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神台上还有没用过的香,她抽了三支香用烛火点燃,恭敬地站在尊像前面,虔诚地拜了三拜。
郁辞见到她的举动不禁发笑,这人真是……
沈轻尘拜完就去找郁辞,恰好看到她正看着自己笑。
沈轻尘不明所以,她挠挠头也跟着笑。
四周除了那些道经符文没什么玄机,郁辞视线落在了沈轻尘旁边的神台上。
神台旁边有个被遮住的东西,像是根立着的柱子,或者盖着的就是…邪玉剑。
她快步走到沈轻尘身边,抬手就掀开了那块布,灰尘满天飞。
沈轻尘抬手在面前挥了挥,被灰尘呛到咳嗽出声。
郁辞上前查看,脸上一喜随即消失,这是邪玉剑…的剑鞘。
邪玉剑的剑鞘也是玉身,由一整块玉雕刻而成,玉剑鞘线条流畅自然,通体淡绿色,其色泽深邃而富有光泽,表面雕刻着繁复而精美的图案。
可上面的剑却不在了。
郁辞握住剑鞘,把它从地上拔了出来,玉剑鞘的质地坚硬而温润,触感细腻冰凉,仿佛能够感受到它内在的力量。
沈轻尘看着,不禁感叹此剑的精美,她奇怪:“这剑怎么只剩下剑鞘了。”
郁辞准备掀神台。
沈轻尘阻止:“忆儿,等我一下。”
郁辞看着她把神台上的东西一一搬下来,郁辞:“……”
她挺不喜欢沈轻尘在乎这等小事,其实沈轻尘也不是在乎小事的人,只是因为她对这些抱有敬畏之心。
郁辞掀开神台,神台下面,一具冰冷的尸骨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已经沉睡了多年。
两人都没曾想这里面会是一副尸骨,沈轻尘莫名心尖一疼,她有些不舒服地按压心脏位置。
虽然光线昏暗,但她们还是能看到那尸骨上残留的衣物和零星的饰品,仿佛在诉说着她的身份,她应该不是上清观的人,上清观道长飞升后都是着道服的。
这具尸骨为什么会被藏在这个神台的下面,邪玉剑剑鞘又为何会在这里,邪玉剑又去了哪里?
有太多疑问了。
沈轻尘压下心底不适,对着那尸骨拜了拜,口中念念有词:“前辈冒犯了,我等来此只为寻一物,无意冒犯。”
“邪玉剑不在这里。”
“什么?”
她灵光一闪似是想到什么,有些懊恼,这么多年都被耍了。
郁辞眼底闪过狠厉之色,“剑根本就不在这里。”
邪玉剑根本不在上清观,太清老儿那般做派,明显是不想旁人去找邪玉剑这才默认邪玉剑就在上清观。
而邪玉剑的异象出现在上清观,都是因为邪玉剑剑鞘。
老狐狸!
邪玉剑不在上清观,沈轻尘偷偷松了口气,她还在纠结若是真的找到邪玉剑,邪玉剑都不能落入对方手中,两人该怎么办呢?
*
上清观山脚下,上清观的弟子已经找了郁辞和沈轻尘三日了,没有鲜血不见尸身,一无所获。
这样找下去不是办法,清玄下令让她们回去不找了。
周诗语不同意,“师姐,师伯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这样回去怕是不好交差。”
清玄最讨厌有人对她指手画脚,特别是地位比她低的人来挑战她的权威。
“周诗语,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沈轻尘是旧相识,所以你急着要找她,可你别忘了,她亲近魔教妖女,就是与我上清观为敌,记住你自己的身份。”
那晚她路过,可是听到了两人的谈话。
周诗语唇瓣微动还想说什么,清真抢先道:“周师妹,别忘了你的身份,师父说了,她闭关期间观内一切事务清玄师姐代为打理。”
周诗语捏紧了手上的剑,她深吸一口气:“是,师姐教训得是,诗语谨记。”
清玄带着一众师妹离开了,周诗语也被相熟的两个师妹拉走。
“诗语,我们还是别得罪大师姐了,走吧。”
清玄刚回到上清观,五虎门的请帖也到了。
她接过一看,眯了眯眼。
这哪是什么请帖,摆明是威胁。
请帖上说,魔教越来越猖狂,唯有邪玉剑才能镇住魔教,请上清观派弟子携带邪玉剑到五虎门,能者得剑,带领江湖豪杰踏平幽冥山。
清真也是个急性子:“大师姐,师父还在闭关,我们该怎么办?”
