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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后的黑暗，几乎一看到卫澄，立刻扑了上来。
卫澄扶着腿，可怜兮兮说：“老公，脚扭了，你过来看看。”
“……”
黑暗停滞下来。
小魅魔就坐在石碑旁边，墨卿走过去，半跪下来查看他腿上的伤，结果被小魅魔捧住脸亲吻，顺势拽着他一偏，再次碰到石碑上。
那些停滞的黑暗，再次形成一个茧一样的球体，把小魅魔完全包裹在里面。
……
脚扭了这个理由，实在是很拙劣。但他使用的，却是一连三红抽出来的身份，三条红线索的分量，让这样拙劣的理由，也变得丝滑好用起来。
——本来卫澄的这样想的。
然而当他又忍不住，去咬墨卿肩膀的时候，大手却卡住他下颌，不让他去咬。
小魅魔顿了一下。
墨卿轻轻地，咬住他的耳朵，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他去咬，当然是忍不住，也不想发出过多的声音，不让他咬了，自然就……
……
卫澄数次用魔镜砸开凝滞的黑暗，逃的次数太多，还是忍不住抱着墨卿的肩膀，昏睡过去，又醒过来。
实在没力气了，只上下最后几个坐标，小魅魔抱住墨卿的肩膀，委委屈屈喊他：“哥哥，你带我过去好不好？”
“哥哥……”
……
卫澄看到墨卿遗忘的记忆。
墨卿并不是他记忆中认为的，在无限世界长大，喜好暴力，目下无尘，厌恶系统凌驾在他之上，实际上，他是性情温和的玄门天才。
无限世界出现，以杀戮和恶意作为食物，墨卿进入无限世界。
他天赋卓绝，杀穿一个又一个副本，被视为希望，所以身边才有了祝安逢这样的同伴以及追随者。也正是下副本太多，他悄然被“污染”了，记忆扭曲，近似失去自我，除了对系统的厌恶没变，甚至更加强烈。
他更像是一个，被邪神神祇筛选出来，替换那个庞然大物，最完美的容器。
他的每一步，都在接近他的目标，杀了系统这个庞然大物，然而他也在不断失去，失去同伴朋友亲人，再加上污染，让他变成喜好暴力，目下无尘的样子。
……
“对不起，宝宝。”墨卿温柔又歉意地道歉，可他的道歉，却让卫澄顿了一下，哭得更厉害。
墨卿可以完全掌控神祇，不被污染，也恢复记忆，但这带来的影响，近似于伤疤，愈合了，依然留在他的灵魂上面。
墨卿寻到卫澄的唇，亲了一下，很温柔，勾着柔软的舌头，轻轻安抚，亲完后，低声：“我无法是你记忆里看到的，那么温和，看起来会让你喜欢的样子。”
呜呜。
卫澄话都说不出来。
因为他完全可以感受到，那些疤痕的影响，让墨卿的温柔之下，压抑着什么样的疯劲儿。
说的再温柔，也不过是说说。
不过看在他亲了亲自己的份上，卫澄哭了半天，总算回了他一句：“很好，现在的你也很好……只要是你，就可以……”
那双锐利狭长的眼眸，果然因为卫澄这句话，沉了下去。
【墨卿线进度：100%】
……
卫澄走出【门】，看到古香古色的房间，以及盘膝坐在蒲团上的男孩儿。不过三四岁，粉雕玉琢，脸颊上还有婴儿肥，看起来很是可爱。
他的眉眼，依稀能看到长大后的样子。
一身白色的衣裳，看起来就是个堆在蒲团上的雪团子。
百里俞的声音传来：“……这次的‘题目’，怎么和画的重点不一样？”
他这么说，是指之前，无论在陆醒刃还是墨卿那里，都是三条红线索是“男朋友”这样的身份，按照他们的计划，准备直接让卫澄，使用这个身份。
然而面对的是这么小的钟邀月，自然是说不出来。
卫澄看到钟邀月，钟邀月也看到了他。
卫澄快速低头看了眼他的身上，也是一袭白衣，看起来倒是很仙风道骨。
钟邀月和他说过，他先天剑骨，还是道体，最适合修无情道。他自幼跟在师父身边，和他的师父一起修行，而他要做的，就是除魔卫道，保护天下苍生。
他的生活实在很枯燥单调，修炼修炼修炼，除魔除魔除魔。
钟邀月思索了一下，告诉卫澄，想要卫澄不要害怕他。
卫澄看着，不到自己腿高的钟邀月，微妙沉默一瞬。
嗯……这个样子，要他怕钟邀月，也挺有难度的。
至少目前来看，他和钟邀月的年龄差不小。
许落日道：“师叔，师尊，师祖，这三个身份之一可以吗？”
