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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进制
作者:齐娜eris
文案
2024.04.08入v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你还愿意和她在一起吗?阿箬。
方新箬:我不知道,我只希望她不要死。
*
【第一人称】
1.康壹竽&方新箬,1V1,BE,非双洁
2.核心私募股权副合伙人和四大会计事务所合伙人
3.异国情缘,均北美国籍。
4.BE!BE!BE!仔细阅读这六个字母!
5.阿竽死透了!!死透了!!不会复活!!
6.《觊觎已久》副CP
7.时间线《脱敏期》后两年
第01章天气:晴
1.
人来人往的国金中心,哪怕在经济下行的情况下依旧显得那样“鼎盛繁华”。我瞥了眼一层的门禁,抬腕看了眼时间,又回头看了看忙成死狗的下属们,总感觉这样的场景好似在什么时候发生过。
当然发生过很多次。
年底的审计工作就是这样的枯燥无趣,好在我的职位升的够高,终于不用和一般经理一样四处出差满世界飞,连自己的猫都顾不上了。
没有等多久,一个穿着深蓝色西装,面上带着妥帖的笑容,眉眼略有些英气的女人出来了。
我身后这群同事们没想到她会亲自下来,个别男下属还站直了身,好像以为这样就能获得对方的青一样。可显然,他们实在是想得太多了。
“Freya,不好意思久等了。”齐简臻刷了门禁卡,走出闸机,大步向我走来,一边说着话一边伸出了自己的手。
我俩握手。
其实一般情况下我不会和客户有太多的私交的,尤其是爬上合伙人这个位置后,我更是小心谨慎了许多。可现在经济环境不好,哪怕是像我们这样从前不缺业务的会计事务所,也得维护好客户关系。
尤其,齐简臻还是JPM的董事。
齐简臻今年多大来着?要是没有记错,好像已经35岁了。几年前她就成了JPM最年轻的MD,那时候她的眉眼间还有着几分和赵壹笙相似的理想主义者的神情,而现在,好似全然看不出来了。
现在的她很像一个人,可到底想谁呢?
一时间我有些说不清楚。
“怎么亲自下来接我了?”在电梯里,我笑着询问齐简臻。
齐简臻抬眸看了眼我,又看了看我身后这帮团队成员,脸上的表情要多公式化有多公式化,回答道:“Freya都亲自带队来了,JPM总也得表现出一定的诚意才是呀。”
“只要能够好好配合我们的工作就已经是极大的诚意了。”我笑着看向她,打趣着。
虽然是这样的语气,但这话的确是我的真心话。审计工作真的难做,手下这群同事们哪个没被甲方的财务和资金气死过几次,就算没气死,身上的结节应该也不会少。问财务情况,财务说让去找资金,好不容易找到资金的头上,又说自己也不知道,别来找他。
一个两个的,怎么不去死啊?!
JPM是多年的客户了,之前也有过很多次的接触。申城办公室的人,个个脾气大,要不是想着自己的职业操守和法律法规,很多时候,我真的很想杀光这栋楼里所有的装逼狗们。
包括齐简臻。
她也不是什么好人。
我瞧着走在自己身侧的齐简臻,想了想,算了。这份工作也不是第一年做了,傻逼不做人的甲方也不是第一次遇见了,倒也没必要如此愤慨。
反正
现在干活的又不是我。
哈哈哈哈哈,升职了确实挺好啊,确实,挺好的。
出了电梯,简单了解了一下情况,我和齐简臻一起来了她的办公室。看着外面晴朗的天空,鬼使神差地,我问她:“外面天气好好,要不要出去走走?”
“啊?”齐简臻给我递咖啡的手一怔,随后点了点头,“好啊,晚上你有安排吗?”
安排?我能有什么安排,除了工作就是工作。
我摇了摇头。
“那行,我那天和周易说了你可能会今年来申城,她说你要是来了,咱们一块吃个饭,你看ok吗?”齐简臻说着话,手上却拿起了手机,看样子是要给周易发消息。
周易。
齐简臻的妻子,原来梅肯兹的合伙人,几年前辞职了跑去申城新约克大学教书去了,看起来好像已经淡出这个圈子了。但我记得,她好像投资了几个科技公司,发展的很不错的样子。
见见就见见吧,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做。
事情商定好,齐简臻拿起自己的大衣和我一块下了楼。
不再是甲乙方的关系下,齐简臻的笑容要比刚才好看了许多。我靠在电梯上,瞧着现在顺眼了不少的齐简臻,问她:“你最近挺好的?”
