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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的纸片人竟是死对头(玄幻灵异)——竹取白

时间:2025-06-30 08:24:35  作者:竹取白
  他所在的校区距离那边有相当一段距离,车程大概一个多小时,季不寄摸出手机,戳开了论坛。
  首页推送的前几个帖子都在聊死在校门口的时恩赐,再向后滑去,自己和时恩赐的名字几乎占据了界面的半壁江山。只不过时恩赐相关的帖子皆为赞颂与惋惜,而季不寄则背负了千古骂名。
  直至昨日时恩赐车祸事件冲上论坛热榜,处于风头浪尖的角色原本只有季不寄一人。
  他刷过几条有关自己流言蜚语的帖子,忽注意到界面右下角的私信图标处竟是有个红点,季不寄眉睫一颤,点开小窗。
  【杯子蛋糕:蠢死了,笨蛋季不寄。】
  他神情微动,下意识在脑袋里构思好回怼时恩赐的话,刚想发出去,蓦然想起这人已经死了。
  接受一个人的死亡是需要慢慢去习惯的,哪怕他和这家伙的关系并不融洽。
  他瞥见时恩赐发消息的时间——前夜凌晨一点。
  时间在他出事故之前。
  季不寄大抵能猜到他为什么骂自己,因为前晚他的绯闻还在校园论坛上炒得沸沸扬扬,瓜条被做成长达百兆的pdf文件,图文并茂、文字激昂。
  时恩赐一定是刷到了吧,也不知晓他看了多少,那些瓜条编造得如此逼真,连他本人看了都不禁怀疑起是不是真的发生过这么一段故事,只是自己的记忆惨遭阉割。
  若未发生过那件事,他还在按照原本的规划继续自己的大四生活。
  一个多月前,他答应了同系一位男生的告白。
  林入寒性情温和,为人彬彬有礼,时常戴着一副颇具书生气息的无框眼镜,是他们学院有名的公子哥。
  他同这样的人并无过多交集,可就在临近毕业的节骨眼上,他突然对自己表白了。
  季不寄是个我行我素的特异分子,被旺盛的好奇心覆盖,极想知道这位优质帅哥打的是什么算盘,当即同意了他的求偶。
  而他也不会想到,自己竟在最后一门选修课考试前,被这个家伙迷晕囚禁。
  再次恢复意识是在陌生房间的床上。
  雪白的天花板、从未见过的吊灯,季不寄躺在蓬松的被褥里,根据肚子的饥饿程度判断出现在已经过七点半了。
  灾害与社会考试于半个小时前结束,他超然物外地嗤笑一声,这玩意还真是他的灾害。
  他从床上起身,四肢仍残留着疲软之感,不难推断出林入寒是给自己下药了。至于动机,他却始终搞不明白,林入寒是系里第二名没错,可若是为了争系里那唯一一个保研名额,林入寒如今下手也已经晚了,各大高校的录取时间早在去年截止,名额只能作废。
  他整这一出是图什么呢?单纯看自己不顺眼?
