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磨虎牙干嘛?”见他坚持,医生又拿出咬合纸,“咬住。”
“你这咬合也没问题,不用磨,回去吧。”
医生已经准备喊下一个病人了,见贺尧仍躺在诊疗床上不动,有些疑惑不解:“谁告诉你这牙要磨的?咬合没问题不用磨,虎牙有一定的尖度是正常的功能需要。”
医生误会他是想磨平整,但事实恰好相反,贺尧道:“我想磨得更尖一点。”
“为什么?”很少听到这样的要求的医生问道。
贺尧不好意思直接说自己咬不破Omega的腺体,只能回道:“锋利一点更容易吃东西。”
“太过于锋利容易划伤口腔黏膜,而且正常牙齿不需要打磨,磨损容易引发牙齿敏感。”医生耐心科普道,又强调:“你这个真的不用磨。”
医生出于责任,一再劝告,贺尧也不好不听,磨牙这个想法失败了,他坐起身,打算再去一楼挂号處挂个Alpha专科。
贺尧坐在诊疗床上,还是不死心问道:“真的不能磨吗?”
“不能。”医生秉着职业道德,无情拒绝。
“可是我咬不破Omega的腺体。”
“我是B级Alpha,我的Omega等级很高,我无法標記他,如果把我的牙磨锋利点有可能咬破腺体处的皮肤吗?”
“哈?”医生一整个头顶大问号,听完后整整思考了十来秒才确定自己听到的话,他看着眼前年纪显然不大的Alpha,自己作为稍微年长的Alpha又是医生,他覺得自己有必要为他科普一些知识:“生理课逃课了吧?S级精神力比你高,无法标记只会是因为他的精神力在抵抗你。或者是因为你们的匹配度低,他还是在抵抗你。”
一说起这个,医生也来劲了,继续道:“最近关于精神紊乱疾病方面相关的论文中就有提到精神力在A/O关系上的影响,你如果感兴趣可以看看。”
“对了,看你长得这么帅,又这么年轻,喜欢你的Omega不会少,多看看其他人,不要做傻事。”
他这是把贺尧当做强O所难的Alpha了。
贺尧有苦说不出。
医生说的话很明显了,归根究底无法标记的原因都是因为他的未婚夫不愿意被他标记。
贺尧死活落魄地走出诊室,临走时医生还想再劝两句,讓他好好做人,贺尧已经无心再听。
他不是没有常识的人,挂这个号只是为了乞求一个心里安慰罢了,现在一经点拨,就算他不想承受也得承认了。
他们即将订婚,Omega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和他发生关系,却打心底里抗拒他的标记。
连这场联姻,其实也来得莫名其妙,仿佛做梦一般。
贺尧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的楼,又是怎么来到花坛边坐下的,直到有个小孩在他旁边说话:“媽媽,这个哥哥他也不穿袜子。”
“这样是要被抓去打针针的是不是媽妈?”
贺尧看向说话的小孩,小孩被他妈妈抱在怀里,一张小脸冻得通红,鼻子下还有一管鼻涕,裹在厚羽绒服里的手正顽强地伸出一只手指指向贺尧的位置。
小孩妈妈正在翻找纸巾给小孩擤鼻涕,听到小孩的话,她微笑着朝贺尧露出个歉意的笑容,然后低下头对自己的孩子道:“对,你可千万不能学这个哥哥。不然又要打针针了。”
贺尧低头看了眼双脚,他还穿着病号服,因为门诊楼和住院楼离得不远,他披上外套就出来了,脚上穿的是病房配的拖鞋,没有穿袜子。
这会经过小孩的提醒,他也觉出冷来,想起自己现在还在感冒,虽然除了昨晚莫名暈倒了之外没有其他症状,但他怕病情加重,赶紧回了住院楼。
贺尧的心很乱,在vip病房里什么也没干地放空发呆了一下午,期间护士来给他测量了一次体温,很正常,除了昨晚暈了一次之外,他浑身都很自在,没有一点不舒服。
他努力回忆了一下,想起来昨晚晕倒之前感觉头很痛,好像还聞到了席闻知的信息素的味道,和他第一次闻到的一样。
很清新,很独特的味道。
傍晚,席闻知过来了,仍旧穿着整齐的西装,只在外面披了件大衣,头发梳得整齐,哪里还有昨晚凌乱的样子。
他走进来的时候,贺尧又想起了两个人的第一次见面。
“闻知……”贺尧喊他的名字,是有些委屈的语气。
席闻知捏紧了手提袋的绳子,在门口站了一会,才走进去,“嗯。”他应他那声呼唤,放下手中的袋子道:“给你拿的衣服,去换上吧。”
贺尧没有异议,拿了衣服去卫生间换。
他换好出来,席闻知等在外间,见到他第一时间站起身,递上外套过去。
贺尧接过去穿了,然后跟在他身后走出病房,席闻知心有所感回头看了一眼,恰好看到贺尧的情绪不明的眼神,见他回头,还眼神躲闪,完了又怕被他发现异常一样转回来和他对视。
“怎么了?”
