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豆浆真是又香又甜!”
“包子也比别处的好吃!”
“……”
池也将手中的盘子放下后,又去打了两碗豆浆来,片刻即回。她递给沈青宛一双筷子,温声道:“趁热吃,凉了不好吃。”
说罢,便夹起一根油条,泡在豆浆里。
池也选择开早食铺子,亦有自己的私心在,便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日后想到什么吃食,便在铺子里推出,这样她随时可以吃到。
看着大快朵颐的池也,沈青宛却心事重重,难以下咽。
她想起方才池也对那女娃娃的温柔模样,轻抿嘴唇,状若无意道:“阿池,你喜欢小孩子吗?”
语气装作风轻云淡,心里却七上八下。
话一出口,沈青宛便有些后悔。她害怕从池也口中听到喜欢两个字,因为她和池也不会有自己的孩子。
“不喜欢。”池也毫不迟疑地答道。
沈青宛顿时松了一口气,嘴角上扬,轻抿一口热豆浆,“那你方才……”
话说一半,沈青宛突然止住,脑海中已然浮现出池也打趣自己的模样。
池也动作微微一滞,解释道:“方才见铺子生意好,心情好,恰好那小孩很乖,所以才忍不住逗逗她。”
她拿起手帕擦了擦嘴巴,一言难尽地看着沈青宛,忍了又忍,仍是忍不住开口道:“醋包,怎么连小孩子的醋都吃,她才几岁。”
果然。
沈青宛心中羞赧,嘴硬道:“你也比我年长好几岁。”
闻言,池也咬了咬后槽牙。
这是在说她老牛吃嫩草吧?
是吧?!
池也将筷子往碗上一拍,起身坐到沈青宛身旁,双手捏住她的脸颊,用力一扯,委屈道:“又嫌我老是吧?”
沈青宛吃痛,连忙摇了摇头,抬手握住池也的手腕,轻轻往下压:“没有。”
池也哼唧两声,用力揉了揉她的脸颊,方才解气。
“谅你也不敢。”
天色大亮,铺子里的客人越来越多。即便池也、沈青宛都在帮忙,仍应接不暇,忙得连喘气的工夫都没有。
但听着众人连连的赞叹声,心中却是十分满足。
甚至许多人吃饱喝足离去时,仍买了不少包子油条带走。铺子外的行人见到此番景象,不免心生好奇,尝上一二。
未到晌午,今日准备的吃食便被一扫而空。
李巧云看着抽屉里堆成小山的铜板,双眼发直,喃喃道:“这才半天,就赚这么多钱啊。”
她在永宁村忙活一年,都未必能剩下这么多银子。
“这才几两银子,”池也笑着看她一眼,一边收拾烂摊子,一边打趣道:“我可是要带三婶发财的。”
见沈青宛在柜台写写画画,李巧云拉着池也,走到一处隐蔽的角落。
“三婶,怎么了?”
李巧云犹豫片刻,问道:“这铺子为何叫‘沈记’?”
她早就想将此事问个清楚,只是一直没寻到合适的机会。
池也怔了一瞬,想起前几日已有人认出自己是青也水果铺的老板,那日李巧云也在。
且日后陈知煜兴许会来找麻烦,池也索性坦白,也让李巧云有个心理准备。
“三婶可知晓我在城中开了一家水果铺子?”
李巧云狐疑地看她一眼,前几日她确实听到有人提及此事,心中惊疑不定,迟疑地点了点头。
“那你可知晓青宛的身份?”
怎的突然扯到青宛身上?李巧云皱着眉头,不明所以。
“三婶应该看到对面的香满楼了吧?”停顿片刻,不等李巧云作答,池也接着道,“那本是沈记酒楼。”
“是青宛家的酒楼,青宛她被歹人所害,才沦落至此。”
“水果铺卖的西瓜、草莓,全靠青宛的人脉提供种子,我才能种出这些水果,这才赚了许多银子。”
池也知晓,只有这样说,李巧云才不会追问下去。
再说了,她和青宛是一家人,她的就是青宛的,也算不得说谎。
果不其然,李巧云听后便沉默下来。片刻后,气愤道:“抢人家财,还要害人性命,这人定会不得好死。”
“到底是何人狠心地要置青宛于死地?”
“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三婶莫要问了,日后有机会我再跟您解释。”
李巧云点了点头,沉吟片刻,问道:“那这些吃食也是青宛告诉你的?”
“那倒不是,这是我从外邦人手里得来的食谱。这些吃食虽在这里不常见到,在外邦却是遍地可见。”
见她再次沉默下来,池也安慰道:“这早食铺子是我一人的,名字是我故意为之,三婶三叔安心待在这里便好。”
李巧云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道:“你要帮青宛报仇?”
“是。”池也干脆利落地应道,“铺子的事,就有劳三婶和三叔了。”
见池也又在跟她客气,李巧云不满地瞪她一眼,叮嘱道:“铺子的事有我和你三叔,你和青宛一定要多加小心。”
“日后兴许会有人来铺子捣乱,三婶也要小心。”
第90章 “你都查到什么了?” 池也的目光紧紧盯着袁行之,目光……
“你都查到什么了?”