“还行吧。”齐简臻瞥了眼我,眼里是我所熟悉的欲言又止。
其实我和齐简臻的关系没有特别好,这段话我之前说过吗?我不记得了。反正至少于我而言,我们之间的关系,也就是比一般的合作方、同事亲近一些。但或许,像齐简臻这样的好人,会把这种能够私下暴露真实面目,一起吃饭的关系叫做
朋友。
申城的冬季没有邺城的寒风,但也绝对比不上加州的温暖,不过好在今天是有太阳的。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就是有些刺眼,让人有些厌烦。
和周围行色匆匆的人们不一样,我和齐简臻算得上是闲庭信步。是应该这么说吗?我的语文好像一直不是太好的样子,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成语来形容会比较好。
“你们最近的日子好过吗?”在走下桥的时候,齐简臻忽然在楼梯上转过头问我。
阳光,美女,小桥,河水。
如果忽略掉她那双眼睛里面根本不加掩饰的忧心的话,这场面应该挺好看的。然而,她的眼神毁了所有的一切。
我看了看四周,从衣服兜里掏出烟来,自顾自地打火、吸着。
“显而易见,不太好。”一根烟很快抽完,我又拿了一根出来,再次吸上后,这才回答齐简臻。
在我抽烟的这段时间里,齐简臻抬头看着天,中间她衣服兜里的手机响了一下,她也没有拿出来看,转而是认真地看着我。
“现在的大环境你比我了解,各行各业都比较难。你做投行这么长时间,就算现在不太接触底下的事情了,也该知道,崩盘也就在这几年了。”我不是一个拐弯抹角的人,尤其在这样的冬日里,尤其面对的人还是大好人齐简臻,很多话不如直说,“你前司要发的那份报告,我想以你的人脉和洞察力应该早就知道了。你现在是什么打算?”
MS即将发布的报告对市场来说,不是一个积极向上的影响。我几乎能够想象到当这份报告发出后,我们这群外资将会受到那些傻逼网民怎样的言论暴力。
捂着眼睛不看世界的傻逼,活该赔掉六个钱包。
穿着高跟鞋在这种地方走路有些累,我和齐简臻在下面的椅子上坐下。转头,我看到齐简臻伸直了双腿,双手撑在椅子上,抬着头,似乎是在感受阳光一样。
看着这样的齐简臻,我心里恍惚着好似想起了什么。但很快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后,立刻将念头狠狠压住,转而看着水面。
“明年年初我就回塔桥了。”在我以为我们要继续这样安静下去的时候,齐简臻忽然和我说。
塔桥吗?现在欧洲业务缩水的厉害,用有的人话来说,欧洲现在简直就像是个行将就木的老朽一样,全靠着过往的风光撑着,而以后的发展指不定成什么样子。
“我还记得一几年刚刚回国那会的想法,但怎么说呢,还是有点天真了。”齐简臻扭过头,面上满是自嘲,“JPM作为外资能够挡得住一部分特有的压力,但这片土地就已经表明了,长不起来。职位越高,我心里那份无力感就越严重,很多时候,大半夜睡不着觉,或者是和同行从业者、甲方一起吃饭应酬的时候,我都在想,周易当年激流勇退不得不说很有先见之明。”
周易当年距离总裁的位置也就一步之遥,可是她却选择了辞职,跑去了个学校教书,这件事情在行业内算不得什么新闻,但是在小范围里面还是引起了一定的轰动的。
我笑了笑,瞧着齐简臻精致的发丝,询问她:“你真的要在一个单身狗面前夸自己的老婆吗?”
好似不太适应我直接称呼周易为她的老婆一样,齐简臻的脸色有些诡异的泛红。她瞥了我一眼,随后轻轻地笑着。
“你什么打算啊?”齐简臻问我。
我什么打算?
投行越来越难做,大概表现在市面上能够流动的钱不多,而流动的钱也找不到好的项目,大家不愿意花钱不愿意消费,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向着教科书上曾经教过的“滞涨”方向发展,但又有些不太一样。
我不是金融行业的,很多专业的术语说不太来。
但我很清楚,我这行也绝对不会好做。
我手向后拄着,学着齐简臻的样子,抬头看向过分刺眼的阳光,想了想,回道:“我应该做完这个项目后也会去辞职吧。”
“然后呢?”齐简臻追问。
“不知道诶。”我笑了一下。
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自己想要做什么,自己应该做什么。
普世的意义上来讲,齐简臻是一个成功者,而我拥有能够和她同桌而立的资格,或许我也能勉强的算上是一个成功者。
可成功这件事情本身就只是在对比中产生的,我的职位高,我的年薪多,我住豪宅开豪车,我就是成功者。
成功个屁。
我空虚死了好吗!