卫澄想了一下，说：“师尊不行，钟邀月有一位师尊，在【游戏】内，师尊的位置极大可能不是空缺的。”
卫澄心中商量，没等许落日和百里俞算一下，钟邀月却开口了。
他淡淡的，轻柔的视线落在卫澄身上，微微一顿，随后上移，看着卫澄软糯糯道：“小徒弟，你过来啦。”
卫澄一时怀疑自己听错了。
可无形的规则运行，相关的身份信息生成，卫澄知道他怎么成了钟邀月的徒弟。
第82章
钟邀月身怀剑骨, 是千年难遇的天才，他才这么小，已然筑基期了。而卫澄, 是一名洒扫弟子，可钟邀月却很亲近他, 执意要收他为弟子。
卫澄如今, 不过十六，比他原本的年龄, 还小两岁，只是练气两层。
钟邀月看着他，伸出手：“徒弟, 抱抱。”
百里俞忍了忍，实在没忍住，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钟队竟然变成小孩了, 还会自己要抱抱，哈哈哈哈——”
许落日看他笑疯了的样子, 凉凉道：“现在笑这么起劲儿干什么, 等钟邀月出来了, 你去他面前这么笑。”
“那我必然是不敢的，我还想多活几年。”
卫澄听到许落日和百里俞玩笑, 心头跟着一松。听他们玩笑时, 卫澄走过去，一把将钟邀月从蒲团上抱起来。
年幼的钟邀月很轻，身上也软乎乎的，卫澄感觉他抱了一团雪，不敢太用力。
钟邀月却抱住他的脖子，软乎乎的小脸枕到钟邀月的肩膀。他有点开心：“徒弟, 你似乎不排斥我。”
闻言，卫澄笑了下，用手摸了摸钟邀月的发顶：“当然不排斥。”
成年的钟邀月，身上气势确实很强，不过眼前这个太小了，完全是一个雪团子，卫澄很难怕起来。而且，他和钟邀月，至少算朋友，他没那么怕他。
钟邀月问道：“真的吗？”
卫澄哄他：“真的。”
钟邀月抱着他，说：“徒弟，你可以喊我师尊吗？”
卫澄微微顿住，动了动唇，又闭上了。
对着这么小一个团子叫师尊，很难喊出来啊。
卫澄纠结的样子，自然瞒不过许落日和百里俞。
百里俞已经开始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澄澄，快喊，这是你师尊。”
许落日也跟着笑了一下：“师~尊~”
卫澄绷着小脸，脸上全都是纠结，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他在心里找了一堆理由，可以拖一下，说回头再喊，等钟邀月长大一点，要么干脆哄过去，反正这个雪团子看起来很好说话的样子。
比起墨卿的危险，钟邀月大概只剩下可爱了。
而且虽然关卡出现，但卫澄能察觉，钟邀月给他“放水”，没等他说身份，主动告诉他了。
略一思索，卫澄能明白，钟邀月本就修无情道，掌控法则，可以在他的线对他松一点。刚才他拿到徒弟的身份，进度线推了15%。
卫澄垂下眼，看到钟邀月满是期待的包子脸，无奈叹了口气，喊他：“师尊。”
钟邀月眼眸亮了一下，伸出小手摸了摸卫澄的额头：“徒弟放心，为师会保护好你，对你好的。你跟着为师，绝对不让你吃亏。”
这话听起来实在是很妥帖，但由一个雪团子一本正经说出来，莫名有些好笑。
卫澄忍着笑意，应道，“嗯，我相信师尊。”
和钟邀月说的一样，他的生活枯燥简单，每天不是在修炼，就是在修炼的路上。
他的生活也很简单，每天就是抱抱他这个雪团子师尊，剑宗食肆有什么好吃的，给钟邀月带回来。无论他带什么回来，钟邀月都会说好吃。
卫澄几乎不修炼，他这具身体，经脉阻滞，难以修炼，哪怕过十几二十年，修为恐怕还在练气期。
要是卫澄真的在修真界，他已然过上抱自己三岁半师尊大腿的咸鱼生活，看话本吃好吃的足矣。不过他是在【游戏】里，不能真的这么做。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几天，确认没什么关卡，他点了【跳过】。
【跳过】的按钮一直在，只是陆醒刃和墨卿两条线里，【跳过】用不上。钟邀月这里，则是很适合用，卫澄不能真的在【游戏】里，过十几年等他长大。
为了避免跳过太多，错过关卡BE，卫澄抽了几组线索，然后跳到五年后。
卫澄点跳过时，钟邀月在竹林内练剑，跳过后，一阵风吹来，簌簌竹叶落下，卫澄眯起眼，等他睁开眼时，那个雪团子，已然长高了很多，身量抽条，修长如竹。
