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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身材格外高挑的白发男子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却没有进来，似乎是不知道该如何落脚。
虽然外面倒在地上的人也很多，但至少还是勉强可以走过来的，这间病房里却挤满了晕倒的人。
五条悟如果不想踩着这些人进来，就得使用术式了。但是在医院这种人多的场合不方便引起别人注意，他只能无奈地站在门口看着。
伏黑惠看见他也算是松了一口气：“五条老师，你终于来了。”
“我一收到消息就过来了，不过看来还是晚了一步。”
五条悟好奇地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连我安排的好几个咒术师都突然失联，只有两个当时距离这个病房比较远的咒术师才幸免于难，及时通知了我。”
伏黑惠张口准备回答，又看到地上似乎有人快要醒来了。
他们要谈的话肯定不能随意让普通人听到，于是伏黑惠转而道：“这些人……”
五条悟做了个没问题的手势，接着打电话说了几句。
很快就立即有几个人过来，帮忙把地上躺着的人都搬走了，还一起处理了下外面走廊附近的人。
五条悟得以走进病房，非常自然地坐在了这里唯一的一把椅子上。
“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伏黑惠先问：“五条老师，你有感知到这里有什么咒力吗？”
“除了你的咒力残秽之外，我没有看到其他特殊的咒力残秽。”五条悟想了想，问道：“是你之前说的那个感知不到咒力的咒灵又出现了吗？”
伏黑惠摇头：“我没有见到它，但是却遇到了其他同样没有咒力的怪物。这次我甚至无法看见那些怪物。”
“没有办法被看见么……”
五条悟难得正经了几分，他更加觉得伏黑惠所说的怪物不是咒灵了。
没有咒力，连咒术师也没办法看见，这次还引起了这样大的事情……那些怪物的危险程度不容小觑。
这些要是传出去的话，咒术界的那群老橘子一定会寝食难安吧。
伏黑惠道：“当时有一个十三四岁模样的女生出现，才将那些怪物解决掉。那个女生看起来应该不是咒术师。”
五条悟慢了半拍：“十三四岁？”
伏黑惠神情沉重地点了点头。
五条悟捂嘴笑道：“真逊啊，惠，居然被年纪比你小的女孩子给比过去了。”
伏黑惠忍不住攥紧了拳头，但最终还是一言未发。
“好了，具体的事情回去再跟我讲吧。”
五条悟从椅子上站起来，拿起了自己正不断振动显示新消息的手机：“上面还以为这次的事是由咒灵引起的呢，我必须得先去处理一下，把事情掩盖过去。”
伏黑惠忽然犹豫着开口：“五条老师……”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
五条悟跟随着伏黑惠刚才的目光看过去，看了眼病床上躺着的津美纪。
六眼能判断出她身上有非常多针孔一样的伤痕，不算很严重，但是肯定会引起普通人的怀疑。
“放心，我已经在医院安排了人，津美纪和这边病房的事情不会引起什么麻烦的。”
伏黑惠愣了愣：“……好的，辛苦了。”
五条悟挥了挥手作为告别，就离开病房了。他要去处理的事情还有很多，忙得根本没时间停下来歇息多久。
看着五条悟离开后，伏黑惠缓缓移过视线，将目光长久地停留在病床处。
他不是在看着津美纪，而是在看着津美纪身旁的另一个生物。
一只玩偶般可爱的白色神秘生物坐在病床旁的小柜子上，离津美纪很近。
此时此刻，它正微笑地盯着他。
伏黑惠身体略微发寒。
这家伙刚才就当着他们的面，光明正大地从这个病房没有关好的窗户处进来，坐到了这边柜子上。
居然连五条老师也没能看见它。
伏黑惠尽量冷静地问：“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想要做什么？”
‘我叫丘比。’
白色神秘生物轻轻摇着尾巴，依旧没有开口便发出了声音：‘我一开始就说过了，希望你能和我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女。’
又是这种不切实际的话。
