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隐北堂,没过多久,太医来了,太医见江寒舟流了这么多血,赶紧上了药,替他将伤口包扎起来。
江寒舟坐在床上,牙关咔咔的打着颤。
气死他了,真的气死他了!
那个贱奴才,竟敢咬他!他竟敢咬他!
江寒舟一拳头狠狠的砸在了床板上,听的旁边元宝心下一激灵。
“把他带过来,把他给本王带过来!”江寒舟疯了一样的怒吼。
没多时,霍北钦就被人像狗一样的拖了进来,他此刻满身是血,奄奄一息,从门口到里间卧房的地板上,清晰的留下了一道蜿蜒的血痕。
霍北钦摊在地上,像坨血淋淋的死肉,就连呼吸都十分的微弱,或者说,根本就看不见他胸膛有呼吸在动。
但是江寒舟知道,他就是没死。
不过他现在这样,倒是让江寒舟出了不少的怨气。不过他也不想让霍北钦就这么死了,如果他这么轻易的死了,江寒舟觉得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而且江寒舟心里憋着一股气,他非要从霍北钦的嘴里,听到一句服软的话才行。
他若是不说那句话,他就不能死。霍北钦不愿意同他认错,他就非要霍北钦跟他亲口认错。霍北钦不是硬骨头吗?他就不信了,再硬的骨头,也总有能打断的那天!
江寒舟从床上下来,本意是想过去看看霍北钦还有多少气儿,但是一想到刚才霍北钦差点儿张嘴咬死他,心有余悸,他看向元宝,皱眉道:“你帮本王看看,他还剩多少气。”
元宝心道,这还用看吗?这还不就是一口气吊着没死吗?
心想归心想,元宝还是得亲自去看。
“王爷,他只剩一口气了。”
元宝心下暗自揣测着江寒舟的意思,这个奴才这么硬,还敢咬伤王爷,按照王爷先前的性子,势必不能留此人。
所以王爷肯定是想叫他死的。
这么一想,元宝道:“王爷放心,虽说他现在还有一口气,但若是王爷点头,奴才能直接让他连这口气都没了。”
“那怎么能行?!”
元宝心下一惊,难道他猜错了?王爷根本不想让他死?
江寒舟龇牙露出邪肆的笑,“他要是这么轻易的死了,本王还玩什么?”
这么好玩的一个玩意儿,可不能叫他这么轻易的就死了。
元宝心中暗暗道,王爷这个人,可真是个变~态。
“找个大夫来给他看看。”江寒舟淡然的一挥手,“不过也不用将他全部治好,只需要吊着命就行了。”
元宝斜睨了地上霍北钦一眼,看来王爷是打算继续折磨他了,这么受尽折磨的活着,倒不如早些死了呢。
都不知道是该庆幸他还活着,还是该可怜他还得继续活着了。
……
翌日一早,江寒舟整理干净后进了宫。
每隔几日,江寒舟便会进宫同皇帝一道用早膳,这是多年来,两兄弟之间早已约定俗成的习惯。
江平昌长相与江寒舟有几分相似,与众不同的是,江平昌的右眼角下有一颗美人痣,除此之外,他五官平平,跟江寒舟美艳精致的五官有所区别。
早膳只有两人用膳,但排场极大,一张长桌贯穿东西,长桌上至少摆放有几十种不同种类的珍馐美食。
太监流水一样将每样菜都夹一筷子进两人的碟中,有一样菜,江寒舟多吃了几口,皇帝道:“皇兄可是喜欢这道菜?”
如果不是喜欢,江寒舟是绝对不会多吃一口的。
“嗯,还行。”江寒舟淡淡道。
小皇帝招手,叫他身边的大太监过来,同他耳语两句,又一挥手,便叫他退下了。
“既然皇兄喜欢,那厨子朕就赠予皇兄如何?待会儿皇兄回府后,也叫他同皇兄一道回去。”
过了一会儿,皇帝又奇道:“皇兄,你这耳朵是怎么回事?”
“狗咬的。”江寒舟吃着东西,随口回道。
“什么?什么狗这么大胆?竟然把皇兄的耳朵咬成这样?朕定要将他抓了,炖了做狗肉吃!”小皇帝一掌拍到桌上,忿忿不平,在他心中,皇兄最重要,怎么能允许一条狗将他皇兄伤成这样呢?
江寒舟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抬眸,眼里似有光,饶有兴味道:“那条狗是我见过骨头最硬的狗,打都打不死,炖了实在可惜,不如当个玩物玩着,等我玩腻了,再宰了不迟。”
“骨头很硬的狗?”小皇帝更加好奇了,“还有这样的狗吗?”
