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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美人今天有被好好疼爱吗?(近代现代)——以玖

时间:2025-06-29 07:03:02  作者:以玖
  他伸出完好的左手, 先勾了勾裴兆垂在身侧的手指, 继而才把他的整个手掌都轻轻攥住:“好了好了,下次我肯定长眼睛走路, 手也护得好好的, 保证一根头发丝都不少,行不行?”
  他澄澈的目光直视着裴兆低垂的眼。
  裴兆被他这种近乎于哄小孩的姿态弄得有些窘迫。
  可心里的那点后怕和担心, 却在他专注的凝视中被慢慢抚平。
  他忽然收拢五指,反手把宋意生的手包在掌心里, 指腹在他光滑的掌背上狠狠蹭了蹭。
  继而才闷闷地应了一声:“嗯。”
  .
  当晚, 直到宋意生彻底睡熟,裴兆才走到阳台的玻璃门后,回拨出一通电话。
  六月的夜风裹着潮气穿过纱帘, 在等待电话接通的间隙,把他额前的碎发吹得向一侧扬起个小角。
  而此刻, 在大洋彼岸的私人庄园里, 裴母正懒洋洋地斜倚在她的黄花梨木躺椅上,新做的指甲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骨瓷杯沿,发出清脆的声响:“嗯哼?裴大老板, 终于有空回电话给我, 计划进展得如何?”
  “成功了。”裴兆喉结微动,尽管把声音压得很低,却依旧掩不住尾音里上扬的腔调。
  “哦?看来那孩子对你的爱还真是盲目。”滋滋乱扰的电流依然掩不住那头的嫌弃,“也就你这榆木脑子, 才能想着拿个破厂子去跟人要名分。啧,居然还让你给赌成了。”
  山风卷过庭院里的天竺葵,她顺手将碎发别到耳后,指尖绕着墨镜的链条晃悠:“不过嘛......还是恭喜我那为爱冲锋的脑残儿子,也终于得偿所愿。有空带小设计师过来玩玩?正好尝尝你叔叔新酿的红葡萄酒。”
  “妈。”裴兆失笑,“难得听您说半句好话。”
  “啧,没良心的。”裴母轻哼一声,“我订了两箱大吉岭春摘,下周该到了。你不是说那孩子身体不好?这茶性温,养人。”
  “知道了。”裴兆的声线软下来,“谢谢您。”
  ......
  到了宋意生复诊那日,天又下起了小雨。
  车停在心理诊所门前,宋意生盯着窗外的那栋小楼,解开安全带的动作忽然顿了顿。
  “紧张了?”裴兆几乎是同时就觉察到他的异常,掌心覆上他僵硬的膝盖,安抚般地拍了拍。
  宋意生摇头否认。
  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胸腔里控制不住的剧烈心跳,就诊卡过分坚硬的边缘被他用力握紧,牢牢硌住手心。
  “没事。”他闷声说着。
  再反应过来,几乎是仓皇地推开车门,像是要逃离这狭小空间里的窘迫,率先下了车。
  ......
  诊疗室内,蒋闱引导着宋意生,尝试利用CBT进行辅助治疗。
  沙发边那盆绿萝的叶子让空调风吹得晃了晃,蒋闱随手调整了室内温度,接着将笔记本摆在膝头。
  “尝试回忆那个雨夜。”他的语调平稳而清晰,“每一个细节都很重要。”
  “......”
  空气沉得像是积攒了一场暴雨。
  宋意生的嘴唇抿得发白,指尖又开始无意识地搅在一处。
  “那天......雨下得很大。”他的视线落在窗台上,仿佛透过时光,又一次看到那个被雨水无数次打湿过的片段。
  “我接到电话......”
  他慢慢地念起来,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平静得像是一潭死水。
  他机械地重复着那个雨夜,重复着母亲苍白绝望的面容和崩溃的哭喊,重复着行李箱滚轮碾过地板的动静,尖锐地令人牙酸。
  只有裴兆抓在手腕上的温度,却像是跨越了多年,烫得他至今还会在雨中里产生虚幻的痛。
  “......然后,我推开了他。”宋意生的声音哑得厉害,带着压抑的哽咽,“我告诉他,我们到此为止吧。”
  “......”
  他停顿了很久。
  诊疗室里的灯光将他消瘦的身影拉得很长,颤动的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一片颤动的阴翳。
  终于......
  当那个隐秘的念头终于挣脱束缚时,他用一种破碎得几乎不成语调的气音,轻轻吐出一个从来未敢宣之于口的、甚至未曾对自己承认过的念头:“在梦里......很多次,我希望......他当时能强行留下我。”
  “......”