电话的震动打扰了我的思绪,我拿起来还没有看屏幕上的显示,就看到齐简臻本来在查阅自己手机的表情一变。随后她立刻将目光移到了我的身上。
这样的目光……
几年前我分明见到过。
心脏不由地被揪紧,我感觉自己的呼吸有些粗重,我抿了抿唇,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有多丑,看着齐简臻。
齐简臻默了默,她将手机屏幕转了过来。
只见上面的通知上写着:
「突发!高科无限董事长赵壹笙病危。」
第02章天气:阴
2.
赵壹笙病危。
我的脑子还混沌着,不知道是不是药物的作用,还是我想到赵壹笙那张脸就反应迟钝。但比我的脑子反应更快的是我的身体,等我意识到的时候,我已经转过了身,疾步向着楼梯走去。
宽阔的江水带来了阵阵的冷风,哪怕头顶的太阳那样的大,寒意还是穿透了我的衣衫,传入了我的骨头缝中。
冷
真的好冷。
让我想到几年前的那天,我的脑子几乎已经无法思考,只能麻木地一步一步沿着台阶向上。
就在我又要踏上一阶台阶的时候,我感觉到有人拽了我一下。
回过头,我看到了齐简臻严肃的神情。
“新箬,你冷静一些。先给Elizabeth打电话确认一下情况,好吗?”齐简臻说着话,她从来能算得上平和的脸上,少见地肃穆。
周围人的声音就好似隔了一个次元一样,分明落入了我的耳朵,却是那样的遥远。我掏出手机,想要给很久很久没有联系的赵壹笙打电话,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手竟然一直在抖。
我抖什么啊?这种事情,明明我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了。
我抖什么啊?这种事情,不是从前也发生过吗?
咬着口腔内侧,吃痛的感觉让我的肢体受控了一些,我舔了舔自己流血的嘴唇,给赵壹笙打去了电话。
赵壹笙的电话没有人接听。
微信电话呢?
YOUARELOVE的背景音乐听了又听,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下意识地,我抬起了头。像是很多年那样,想要找寻到一个安定的目光。
可周遭却是这样的陌生。
陌生的高楼,陌生的女人,陌生的一切。他们在我的身边来来往往,嘴巴一动一动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他们的目光不会落在我的身上,我于他们来说无足轻重,正如我对这世界的作用一样。
意识到眼泪落下的时候,我身边又多了一个女人。
是周易。
和目光含着悲悯的齐简臻不同,周易的眼神要镇静的多,她看向我,随后,一步步走向了我。
不等我说什么,周易递上来了一张纸巾,她从地上捡起我的手机,对着我说:“走吧,新箬,我们一起去邺城。”
我不知道手机是什么时候落下的,正如我不知道周易是如何知晓我的信息,定了最早的一班飞往邺城的飞机的。
坐在齐简臻的车后座,从后视镜里,我看到了自己茫然的神色。
我怎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呢?
我不该露出这样的表情来的。
方新箬,是这群人里最早成为合伙人的人,是一个值得被大家信赖的好乙方,是,是能够挡在她们身前的姐姐。
我不该露出这样茫然的神情来,至少在经历了那件事情后,我再也不应该露出这样茫然而慌张的模样来了。
狠狠地掐着自己的大腿,我慢慢地调整自己的呼吸,目光看向一点点向后的申城景色,逐渐冷静了下来。
周易及时地发觉我状态恢复了,她主动从副驾上把手机递了过来,没有说一句话。
“谢了。”我对着周易说道。
一时间我也说不上我是谢谢周易帮我保管手机,还是谢谢她要陪我去邺城。
在把电话拨通给卓舒清的时候,我抬眸,看向周易,询问:“你和我去邺城?你的工作……”
周易第一反应看了看齐简臻,随后轻声地回答道:“简臻工作走不开,Elizabeth是她的好朋友,我正好闲着。”
我点了点头。
卓舒清没有接我的电话,只是给我回复了一条短信。
「速归」
本就感觉不太妙的心情,顿时沉了下去。
自从……自从阿竽去世后,我很久没有联系阿笙了。在这期间,阿笙几次联系我,都被我用各种各样的理由搪塞了过去。她是那样聪颖的人,怎会不知我的想法,到后来她也就不再约我见面了。只是时不时地和我微信上说句话,可我们的工作都是那样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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