  房间里没有其他人,房门被反锁,季不寄反复扭动了几次门把手,无济于事只得放弃。为了让他睡得更加香甜,林入寒还好心地帮他拉上了窗帘。
  他移步窗前,一把扯开帘子,室外的天空早已染上深邃的蓝紫色,远处浮了几颗暗星,今夜的月亮似生铁般冷且白。
  面对突如其来的不幸,季不寄情绪自始至终平静无波,说体面点是内核稳定,说难听点,他这叫心死如灰。
  他摸了摸兜,手机不见了,估计是被林入寒搜走了。绕着不大的房间转了一圈,视线依次滑过衣柜、木门、书架和床头柜,他最终驻足于窗边,向下眺去。
  这里位于三楼,层高就是普通居民楼的高度,一两米处有颗茂密的白杨树。
  掌心用力推了下,窗子丝滑地打开了。
  季不寄暗忖,这简直是天时地利人和,不跳窗说不过去了。他扯下床单被罩,用水浸湿以增加承重,随后将这些布料打结绑在一起,拧成一条粗壮的绳子。
  固定好后,他看准着陆点,滑溜溜地就下去了。简易绳索的长度不足以垂到地面,季不寄按预想方向攀到了杨树上,费了点功夫,过程有惊无险地稳落于树杈。
  街边的空气弥漫着股夏夜独有的闷热,一阵风拂过树叶,带来附近大排档的烤串和啤酒气味。他吸吸鼻子,思量着报完警后去哪整点儿夜宵,四肢灵活地在较粗的树枝上稳住重心。
  底下是一块厚草地,直接跳下去也不至于残废。但以防万一,季不寄还是用双手勾住树杈,双腿缓缓自树上垂了下来,尽可能减小脚底与地面的距离。
  恰逢其时,耳畔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似乎有人经过,街灯投下路人瘦长的阴影,他此时的姿势不便往下看,但想来那路人是不可能傻乎乎地杵在底下挨砸的,遂干脆利落地松手落了下去。
  反作用力到达得出乎预料,季不寄没有落到草坪上,而是扑通一下砸到了一个人身上。
  甜甜的奶油与巧克力气息包裹在周围,垫在自己身下的人呼吸上下起伏着,他半撑起手臂,侧头之际,黑沉沉的瞳孔对上了那人浅若琉璃的柳叶眸。
  昏黄的路灯下,对方华丽的金发于光影中似是闪烁着,披散在湿凉的草坪上,狼尾扫过他莹白如玉的纤长脖颈,五官精致得无可挑剔。
  一如高中时期那样,时恩赐的眸光透亮,整个人仿佛萦绕月光,饰演着青春期少女们白马王子的形象。
  这是他们两个人时隔四年后的首次线下重逢。
  季不寄躲了他这么些年,两人对视的一刹,无数难以言喻的东西在空间流淌,耳边的蝉鸣蛙叫、远方的车水马龙都冻结了。
  相遇来得猝不及防,他嘴边的话卡壳,甚至忘了从时恩赐的身上先下去。
  对方乍然禁锢住了他的手腕,虎口紧紧贴住了他的皮肤,由力度不难看出他对自己溢于言表的厌恶。
  季不寄不动声色地扯开他的手,起身时一个不留神踢倒了旁边草坪上的甜品袋。
  周匝飘荡的甜味更浓郁了,大少爷站起来,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脏污,莞尔一笑,吐出句不太友善的话。
  “我还以为是有条蛆从树上掉下来了。”
  两人拉开些距离,季不寄才发现时恩赐长高了许多,明明高中时还是个爱玩少女游戏的撒娇精,如今却比他高了快半头。
  四年的时光足以让人发生彻头彻尾的变化。时恩赐的妹妹头剪短了,染成时尚的金色,眉梢眼角尽是捉弄不透的笑意,不再像以前那般单纯易懂。
  也是,该成熟了。到底是经历了家破人亡,丧母之痛。
  一切皆拜他所赐。
  “吃这么多小心长蛀牙。”尽管错在自己,季不寄口头上不落下风:“多少钱?我赔你。”
  草坪上时恩赐买好的甜品被他横空一脚踢翻了,食物趴倒在包装盒里,卖相上丑了些,倒是不影响食用。不过想必时恩赐是不会再吃了。
  “不用你赔。”
  时恩赐的浅眸一眨不眨,直勾勾地望着他,嘴角弯了弯:“罚你把垃圾带走。”
  季不寄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弯腰拎起纸袋便往随便一个方向走,他还没想到去哪,甚至没搞明白自己被林入寒带到什么鬼地方了,时恩赐又是怎样做到被树上的不明掉落物精准命中的。
  只是,他当下多了一件比报警优先级更高的事情——远离时恩赐。
  这家伙以前就总是不计后果肆意妄为,这会儿忽然捅他一刀也不是不可能。
  季不寄一时后悔起自己当初脑门一热做出的招惹,真是给自己留了天大的把柄,如今再落入虎口可就生死未卜了。
  警惕着背后的人暴起,他佯装淡定地沿花坛走,还未挪出五米的距离,旋即被人叫住:“我让你走了?”
