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在他的眼里,只是一个孤高、清醒、善良、温柔的灵魂。
谁在深入了解过这个人后,能真正抵挡住他的魅力呢?
于朝宇另一个要报备的人是陈瑞星。
对方大概明白了他要去见什么人,也了解到这个人在于朝宇心里是属于长辈,不放行是不行的,只是……
“那个人对你应该很重要吧。”陈瑞星从后面搂着他,亲了一下于朝宇的耳朵,半哄半撒娇地问,“真的不带我一起去见见家长?”
————
但于朝宇到底也没有带陈瑞星一块儿。
第一是因为他还不想带。
他这次要去见的人可以说是他于朝宇在世上最尊敬的长辈,带对象一起去见的意义重大,他觉得还不是时候,毕竟俩人谈了也才半年多点,远不到见家长的地步。
第二,陈瑞星报备的时间比较紧急。
他自己是提前都把工作安排好了所以可以放心去,但陈瑞星现在在家里也是接手了新业务的,正要忙的时候突然要消失一礼拜,实在说不过去,好不容易因为自己贡献了点业务上涨的一些家族信誉,顷刻间就要烟消云散了。
于朝宇本来就不喜欢掺和他们家的闲事,也不想跟他们家里的人打交道,他现在跟陈瑞星谈恋爱,那边永亘的人看不惯陈瑞星,难道还能看得惯自己?无非是看在自己是安星的大老板的面子上才没有说难听话罢了。
他业务给都给出去了,原合作方的关系都因此冷淡了,就不希望因为这么一点小事丧失它该有的效果。
第三……他确实是还不想带陈瑞星去。他每年去这一趟,主要是为了给人祝寿,表达感谢去的,不想要被一些其他因素干扰。何况他这次去了也是跟小傅一起住对方家里,陈瑞星要是去了,跟自己住一个屋,在别人家里,实在是不太好看。
让他一个人出去住酒店,没准又会说自己不重视他,毕竟这段时间他不是因为周霄吃醋就是因为自己要亲自选代言明星的事儿不高兴,别到时候又吵起来。
怎么想这次都不适合带陈瑞星去。
“下次,明年我再去的时候,要是咱们还在谈,肯定带你一块儿去。”
不管他怎么说于朝宇都不松口,陈瑞星脸色也不太好看了,开始怀疑自己的确魅力有限,手段用得也不到位,于朝宇这样见过世面不受世俗约束的人,要是没有上学时候的那点情愫在,肯定不会这么轻易被自己拿下。
想要让于朝宇主动把市场让出来一部分肯定是不可能了。
家里交给他的业务是永亘从来都没有大力发展过的经销业务,要他充分利用好于朝宇这个对象手里的资源。
老爷子作为家里说一不二的人,在自己频繁的探望和殷切的慰问之下终于对自己的印象有所改观,才答应他如果能在两年内把业务拓展到年净利五千万,就承认他的身份,让他改姓回家认祖归宗,跟几个兄弟姐妹平等享有继承权。
否则的话,遗嘱中永远不会有他的一份。
为此,他腹背受敌,三面夹击。
谌家一堆虎狼盯着他,生怕他瓜分家产,他妈天天发疯逼他去搞钱,继承遗产,以后让她也跟着享福,于朝宇对待公事又清醒如斯……
在已经被安星占领的市场上,他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大力发展一个同类型业务。
如果被发现了,于朝宇第一个不会同意。
……
于朝宇哄了他一夜,在床上有点不舒服也忍了,毕竟自己晚上一直找理由拒绝带对方见家长,是个人心里多少会有气,他受就受了,反正他达到了自己目的——一个人去祝寿,同时,陈瑞星也消气了。
走一个礼拜回来,到时候就是小别胜新婚,这种小矛盾能算什么。
第二天,陈瑞星开车送他跟小傅一起去机场。
小傅一个人坐在了后座。
他就不懂了,为什么来的时候这家伙不主动上驾驶座,而是趁自己跟于朝宇聊天,习惯性一人绕向车的一边的时候,顺势去给于朝宇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等自己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自然而然坐到驾驶座上了,那小傅就只能坐后座。
他总不能都坐上驾驶座了,还特意下来让小傅换到前面来开车,看着像什么样子。
结果现在就成了自己给他们主仆俩当司机。
送完还得一个人空车回去。
“你一个人出国,真的只是祝寿吧。”陈瑞星瞥了于朝宇那打扮得像是要去结婚现场当新郎的样子一眼。
平心而论,抛开他事业上的成就不谈,这个男人也是一个极品……身材管理得当,长相俊美,以自我为中心的样子实在是耀眼,会让人不自禁地注视着他,想要得到他。
何况,这样一个自负骄傲的人,还总是愿意放下姿态来跟自己相处。
陈瑞星知道于朝宇为了自己忍了很多事,他很感激。
只不过,这种感激,跟巨额遗产的继承权是两码事。
心不够狠的人做不了大事。