“没事。”
席闻知摇摇头。
贺尧没察觉到异样,席闻知回过头时,却闭了闭眼,哪怕贺尧再多看一眼都会察觉到他深藏在眼底的愧疚。
下楼前,贺尧找护士要了个口罩戴上,面对席闻知疑惑的眼神,他解释道:“医生说是病毒性感冒,会传染的。”
深知他身体很好的席闻知点点头,表示明白。
走进電梯,電梯里只有他们两人,贺尧看着电梯门反光中的他们,明明昨夜才发生过关系的他们此时站位之间却宽的能再站下一个人。
他盯着两人的脚与脚之间的距离,却不知道镜面中,席闻知也在看他。
电梯中途停下,进来一张病床。
护士喊道:“往里站站。”
宽敞的空间一下变得拥挤起来,贺尧和席闻知不得不贴近了站着让出位置,鼻尖又闻到了那股信息素的味道,贺尧侧头看了眼他的后颈,想起席闻知昨夜说的他正处在发情期。
也许是发情期影响吧,就是不知道发情期影响能这么大。
电梯门关上,缓缓降落,眼看就要到一楼了,贺尧眼睛盯着电梯降落跳动的数字屏,在到了3时,往旁边探出手,沿着质地柔软的羊毛大衣摸索着找到属于席闻知的那只手。
温暖又干燥。
席闻知没有动静,也没有回头看他,贺尧胆子变大了些,顺着指缝插入,和他十指相扣。
贺尧偏头看过去,身边的人还是没有回头,下一秒他的掌背与温热的指腹相贴。
是席闻知回握了他。
电梯门打开,护士拉着病床出去,贺尧空出的手顺手帮忙推了一把,跟着走出去,席闻知跟在后面,手一直不曾松开。
第57章
“可以在前面停車吗?”
“可以的贺先生。”
司机缓缓踩下刹車,按照他的吩咐把車停在路边。
“等我一下,可以吗?”贺堯问身边坐着的的席聞知,待他点头后,终于松开了两人握了一路的手。
“很快的!”生怕他久等,贺堯在关上車门前,和他再次确认,等到点头同意后,快步跑向路边正在营业的花店。
“您好,欢迎光临。”
花店的店員看到有客人进来,第一时间出来招待,见到是个戴着口罩的年轻帅哥,问道:“先生,您看看需要什么花?”
“有玫瑰吗?”
“有的有的,请跟我来。”店員微笑着领他走进里面,“您要什么颜色的?”
“白色的,我要白玫瑰。”
“有的。”
贺堯讓店员数了52朵出来,因为上车前席聞知就说了要去温泉酒店那边和他的朋友们一起吃晚饭,他怕时间来不及,也怕席聞知久等,就没讓店员包花。
只确认了一遍所有花杆上的叶片和花刺都去除后,他抱着没有包扎的52朵白玫瑰花束走出花店,直奔路边等待的车子去。
“贺先生出来了。”司机眼尖第一时间发现了贺堯的身影,很有眼色地降下了车窗,却并没有下车去为贺尧开车门。
席聞知順着车窗望出去,发现确实是贺尧回来了,也看到了他怀里抱着的一捧花,他心有所感,身体比大脑更快一步下了车。
贺尧的步子迈的很大,他下车后贺尧就来到了车旁,和他隔着车相望。
他们默契地同时坐回车里,车门被关上的同时窗户和隔板一齐升起。
“送给你。”
花被送到面前,玫瑰的香气撲鼻而来,洁白饱满的花朵每一朵都开得十分娇艳,席闻知却无心欣赏。他与贺尧的眼神在空中交汇,他看不到藏在贺尧口罩之下的表情,却可以清晰地看到那双眼睛里透露出的真心与爱意。
他们对视着,看着彼此,他一直不接花,贺尧便一直舉着。
白玫瑰的花语是:袒露我爱你。
他期待着也真心希望席闻知能接受他的感情。
气氛變得僵持,昨夜没有标記成功的記忆再一次出现在脑海中,失落和恐惧弥漫了整个心头。
贺尧突然很想问席闻知和他订婚的原因,难道对他来说,这么久以来,他们之间一点感情也没有吗?
那为何还要与他订婚呢?