伏黑惠还是很难以接受，但是刚才经历了那么一遭，他现在的包容度勉强也提升了许多。
他还能耐下性子理智地说：“我是男性。”
丘比语气温和：‘我知道，但是男性也能够成为魔法少女的。而且如果签订契约的话，我便可以实现你的任何一个愿望。’
这听起来像是知道的样子吗？
魔法少女是“少女”，这不应该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
伏黑惠态度不佳：“想要糊弄人的话，还是换个话术比较好吧？我可不是什么小孩子了。”
丘比神情不变，它嘴角的弧度好像是刻上去的一样，似乎永远都不会有除了笑容之外的表情。
‘我没有骗你，魔法少女是真实存在的，你今天不是也见过了一个吗？’
“我见过？”
伏黑惠感到些许错愕。
‘我是感知到这附近有熟悉的气息，所以才匆匆赶来的。你难道没有看见魔法少女与魔女战斗的场面吗？’丘比略带疑惑地问道。
伏黑惠愣了愣。
魔女这个词他不久前也听别人提起过。
等等……所以那个十三四岁模样的女生是魔法少女？！
伏黑惠艰难回答：“我好像的确是看见过。”
该怎么说呢，当时她那感知不到咒力的奇迹能力确实像是魔法一般，装扮也符合动画里魔法少女的形象……
但伏黑惠一时半会儿还是很难立即接受，魔法少女竟然真的存在，还曾经出现在他面前。
‘所有魔法少女都是签订契约之后，才拥有了魔法的。’
丘比毫不吝啬地夸赞道：‘其实你很有天赋呢。如果和我签订契约，你也绝对会成为非常厉害的魔法少女的。’
伏黑惠：“……”
他完全不能因此感到荣幸。
第15章
伏黑惠试探性地问道：“丘比……你说的契约到底是指什么？魔法少女和魔女又是什么？刚才我遇到的那些怪物就是魔女吗？为什么我最开始看不见那些怪物？”
丘比不急不慢地一个个解释：‘和我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女之后，我就能实现你的任何一个愿望。但是你也就因此要背负起与魔女战斗的使命。’
‘魔女是从诅咒中诞生的存在，是魔法少女与生俱来的敌人。它们通常隐藏在自己的结界中，会吸食人类的生命力。’
‘通常一个结界里仅有一只魔女，其他的都是魔女的使魔。平常人是看不见魔女和使魔的。’
伏黑惠尽可能记住这些前所未闻的事，提问道：“可是我后来为什么又突然能看见魔女了？”
丘比想了想，道：‘那应该是因为有魔法少女在你身边，她能够让你看见魔女。如果是我在你旁边的话，也有办法可以让你看见魔女。’
伏黑惠又问：“如果你们都不在，我便没办法看到魔女吗？”
丘比无声地点头。
伏黑惠沉默了。
像今天这样类似的情况以后还有可能发生。如果看不见的话，到时候他可能依旧会无能为力，没办法保护自己重要的人……
想到这里，伏黑惠不由得松口道：“签订契约就能实现任何愿望的话，我可以许愿让津美纪醒过来吗？”
‘当然，任何愿望都可以的。但是许愿的机会只有一次，一定要慎重决定才行。’
丘比回应道：‘还有，你许下的愿望将会影响你获得的魔法的效应。’
伏黑惠没有太过于在意魔法的效应。
没有什么别的愿望比能让津美纪醒来更重要。
伏黑惠最后问了个关键的问题：“签订契约后，我会永久地变成魔法少女的模样吗？”
丘比：‘……不会。只有在你变身后，你的形象才会发生变化。’
伏黑惠悄悄松了口气：“好，我答应和你签订契约。”
丘比似乎有些惊讶，没想到对方就这样同意了，忍不住道：‘你不仔细考虑一下吗？和魔女的战斗其实是很危险的。’
伏黑惠愣了一下，也没想到对方会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
一旁的系统闻言，对使用丘比马甲的伊江朔久道：【按照伏黑惠的天赋，大概率是不会在与魔女的战斗中死去的。】
伊江朔久没有回话，仍旧只是注视着伏黑惠。
伏黑惠想了会儿才说道：“和魔女的战斗很危险，和咒灵的战斗也是如此。既然我先前已经决定要成为咒术师，就不会畏惧危险。”
他说着，又想起了不久前那个少女对自己说过的话。
他的确是弱小的。
但是……“我不想一直那样无能为力下去，想要有能力保护自己重要的人。”
听完他的话，丘比点了点头：‘……好。那就签订契约吧，将你的愿望告诉我。’