  季不寄脚步一顿,动作僵硬但表情自然地回过头去:“我还是再给你买一份吧。”
  他大睡一场后的眼窝略微泛红,衣服皱巴巴的,脖子上还残存着一道红痕,那是被林入寒搬动时留下的。
  时恩赐打量着他,不知持续了多久,倏溢出一声哼笑。
  与他糟糕的外表相比,季不寄说话时的神态可就没那么招人可怜了。
  “砸到你了我很抱歉。”他的黑瞳沉寂,语气毫无起伏,态度比起认错更像是挑衅:“你到底要不要?”
  “不,我可不想剥削穷人。”
  季不寄瞥见那人眼底闪过一丝无法理解的情绪,似是压抑着什么一般,他在一瞬间误解成了偏执与疯狂。
  看错了,这大抵是恨意。
  多么善良的圣母心肠,时恩赐这种时候还在极力压制自己报仇雪恨的欲念。
  “算了,你回去吧。”
  圣母摆摆手,赦免了他。
  他走出时恩赐的视线范围,听到了自己饥饿的肠鸣声,骨气全无地将手伸进了甜品纸袋。里边有两块抹茶司康,还有个他叫不出来名字的黑巧蛋糕,盒子扁了些,万幸没有漏出来。
  他蹲在路边吃了几口,味道轻盈,并无甜腻感。他提溜起袋子,想看眼店名,忽察觉里边还有个坚硬的物品。
  借着路灯昏黄的光,他看清了袋底的东西。
  是他丢的手机。
  很久之后季不寄才知晓,他以为的不期而遇,实则是对方筹备多年的步步为营。
 
 
第4章 是否点击游玩?
  那日被林入寒下药后,他第一时间去派出所报了警。警察最初还认真听着,作了笔录,但在他提到犯罪者是那位林家的大公子时,对方的笔乍然一停,而后的流程走得极其草率,结果也不了了之。
  反倒是他被人倒打一耙,莫须有的罪名搁网上传得沸沸扬扬的,名誉扫地前景灰暗。
  无所谓,横竖他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真正的好人已经归西了。
  ——
  这所儿童福利院是近几年新开办的民办机构,院内的孩子不多,约莫有几十来个,大多数是有先天性缺陷,生活难以自理的孩子。
  机构设于旧城区的一隅,正朝大门的是一栋低矮的平房,攀有大片爬山虎的墙面斑驳不堪,建筑物已然有了年深日久的老旧感。
  季不寄记得很清楚,几年前这里还是一座废弃工厂。不知被什么人买下,改造成了福利院。
  见他们来了,一位上了年纪的中年女人上前跟他们打了声招呼,引几人进了院内。
  铁门被推开一道大口子,滚轮拖拖拉拉地划出沟壑,这里仍旧是黄土地,昨夜下了场豪雨后变成了泥土地。院子里没有小孩,似乎是还未到室外活动的时间。
  兜里的手机在这时震了一下。
  他明明开勿扰模式了。
  季不寄并没有即刻查看手机,他的手伸进兜里,将锁屏键长按了数秒,径直关了机。
  女人交代了下他们需要做的事情,都是些简单轻松的活计,显然是没指望这群大学生能派上什么用场。
  一男生靠在墙角打起了瞌睡,另一个他的同伴正埋头刷手机,两个女生叽叽喳喳地聊着天,他们都压根没听进去保育员的话。直至女人走后,其中一女生方扭头问旁边的季不寄:“她刚才说啥了?”