钟邀月挽了一个剑花，和他三岁半时看到卫澄一样开心，收剑跑过来，抱住卫澄的腰，埋到胸口——他现在的身高，刚好到卫澄这个位置。
“徒弟，你过来啦。”此时的钟邀月，已然可以窥见他长大后的样子，眉目如画。
对着那么小的雪团子，卫澄都把师尊喊出来了，可面对长大的，卫澄再次哽咽住了。
实在是因为，那个小的看起来没攻击性，感觉可以随便糊弄一下，但长这么大了，让卫澄喊，实在很不好意思。
百里俞劝说卫澄：“澄澄，喊吧。虽然你师尊八岁半了，但他依旧是你师尊。”
说是劝说，语气透着一股幸灾乐祸的味道。
钟邀月这里，比起前面轻松很多，毕竟身份都直接给，怎么看都是在放海，所以百里俞也变得轻松许多。
“……师尊。”卫澄慢吞吞的，说出两个字。
钟邀月仰头看他，眉眼微弯，嘴角也勾起来，显然很开心，伸手和之前一样，摸了摸卫澄的眉心：“真乖。”
他牵着卫澄往山下的方向走：“山下的酒楼添了新菜式，我们去尝尝吧。”
……
夜晚，酒楼。
钟邀月没喝酒，但和卫澄在城内玩了半天，大概是困了，他趴在卫澄的腿上，困得直打瞌睡。
正好是十五，所以月亮很圆。他们在酒楼靠窗的位置，一抬头，就能看到天上玉轮似的明月。
好在钟邀月困怏怏的，但卫澄学了御剑飞行，把他们两人带回山上，一点问题都没有。
卫澄正要把钟邀月抱起来，钟邀月枕着卫澄的腿，环着他的腰，困倦间询问：“徒弟，你怕不怕我？”
才到卫澄胸口的位置，还是个小孩，卫澄失笑，说：“不怕你。”
钟邀月环着他的腰，道：“再说一遍好不好？”
眼皮半垂，半掩着那双清澈的眼眸。卫澄看着，偏开头有点别扭，依然道：“师尊，我不怕你。”
卫澄把钟邀月抱起来，带钟邀月回到剑宗。
这是一个关卡，这个关卡后，卫澄再次抽线索后，点了【跳过】。
在钟邀月线，黑线索出现的频率明显降低很多，相对红线索频率增加，这次卫澄跳到八年后。
点跳过时，卫澄在剑宗他和钟邀月的住处，同样一阵风吹过，卫澄眯起眼，再睁开眼，瞳孔微微压紧——他置身在一片山谷，他站在悬崖的边缘。
天骤然黑下去，一轮明亮的圆月高悬。山谷中央，是一根巨大的石柱，上面刻有铭文，隆隆的震动间，一圈圈金色的阵法浮现出来。
卫澄听钟邀月说过，在他的时间，分为上下两个界面，凡人和修士生活在上，而魔物则生活在下界面。魔物由煞气、怨气生成，只知杀戮，毫无神智，在这个世界，鬼物也算在魔物之中。
上下界面本是互通的，魔物可以从下界面来到上界面，但却被八十一根封魔柱镇压，封死了上下界面，由各大仙门镇守。
只是魔物躁动，会组织攻击一次一次冲击封印。
眼前这根石柱，显然受到魔物的冲击，金色的铭文一圈圈亮起，金色的绕在石柱上的锁链浮现，地动山摇。
封魔柱往上移动，让地面和柱体之间出现裂缝，无数鬼怪魔物从裂分间逃窜出来，阴风阵阵，发出古怪尖锐的声音，似乎在为撼动封印兴奋。
然而圆月前，还有一道挺拔的身影。
长发、眼睫，眼瞳，全是银白，一袭白衣，淡漠垂下眼，视线落在从缝隙逃逸出的魔物鬼物上。
有嚣张强大的魔物，注意到这道身影后，扑了过来。然而被圆月的月光照到，惨叫得跌落下去，最后化为一缕青烟。
此时的钟邀月，身上的气势，与卫澄之前见到的成年的，没有任何区别。在他面前的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是天道，森冷，天然高高在上，只看一眼，会让灵魂战栗。
钟邀月抬起手腕，银白的佩剑，高悬在石柱之上，分明无比寂静，无形的法则汇聚。
薄唇动了动，淡漠道：“封、魔。”
倏然间长剑裹挟雷霆万钧之势落下，封魔柱被撼动，在磅礴的剑气压制下，隆隆往下落。在魔物冲击下，松动的封魔柱，一寸一寸往下钉，重新回到他原本的位置，柱体和地面之间的缝隙，极具缩小。
无数魔物发出了惨叫，它们不甘被这样镇压下去，还有的趁机逃了出来，却在月光之下，化为青烟。
半晌，震动停下，魔物被杀死，只余下青烟袅袅。
卫澄还在看着，那道圆月前的身影一闪，落到他身前，卫澄不由得倒退一步，却被少年一把攥住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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