江寒舟道:“不说皇上,本王也是第一次见。”
小皇帝又忍不住摇了摇头,劝道:“皇兄,这般不听话还咬人的狗,养来做什么?不如就扔了吧,若是再伤着皇兄可不好了。”
“怎么,皇上是不相信为兄能将他驯服?”
“只是觉得有危险。”小皇帝说:“狗不比人,若是真的发起疯来,恐会咬死人。”
“呵。”江寒舟不屑冷嗤,“他怕是没那个本事。”
随后江寒舟看向小皇帝,安慰他不用如此紧张,“那狗虽说疯了些,但没有本王驯服不了的畜生,本王就不信,还驯服不了他了。”
哪怕被咬了,江寒舟也依旧觉得自己能够驯服霍北钦这条疯狗,不过是时间问题。
真不懂皇兄为何对一条狗如此执着,非要将他驯服不可。不过正如江寒舟所言,一个畜生而已,只要看好了,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江寒舟对小皇帝道:“过两日,我将那狗带过来,给皇上看看。”
小皇帝点头,“好。”
小皇帝也很好奇,皇兄说的“骨头硬”的狗,到底是条什么样的狗,他倒是也很想见见呢。
第4章
出宫的路上,途经一处银楼,江寒舟叫车夫停下,自行下车。
元宝跟在江寒舟身后,屁颠屁颠的跟了进去。这银楼是邺城最大的银楼,虽然此时时辰尚早,但银楼一楼的大厅内,早已经聚集了不少的达官显贵,名流富商,他们聚集在柜台前,各自挑选着喜欢的首饰。
店中有金银器皿,玉石琳琅,还有宝石珊瑚,珍贵玩物,琳琅满目,凡是想得着的饰品,这里基本上都有。
江寒舟在柜台前转了一圈,却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元宝看着这些金晃晃的首饰都看花了眼,这么多种类的首饰,王爷都没挑上的吗?
“王爷,您挑选首饰,是要送给宋夫人的吗?”
他说的宋夫人,指的是宋莺莺。
“本王若是挑选首饰,还需到这种地方来吗?蠢货。”
元宝被骂了,心里却没什么不适的,只要王爷不打他就好。
“你去喊这里的掌柜过来,本王要见他。”
元宝屁颠屁颠的赶紧去喊掌柜,掌柜的听说郑王要见他,赶紧从后面出来。
“草民见过王爷。”掌柜见状就要跪下。
“行了。”江寒舟不耐道:“你这里可有狗链?”
“狗,狗链?”掌柜的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半晌,张口结舌道:“王爷恕罪,小店没有狗链。”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买狗链买到银楼来了。不过这些掌柜的也只敢在心里想想,嘴上是万万不敢说的,他还想要小命呢。
郑王权势太大,又心狠手辣,睚眦必报,放眼邺城,没几个敢得罪他的,他一个平民百姓,更是不敢轻易得罪。
“本王若是订做,何时能够做好?”
掌柜道:“订做的话,许要五六日才能做好。”他一看郑王脸色变了,赶忙补充道:“但若是王爷要的话,两日便能好。”
“一日。”江寒舟伸出一根手指头,“一日之后,本王来取。”
掌柜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嘴里发苦。
“不知王爷想要做成什么样的呢?”
“本王要一条纯金的狗链。”
霍北钦这条死狗当然配不上这么好的狗链,但谁让他是他王府的狗呢?能不能配得上,自然是他说了才算。
第二日,江寒舟特地命元宝去银楼,将纯金的狗链给取了回来。
江寒舟把玩着手里这条金链子,做工精巧细致,从头到尾没有一点儿瑕疵,处处透着匠心,江寒舟对此很满意。
“他醒了吗?”江寒舟翘腿,斜坐在椅子上,姿态慵懒闲适。
“醒了。”
金链在手中拉扯,虽说是金的,倒是挺坚实,江寒舟道:“醒了就把他给本王带过来。”
霍北钦被带到前堂,江寒舟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右手边放着一盏泡好的热茶,旁边碟子里摆放着刚从南方运来的新鲜水果。
这些水果刚一运来,还没来得及散散水汽,直接洗干净摆上了江寒舟的案头。
经过两日,霍北钦精神已经有所恢复,他坚持站在江寒舟面前,但高挑挺拔的身形却不由自主的摇晃。
前两日都快要死了,现在却还能站得住,江寒舟对他愈发感兴趣了。
“看这个,喜欢吗?”链子自江寒舟掌心吊出,金子的光泽熠熠生辉。
霍北钦抬眸,冷淡的看了他一眼。
许是习惯了霍北钦这般看他,江寒舟竟然没那么生气了。
“本王专门给你做的,戴到你的脖子上,一定是极好看的。”
霍北钦漆黑幽邃的眸底,掠过一抹阴狠。
“哈哈哈哈!”