  当最后一个音节消散在空气中。
  宋意生像是被突然抽走了所有力气。
  他的双手开始不自觉地抠着指头上刚刚愈合的伤口,便又赫然剖开了另一道血印。
  这份剖白太过赤裸,坦诚到他已然将最羞耻的渴望,全部呈现在摊开的灯光下。
  好在蒋闱的目光依然温和而理解,只问:“那么,裴先生今天陪你来了吗?”
  宋意生愣了下,才抬起头,继而又点了点。
  “我有个想法。”
  他的声音很稳,便让人再想不起什么旁的念头:“我建议先让护士带你去做后续治疗,我想单独和裴先生聊几句,或许这对制定后续的诊疗方案会有帮助。可以吗?”
  ......
  十分钟后,裴兆被护士引到了隔壁的会谈室。
  他推开门,就见穿着白色衬衫的年轻医生已然起身,微笑着朝他伸出手,“裴先生,久仰。我是蒋闱,宋先生的主治医生。”
  “您好。”裴兆与对方掌心相触。
  刚一落座,眼神就忍不住朝门外的方向瞥。
  “放松些。”蒋闱将钢笔平放在记事本上,“宋先生的状态很稳定,正在进行他的治疗部分。正好趁这个工夫,咱们简单聊聊。”
  “我想了解一下,这段时间,宋先生是否开始主动向您表达某些需求?无论是生活上的、情感上的,或是......”蒋闱打开笔盖,轻轻在纸面上点了点,“身体上的不适反应?”
  裴兆琢磨着这话。
  现在的宋意生,的确不再像刚重逢时那阵,把什么都闷在肚子里。
  他会说不想、不要,会抱怨工地太吵,会在身体不舒服时要求一个拥抱,甚至......会在某些时候,反过来用主动的亲吻,来安抚他的焦虑情绪。
  所以裴兆肯定地答道:“有。”
  他停顿半秒,又补充:“虽然与以前相比,表达的频率和直接程度还有所差距,但和之前那种......把所有东西都憋在心里,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那当然,”蒋闱用钢笔在记录本上画了个小小的星号。
  “这是很好的迹象,说明他开始允许自己表达被压抑的需求。创伤的愈合和表达能力的重建,本来就是一个需要耐心和时间的缓慢过程。强迫他立刻改变,反而可能引发更深的反作用。”
  诊疗记录本被翻到最新的一页,他的声音里终于流露出几分赞许:“裴先生,你很细心,也很有耐心,这非常好。不过......”
  他略微停顿,提出了一个更具体的建议:“为了帮助宋先生在感到安全的前提下,更顺畅地表达拒绝或不适,特别是当他难以启齿某些强烈的情绪或身体感受时,我认为可以尝试建立安全词机制。”
  “安全词?”裴兆皱了皱眉。
  “是的。”蒋闱解释道,“一个简单明确、在特定情境下使用的词语或短句。您可以把他当成是一个紧急的制动按钮,只要说出口,就代表他需要您立即暂停当前的行为或话题,给他一个安全的空间。”
  蒋闱注意到裴兆的表情,稍顿了顿,又安慰道:“当然,这并非意味着你的失败。恰恰相反,这是他对你建立起信任后,为自己设立的一道心理保障。让他知道,他拥有随时叫停的权利,并且这个权利会被你无条件地给予尊重。”
  “在一定意义上,这能极大地缓解他因过往创伤而产生的‘表达会导致失控或灾难’的恐惧感。”蒋闱说着,在便签纸上写下几个词。
  裴兆接过那张纸,就见上面整齐地排列着:玉兰,蛋挞,七月。
  “这些是......”
  “从宋先生给出的词汇中摘选出来的,都是一些没有情感负荷的中性词,不会触发负面联想。”他合上记录本,“另外,我这次重新调整了药品处方,副作用会小很多......”
  “对了。”他像是不经意间看向窗外幽暗的天色,“裴先生,您知道创伤后应激障碍最怕什么吗?”
  在裴兆思考的间隔,他又自问自答道:“是重复创伤。”
  “就像反复撕开刚要愈合的伤口。”他指向窗外渐大的暴雨,“比如这种天气,很可能会引发闪回发作。如果发生这种情况......”
  话音未落,一声闷雷从天上打下来,刚好盖住会谈室木门拉动的响。
  宋意生站在门口,脸色被灯光映得有些发白,手里还攥着团皱皱巴巴的纸巾。
  裴兆几乎立刻就从椅子上弹起来,却在半途被蒋闱不动声色地一手按住。
  “治疗结束了?”他从容的拿起药袋,语气如常,“正好,我也刚和裴先生说完用药调整的事。”
  “......”
  宋意生点点头,视线在裴兆手中的纸条上扫了眼,又迅速移开。
  他走到窗边拿起外套,动作很轻,转过身又走向门外。
  ......
