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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周霄立刻查看手机。
一堆乱七八糟的推送消息弹出来，让人目不暇接，只能从其飞快叠换的画面中寥寥捕捉几个关键词，其中‘安星’两个字迅速抓住了他的眼睛。
还不等他点进去查看，小傅的微信消息紧接着跳了出来：
老板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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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傅起码给他分享了十几个链接，然后才说：你快点回来吧！
发生了什么事情，起因、经过、结果，全都一个字没说，但仅仅只是这么一句话，已经足够让周霄感觉到大事不好了。
他一个个点开小傅分享的链接，越看越心惊胆战。
什么财报作假？王西川那个家伙不是最重视职业道德嘛？
什么叫王西川跟于朝宇上床了？！！
周霄瞪得眼珠子都要爆出来了，立刻就给王西川打了个电话。
但是国内现在天还没亮，王西川没接电话。
他右手发抖，飞快地滑动页面，接收着那些他根本不想去接收的信息，眼睛越瞪越大。
整个车上的人差不多都醒了，被他身上莫名狂躁的气压吓得不敢说话，在赖响的眼神示意下，也不敢多问，从后视镜里反射出来的那张脸，简直可谓狰狞……表情并不夸张，只是那眼神，实在是骇人。
【安星集团董事长与未成年男生发生关系】
名称简直点满了话题度，甚至还配了个视频。
他倒要看看于朝宇到底是和哪个未成年发生了关系！
那是个漆黑的没有画面的视频，是一段嗓音好听到让人听了几乎要产生反应的私密录音。
巧得很，里面被于总诱惑到的‘未成年人’正好他也认识……他还熟、得、很、呢！
录音里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就乳臭未干，还很年轻，禁不起调戏，他甚至都能清楚地记得录音里声音产生的日期，以及跟这段录音强相关的另一个人——徐晓！
为什么就这种连画面都没有的东西也有人信！难道帖子标题写什么都是真的吗！
可是不明真相吃瓜的人实在是太多了，理智的人不会看，发出质疑的人的声音很快会被删除，以至于底下评论唏嘘声笑骂声搅和成一片。
这个录音里的男生的声音跟前面那个香艳视频里的明显不是同一个人，足以说明于朝宇本人私生活混乱！
安星的公关团队清理过一轮又一轮之后看热闹的恶评还如雨后春笋一般源源不绝，成为各大平台网友聊天群里分享的‘密辛’，有些人上一秒没有听完，下一秒视频被封禁，还要四处找资源。
网络上恶评如潮，明显是有人找水军在造势，不断地辱骂于朝宇本人，定义他犯法……简直荒唐！
周霄猛地把手机拍在了副仪表盘上，狠狠闭上了眼睛，大口大口地深呼吸。
徐晓……那个畜生，竟然敢利用自己来打击于朝宇！
赖响见到他脖子红了一大片，感觉是真的出了大事：“怎么了？于总出事儿了？”
“奥斯汀，送我去最近的机场。”
所有成员立刻挺直了脖子震惊。
“老大，你要回国？”
“是啊，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覃鹏多少也能感觉到是于总出了事儿，立刻掏出自己的手机上网搜索于朝宇的名字，平时只有一两条花边新闻的搜索结果，今天却满屏都是，整整几百条下拉都刷不到重样的两个标题贴。
奥斯汀瞥了一眼他的状态：“但是渥太华这边的天气情况也不乐观，刚才广播说机场那边已经延误了十几班次，就算过去，现在也还是暴风雨天气，飞机不会起飞的。”
“那就开车去能起飞的机场。”
“能起飞的机场离这里起码有——”
“我不管多远！我现在就要回国！”周霄双眼满是红血丝，右手的颤抖从他看到这一系列噩耗后就没停止过。
上一次徐晓背叛于朝宇的时候自己就没有任何察觉，这一次，事情都已经发生两天了，自己竟然还在国外悠哉悠哉地找地方玩儿……他就应该从知道陈瑞星那个人的人品开始就对那个畜生多一个心眼的！
