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忆往昔,而有的人却只想听八卦。
真他妈是个孽畜!
我得承认,我的确是有暴力倾向的。小时候总想着打赵壹笙,后来工作了压抑了自己太久,阿竽死后,我就总想着自己能够掐死段毓桓和段毓林。而现在,多了一个。
我想捏死面前这个扑闪着双眼,模样看起来俏皮又真诚的元辞。
“嘿,Freya,你不会想要打我吧?”元辞双手护住自己的衣衫,一副孱弱的模样。她这变脸的速度很难说没有在西川进行过进修,等会,这个货不会是西川人吧?
我呵呵笑了一声,坐到她跟前,把她手指上的烟抢过来,吸了一口,随后,很是恶趣味地将烟吐在了她的脸上。
看到她猛地被烟雾呛到,我哈哈大笑。之前从周易那里偶然听说齐简臻当初就这样恶劣的对待她的时候,我还觉得齐简臻幼稚,现在看来,这件事情果然会让人变得心情愉悦诶。
我笑了笑,心里越发觉得轻松。
“我只想顺叙给你讲我和我妻子的故事,你怎么总想着插叙?想不想听,不想听的话我就走了。”我随手将烟灭在烟灰缸里,威胁面前的元辞。
元辞的小脑袋稍稍后退了一下,随后抿了抿嘴,模样很是无奈地说:“好好好,您说,我慢慢听着就是了。”
早这么说不就得了。不过,既然你想知道,我提前告诉你一点未来的发展故事线好像也没有什么吧。
我想了想,回答她刚才的问题:“段毓林是我妻子的前女友,我妻子是她的初恋,她们在一起了很久。”
“啊?”元辞很是惊讶,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又一次喝多了,她的面目表情没有做任何的控制,惊讶的表情简直和微信上的表情包一模一样。
我看着她这样,忍不住笑了起来。心里想着什么就说出来了什么,问她:“你这么有趣,宋寺澄怎么会舍得跟你分手的啊?”
“我有趣个爪子。”元辞躺下,她似乎是翻了个白眼,但是我没有看清,她微微抬起身又说,“都说了她把我当替代品了,她只喜欢我冷着脸不说话,很冷漠很冷硬的那种时候。我和她插科打诨或者是温温柔柔的话,她就会不高兴,然后还露出很陌生的表情来。”
啧,真没品。
我没和宋寺澄接触过,要是原来我肯定也不敢相信宋寺澄会是元辞口中这样的人。但是,我和元辞正在接触,比起在屏幕里、在百科里的宋寺澄,我肯定会更加相信面前的元辞。
“元辞啊。”我撇了撇嘴,趴下看着元辞的长相,有些疑惑,“你长挺好看的,不对,你们这帮做行政后台的好看都是基本功了。你长这么好看,都能被当成替代品,你那前女友的现女友得多好看啊?”
不要只八卦我和段毓林的关系,也请告诉告诉我,宋寺澄的女朋友究竟是谁!
我真的快要好奇死了!!!
“不是不告诉你,是她女朋友的身份不好说。”元辞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不愿意讲。
我看着她这幅模样,刚才那种想要打死她的冲动又来了,于是,我拿过了床上的枕头,一个用力,枕头呼到了她的头上。
算了,她不能说,我又能怎么办呢,我只能继续和她讲初中事情。
·
快乐截止在初二。
初二的时候班里面已经有了一对又一对的情侣了,其中不乏有男女、男男、女女。不得不说,在这点上邺城海阳区遥遥领先。
别人谈恋爱好像和我们没有任何的关系,我们四个人还是照常该干什么干什么,上课、练体育、回家,每天三点一线,日子虽然不能说多么的丰富,但绝对称不上是枯燥。
3
然而,有那么一天。
忽然出现了一个男生,他不知道是哪个区的,也不知道是哪个学校的。他翻进了我们学校,走进了我们班,目光在长相简直一模一样的赵壹笙和康壹竽的脸上晃了晃,然后他走近了她们。
所有人都以为这次肯定又是找赵壹笙的,我也不例外。毕竟自从升上初中以来和赵壹笙告白的人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其中也有那么一两个眼睛就和喘气的一样的缺心眼儿,把阿竽和赵壹笙认错。
可这个男的不是。
他认出了阿竽和赵壹笙,他径直走向了阿竽,蹲在他的跟前,说:“康壹竽你好,我叫王跋杰,我来是想要认识你。”
王八杰?