  季不寄抬起鸭舌帽,帽檐底下的细眸觑了她一眼,平静道:“她说等孩子们吃完饭,八点去陪他们做游戏。”
  女生撞见他的脸,不由一愣,这不是她们学院大名鼎鼎、臭名昭著的季不寄本尊吗?
  她瞅着这不好惹的面相,冷淡到极致的神情以及凌乱不羁的碎发,活脱脱地像是遇见了个通缉令上的杀人犯,表情登时变了。
  “谢、谢了。”
  季不寄没在意女生骤然转变的态度,不急不慢地朝建筑物走,剩下几个人见他动了,纷纷跟上。
  他听到身后的男生抱怨这里泥地太多,弄脏了他新买的球鞋。一旁的同伴安慰了他几句,顺水推舟地问出他新鞋的价格,继而给予吹捧。
  除他以外,来的这几个都是大一的学弟学妹们,高年级的学生会去自行组织一些实践活动,以此来加更多的综测分。而大四的学生临近毕业,根本没有加分的需求,也就不会来报名。
  进到里边,一群孩子正坐在房间里吃早饭。兴许是下雨的缘故,室内并没有开空调,七月末的高温蒸腾着潮气,屋子飘荡着一股闷臭的怪味。
  少有的几个健全的孩子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又低下头继续吃饭。更多孩子是被保育员一口一口地塞着饭,他们或是智力障碍、或是肢体残疾、亦或是患有严重的心理疾病。
  季不寄明白为什么刚刚那个女人会走得那么急了。
  比起屈指可数的保育员数量,需要照顾的孩子们实在是太多了。
  几个学生第一次见到这幅景象,呆愣愣地杵在原地不知道要干什么,他们的带队老师于线上指导,这会儿还没在群里发话。穿新鞋那男生探头探脑地望了一圈,闯进就餐区,端起一只碗就要过去喂小孩,忙被一年轻女人截住。
  “你们不清楚这些孩子的具体情况,就别掺和喽。”保育员挥胳膊赶他回去;“先去站会儿,这还轮不到你们发挥。”
  男生把食物放回原地,只得悻悻而归。
  “给小孩吃的是什么泔水,他们肯定把钱贪了。”他小声嘟囔了句,招来同伴的摇头提醒。
  待到早餐时间结束,保育员动作麻利地收拾完残局,几个大点的孩子搭手帮忙。
  收拾得差不多了,先前那位保育员对他们道:“你们一会儿去陪他们玩吧,随便教点东西,读读绘本,画点涂鸦都行。”
  季不寄将擦桌子的抹布丢桶里,朝女人点了点头。
  男生问:“就做这个,没别的了?”
  “对,就这些。”保育员笑了笑,脸上的皱纹舒展开。
  除去物质条件外,孩子成长的过程中还需要大量的陪伴与互动,一个拥抱、一句鼓励,对他们而言都是有意义的。
  然而人手不足的福利院并不能做到这些,平均十多个孩子也就只能有一位“妈妈”。
  季不寄无声叹了口气。
  这里的设施虽简陋但很齐备,一部分孩子被保育员领到了外边,剩下的一些孩子年龄都在七岁以上。
  外边雨过天霁,院子里有几个小孩在晒太阳。其中一位季不寄今天刚见过,在论坛帖子上。
  他身形瘦弱,腿脚不太方便,走路时一瘸一拐,挪了两步就停了下来。
  这正是勇者时恩赐舍命救下的残疾儿童。
  福利院开放日那天,保育员一个没看住,这孩子就拖着瘸腿横闯了大马路。热心青年时恩赐不假思索地冲去推开了他,舍身救人,一命呜呼。
  季不寄想,怎么会有时恩赐这么善良的傻子,他本该有无量的前途、大好的未来,如今却与世长辞,永远沉睡在了地底。如若昨天站在那里的人是自己,他指定是要无动于衷的——哪怕眼睁睁地看着孩子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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