，“不对，应该说他们根本漠不关心。”
不久后，我离开家里，搬到黎博的家里住，终于逃离了魔窟的我迎来了自己最理想的生活——每天白天在书店里帮忙，整理书籍，帮客户找书，空闲的时候还会给子倒一杯茶或者咖啡，慢悠悠的一边喝茶一边看书。
晚上收工后，我就会进入黎博家的地下室里，陪他一起做实验，怎么说呢，我既是他女朋友，也是他的工人，还是他的实验助手。
说到这儿，如风莫名的沉默一下。
蓝筠瞧着她的神色，心想，如风所讲的故事绝不仅仅是她童年时期的见闻那么简单。
根据她提供的线索，九龙城寨的灭亡极有可能和这个黎博有关系。
“有一天，黎博对我说，人类即将灭亡，迎来末日，城寨也会成为废墟，所以我需要赶紧研究出可以拯救全人类的科技产品。”
黎博对科学研究、科技产品有着一股强烈的狂热，他的目标不仅仅是当一名科学家，而是一名富有的企业型科学家，他要开一家公司，公司要卖新型高科技产品。
这些科技产品是他自己制作的，可以让他们在末日到来时生存下来，但是人类需要向他购买。
如风继续缓缓述说起来。
我没当回事儿，因为末日论在那我年代也不是没有，我看过很多书，其中一些也有科幻小说。
预言家说末日要来了，但往往是危言耸听或是一场精心打造的营销，最终的目的是为了金钱和利益。
黎博的地下室里布满了各种各样的仪器，还有一些动物尸体，甚至人类尸体。九龙城寨里每天都有人死，流浪汉、妓女、没钱治病的病人，还有黑/帮惨烈火拼后的打手们。
城寨里有一个乱葬岗，那里专门收留无人认领和下葬的尸体。
黎博在需要尸体的时候便会去到那里偷走一具，然后藏进地下室里做实验。
他对我述说他的理想和抱负，他说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事，既能拯救人类，还能赚钱养家，只要我答应他的请求，我就可以成为他一辈子的伴侣，我们拥有美好的未来。
我很爱他，非常非常爱，直到几年后，他对我说：如风，我的科学项目进展不顺，一直停滞不前，我苦恼不已，我需要改变研究方向了。
看着他越来越阴郁的气质，我不由心疼起来，当时头脑一热，对他说：“只要你不让我去害人，我都会帮你的。”
蓝筠听到这儿不由皱起眉头，内心略感不妙，感觉这个黎博神经兮兮的，莫非他研究的是黑科技？
于是他问道：“什么忙？”
不会是黎博要求如风帮她制作劳什子科技产品，然后让她当售卖员，在城寨外四处兜售吧，帮他赚钱？
“他不想拿尸体当试验品了。”如风的语气听起来很平静，“他想在我身上做实验。”
“我就是他的活人试验品。”
第18章
此时蓝筠和冷筱都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不禁面面相觑，皆从对方的眼神里读懂了一丝情绪。
讲真，蓝筠不是没听说黑心疯子科学家拿活人做实验的故事，这并不稀奇，但拿女朋友做人体实验还是令人咋舌的。
“怎么做？”冷筱问道。
如风的表情有些奇怪，似乎回忆起一些不好的细节，她继续掏出一根烟，手指微微颤抖地夹着烟，但却没有点燃：“具体细节我不想回忆，也无需和你们交代，我只是想解释一下什么是机械性人类，他们和机器人最大的不同在于，机器人首先是机器才是人，机械人却是首先是人，再是机械属性……”
蓝筠似懂非懂：“一个本体是机器，一个本体是人类，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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