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寻雁点了点头,“走吧,回去还得给小暑铲猫砂。”
贺长夏顺势撑起伞,陈寻雁默默钻入她伞下。
“你跟钟琳的学校,在一个地方?”
“嗯,都在z市。不过她比较厉害,她的学校要比我的学校有名很多。”
“你报的是什么专业?”
“心理学。”
“她呢?”
“学医的。”
陈寻雁皱了眉,这该死的,听起来好像没有关系,细想又有些联系的两个专业。
上大学要四年,虽然不同学校,但是在同一个地方,岂不是天天都能见面。
想想还真有点……不爽。
她不说话,贺长夏又来追着她聊天。
“姐姐,心理学专业要学什么呀?”
“我不知道。”
怎么会想起问她心理学的课程,她学的是电商啊。
“你连理发店的卷发杠都知道是几号,我还以为你也略懂一点心理学呢。”
贺长夏说完,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
这确实有点强人所难。
陈寻雁没笑话,反而认真道:“那我下本研究下,写个学心理学的主角。”
贺长夏这回没应好,反而规劝起她来,“姐姐,有时候不要急着开那么多新坑,先把旧坑填了吧。”
陈寻雁有点意外地看着她。
她确实弃坑不少,但她记得自己没有爆过马甲。
也许是巧合?
想起陈寻雁主页那堆没完结的be文,贺长夏在心里叹气。
又be又弃坑,是不是说明她其实也不喜欢be呢?说不定写he就能好好完结了?
happyending,多么积极向上啊。她怎么就一条道走到黑呢?
她举着伞想着事,没注意看路,踩到一块湿滑的地板,险些摔倒,还好被陈寻雁握住手腕,才避免了和地面的亲密接触。
“吓死我了。”她低头去检查,“怎么这么滑,还好姐姐你拉住我了,不然我这身衣服都要报废了,我可喜欢这条背带裤了。”
她今天穿的又是那套彩色条纹T恤配白色牛仔短裤,上次就是穿着这身险些在楼梯上摔倒。
但上回,贺长夏侧头看了眼被陈寻雁拉住的手腕,上回她拉的是她的背带来着……
这样意外又突然的接触,并没有激起两人的反感和不适。
陈寻雁关切地看着她的眼睛,“小心点。”
“好。”
贺长夏悄声应了好,一时觉得已经站稳了,这样的姿势不妥,想将手挣脱;一时又觉得对方是好心,没有别的旖旎心思。
想来想去,总是不对。
她想,要是对方是个男的,她一定一下把自己的手抽出来。不对不对,从一开始她就会避嫌,根本不会跟对方一起打一把伞。
那么,问题是出在性别上?
可这个姐姐,是如假包换的女生……女生之间牵个手也很正常吧?她和钟琳有时候也牵手出去玩,那自己现在又为什么觉得有点奇怪呢?
贺长夏越想越发散,越想越乱,最后只好随便找个理由说服自己,然后任由陈寻雁牵着她一路回到家里。
只是晚上睡觉的时候,她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总觉得右手手腕处,被紧紧握住的手腕,滚烫非常。
好像被烙印了一样。
第二天钟琳又上门来了,带了她妈妈自己做的*红薯片。
“我家里也没什么特别的,这是我妈妈自己晒的红薯片,味道还不错,送给你尝尝。”
贺长夏接过红薯片将人往家里带,“好呀,我可喜欢吃红薯片了,你妈妈自己做的,肯定干净又好吃。”
小暑大概是闻见朋友的味道,一下就从猫窝里窜出来,蹦跶到钟琳脚边。
“咦?”钟琳惊喜地应了一声,蹲下来摸小暑的头,“小狸花你怎么在这儿?我找了你好几天呢。当时没找到你我还伤心了好久呢。”
“它现在被寻雁姐姐收留了,还起了新名字,叫小暑,暑假的暑。”
“啊?”钟琳露出困惑的表情,“可是,之前下雨的时候,我来找过这个姐姐,拜托她收留小狸花几天,当时,她没答应我……”
钟琳记得,当时陈寻雁拒绝得很干脆来着。
“诶?”贺长夏也有点不解,但她很快就为陈寻雁找好了理由,“可能当时没想好,后来又怕小猫在外面淋雨吧。毕竟她是一个很有爱心的人,只是嘴硬。”
钟琳将信将疑,“是吗?”
