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去西夷部。”
姬无妄:“西夷部?”
明玉伸手指了指沈孤舟手里握着的人偶:“我刚刚在人偶的背后发现了一个标记,如果我没认错的情况下,这标记应该是一个非常出名的人偶师的,他人现在就在西夷。”
"现在外面雾散了,我们也可以出去了。”明玉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道:“对了,还没问你们,你们出去之后是打算去哪?”
姬无妄弯唇笑了笑:“西夷。”
明玉:“你们也要去西夷?”
姬无妄:“我想你们正好也不用换车了。”
小叶子眨巴眨巴眼睛:“不过你们去西夷做什么?”
姬无妄:“送葬。”
明玉:“?”
小叶子:“?”
第49章 新型诈骗
“首领刚走, 土库的那群疯狗就跑来找茬。”
“要我看,那群乌龟王八蛋的脑子里八成是被塞了羊粪,也不看看这里现在到底是谁的地盘。”
“巫朝就他妈是个草包哪能跟我们大人比?”
“刚刚走的时候你们是没看见, 巫朝那脸都是绿的。”
大帐内,哄笑出声。
此时侍立在一旁的几个长老的脸也是绿的。
至于, 为什么绿......
这自打十年前魔头死在了天烛峰上, 苍狼域内维持了一百多年的和平就此分崩离析,近几年, 因着新王有意无意的纵容,使得各个部族之间纷争不断, 冲突不绝。
在这个强者为尊的苍狼域, 其实压根就没有什么永久的政权,有的只是弱肉强食, 胜者为王。
一周前, 西夷部的首领蒙图刚死在了婺城的千秋宴上, 隔壁土库一得到消息就趁乱突袭了整个西夷。当时的西夷很不巧, 还在闹内乱, 甚至事发的时候武士长瓦洛刚刚切掉了蒙图独子图特的头颅。
这武士长瓦洛长得五大三粗的,一身蛮力,当年若不是副首领余佑给从边境的战场上捡回来, 这人怕不是早死了。后来余佑死了,余佑的部下心甘情愿的跟了瓦洛,这瓦洛的羽翼渐丰, 野心也随之增长。
正巧这蒙图又死了, 瓦洛就带着人反了。
这么一个暴徒,部族内部的几个长老对人十分不满,他们甚至不认为一个出身卑贱的人有能力治理好一个部族, 为此他们还十分担心如果回头西夷真要交给这样的一个人是不是也要跟着完蛋了。
西夷部内乱的尾声,双方有点僵持不下,但被土库这么一搅合,他们不得不先休了战,一致对外。
现在,仗也打完了,西夷部的归属问题也该有个定论了。
此时整个大帐内乱哄哄的,瓦洛慵懒的躺在高处的羊皮毛毡之上,手里举着一杯沾了魔血的酒,一言不发的听着台下这群人的议论。许是因为脸上蔓延的黑色魔纹的缘故,以至于瓦洛整个人看上去颇有些凶厉。
大长老左贡实在是有点听不下去了,他将手里握着的手杖朝着地面一杵,厉声道:“瓦洛,差不多行了。”
大帐内血腥味还未散,年迈的声音透过下方嘈杂的人声传到上面来,让瓦洛将手中的酒杯从眼前移开,撑起手臂垂眸看向下方那头发花白的老头:“胜利,难道不应该庆贺吗?”
左贡:“庆祝?”
左贡:“首领的尸体到现在都没有找到,你还有心思喝酒?”
老头的话,让瓦洛觉得颇为好笑,他抬了抬手,示意大帐内的吵闹停了下来。他方才坐起身,整个身子微微倾身向前,冲着老头勾了勾手指。
左贡老头的脚边此时还淌着一滩尚未干涸的血,那是刚刚大帐内格外凶残的一场屠杀,土库的武士长的头此时还躺在大帐中央无人问津,瓦洛的举动让他觉得颇向是一言不合杀人灭口。
左贡:“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瓦洛笑了一声:“怎么?大长老这是在害怕?”
左贡冷哼了一声,几乎是默认了瓦洛口中所说的东西,瓦洛很满意自己的这般威慑力,他开怀笑了一声,抬手让大帐内其余的人都出去。
瓦洛:“行了,大长老有话不妨直说。”
左贡望着头顶的男人,直截了当的开口道:“瓦洛,大祭司占卜你会带领整个西夷走向灭亡,而我们也一致认为你并不适合做一个领导者,所以我们希望你为了整个西夷的未来考虑,放弃你那无知可笑的野心,扶持一个更适合的人成为我们的首领。”
“更适合?”