为什么所有这样重要的时候自己都不在他的身边！为什么！
他一定要回去！
这时候王西川的电话打回来了。
“你不要回来。”王西川好像是知道他会做什么，上来第一句话就堵死了他，“于总不希望你回去。”
“为什么！为什么他不让我帮忙！”
“……他希望最起码在你的心里他的形象还依旧完美吧。”王西川说。
“他在我心里从来就没有完美过！我不需要他保持那种形象！我只想待在他身边！”
“你看看你自己现在有多冲动！回去难道还要他来安慰你嘛！”
周霄的声音戛然而止。
王西川能通过电话感受到对面的这个少年已经愤怒到了极点，如果这个时候他不是在车上，很有可能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来。
王西川沉默了一会儿，以为他稍微恢复了一点思考能力，谆谆善诱：“你就假装没有这回事，等到事情平息了你也差不多玩完回来了……他这两天一件顺心的事儿都没有，你就别再忤逆他的意思了。”
“奥斯汀，现在就转向去其他机场，你们几个继续玩儿，不用管我，听赖响的话就行了。”周霄冷冷地安顿着团队内其他人的行程，“产生的额外费用我报销。”
如果于朝宇不是真的状态差到极点，小傅不会只发一句话。
他一定要回去。
“……好吧，我也不能控制你的人身自由，但你回去之后至少要保持冷静。”
“我现在已经冷静了。”周霄死死抓着手机，手机屏幕上因为刚才那一砸，已经有了裂痕，“那个视频是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跟他搞在一起的。”
“你不知道那是经过处理的嘛？”
“猜到了，但我就是想问。”
王西川感觉他的脑子已经开始不正常了。
“那是陈瑞星发出来的。”
那视频的对面到底是谁，就很明朗了。
“我知道了，我尽快回去。”
车内全员听着他挂断电话，看都没看屏幕上的裂痕一眼，继续目视前方，一言不发，眼神里仿佛两门即将发射的炮筒，漆黑深邃，硝烟弥漫，所有人都能听见他捏紧拳头发出的声音。
奥斯汀毕竟是受雇于周霄个人，所以听从老板的话立刻转道往最近能飞的机场去。
三个小时后，周霄一个人下了车拿行李箱。
赖响跟着他一起下车。
“你不用跟我一起回去。”
“行了，你这样让人怎么放心？于总为人我还是挺喜欢的，你私下叫我两句师父，我也不能在这种时候看着你做错事。”
行李箱四轮重重顿在地面，周霄深呼了一口气：“我不会动手打人的。”
赖响心想，现在你勉强保持住了理性，可当你落地之后看见你的于总是什么状态之后，就难说了。
“小覃，你平时团队组织能力比较强，你带好大家继续玩儿吧，原本的路线用不了你们就换，雪寒算好经费，超出的拿单子报销。”赖响也拎了自己的行李箱走了。
买了最近的一趟航班，却在两小时后。
登机之前赖响喊周霄吃点东西，周霄也没吃两口，手里一直在把弄着手机，争分夺秒地搜集着网络上所有有效的信息，抽空给小傅去电话，打听于朝宇的情况。
“我打了他五个电话他都没接，他是不是在睡觉？”
小傅小声地说：“……可能，在喝酒吧。”
周霄睁大眼睛：“还在喝？”
小傅心虚地‘嗯’了一小声。
“……你就不能去劝劝他么？你揍我的时候一身的劲，我不信于朝宇你控制不了，他那状态明显不对劲，他都喝多久了？这个时候你还那么听他的话干什么！他要是喝坏了身子公司怎么办？公司不是他的命嘛！喝坏了身体最后心疼的不还是只有我们俩！”
小傅听他输出了一大堆，也委屈地大叫：“我怎么没有劝！我看他喝了一晚上了一大早就把他的酒抢走了，结果他把我解雇了！当场对我说的！还说什么短期内都雇不起我了！他报警把我赶了出去，房子密码也改了，我根本接触不了他！所以我才叫你马上回来！”
小傅一辈子都没有一次性用愤怒的语气说出过这么一大串话，有点缺氧了，在尧韩怀里深呼吸。
尧韩从小傅手里接过电话，说：“你们吵这个有什么用？现在只有你的指纹还能进去，你要多久才能回来？”
周霄看了眼自己的航班……
十三个小时的飞行……落地还要各种程序和搭车……怎么都要十五个小时了。
太久了，怎么会这么久……怎么会这么久……
第85章
周霄从来没觉得时间一分一秒过得如此之慢。