池也的目光紧紧盯着袁行之,目光凛然,语气沉沉。
忙碌了好几日,早食铺子已步入正轨。
这几日下来,铺子里的几人也已适应忙碌的节奏,做事愈发得心应手。池也终于能放心地撒手,专心追查沈青宛一事。
此刻,她与沈青宛,以及周渔歌袁行之夫妇正围坐在五味斋的包厢里,商讨着此事。
迎着池也仿佛要吃人的目光,袁行之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掩饰内心的波澜。
片刻后,他清了清嗓子,硬着头皮说道:“原本我是在打听沈姑娘的下落,但多番查探无果,无奈之下,只好将此事暂且搁置。”
“那时我们以为沈姑娘多半已然……遭遇不幸,我和渔歌便想,即便*找不到人,好歹也要为她报个仇。”
“既然查不到沈姑娘的下落,我们便另寻他法,彻查陈知煜此人。若是能挖出一些不为人知的事,将他扭送官府,让他落得砍头的下场,如此也算是殊途同归。”
察觉到握着她的手猛地用力,池也视线下移,轻轻拍了拍沈青宛的手背,安抚她的情绪。
随后,池也朝着袁行之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陈知煜嚣张跋扈,想要抓住他的马脚,并非难事。得势之后,他愈发嚣张,甚至当街强抢民女,惹得众怒。”
袁行之端起面前的茶杯,一饮而尽,润了润发干的嗓子,继续说道:“我一边派人跟踪陈知煜,一边遣人去打探这些女子的身份及家人,希望能找到些有用的线索。”
“你们猜怎么着?”
说到此处,袁行之故意卖起关子,惹得另外三人齐齐朝他翻白眼。
听这话的意思,摆明是有了发现。周渔歌用力掐了他一把,嗔道:“别卖关子了,快说。”
袁行之嘿嘿笑了两声,神秘兮兮道:“临江城几里地外的一个村子里,有个孙老丈,他女儿孙秀芳便是被陈知煜掳走的。”
“孙老丈有个儿子,也就是孙秀芳的大哥。不知怎的,竟混进了陈知煜的别院,找到了孙秀芳。”
“孙秀芳告诉孙大说,别院里有个女子被陈知煜失手打死,尸体被埋在了山上。但到底是哪座山,孙秀芳也没听清楚。”
池也眉头一挑,心中有了主意。
若是能找到这具尸体,再加上孙秀芳和别院里的人证,告到官府,陈知煜必死无疑。
不论是何由头,只要能置陈知煜于死地,她便愿意试上一试。只有陈知煜死了,青宛才能安心,彻底摆脱噩梦。
池也扭头看了沈青宛一眼,反问道:“这孙秀芳现在何处?”
“还在那处别院。”
闻言,池也一时愣住,脸上露出一丝困惑。
这孙大既已潜入别院,为何不将自己的亲妹妹救出来?
袁行之似看透池也心中所想,开口解释道:“孙大本想带着妹妹逃跑,还没逃出院子,便被别院的下人发觉。他被人打断腿丢了出来,至今还在榻上修养。”
池也轻皱眉头,指尖在桌上轻点两下,不知在想些什么。
“消息可靠吗?”
“应当可靠。”袁行之沉吟片刻,继续说道:“我派去的人曾跟着陈知煜去过别院,孙大说的别院位置正是那处。”
“我的人去找孙大时,他闭口不言。我亲自走了一趟,再三保证会尽力将他妹妹救出来,他才肯和盘托出。”
沉默片刻,池也开口问道:“他们为何不报官?”
说到此处,袁行之忍不住叹息一声,沉声道:“不是没有报过官,但先前的县令是个酒囊饭袋,冤没申成,反倒被打了一顿。”
听到这话,池也、沈青宛同时心底一沉,二人对视一眼,两双不同的眸子里写着相同的情绪。
沈父的死或有蹊跷。
“那如今的县令品性如何?”池也皱着眉头问道。
若是新来的县令也是这个德行,她就只能用自己的办法解决此事了。
“我爹与王县令打过几次交道,听他说,王县令此人品性端正,为官清廉,是个难得的好官。”
话落,池也心中不禁松了口气。她曾经也是执法者,心中亦有底线。若非迫不得已,她实在不愿做那害人性命之事。
如今只能亲自去一趟别院了,看看是否能问出更多的消息。
于是池也开口问道:“那别院在何处?”
“我早就猜到你要去,”袁行之猛地拍了拍手,兴奋道:“我打听清楚了,别院两天送一次菜。我已买通那菜农,明日我们便扮作跑腿的小厮走一趟。”
池也上下打量他一番,难得朝他投去赞赏的眼神,不过……
“我们?”
话落,沈青宛、周渔歌顺着池也狐疑的目光看去,只见袁行之独自开怀,两人皆有些无语。
袁行之轻咳一声,故作沉稳道:“我和你一同前去,互相有个照应。”
池也撇了撇嘴,心中暗自腹诽:分明是拖油瓶。
“不必,此行或许会有危险,我一人前去即可。”
沈青宛轻轻摇了摇两人交握的手,软声道:“我也要去!”
“不行!”
池也想也没想便拒绝了,语气不容置喙,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
若是出了岔子,岂不是自投罗网?!
许是发觉自己的语气太过严厉,池也侧身抱住沈青宛,轻抚她的发丝,柔声道:“青宛,你安心在家等我。”
“可……”沈青宛双手紧紧抓住池也的衣襟,微微发颤,语气中满是担忧,“可你会有危险。”
池也轻笑一声,碍于周渔歌袁行之在场,不好把话说得太明,暗示道:“别担心,我自有保命的手段。”
停顿片刻,池也又接着劝道:“若是你有个好歹,那我做这一切便没了意义。”
光是想到这些,池也便有些心悸,连带着呼吸也急促起来,下意识收紧怀抱。
“是啊,青宛,以池也的身手,此行定会安然无虞。”周渔歌一脸担忧地看向沈青宛,“明日便让行之与池也一同前往,多带些人手,暗中照护。”
沈青宛亦知自己是在无理取闹,她若跟去,池也定会因顾忌她的安危而束手束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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