瓦洛此时整个人坐在阴影里,日光映在了他此时手中把玩着的杯子上,鲜红血腥,充斥着杀戮与欲望。他盯着看了良久,手指从杯口上面浮动着的魔气上一点点抚过,“蒙图那个自大的家伙死了,他的儿子图特现在正在我的缸里泡酒,你们要搞清楚,整个西夷现在是我说了算。”
左贡:“瓦洛!”
瓦洛抬手。
巨大的吸力使得左贡老头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飞了上去,将自己的脖子送进了一个刽子手的手里。左贡挣扎了两下垂下去的眼睛就对上了瓦洛那张光洁的脑瓜子以及被魔纹包围着的双眼,暴虐而又阴森。
左贡:“瓦洛......你......!”
“以前是我蠢,没什么能力才受你们摆布,可是现在......”瓦洛看着左贡老头逐渐涨红的脸,他将捏着对方脖子的手指微微松开了一些。
左贡趁着这个时候挣脱开。
瓦洛倒是不怎么在意的晃动着杯中的魔血,一饮而尽。
魔血在体内游走,瓦洛脸上的魔纹蠕动着,似是蔓延的更深,他整个人十分舒适的张开双臂,长舒了一口气方才转过身,盯着左贡老头的那张脸:“我说啊,你们与其在这里劝我,倒是不如找个实力更强的取代我。”
瓦洛:“哦对了,我听说前段时间王的赤云剑不是被拔了吗?”
瓦洛:“现在整个苍狼域的人都在传,那小子就是苍狼域未来的王。”
“一个炉鼎。”瓦洛站起身,笑的十分鄙夷又癫狂,“你们说这样好不好?只要那小子现在敢出现在这儿,我就退位让贤,你看如何?”
你也说了是一个炉鼎。
那种柔弱不能自理需要呵护的一群人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啊啊啊啊啊。
左贡老头简直是两眼一黑。
然而,下一刻,大帐之外突然慌里慌张的跑来一个人。
“大人,大人不好了。”
瓦洛:“怎么了?”
来人抬手指了指外面,有些结巴甚至是有些语无伦次的道:“门外突然来了个送葬的,那个首领......啊呸首领的尸体现在就在外面,随行的好像还有仙门的人。”
瓦洛:“仙门的人?”
左贡倒是有些激动的从地上爬起来,颤颤巍巍的走上前来:“他们里面可有一个炉鼎?”
“啊,有。”
“哦对了,他还让我带一个句话。”
左贡:“什么话?”
“给钱。”
瓦洛:“......”
左贡:“......”
*
姬无妄一行人从洞底离开,坐马车又行了一天终于到了西夷。
明玉本想着跟两个人在此地分开,各忙各的事情,结果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发现这马车一路狂奔,直接拉着他们两个人闯了西夷的大本营。
碰瓷都不带这么碰的。
明玉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莫名其妙的上了一条贼船,还是那种上了就下不来的那种。
姬无妄压根就没给两个人反驳说不的机会。
在他看来,骗谁不是骗。
仙门的人尤其好骗。
他这么弱小无助可怜的一个炉鼎,好心好意的给人送葬,万一在西夷的大本营被人噶了可怎么办?
沈孤舟坐在车上一句话都没说,只是按在眉骨之上的手一直没下来。
“公子,这好像不在我们的计划之内。”
“这要是......”
沈孤舟瘫着一张脸冲着老钱挥了挥手:“罢了,随他去吧。”
刻意引诱,堂而皇之。
这人看上去要么是演技拙劣,要么是压根就没打算去捂自己那摇摇欲坠的马甲。
三个月的时间还是太紧了,但......
就在这时,车壁突然被人敲了两声,老钱噤了声,沈孤舟曲指将车帘掀开就发现是姬无妄,他站在车外那看上去昏暗的天幕之下,一双眼睛亮若繁星。
沈孤舟:“怎么了?”
姬无妄:“我想让你帮个忙。”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沈孤舟脸色未变,只是冲着人淡淡的嗯了一声:“什么忙?”