她可还记得自己和陈寻雁为数不多的几次偶遇,对方的态度是如何冷淡。
她和贺长夏碰见的,好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但这话不好跟贺长夏说。
贺长夏嚼着红薯片问她,“你今天有事吗?要不要留下来跟小暑玩一会?它可亲人了。”
钟琳和她在客厅说了许久的话,陈寻雁早就听见了,只是不想出去。
听到这句,她才打开门从房间出来。
贺长夏听见动静转过头去,陈寻雁淡淡瞟了钟琳一眼,举了举手里天线宝宝的杯子,“我出来接水,你们继续聊。”
发现陈寻雁也在,钟琳下意识拒绝,“不了,我下午还要在驿站帮忙。”
“那好吧,我们改天再约。”贺长夏觉得有点遗憾,和小暑一起,将钟琳送到门口。
她后来又想起点什么,随口补充:“对了,琳琳,我买了很多快递,我想攒一攒等到齐了再去拿,你别给我退回去了哦。”
“没问题。”钟琳满口应下,“你的收件名叫什么?”
“红色小波。”
诶?
“怎么叫这个名字?”
听起来有点怪哈。
贺长夏自信满满向她介绍天线宝宝的知识,“因为天线宝宝里,红色那个叫小波,黄色那个叫拉拉,而小波和拉拉是好朋友。”
钟琳虽然不懂她的收件名和天线宝宝之间有什么逻辑,但还是想加入贺长夏的朋友队列。
于是她问:“那我能当拉拉吗?”
贺长夏歪头想了想,“要不你当迪西吧,迪西是绿色那个。”
拉拉已经有人选了。
第43章 下一个故事,不如写个贺长夏这样的女孩子吧。
贺长夏要去的演唱会是在一个周五的晚上举办。
当然周五不周五,对贺长夏和陈寻雁并没有太多影响,这俩一个不上学一个不上班。
那天难得停了雨,贺长夏出门的时候,没想到陈寻雁会主动提出要送她。
“那个地方太偏了,我送你去吧。”
贺长夏看了看窗外虽然有些阴但依旧看得出是白天的天色,“不用了吧,现在还是白天。”
应该没什么危险吧。
“晚上你一个人回来也不安全,万一出什么事我怎么向你姑姑交代?”
也是这个道理。
但贺长夏隐约觉得,陈寻雁每次说不过她的时候,就总拿“我怎么向你姑姑交代”来压她。
她在心里吐槽的时候,陈寻雁已经换好了鞋,“反正我在家也没什么事,就当出去透透气吧。”
“那好吧。”
演唱会举办的地方确实远,坐地铁过去得换乘三次,坐20多站。但也说不上偏,附近一公里就有个大型商场。
场外已经站满了不少人,有摆摊的,有送应援物,有打印纸质票的,还有没买到票的试图来捡漏。
像陈寻雁这样的反而是少数。
贺长夏已经提前看过相关的讯息,指了指场馆的某个方向,“我去拿应援物啦。”
“在哪里?那个地方不是没人吗?”
贺长夏看了眼时间,“可能还要再过个十分钟才会来。”
“那我陪你等吧。”
贺长夏有点不好意思,感觉自己像是没长大的小孩被家长送过来。
她拉着陈寻雁到一边小声抗议,“姐姐,你这样陪着感觉像家长陪小孩子似的。”
“那你要不要陪?”
贺长夏鼓了鼓脸,很没出息地回应,“要……”
有人陪着的感觉确实还是不一样的。
等了一会,陈寻雁指了指不远处围着的人群,“那边是不是?”
“好像是的,那我们也过去吧。”她伸手拉了拉陈寻雁的胳膊。
贺长夏走路的脚步几乎快蹦起来了,陈寻雁不远不近地跟着,看着她兴高采烈地和发放物料的同担交流,拿了把扇子。
“你看姐姐。”贺长夏拿着扇子给她扇了扇风,“好贴心哦。”
“这个物料领取有什么要求吗?”
“没有,不过有些老师会要求超话等级之类的。”
领到物料的贺长夏心满意足,指了指入口,“那我……先检票进去了?”