江寒舟就喜欢这样,他越是愤怒,江寒舟就越是感到病态的高兴快乐。
“过来,本王给你亲自带上。”江寒舟朝他招手。
霍北钦怎么可能听他的话,站在原地,纹丝未动。
江寒舟沉着脸,怒了,“本王叫你过来!”
他看向周围,“你们,把他给本王弄过来!”
两人各自抵着霍北钦的后背肩胛骨,推着他往前走,霍北钦浑身是伤,本就没什么力气,不得已被他们推着往前走。
他们将霍北钦推到江寒舟眼前,那两人生怕霍北钦挣脱,死死的叩着他肩部,让他动弹不得。
江寒舟举起链子,霍北钦沉黑的眼眸里喷发着汹涌的怒火,强烈的挣扎着,然而他越是挣扎,那些人按的他就越紧。
江寒舟勾唇笑,“乖一点,只不过是将链子挂你脖子上,不疼的。”
霍北钦挣扎愈发剧烈,链子上还有个项圈,咔哒一声,项圈死死的扣在霍北钦的脖子上,竟然恰到好处的完美。
随着霍北钦的挣扎,链条相撞,发出哗啦啦清脆的声响。
“这可不就好了吗?”江寒舟得意的笑,链子的那一端,便掌控在了江寒舟的手里。
“放了他吧。”江寒舟说。
下人将霍北钦放开,霍北钦眼底猩红,喘着粗气,眼底藏着汹涌的愤怒与切齿的痛恨。
仿佛要将江寒舟撕成碎片。
“本王已经答应皇兄,会将你带给皇兄看。”江寒舟讥笑道:“为了到时候你不给本王丢脸,本王这几日会好好的训练你,也希望你能不辜负本王的厚望。”
“滚!”
霍北钦眼底满满的血丝,喘息着朝江寒舟吐出这一个字。
“你说什么?”江寒舟脸色急遽变化。
“我说,你给我滚!”
江寒舟猛地一巴掌扇到霍北钦脸上,他脸上瞬间出现一道血痕,江寒舟沉声道:“你再给本王说一遍。”
“我叫你滚——!”
又是一巴掌扇了上去。
霍北钦抬眸,嗤笑一声,舔舐着口腔两壁,脊背挺的笔直,仿佛一杆宁折不弯的长枪,“我可真是瞎了眼。”
“你这是什么意思?”江寒舟沉下了脸。
霍北钦道:“除了这张脸,你一无是处。你的心地,比茅坑里的石头还要肮脏坚硬,便是你这张脸,如今看来,都令人作呕。”
他嗓音低沉沙哑,气息不稳,但却字字掷地有声,那些字一个一个击打在江寒舟的心上,让他愤怒,让他抓狂。
“怎么?你是后悔了?”江寒舟气极,反而笑出了声。
“是。”
“所以你是承认,你对本王心怀不轨了?”
霍北钦冷然道:“只是以前。”
第5章
不得不说,江寒舟这张脸足够令人目眩神迷,一眼动心沉沦。
霍北钦看见这张脸的第一次,便对其起了旖~旎心思,像是突然被人下了蛊,无法自拔。所以他暗中藏起江寒舟的私有物件,却不想被人发现。
但是这两日的相处,却让霍北钦知道,原来这样绝艳的面容下,藏的是比蛇蝎还要毒的心肠。
江寒舟恼羞成怒,抬起一脚踹到霍北钦的心窝,霍北钦口中顿时喷出一口血沫,甚至有一点儿溅到了江寒舟的脸上。
元宝大惊失色,赶紧掏出帕子来给江寒舟擦脸。
“滚开!”江寒舟怒吼。
元宝吓了一跳,赶紧滚远了。
江寒舟将链子往他身前一拉,掌心紧攥着链条,霍北钦被江寒舟拉的往前踉跄几步,江寒舟注视着他的脸,阴声道:“还没人敢这么跟本王说话。”
“是吗?”霍北钦口中含血,唇角微勾,讥笑道:“那我就是第一个。”
“往往做第一个的人,下场都不怎么样。”江寒舟贴近了霍北钦的耳朵,轻声道:“你想知道自己的下场吗?”
“无非是死。”霍北钦冷声道。
仿佛真的不怕死一般。
“不。”江寒舟道:“是生不如死。”
江寒舟撤离霍北钦耳边,哈哈大笑,他笑容疯癫又狂肆,听到人耳朵里,全身都忍不住的在起鸡皮疙瘩。
“元宝,过来。”笑过后,江寒舟淡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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