什么几把名字。
他说完这句话就走了,只留下一群莫名其妙的我们。
放学后,我们谁都没有把这个男生当回事。因为在一定程度上,我和阿竽是相似的,我很清楚,阿竽并不相信一见钟情。这种见色起意的感情,一向是阿竽不齿的。
可我没想到,王跋杰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
他经常会在放学的校门口出现,等到我们都出来后,默默地跟在我们的身后,偶尔和阿竽说上两句话,然后在路口就很有分寸的离开。如果说一开始我们都还能当他不存在,可到后来,就不太可能了。
因为学校里有人传阿竽在和这个死王八谈恋爱。
原来,这个死王八不是哪个别的初中的人。他是R大附高中的学生,他曾经也是一中的学生,他在我们刚入学的时候就注意到了阿竽。他不喜欢活泼咋呼的赵壹笙,而是喜欢安静沉稳的阿竽。
他喜欢阿竽。
而阿竽,好像也不讨厌他。
真够烦人的,年纪轻轻的就有死王八找上门,这群死逼男人到底什么时候能够死透?!
在一次学校的组织的秋游发车前,我们都穿着校服,还没有上校车。王跋杰也不知道从哪里知道我们班的车停在哪里,他手上拿着一件蓝色的冲锋衣,递给了阿竽。
“今天晚上会有些降温,你穿件厚的外套吧。”他这样对着阿竽说道。
我和赵壹笙、祝施就看着阿竽,等着她拒绝,可她没有。她欣然地收下了衣服,放到了自己的书包里,而后和他说了拜拜。
我的世界简直崩塌了。
而和我一块崩塌的是赵壹笙。
虽然很早的时候我就答应了阿竽不再打赵壹笙,可我俩的相处模式一直都是打打闹闹的,这些年都没有什么变化。而在王跋杰出现后,那天的秋游路上,我和赵壹笙都是出奇的平和。
我俩头靠着头,脑子里都是王跋杰和阿竽献殷勤的样子。
“我想踹死那个死男的。”赵壹笙这样和我说。
我点了点头,很认可赵壹笙的话。
“他也配!虽然他成绩不错吧,长得也还行,身高也不错,但是他凭什么!那可是我的姐姐!”赵壹笙愤愤的。
我又一次点了点头。
“不行,阿竽不能和他谈恋爱。”赵壹笙说。
我再次点了点头,而在我点头后,我下意识地说:“阿竽是我的。”
阿竽是我的。
康壹竽是我的。
这时候我才知道,我为什么那么讨厌王跋杰。
原来,我喜欢阿竽吗?
秋游爬山的路上,我和阿竽走在一起。随着越往上温度越低,哪怕我将校服领子拉到了最上面还是有些冷,反观阿竽,她很是聪明地在校服外套里面穿了一件速干衣,整个人清爽又温暖。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我找阿竽伸手:“阿竽,我冷。”
我不知道阿竽会做什么反应。
但我看到,阿竽笑了笑,她把王跋杰送她的那件冲锋衣递给了我。一边帮我穿上,一边柔声说:“这件衣服是新的,我看了。”
鬼使神差地,我问她:“所以,你要了这件衣服就是准备给我的,对吗?”
阿竽笑着点了点头。
没关系,管他什么王跋杰,王八蛋,王八甲乙丙丁戊,阿竽的心里只有我。
而她,也只能是我的。
第09章天气:黑天了
9.
“方老师,我还有一个问题。”
夜色撩人,美人躺在床上,她一双桃花眼就像是有钩子一样,就是平淡地抬眸,都带了些饱含色彩的含义。怪不得人都说眼睛会说话,这长着桃花眼的人,什么都不做,就是淡淡地看着你,都看着和留情了一样。
不过,贫尼早已超脱入定了。
“施主请讲。”很好,我绝对是cosplay的一把好手。我现在就不应该穿着厚重的睡袍,而是应该穿上僧侣的衣服才对。
“你怎么知道康壹竽喜欢你的啊?”元辞这样问我。
我歪了歪头,觉得这个问题很是莫名其妙。或者说,这还是我第一次从外人的口中听到这样的问题。
我怎么会知道康壹竽喜欢我。这道题的变形应该是,康壹竽为什么会喜欢我。
康壹竽为什么会喜欢我?
康壹竽凭什么不喜欢我?
康壹竽不喜欢我还能喜欢谁?
“那你怎么知道宋寺澄不喜欢你的呢?”她这样问我,我反而想要问问她。她这样有趣的人,宋寺澄怎么可能一直没动心?就算一开始当做替身,那么多言情小说不都说了,都会假戏真做,最后喜欢上对方的吗?