伏黑惠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谨慎地道：“我想要让我的姐姐伏黑津美纪摆脱诅咒、恢复健康，从昏睡中清醒过来，之后我一定会努力变得更加强大起来，不会再让珍惜的人遭受伤害。”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突然感受到一阵痛楚，下意识捂住胸口处。
紧接着，一道幽深的绿色光芒从他胸前慢慢浮现出来，像是什么东西被抽取出来了般。
光芒越来越盛，直到将整个房间都渲染成了梦幻而璀璨的幽绿色。
‘契约成立了，试着用出这份新的力量吧。’
随着丘比的声音响起，痛觉慢慢淡化，伏黑惠跟随本能尝试着动用自己新得到的力量。
在光芒淡去之后，病房里的少年便变成了少女的模样，服饰也很齐全地换了一番。
伏黑惠第一感觉是自己的视野变低了好多，个子至少比原来矮了二十厘米吧。第二感觉就是穿着裙子好不习惯……
这就算是已经成为魔法少女了吗？
伏黑惠现在有种冲动很想找个镜子赶紧看看，他从来没想过还会有这么一天……之前自己甚至连女装都没穿过，今天却直接性转了。
简直一言难磬。
幸好，这里没有其他人能……
这一念头刚刚升起，伏黑惠就听到一旁传来熟悉的声音——“……惠？”
伏黑惠僵硬地慢慢将视线挪过去。
旁边病床上的伏黑津美纪似乎是刚刚醒来，艰难地坐起身来，一只手揉了揉眼睛，现在正有些疑惑地望过来。
他的愿望真的实现了。
津美纪醒过来了，身上的针孔痕迹消失不见，气色也看起来比之前好多了。
但是为什么是在这个时候？
伏黑惠张了张口又合上，再次张口再次合上，反复几次之后还是放弃了挣扎：“津美纪……”
然而就在出声的那一刻，伏黑津美纪也同时说道：“不好意思，我刚才喊错了人……哎？”
伏黑津美纪在开口前也做了一番心理准备。
刚从漫长的梦境中醒来，她还没想起昏睡前具体经历了什么，也还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只是迷糊地看见了一个身影，就忍不住喊出了惠的名字。
但是下一秒，她就意识到自己错得太离谱了。
面前的这个少女怎么可能是自己的弟弟？
对方似乎也因为被喊错了名字而感到尴尬，站在那里半天没有说话，欲言又止。
伏黑津美纪愣了愣，意识到应该先跟对方道个歉，便开口了。
没想到却听到对方在同一时刻喊了自己的名字。
伏黑津美纪感到诧异，她应该是没有见过这个女孩的，但为什么对方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她犹豫地问道：“请问你是？”
伏黑惠慢了好几拍地加了一句：“……姐姐，津美纪姐姐。”
他才意识到津美纪没有认出他来。
这样一来，津美纪这个称呼由陌生人喊出来就显得很奇怪了，加个“姐姐”听起来会稍微好一些。
“我是……”
伏黑惠脑袋此时一片空白，不知道怎么起假名，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我是禅院……穗，对，禅院穗。”
禅院是他父亲入赘伏黑家之前的姓氏。
听说禅院家是咒术界最古老的三大家族之一，他的父亲之前是那个家族的人。他刚才不小心忽然想到了这个姓氏，然后就说出来了。
不过，津美纪不了解咒术界的事情，她应该不会觉得这个姓氏有什么独特之处。
至于穗，只是他随便编的一个女孩子的名字。
虽然他的本名惠也够女性化了，但是用同名的话，一定会被其他人怀疑的。
禅院穗这个名字可能大概或许像是一个真名吧？
第一次给自己起名，他还不太熟练，下次应该就能……算了，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再有下次了吧。
伏黑惠小心地观察着津美纪的神色。
而津美纪看着眼前的少女比自己还要无措得多的样子，她原本不安的心情也不知不觉缓和了一些，想到这个女孩子一定是很怕生。
津美纪不由得将声音放得更温柔些：“你好，禅院小姐。”
伏黑惠听着非常别扭：“叫我……穗就可以了。”
虽然穗这个称呼也很不习惯，但是感觉比起被称呼为禅院小姐还是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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