于朝宇一见他这不放心自己的样子就忍不住嘴角上扬:“好了行了,我这个人是有原则的,以前是没谈,谈了就绝对不会跟人乱来,你不至于对我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吧……大好的资源放在我面前我可是坚定拒绝了看都没多看一眼啊。”
陈瑞星当场冷哼一声:“都被关一间房睡一宿了,还没多看一眼,我看他早上从你屋出来都是穿浴袍的,什么都遮不住。”
“他遮不遮的我都没看,我不知道他露哪儿了,反正我没兴趣。”于朝宇举起一只手发誓,眨了眨眼,“我只想看你在我房间什么都不穿。”
彻底把人逗笑了。
“到了,路上注意安全。”陈瑞星把车停在临时停靠点。
“行,尽量,上了飞机就是看命。”
小傅先一步下车,给于朝宇打开了车门,听了一路他们打情骂俏,感觉很没有营养,还没有老板跟周先生吵架来得有意思。
于朝宇单手插兜,昂首阔步,一个人朝前走着,小傅拎着两个人的行李箱跟在他身后。
俩人像一个明星一个保镖的阵仗似的,惹来路人注目。
“老板,飞机要到晚上才会降落,我让乘务拿来毯子你休息吧。”
于朝宇应了一声,飞机起飞前最后看了眼手机。
大小姐发来了一条消息:注意安全,有危险就跳伞
于朝宇:[中指/]
一些汇报工作的邮件,他准备下了飞机在车上看。
一个备注叫做Annie Daddy的好友发来一连串的问候:
[djak]
[..]
[iuE]
[kkkkkkkkk]
最后两条:
【Annie在跟她的uncle问好】
【问他有没有带儿童节礼物】
他回复:怎么,Uncle不算最好的礼物嘛?
对面输入中,很快回复过来:你不要跟不到两岁的幼儿说这么难懂的道理
于朝宇回:刚上飞机,告诉她uncle给她在镇上买了一个儿童乐园,等她长大就可以去玩了
对面:??????????
于朝宇笑了一下,把手机收起来了。
飞机降落是晚上七点,落地就有人接机,同样也是举了个大大的牌子,在中英文夹杂的一堆接机牌中于朝宇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Alan,好久不见。”
挥舞着接机牌的年轻人穿着颜色夸张的条纹棒球运动服,头上一顶棒球帽,很快朝他们俩人跑了过来,冲过来就用力抱了一下于朝宇:“好久不见,我爸每到五月的时候就开始念叨你了。”
对方松开了于朝宇,大概打量了一下他的状态,笑道:“春风满面,是不是找对象了?怎么这次没有一起?”
“还不是时候,这么快带回来,要是后面分了,我不是很丢人?我一个扬言这辈子都不谈恋爱的人。”
对方直接揽上了于朝宇的肩膀,把人带向停车的位置。
“换车了?”于朝宇看着面前这辆新的黑色越野。
“抽奖中的!嘿嘿,没想到吧,怎么样,酷吧,以后我可以开一辆车带全家出门玩也不会挤了。”
Alan今年25岁,是个开朗活跃,性格外放的人,跟人聊天的话题天南海北的,让于朝宇觉得很新鲜,因为在国内他的身边没有这种人。
他自己平时就八面玲珑,什么人都能说两句,碰上这样的话唠,反而大脑比平时要放松——费脑子的活儿都让人家给干了。
其实Alan当年在国外上高中,只有放假才能回家跟父亲团聚,他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他父亲却为了帮朋友的儿子稳固事业,几乎一整年都没回一次家。
哪怕自己想见他,他也是在忙,或者在出差,只是说对自己很抱歉。
所以Alan一直对于朝宇这个未曾谋面的人非常有怨言,想着要是见面了一定要让他知道自己有多讨厌他。
结果次年在父亲的生日会上见到本尊……他的气势顿时就蔫儿了。
比他懂事,比他更孝顺他自己的父亲,说话也好听,长相更是得天独厚,有一种精致张扬的美感,举手投足之间,完全不像是自己的同龄人,跟自己的父亲在聊什么青年创业论坛、股票、管理什么的……直白地说,这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带给自己的是一种惊悚的割裂感和危机感。
当对方向自己伸出手问好的时候,他紧张得忘记了握手,而是干巴地直接冲对方礼貌鞠了个躬,把自己的父亲看得直摇头,念叨了一句:“出息。”
反正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就觉得,于朝宇这个人不属于自己的同辈,应该是自己的叔叔辈……这种情况也就是打从自己也步入工作之后才好了一些。
俩人见面的次数不多,但作为中间媒介的父亲对俩人来说都是亦父亦友的角色,所以他们现在相处起来像朋友也像兄弟。