陈寻雁点点头,“结束了给我发消息,我来接你。”
“好。”
贺长夏顺着人潮去检票,陈寻雁站在原地看了会,直到背影消失不见,她才在附近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
余光中瞥见不少发物料领物料的人,陈寻雁本是对这些不感兴趣的,但想到贺长夏那么喜欢,犹豫了下,也跟过去排队,领了个小挂件。
她对着挂件端详许久,没看出什么特别来,却还是小心地收起来,等着一会送给某个人。
附近人潮涌动,却丝毫影响不了陈寻雁。
她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然后打开自己不常登录的作者号,上去看了眼。
这个作者号是她上大学时申请的,但并不是她主要的平台。她如今习惯写短篇,投给各个小平台赚点钱。
这些年这个作者号挖了不少坑,没怎么填。她偶尔会上来看一眼,也不怎么回复。
可能因为她更新频率太不稳定,常年也没几个读者留评,即使有,大部分也是哭喊着拜托她填坑。
没想到这回多了不少评论,还都是一个人留的。
“大大写得真的太好了,不要放弃啊,只要我还活着一天,我就不会放弃等大大的更新的!”
“大大,饿饿,饭饭。”
“大大,要不随便写点什么吧,就当喂鸡了。好吗?好的。咯咯哒。”
“大大这段写得简直灵气逼人!”
……
还有不少是对人物性格和情节走向的分析。
夸奖的话像不要钱一样往外蹦,看得陈寻雁皱起眉头,怀疑这个人评论的不是自己写的文章。
而且不止评了一篇,几乎每篇的每个章节都评了。
这得多大的耐心和毅力啊。
评论的时间线从上个月一直持续到上周,甚至她没有更新的时候,这个id也一直对她说些夸奖的话。
陈寻雁点进这个读者号的主页看了下,ID是快乐的鼠尾草,ip地址是贺清溪的老家,评论条数1000+。
唔……
这几乎不用多想,这熟悉的语气,这话痨一般的评论,再加上这个id和ip属地。
陈寻雁随便找了篇没写完的文,点进后台,开始思索下一章节的内容。
她心里已经有揣测,但是还需要验证一下。
演唱会结束已经是十点多了。
陈寻雁守在场馆外,目光很快就锁定了某个人。
她穿得像彩虹,在人群中也格外显眼。
陈寻雁迎上去,贺长夏脸上是意犹未尽的兴奋,“姐姐,我好幸福,我居然看到了她们的演唱会!”
陈寻雁冷静地提醒她,“还有半个多小时,地铁就停运了。”
贺长夏幡然醒悟,“那我们赶紧走吧。”
她拉着陈寻雁就走,脚步快得像起跑前的热身准备。
地铁上人满为患,大概都是刚看完这场演唱会的人,车厢内挤得水泄不通。
好不容易蹲到一个座位,陈寻雁先眼疾手快过去占了,又拉了拉贺长夏,要将座位让给她。
“还是你坐吧姐姐,我刚刚坐很久了,一点也不累。”
倒是陈寻雁一直在场外等着,估计都等累了。
陈寻雁不容置喙的将她按到位置上坐下。
那行叭。
邻座就是刚看完演唱会的观众,也是两个女生,年纪看着比贺长夏大一点,正在激烈地讨论着偶像接下来的行程。
贺长夏竖起耳朵听了会,发现是同担,自然的加入了对话。
聊得投机,听邻座女生遗憾没能领到应援物,贺长夏主动送上自己领到的扇子,“我今天在场外领到的,送给你吧。”
女生有点不好意思,“这不好吧,你领到的你拿着呀。”
“没事的,拥有过就足够了,现在传递给你呀。”
邻座女生犹犹豫豫着接了,翻了翻包试图找出点什么送给她。
但贺长夏的终点站已经到了,她拉着陈寻雁下车,然后在站台边冲女生挥挥手,真诚地望着她的眼睛,“祝你开心。”
地铁高速前进带起的风吹动她鬓角的碎发,陈寻雁侧过头看着她,“你不是很喜欢那把扇子吗?怎么送出去了?”
“我已经拥有过了呀,那个姐姐也很好,她说她是外地赶过来的,票还是找黄牛买的,差点被骗了,看完演唱会觉得有点空虚,好像什么纪念都没留下。”
但你也是外地赶过来的。
陈寻雁这样想着,但是并没有说出来。她从口袋里翻出那个挂件,展示在她面前。
贺长夏起先还没反应过来,看清之后不由得惊喜,“这是哪来的呀?”
“我在场外看见有人发,就帮你领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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