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着那样严重的抑郁症,虽然平日里看起来还是热情开朗的模样,但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是否会一个人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默默流泪呢?她在克制伤害自己的时候,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她是否也会这样误解我呢?
我不在乎别人怎么想,但是阿箬我不能不在乎。
“要不要去约会?阿箬。”我几乎不用思考太多,给阿箬发去了消息。
在消息发出,看到她已读的时候。我的内心有着很明显的期待,这与过往的我是不一样的,我能够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对她的心动,对于这点,我毫不怀疑。
在她已读后过了好一会儿,她这才回复我:“什么时候?”
很冷静很克制的回答,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来。
但我想,这个时间,阿箬应该还在忙。她能够很快地读我的信息,并且给了回复,这就已经很好了。
“这周五晚上8点,如果你时间方便我订餐厅。”我很快地回复道。
“好,正好我周五要回NY.”
得到了肯定的回复,我嘴角的笑意始终没有下去。哪怕订完了餐厅,继续和团队开会,我的心情都始终是雀跃的。
这份雀跃一直持续到了周五的晚上,在即将到晚上7点的时候,我忽然有个紧急事务需要处理。虽然及时给阿箬发了消息,但等我处理完消息,赶到餐厅的时候也已经8点半了。
我火急火燎地来到餐厅门口,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外套脱下,逐步走到阿箬的面前。
虽然我们已经在一起了,但是在一起之间的很多步骤,我们都是跳过了的。那天邀约以后,这些天的夜晚,我睡得都不是太好,雀跃与紧张的心情交杂在一起,让我万分期待今天。
可我没想到,今天的一开始竟然就是我的迟到。
明明,我准备了很多啊!
这些年来为了能让自己的身体适应高强度的工作,我的锻炼不算少。最近更是越发注重自己的身形,提臀已经小有成效,一大早我就找出来了一件很是显身材的墨绿色的长裙,为的就是现在。可现在,怕是阿箬就算看到我的裙子,更加想知道的也变成了为什么会迟到了。
可恶!
“阿竽。”就在我即将走到她面前的时候,方新箬忽然抬起了头,她看到了我。
笑意随着距离的靠近变得更加清晰起来,她歪了歪头,手掌轻轻挥动,声音甜美,说:“你今天好漂亮。”
没有人不喜欢被夸奖,尤其是夸奖的人还是自己喜欢的人。
我挑了下眉头,本想着维持住自己冷静自持的人设,但却发现我根本压抑不住自己的笑意。我笑了起来,眼神也有些灼热地瞧着方新箬。
不同于我素日里还算是端庄的穿着,阿箬的衣着从来都是大胆的。她毫不掩饰地展露着自己姣好的身材,莹润的肩头暴露在空气之中,在她起身迎上我的那一刻,我注意到了她的腿。
作为模特的Helena都会夸赞的一双腿。
细长的双腿下是一双银色的高跟鞋,本就能够修饰腿型的高跟鞋,在此刻,尽显其功能。
“你,你好漂亮啊。”哪怕已经认识了方新箬这么多年,但此刻的我还是像第一次见到她那样,很是没有出息地咽了咽口水,随后真诚地夸奖道。
“好了,我知道了。”方新箬低头轻笑,她走上前,拉上了我的手,和我一同走到定好的位置上,“很少见到你穿这样显身材的衣服,NY这帮瞎子,说不定会以为你是阿笙呢。”
是了,和我比起来,阿笙才是更喜欢穿这样风格衣服的人。
“不会的,阿笙和卓舒清的交往已经不是小范围知道的了。他们就算眼瞎,脑子应该也是灵光的。和你约会的人,是我。”我摇了摇头,回答她。
“哦?是吗?”方新箬好似被我这样的回答给惊讶到,她的眸色有一瞬间的变化,但很快就被笑意填满。她笑得眼睛弯弯,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漂亮温柔,“所以你今天这一身是特意为了约会穿的咯?”