“何叔最近身体还好吧?”于朝宇在车上惯常会问。
Alan苦笑:“他的身体比我还好点儿呢,我最近参加几个业余赛训练过度,身体都开始出现问题了,他看见我在那里嚎叫都会嘲笑我。”
于朝宇露出一个放心的微笑:“那就好。”看目前这个样子,估计自己是还能给对方祝寿到八九十的。
越野开向离机场较近的一个小镇。
四野空旷,夜晚的空气中泛着寒意,车子驶入一个小花园围绕的三层小别墅。
整个洋房被花朵和藤蔓包围,因为这个女孩的降临而被装饰得像是童话里的小城堡。
Alan放他们下车,自己把车开进地下车库。
通往一层的阶梯上方,白色木门被推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穿着花衬衫大裤衩的男人,光从手臂及胸口鼓囊的肌肉形状就可以看出,这个人拥有的身体极为健壮,比现在社会上大多数年轻人要结实得多。
一副亚洲人的面孔,斜刘海,胡须剃得干净,皮肤也保养得很好,眉毛总是被妻子修得整齐而有气势,眸光漆黑透亮,手里拎着一把加长的彩色玩具水枪,用狙击的姿势提起来,一句话不说对着他跟小傅就一人滋了一下。
小傅的墨镜上滑下两道沉默的水流:“……”
为什么今年连我也要被滋。
出来的精壮男子把水枪搭在肩上,笑起来的样子,放在网上都有一堆粉丝不敢相信这已经是五十岁的大叔了。
“好了,洗礼结束,进屋先洗澡吧。”然后转头冲着门内大嗓门嚷嚷,“小宇来了,准备做饭,晚上想吃什么老婆?”
第80章
何源是于朝宇父亲跟母亲在大学时候共同的好友, 所以于朝宇其实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他。
比起他们家选择做生意,何源个人还是喜欢自由一些的生活,身上几乎没有大多数人与生俱来的为生活所迫的紧张感, 他不喜欢进入社会做一些节奏太快的工作,所以念完大学之后选择了留在学校里读研读博,拿到博士学位之后就继续留在学校任教。
因为开朗的性格、一点也不死板的教学风格以及冻龄般的外表,何源一度是经济学院最受同学欢迎的老师。
假期的时候来他们家玩儿, 也会顺带教于朝宇一些他当时根本用不上的知识和道理。
直到两位好友突然发生意外。
在一个阴沉的日子,他参加了葬礼, 在葬礼上看见了那个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眼神空洞, 仿佛不知道灾厄为什么会降临的少年, 对方隔着几米远,在棺椁的对面望着他,张了张嘴,却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直到他几个大步上前, 把孩子的脑袋摁在怀里,才听到几丝溺水濒死般的呜咽。
那之后他就辞掉了学校的工作,任职于好友的公司高管, 协助这个还什么都不懂, 就要忍受如此多伤痛, 承担起这么多责任的孩子打理好他的生活和家业。
令人欣慰的是, 好友的孩子比他想象的还要优秀,在抗压和学习能力上都没有让他失望,不愧是重点高中名列前茅的学生。
何源称赞他比称赞自己的儿子还要多, 也把自己在大学里会传授给其他学生的知识一丝不漏地全都教给他,加上于朝宇本身就一直处在实践当中, 所以他的吸收能力其实远超坐在讲台前面的大学生,是真正的学以致用。
两个人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手忙脚乱地归置了两年,公司的问题总算是稳当了下来,他也就想功成身退了。
于朝宇知道对方已经尽力了,所以也没有强留:“放心吧,哪怕会出什么问题,我一个人也能搞定,实在搞不定,我会再联系你的。”
何源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坐上了去往机场的车。
他们俩,一个外表跟性格都看起来过于年轻活跃,另一个,虽然长相还是二十岁的年轻人,可实际上行事作风言谈举止都已经是远超实际年龄的成熟,因此走在外面,几乎每次都会被误认为兄弟。
就像Alan总有一种于朝宇是他叔的错觉一样。
何源家里一直都是他做饭,主中餐,西餐是儿子做,他老婆是名校外聘的华人教授,儿子是幼教,儿媳妇儿是医药行业的研究员,何源现在是自由职业,主要的工作是定期给杂志社写一些评论文章,偶尔去兼职做一下滑雪教练。
次数不敢太多,因为找他的很多都是女学员,他的妻子会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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