  只一瞬间,雨下得更大了。
 
 
第49章
  凌晨三点刚过, 宋意生是被窗外的一道闪电惊醒的。
  刺目的白光劈开了一室的静谧,窗外的雨势骤然变大,紧接着,如柱的雨点便密集地砸在玻璃窗上。
  宋意生蜷在床沿, 身畔那人仍然睡得很沉, 可落在耳畔的细微的呼吸声却丝毫盖不住窗外的雨。
  他的心脏开始在胸腔里疯狂跳动,每一次好像都震得骨缝生疼, 后背的冷汗很快便把单薄的睡衣洇透了, 黏腻地贴着皮肤,让这六月的天气也变得阵阵发冷。
  ......
  黑暗里, 雨水把他的恐惧幻化的无限大,逐渐又变成那日母亲绝望的哭喊、行李箱滚轮碾过地板的尖啸, 还有......手腕上灼灼的痛。
  宋意生睁开眼。
  借着月色, 他看见裴兆在另一侧沉稳地睡着,像是一种安全的象征。
  可他依然只能觉得窒息,就像是被人强行按进水底, 连每一次呼吸都能让他感到恐惧。
  “呜......”一声再也抑制不住的呜咽从他的喉咙里溢出来。
  宋意生猛地咬紧手背,几乎是屏着气, 一点点地挣脱出那个裴兆虚拢着的怀抱。
  然后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 赤着脚,悄无声息地挪进了浴室里。
  他反手把那扇厚重的门轻轻带上,隔绝了外面最后那点微弱的光。
  在绝对的黑暗和封闭中。
  宋意生背靠着冰冷的瓷砖, 膝盖像是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 腿一软便顺着墙壁滑坐下来。
  他把自己紧紧贴在两面墙的夹角,膝盖蜷起来抵住胸口,牢牢团成一团。
  如今,耳畔只剩下暴雨铺天盖地的喧嚣。
  宋意生把脸埋进臂弯, 身体抖得更加厉害,十指用力纠缠过后,反复撕裂的伤口又一次渗出淋漓的血。
  而此刻,这痛感仿佛成为了唯一的锚点,让他竟然感到一丝扭曲的慰藉。
  至少这份痛是真实的,不再像那些在噩梦中反复上演却永远无法更改的剧情。
  至少让他真真切切地知道自己如今身处何处,而非又一次被拽回那个绝望的雨夜中。
  ......
  时间开始在恐惧中变得粘稠而漫长。
  瓷砖上冰冷的寒意侵入皮肉,让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发起抖。
  宋意生自己也说不清,他究竟在地板上待了多久。
  时间在黑暗中失去了意义,直到门上传来一声极轻的扣动,伴随着浴室门被推开时露进来的那一点光。
  他条件反射地把自己缩得更紧,额头埋进膝盖,试图以这种方式将自己藏起来。
  “宋宋?”裴兆的声音出口时还裹着睡意,却又在看清眼前景象的瞬间,变得异常清醒。
  他试探着把门打得更开,光线如潮水般涌入狭小的空间,将那个缩在角落的身影照得无处遁形。
  裴兆挺直的身影立在门口,为宋意生挡住了一小抹光。
  他却将脸埋得更深,瑟缩着往墙角挤,吐出来的气音里还带着一些很小很小的自我厌弃:“别......别看,别过来......”
  裴兆的身影在门口僵了一瞬。
  在灯光下,他一眼就看到了宋意生手臂上刺目的抓痕,看到那具单薄的身体,在阴影里不自然地战栗。
  血液仿佛在头顶冻结,下一秒,他想也没想便大步跨进去,“砰”地一声关紧了门,将恼人的光线和风雨都隔绝在外。
  高大的身躯矮下来,径直跪在地上,急切地往缩在墙角的那个小团那凑:“宋宋......”
  他的声音哽在喉口,几乎是恳求。
  裴兆伸出手,动作带着十二分的小心,没敢强行去扳宋意生那双紧紧环抱着的手臂,更没有试图抬起他深埋在膝盖里的脸。
  他只是张开双臂,以一种近乎臣服的姿态,将那个颤抖的身体整个拢进自己的怀抱,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堡垒。
  “嘘......”裴兆用掌心焐住他汗湿的后颈,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没事了,没事了......”
  “我不看,现在没有灯对吗,我看不到你宝贝......”
  “......”
  滚烫的手心熨帖着那块紧绷的皮肤,裴兆的嘴唇贴在他冰凉的鬓角。
  他感觉到怀里人的呼吸骤然停了半刻,于是更紧地环住那截细瘦的腰,低沉的声音缓慢而坚定地开口道:“宋宋不喜欢下雨天是不是?没关系,我们在家,在我们的家里......你不会被淋湿,干干净净的,在我怀里呢,哪儿也没去。”
  “......”
  每说一个字,裴兆都能感觉到怀里僵硬的身躯在一点点软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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