“嗯......”姬无妄将身子微微前倾,将双臂放在马车的车窗上,整个人看上去多了几分随和和慵懒,打眼一看还以为是拉着他在这里话家常。
沈孤舟的眉头微微皱了皱。
姬无妄:“别皱眉了,小忙。”
沈孤舟:“你说。”
姬无妄冲着人和煦的笑着:“你们仙门内有没有一种术法,是可以让人抵挡一次攻击的?”
这人还知道找他来加层保命符。
沈孤舟的面色缓和了少许。
沈孤舟:“有。”
姬无妄将自己的手臂伸了出去:“我不会,你能不能帮帮忙?”
青年伸到眼前的腕骨格外的白皙,让人没来由的想到了神像腕上的配饰,金色倒的确与他相配。沈孤舟的双瞳盯着那腕子看了半晌,抬眸撇了人一眼:“柔弱不能自理?”
姬无妄:“......嗯。”
他要不是与人相处了过于长的时间,又深知这人的脾气,还真就能被对方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蒙混过去。
沈孤舟嘴角微微扯了一下,淡淡的又撇了人一眼。
姬无妄:“别看了,再看人要来了。”
沈孤舟:“.......”
“算了,你要是不会,我找别人问问去。”
姬无妄抽身就走,沈孤舟却是一把握住了对方抽回去的手腕,垂落的双眸隐在暗处的阴影里,让人看不出情绪,只是听的对方压低的一声轻语。
“不熟?”
“……”
姬无妄老老实实站了回去,他单手拖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看着对方将那染着少许冷意的指尖停在他腕骨之上,他似是有些犹疑,半晌才让他把掌心摊开。
落在掌心的手指画着稍显繁复的纹路,弄的他的手有些痒,好在这个过程并没有持续太久,姬无妄就见人停了手,他手指微曲将那显现的小型符箓握在手里。
“谢了。”
姬无妄转身离开,等他重新站回到蒙图的那口棺材跟前,他方才偷偷把掌心打开。
木系术法。
奇怪,难道真不是他?
“有什么问题吗?”
病秧子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姬无妄清了清嗓子将手不动声色的背在身后:“刚刚喊你半天不见你下来,这会儿倒是自己下来了。”
沈孤舟:“车上闷,而且......”
沈孤舟:“你搭的戏我岂有不看的道理?”
站在一旁的小叶子没听懂两个人到底在打什么哑谜,探着头问出声:“什么戏?我们能看不?”
我们是猴。
明玉伸手捂住了小叶子的嘴。
就在这时,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大帐的帘子被人掀开,紧接着从里面走出来三个人,为首的一个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他整个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大喜事似的手舞足蹈活像是一个傻子,而瓦洛是最后一个出来的,他走的很慢,脸上有一股子吞苍蝇似的绿。
这群人怎么看怎么像各个脑子都有点问题。
姬无妄:“嗯......”
姬无妄:“我突然想转头就走怎么办?”
明玉抱着手臂站在一旁凉凉的提醒道:“携带尸体,还私闯西夷部大帐,这事就算是闹到司天狱那儿,你都不占理。”
姬无妄突然偏头:“那我要是真进去了,你们会捞我出来吗?”
明玉:“你这不是虎口拔牙吗?”
明玉:“呆着吧你。”
姬无妄:“......”
姬无妄不死心,可怜兮兮的又转头去问病秧子:“你呢?”
沈孤舟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板着一张脸道:“救不了。”
救不了的意思就是.......
埋了吧。
姬无妄:“........”
就在姬无妄一脸生无可恋,捶胸顿足的时候,沈孤舟却是微微侧目:“不过,我可以进去陪你。”
这一刻,姬无妄的心头又涌上了一股子像是猫抓似的痒意。
晚间的夜风微凉,四目相对。
他好似在这一刻,从对方的双眼里看见了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苍天有眼啊,我西夷部命不该绝。”
“我们终于等到您了!”
一股子哭爹喊娘的吵闹声让姬无妄不得不把头转了回来,他瘫着一张脸,瞅着眼前抓着他袖子不放的老头,冷冷的道:“你谁啊?”
老头抬手指了指自己:“我,大长老,左贡。”
姬无妄:“不认识。”
左贡却是挽起姬无妄的胳膊,十分亲近的冲着人道:“没事没事,现在不认识不要紧,等您正式成为了我们西夷部的首领,我再给您一一介绍......”
姬无妄:“等会儿?”
姬无妄抬手指了指自己:“首领?我?”
左贡:“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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