打从跟于朝宇同居以来, 他从来都只会觉得时间不够用，上学的时候复习不够用，去了大学会埋怨自己用在工作上的时间太短, 恨不得把每一秒钟都统筹规划得能同时做好两件事。
可现在，坐在飞机上的每一秒钟，他都如坐针毡，窗外的云雾仿佛静止状态, 一点也没有移动，天空一片茫茫虚无, 让他越发焦躁。
赖响猛地按住了他的腿：“别抖了, 你现在要做的是静下心来想想回去以后要做什么才能最大程度地帮上他的忙, 而不是在这里浪费时间。”
对。
赖响说得对。
这样放任自己沉浸在焦躁之中, 才是真的在浪费时间，他得想好自己回国之后要做些什么，他要能真正帮上于朝宇的忙，而不是只能给对方一个不痛不痒的安慰……于朝宇从来不会需要那种东西。
只要用心, 就一定能找到自己能为他做的事……他要补偿，要忏悔，他曾经大言不惭地对于朝宇说‘我绝对不会允许这些事再发生在你的身上’, 可事实是, 他一次两次地食言……无能不是他的借口。
无能是他的错误。
如果他爸还风生水起的话, 像陈瑞星那种级别的对手, 根本就不可能翻起波澜，他真的有过一丝幻想，幻想自己只要稍微动动嘴, 就可以帮于朝宇解决所有的困难。
可事实上，如果周氏还在, 他不会遇见于朝宇，如果周氏还在，自己也只是一个不懂事的大少爷，遇到事只会靠家里，于朝宇会看不起自己。
所以，这一切都是注定的，他必须要靠自己的双手来证明，他有能力保护自己爱的人……如果现在还没有，那就一直努力到那个时候。
“你有什么想法。”周霄花了十几分钟让自己的大脑彻底冷静下来。
与在车上的时候不一样，在车上他只是在强行压制自己的怒火，而现在……他感觉自己的内心是一片被阳光炙烤过的荒漠，灼热，但宁静。
赖响大致了解了一些情况，但他商业方面的知识储备还不如周霄，只能本着安抚周霄的目的先对舆论发表一些见解。
“首先疯狗这个账号应该是永亘幕后操纵的。”
“嗯。”
“他发布的那些所谓的‘证据’，除了那个偷公账的清单之外其他全都是伪造的。”他看了一眼周霄，确认道，“对嘛？”
“对，因为那天晚上跟于朝宇视频电话的人是陈瑞星那个畜生。”
“所以这一系列举动都只是为了在短时期内对安星造成名誉破坏，但因为安星对产品品控的管理非常严格，何况这些产品原本都有自己的品牌商家，哪怕出现个别批次纰漏，也不可能在短期内重创安星……所以他们选择了对与安星关联最大的人下手。”赖响说着，内心也越发觉得这些举动下流无耻，“毕竟于总的性格导致了他还是挺好被人造谣的。”
周霄刚认识于朝宇的时候不止一次说他私生活这么乱，肯定会遭报应……没想到真的栽了。
他都想抽自己两个嘴巴了。
俩人聊了大概一个多小时，口干舌燥，喝了点水之后，周霄就闭目养神，准备睡一觉，养好精神……
于朝宇那样的人，把自己关在家里，得是受到多大的打击啊……
……
飞机落地，已经晚上十二点，家里也在下雨。
周霄让赖响先去酒店等着，他要单独跟于朝宇见面。
“放心，我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儿的，我现在，真的，非常冷静。”
赖响光是听他说话的语气就感觉到了浓浓的危险。
“动手是解决不了这么大的问题的，这我清楚，明天我来找你。”他没有多嘱咐，转身给小傅打了个电话，“我已经到家门口了，你暂时先不要过来，我看看他的情况。”
小傅激动地说：“快让他别喝酒了，我每天在落地窗外面都看见他在酒瓶堆里喝个没完……”
“医生呢？”
“医生跟家政全都被赶走了……”
“你让医生天亮过来。”
“好，我这就去！”
周霄收起手机，行李箱扔在石子小路上，来到家门口……
他真的不敢保证自己的指纹能打开这扇门。
于朝宇都改密码了，难道不会刷新指纹么？
周霄把自己的食指放在了核验指纹的地方……果然报错。
没事……反正他进不去的时候，还有别的方法。
于朝宇这几天晚上都直接睡在了客厅的地毯上，很舒服，宽敞，怎么翻滚，都不会跌落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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