“当然。”我耸肩,并不否认,“甚至为了这次的约会,我还练了臀,让自己看起来更翘/挺一些。”
“后面这句你可以不说的。”方新箬的眼睛里都还是笑,她一边说着一边示意服务生可以上菜,“等你的时候我已经点好了,好饿,我们就直接吃吧。”
当然好。
西餐的流程一套一套,我瞥到阿箬好似很喜欢眼前的这个餐前包,默默地记住,准备回去以后做给她吃。
在等甜点的时候,我好似忽然想起的那般,开口道:“Helena前几天来找我了。”
“Helena?”阿箬的眼睛眯了眯,一副对这个人的名字有些陌生的状态。
我没有怀疑什么,直接回道:“就是那个模特,这些年风头很是强劲。据说现在已经在Vinewood有一席之地了。”
“哦,你是说港城的那位卫家大小姐啊。”她好像是被我提醒了才想起这个人是谁一样,她浅浅地喝了一口面前的酒,说,“我和她认识的,几年前有在一块蹦极。”
“她喜欢你。”我说。
这家餐厅的布置很是趁我的心意,昏暗的灯光巧妙地找到了合适的角度落在人的身上,方新箬的衣着与她身后的夜景形成了一副天然的画卷,让她整个人都好像是被精心布置来到这里一样。
是那样的精致而完美。
她本来长得就好看,在此刻,更是美到震撼人心。
不怪Helena会喜欢她,哪怕我没有从小就认识、喜欢她,现在在此刻我要是第一次遇见她,我应该也会喜欢上她。
“你说她喜欢我?”在听到我说Helena喜欢她的时候,阿箬眼里的笑意消散,转而是震惊与不敢置信,她的神情困惑,“我们只是很普通的朋友。”
“我知道。”我点了点头,面色平静,“她来谴责我,说我不应该不公开你是我女朋友。”
方新箬眨了眨眼睛,示意我继续说。
“那副耳坠,她认出来了。”我说。
“这样啊。这个设计师,是Helena介绍给我的。”方新箬眼眸微垂,似乎是在回想,“她还挺敏锐的。”
的确很敏锐,只是凭借一副耳坠,就猜到了我和阿箬的关系。
“那么我想知道,你会想要我公开咱们之间的关系吗?”人在不知道该做什么的时候,就会做一些无意义的动作。比如在此刻,我咬着自己手中小勺子,目光根本不敢落在对面的方新箬身上,问道。
方新箬本还想吃一吃自己面前的甜品,但听到这样的问题,她放下了叉子。抬眸,认真地瞧着我。
她今天实在是太过漂亮了,漂亮得我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去思考,好不容易压住自己脑子里的一些带颜色的废料,我抿了抿唇,说:“我不是故意不想公开咱们之间的关系。我只是还有些顾虑。”
“嗯,你说。”方新箬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而是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我需要坦白,时至今日我依旧很介意你我母亲之间的关系。”我坦诚地说着,“但这不意味着我会选择放弃你,相反,这次不管是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放弃你。”
听到我这样说,她的眼神里终于又有了笑意。
“但不可否认,我们之间还是有着层层的阻碍。”在她笑着的时候,我还是破了冷水。
“层层阻碍?”她重复道,神情中满是不赞同。
看着她眼下充满气势的模样,不知道怎么的,我竟然能够想象到她在工作时会有的状态。一想到她用这样的眼光看着我,我竟然可耻地觉得心动。
抿了抿唇,我好不容易将目光从她的身上挪开,道:“阿箬,你不要这样看我。我受不住。”
方新箬摇了摇头,她一开始不知道我说这话的意思,但很快地就反应了过来,她说:“等回家,我好好看看你。”
“你刚刚说层层阻碍,告诉我,是谁不同意咱俩在一起吗?还是你我的经济状况已经糟糕到了如果不同意咱们在一起的人断了生活费,咱俩就活不起了?”方新吸了口气,语气急促,根本不给我反应的时间。
我望着她,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我们早已经经济独立了,不存在任何人能够掣肘我们了。
“你的亲生妹妹,都是赞同的态度。你和我说层层阻碍,阿竽,你是昏头了吗?”
好熟悉的问句,好想下跪啊。
我再度摇头,看到阿箬凶巴巴的表情,我舔了舔嘴唇,小声地反驳道:“可是,咱们的爸妈,还有外界的……”
“说的好像你和段毓林在一起你爸妈不会反对一样,说的好像我不找对象我爸妈就不发疯一样。至于说外界,关我屁事。有我赚得多吗?有我社会地位高吗?比我赚得多、社会地位高的,一个两个情妇情夫私生子满地跑,会在意咱俩吗?”
方新箬就像是个机关炮一样,把我想说的话全部轰回了肚子里。
“阿竽,日子是你我在过,没必要在乎外界怎么看。你只要在乎我,我只要你,就足够了。你说呢?”她的声音温柔了下来,甚至人也来到了我的面前。
我看着这样的她,内心几乎没有任何的挣扎,点了头。
是,我只要有你就够了。
但,或许,你应该值得更多。我是你的,美满的家庭也应该是你的才对。
第61章天气:暴雨(上)
61.