清玄也没处理过这些事,她一时也没了主意,周诗语平日虽与她们不亲近,但关乎上清观,她们对外还是很团结的。
“大师姐,我看此事还是要禀报太清师伯让师伯定夺为好。”
清玄装模作样地轻咳一声,她手背在身后,昂首道:“我正有此意。”
清玄先是向太清禀报了没有找到沈轻尘和魔教妖女的尸体,太清眯了眯眼,看来这魔教妖女大难不死,只是轻尘……
“罢了,魔教的事暂时放在一边。”太清抿了口茶,问:“你们浩浩荡荡过来,可是还有别的事?”
清玄递上请帖:“师伯,您请看。”
太清接过,看清请帖上面的内容,冷笑一声:“我上清观还轮不到他五虎门来指手画脚。”
太清气场很强,屋内众人不敢出声,清玄有些欲言又止。
太清敛下严肃的表情,看向清玄:“有什么就说吧。”
清玄大胆地问:“师伯,邪玉剑是不是真的在我们上清观?”
余下人闻言也好奇地竖起耳朵,其实她们师父从未和她们说过邪玉剑,只是别的门派一直上上清观夺剑,上清观没承认也没否认邪玉剑在上清观,所以她们这些弟子也是云里雾里的。
太清闻言放下茶杯,她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邪玉剑在哪里重要么?”
重要么?重要的吧,这么多人对邪玉剑虎视眈眈,若是邪玉剑落入有心之人手里,武林将会又是一阵腥风血雨。
“重要。”
“重要。”
……
太清听到她们的回答,笑着摇了摇头:“其实在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邪玉剑不能出现,邪玉剑因邪念而生,夺剑之人若是心生邪念夺剑成功后后果不堪设想。”
周诗语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清玄听得似懂非懂,她问:“师伯,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太清沉思半晌,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她喊:“清玄,诗语。”
清玄、周诗语:“师伯。”
“清玄你带弟子走一趟五虎门,就说邪玉剑被魔教妖女夺走,奉掌门之名,请求各位英雄豪杰帮忙夺回邪玉剑。”太清又对周诗语道:“诗语,你留在上清观暂理观内事务。”
周诗语嘴唇动了动,她想下山,但还是应下了。
“是。”清玄犹豫:“他们会信么?”
“不用管他们信不信,把消息带到就行。”
“是。”
第36章
上清观、陀罗寺、岳昆派、玄天阁和五虎门乃江湖赫赫有名五大名门正派。
上清观是女子道观,修习剑法为主,风格独特,剑道双修,刚柔相济,内外兼修。
陀罗寺以八大金刚闻名于江湖,八大金刚肌肤呈铜色,浑身僵硬无比,传言陀罗寺的金刚阵至今无人能破。
岳昆派以岳昆拳闻名,一套拳法打得行云流水,岳昆拳练成后,一拳击出如同重锤敲打在石头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且练至极致后可以以慢制快,以快制胜,威力惊人。
玄天阁号称天下第一刀,其镇阁之宝刀玄天重三十斤,价值连城,玄天刀讲究“以气御刀”,其刀法则注重“刀意”的领悟,这就讲究修习者的悟性,并不是勤能补拙就能学会的。
五虎门在五大门派中排第五,地位没有前面四个门派高,五虎门门派武功也是以拳为主,但比不上岳昆派的岳昆拳,两派每年都会比谁是天下第一拳,五虎门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两派关系十分紧张。
碎玉堂是制药圣堂,为各个门派以及朝堂皇室炼药制药,它在江湖上地位很高却没有在五大门派里面,单纯是因为武功排不上名号。
这次五虎门出面邀请各大门派及武林各路英雄齐聚五虎门,不知是何用意。
找不到邪玉剑,郁辞和沈轻尘当日便离开了上清观。
郁辞拿着邪玉剑剑鞘,一脸冷漠。
沈轻尘知道她心情不好,不知道怎么逗她开心,寻了个话头:“忆儿,接下来你要去哪?”
“与你无关。”
沈轻尘撇嘴,好冷漠一女的。
“我们不是朋友么?怎么会与我无关?”