元辞眉头皱了皱,她好像没想到我这么快把战火引到她的身上一样。不过很快她的神情就放松了下来,不光是神情,就是动作都变得慵懒了起来。
我的苍天,贫尼真的是一心向道。
“哎,元总,您能不能注意点形象啊。你这姿势什么都露出来了,怎么,这深更半夜的是在挑战贫尼的道心吗?贫尼虽然酒肉穿肠过,但是看到美人姣好躯体也不能完全当做没看到的啊。”实在没有忍住,我上前把元辞的浴袍拢了拢,有点后悔让她也洗了个澡了。
不是我善心大发,实在是元辞太笨了,怎么能有人喝酒的时候脑子还不在线啊。那么大一口龙舌兰一口都没进嘴,全部都喂给了身上死贵死贵的衬衫。那我能怎么办,我当然是说让她去洗个澡了啊。
毕竟,我的故事还没讲完呢。
“礼尚往来,你和我讲讲你和宋寺澄的故事吧。”元辞就静静地看着我,也不说话。坦白来说,我们两个不算多么熟悉的关系,要是喝酒聊天还好,但这样静静地看着彼此,场面是有点恶心了。我只能打破这种局面,把话题转到元辞自己的身上来。
元辞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目光有多不应该出现一样,她抿了抿唇,目光瞥向了别处,身子也稍稍坐起来了一点。虽然整个人还是慵懒的,但好在不和刚才那样露出大片肌肤了。
夜色深沉,港城的车水马龙与喧闹和我们毫无关系,她静静地开口,说道:“我的本科是Q大。”
我点头,对于这点了熟于心。宋寺澄的本科不就是Q大的吗,她既然和宋寺澄好了那么久,是一个大学的好像也没什么意外的。
“她是软件工程的,我是学新闻的。”
“你学新闻你上什么Q大啊,邺大不才应该是你的对口专业吗?”好吧,其实我也是个问题少女。我打断了元辞的话,问她。
比我我来元辞的脾气实在好上不少,她没有对我打断她表示任何的不满,反而她笑了笑,整个人在灯光下露出温柔的模样来,回答道:“显而易见,我那国企出身的老父亲更加喜欢他的母校。”
好吧好吧,这点我也深有体会。父母们总是莫名其妙地想要孩子接班,不管是接手自己的公司也好,还是读自己就读过的大学也好,总是会存在一些名为“传承”的名目来。
当年我都已经去了十八中的国际部了,我爹还想着让我回江城大学读书呢。等等,人家的爹让人去Q大,怎么我爹就想着让我去江城大学啊?难道在他的心里我连邺城的大学都考不上吗?
我眼睛眨了眨,思考着当年会考的成绩。随后默默压下了一点点升腾起来的火气,我好像真的考不上Q大。
“你们咋都一副考Q大和玩一样啊?一个两个成绩都这么好的吗?”我由衷地发问。这些个人都是吃什么长大的,难道大家的智商并不在一个水平线上吗?
元辞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奇怪的话一样,她偏着头,反问:“Freya,你这么问好奇怪啊。”
是有点奇怪这个问题。
像我们这帮老老实实上班的人,基本上都是target学校毕业的。而元辞和祝施这种创业的,更是需要好的专业背景背书。那时候市面上不是经常流传着,高考这种能够稍稍改变人生命运的事情,如果都做不好,那么用人单位凭什么给你机会。
我点了点头,想到不久前的猜测,忍不住又问:“你是不是川西锦城七中的啊。”
元辞应声,回答:“对啊。”
好吧,那不意外了。锦城七中,邺城十八中,不都是除了黄水之外的Q大输送者吗。
“跑题了。我继续说。”元辞没管我的奇奇怪怪,继续说道,“Q大很大,我们其实一开始没有太多的机会接触。我们的认识是在一场辩论赛上,场上针锋相对,场下她约我出去吃饭。”
霍,好熟悉的爱情故事的开头。我挑了挑眉,也顺便动了动身子,让自己躺的舒服一点,听她继续讲。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她有和我回想起初见的时候。她说我穿了白色的衬衫,黑色的西装,因为在辩论,整个人有种由内而外露出的锋芒。她喜欢那样带着锋芒的我。”元辞在笑着,可神情却好像有些痛苦,她好像回忆起了什么事情一样,我能够看到她紧紧咬着的牙齿。
“可我本来就不是多么锐利的人。甚至她觉得我学新闻就是想要揭露社会黑暗的现实,反映当代的不公。然而真相根本就不是这样的。”元辞抬起眼眸,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我,“我不是那样崇高的理想主义者。我学新闻只是很纯粹的,我高中学理科太累了,就选择了十分文科的专业。我一点都不喜欢新闻学,也对揭露什么黑暗、反映什么问题、探索什么真相,一点兴趣都没有。”
“她喜欢的人不是你,是想象中的你。”我下了定义。
“是。”元辞认同这一点,“我和她在一起了七年。大学四年,研究生两年。到后面创业,我们一直在一起。”
又是一段好长的时间,长到好像阿竽和段毓林在一起的时间。
“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越长,我越觉得压抑苦闷。一方面我沉溺在她对我的‘喜爱’之中,另一方面我会唾弃自己隐藏了真实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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