落地邺城的时候天气不是很好,分明还在晌午,可天空却灰蒙蒙的,仿佛已经入夜了一般。这些年来好像邺城经常会出现这样的天气,我想了想自己的行李,好像并没有准备雨伞。
慢慢走出关,在看到一群群人的时候,我的目光还是没有忍住落在了不远处变得漆黑的天空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次回到邺城,我都会觉得陌生。
事实上,邺城对我来说的确变得陌生了。
这里已经没有了我所熟悉的口音,那些所谓的土著正一点点的向着奇奇怪怪的地方转移;同样的,这里的空气与天气也变得与过往不太一样了,就像是今天这样奇怪的天气,何曾是我小时候所见过的。
人类好像很容易在变化的世界中,妄图去找寻一些不变的东西,以此来证明自己对这个世界的熟悉程度。殊不知,赫拉克利特所说的人不能踏入同一条河流两次内里的含义。
运动才是永恒的、普遍的、永恒的和绝对的,那些不变的,所谓的不变的东西,甚至是连相对静止都达不到。
这个世界的变化都那么大了,何况是这片又大又小的邺城呢。追寻无意义的、已经不存在了的事情,和刻舟求剑又有什么区别呢?难道我还能一直活在过去,再也不想前吗?
拉着行李箱我慢慢向外面走去,路过一个又一个人的时候,我心下忽然做了个决定。
这是我最后一次回邺城了。
以后,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不想再踏足于此了。
我无法改变这个世界的改变,却能够阻止自己眼睁睁地看着他变得陌生。那些记忆虽然会逐渐变得模糊,但只要我不试图去找寻过往,那么我的脑海里就能够一直保存那段独属于我和阿竽的、相对静止的,时光。
至于我的父母,我好像一直没有交代,他们早在我升职的那年,就自以为我不知情的,买下了距离我在西海岸房子不远处的一栋house。
如果父母和子女之间一定需要妥协,那么,我想,在我家里妥协的应该是我的爸妈。
为什么呢?
大概是因为爱吧。毕竟,我是他们两个人唯一的女儿,哪怕对我喜欢上阿竽有着种种的不满,但他们却无法做到,让我彻底忘记已经死去的阿竽。
既然我的父母都能为了我做到这个程度,那为什么阿竽的父母到现在都不愿意回到CA呢?
答案变得好简单。
阿竽一直以为的,我不能够舍弃掉美满的家庭而选择她,实际上,不过是她对于自己畸形又普遍的简中家庭的心理映射罢了。
因为喜欢上我这个女生而被她尊敬且偏爱她的父亲所舍弃,对于她来说,恐怕是去世了都难以疏解的遗憾吧。
嗐,图什么呢?
·
临上飞机前我给段毓枢发了消息,我以为他会随便找个人来接我或者是亲自来,却没想到,来接我的人是段毓林。
和段毓林这个人可可爱爱的风格不太一样,她的车很是无趣。坐在商务车的后座,要不是我身边的人神情不太对,我还以为自己来出差了。
目光微微落在她的身上,她的面容和过往我见到的她别无二致,神情也看起来平静得很,但不知道怎么的,我从她的眼睛里面看出了笑意。
她在高兴什么呢?
“姐姐,你先回我那里放下行李,然后我们再一起回段家吧。”段毓林看到我在看她,和我说道。
她这样和我说话,让我发觉,她的笑意变得愈发明朗清晰起来了。我微微皱着眉头,唇边勾起弧度来,问道:“你在开心什么?”
“今天是个好日子。”她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顾左右而言他,“虽然等会就有暴雨了,但是,今天是个好日子。你认同吗,新箬姐姐?”
如果今天能让我打死段毓桓我当然认同了,但现在,我还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我没办法说明。
“你等会就会认同我的话的。”段毓林眨了眨眼睛,好似全然忘记了我当初气不顺的时候打她的事情了。
“如果没发生什么让我觉得高兴的事情,你当心我揍你。”我皮笑肉不笑地警告了她一番后,闭上了眼睛。同时也隔绝了她和我继续说话的可能。
到了段毓林家,我下车的第一反应就是想把箱子抡到她的脸上。
和卓舒清住在同一个小区,不愧是同量级的大小姐。
她拉着我的箱子,拒绝了司机要帮忙的举动,和我一起上了电梯。靠在电梯上,我看着她,目光沉沉地没有说话。
“这是我自己买的房子,和段家没有关系。”这种小区的住户一般不太多,电梯很快到了她家的楼层。她一边和我说着,一边打开了自己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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