郁辞面无表情道:“我从未承认过。”
闻言,沈轻尘心底说不上来的难受,她语气受伤地唤她:“忆儿……”
沈轻尘刚要靠近她就被郁辞用剑鞘抵住肩膀不让她靠近,她语气没什么起伏:“沈轻尘,别太天真了。”
对着那张冷若冰霜的脸,沈轻尘却生不起气,因为…太好看了。
沈轻尘抓住剑鞘另外一端,用力一扯,将郁辞扯了过来。
郁辞:“……”
“我才不天真,坏着呢。”沈轻尘笑得有些得意,好像说自己坏还很自豪。
郁辞无语。
“快告诉我,你要去哪?”
“我要回幽冥。”郁辞语调轻挑:“怎么?你要和我一起?”
沈轻尘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瞬间清醒,她松开握着剑鞘的手,深深地叹了口气:“我会去幽冥山,但不是现在。”
她发过誓,一定会杀了上官青云为母报仇。
郁辞闻言冷笑:“沈轻尘,你看,你还是不肯信我。”
沈轻尘急急解释:“你说的我都有放在心里,我会去查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内心很纠结,沈轻尘是一定要为母报仇的,但此事牵扯到忆儿,忆儿不但是魔教的人还是魔教的圣女……
诚然,沈轻尘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颜控。
“好,那我等你好消息。”
见郁辞还是要走,沈轻尘跟了上去,郁辞回头看着她,眉间蹙起。
“怎么还跟着我?”
沈轻尘哑然,她还是不舍和郁辞分开:“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郁辞:“不知道。”
“那我想见你的时候去哪找你?”
郁辞:“幽冥山。”
沈轻尘:“……”她幽怨地看着郁辞,她现在独自去幽冥山无异议送死。她此番下山是为了杀魔教妖女和寻找邪玉剑,可魔教妖女是郁辞,邪玉剑又断了线索,她一时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郁辞望着她干净的眸子幽怨地看着自己,心软了一下,却还是狠心道:“我走了。”她补充:“不准跟过来。”
沈轻尘刚抬起的脚定在原地,眼看着郁辞离自己越来越远,她着急喊:“忆儿。”
郁辞:“……”沈轻尘年纪轻轻怎么这么磨叽?
郁辞没再回头,大步往前走,很快消失在沈轻尘的视线中。
好狠的心,竟然都不回头看她一眼。
沈轻尘眼巴巴地看着郁辞的背影消失,心底说不上来的失落。
……
郁辞在沈轻尘看不见的地方回头看了一眼,嘴角微微上扬,好似从未有人这么不舍她的离开。
沈轻尘,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圣女。”
白砚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在了郁辞身后,郁辞淡淡地“嗯”了一声。
白砚压抑住语气里的担忧,平静道:“你身上的伤需要尽快休养。”
“无碍。”郁辞问:“最近可有什么异动?”
白砚:“五虎门的人下了请帖,邀请各派到五虎门商议如何对付我幽冥,给上清观的请帖更是让上清观交出邪玉剑。”
“呵,不自量力。”
白砚问:“圣女此行可有收获?”
郁辞看了眼手上的剑鞘,将剑鞘扔给白砚,白砚接过细细查看起来,她没见过邪玉剑,不知道这就是邪玉剑的剑鞘。
郁辞也没见过,但她听教主说起过,凭借剑鞘上刻着繁琐而精美的花纹能断定这就是邪玉剑的剑鞘。
“这是邪玉剑的剑鞘,剑不在剑鞘里面。”
白砚闻言道:“那圣女岂不是白跑一趟了。”
郁辞背着手,她一边走一边道:“不算白跑,至少拿回了剑鞘,也知道邪玉剑不在上清观了。”
白砚点点头。
“教主出关了么?”
“教主前几日出关了,问起你的去向。”白砚说:“她让你回来去见她。”
“嗯,知道了。”
“圣女”白砚喊她。
“嗯?”见白砚没继续说,她侧目望了她一眼,眉眼疑惑地上挑。
白砚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仿佛在内心深处挣扎着,有些欲言又止眉头紧锁。
郁辞向来不喜人吞吞吐吐,她皱眉:“说。”
白砚唇瓣微动,道:“你和沈轻尘……”话虽没说完,但郁辞听懂了。
“她与我同为女子,我和她能怎么样?”郁辞语气漫不经心的,似是真的不在意。
“那为何不把她杀了?她始终是个祸害,如果圣女不方便下手,属下可以代劳。”
郁辞斜睨她一眼,声音很冷:“什么时候轮到你教我做事了?”
白砚垂下头:“属下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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