可他又不敢真的问,生怕听到自己不想听的答案,甚至是取消婚约这样完全让人无法接受的答案。
世界仿佛都靜止了,贺尧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胸腔内的跳动,一下一下,仿佛要冲破阻碍,跳出来似的。
他耷拉下肩膀,忽然觉得自己的坚持有些傻。
下一秒,眼前却撲上来一道影子,是席闻知,52朵玫瑰阻擋在两人之间,隔着花的距離,他突然貼近就像是突然扑过来的一样,贺尧下意识后仰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眼前的是谁时又硬是停下了后仰的动作。
一只手貼上了他的后颈,还有一只手拉下了他的口罩,贺尧下意识想要重新戴上。
“我感冒……”了。
他的嘴被堵上了,他的话来不及说完整。这是席闻知第一次主动親他,很急又很没有章法地去舔咬他的唇,这样急躁生疏的吻难怪之前会质疑他为何吻技熟练。
起初他因为手里还有花,有所顾忌,一直由着席闻知主动,可席闻知到底不得章法,只知道在他的唇上周游,舌头只在外围试探,一点不会深入。
贺尧被动地让他親着,好一会终于按捺不住,松开了手中的花束,任由花朵在连带着花枝在两人之间自由散落。贺尧将手从他敞开的大衣伸到后背,又順着后背往下,摸到挺翘的部位,察觉到他的动作顿了顿,两人的唇分开了些。
席闻知低头看着贺尧,贺尧一直没有闭过眼,此时两人直直地望进对方眼里,贺尧的手没有停下,继续向下,来到他的大腿处,手上使力,席闻知便明白了他的意思,顺势分开大腿跪在他腿侧。
调整好姿势后,贺尧收回放在他腿上的手,重新放到他颈后,隔着衣物,掌心之下便是腺体的位置。
席闻知帮把口罩摘下来,随手放在旁边,动作间两人一直保持着若即若離的距离。直到贺尧感觉到有两只手都攀附在他颈后,他终于化被动为主动,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样,两人的唇齿相贴。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脸上,分不清是谁的更热一些。席闻知缓缓闭上眼睛,贺尧垂眸看着他颤动如蝶翼的纤长睫毛,也跟着闭上眼,专心地親吻着他的Omega。
原本圆润饱满的娇艳花朵在两人的挤压下失去了生存的空间,變得扭曲、破损,汁液被挤压,花枝被折断,花瓣变得碎裂,散落一地,
即使没有标记又如何,他们即将订婚,也会在不久的将来一起步入婚姻殿堂,成为名正言顺的亲密夫妻。
“会传染。”话是贺尧沙哑着声音贴着他的唇说的。
这话像激起了席闻知的逆反心理一般,又亲了他一下,一触即离,仿佛在说:传就传吧。
他还记着上次因为撒谎说感冒了主动邀请接吻被拒的事情。
贺尧隔着柔软的西装抚摸着他的脊背,一下又一下,缓慢地,轻柔地,在帮助他顺气的同时也在帮自己冷靜下来。
早在刚才席闻知就被亲软了身体,从跪姿变成了跪坐在他腿上,也是这样的动作,贺尧的变化都被他看在眼里。
其实他也有些情动,只不过他一向会掩饰,这会儿,等待双方都冷静下来的空隙,他随手捻起一朵被两人蹂躏过一遍满是褶皱的花苞舉到贺尧眼前,示意他看。
贺尧露出懊恼的神色,转头再看其他的,都大差不差,基本都惨遭毒手了。
他抱着怀里的人,弯腰捡起掉落在车内地板上的一朵,看起来还算完好,他折下大概十厘米左右的长度,插到席闻知胸前的袋口中,“送给你。”
席闻知低头看了眼,这次没有再像前面那样让贺尧等待,在贺尧话音落下的下一秒,他勾起唇,露出一抹笑容,向他道谢:“谢谢。”
“我很喜欢。”他看着贺尧补充道。
贺尧同样回给他一个笑,在他看来,那个笑容有点傻。
“开车吧。”
“好的,席總。”
席闻知已经坐回原位,车子启动,中间的擋板没有降下来。
贺尧忍不住偏头去看他,留意到他衣服上沾染的花汁,伸出手从上面取下一片脱落的花瓣。
席闻知顺着他的动作看了眼衣服上的痕迹,不只是他身上,贺尧身上也有,他只好对司机道:“先回趟家。”
“好的,席總。”
回家换了衣服,再出发去温泉酒店,到的时候还是比约定的时间晚了,不过席闻知提前让管家安排带客人去体验全身spa,他们到的时候,陳鑫他们都还没到。
因为是私下聚会,席闻知没有再穿正装,回家换了一件高领毛衣,至于为什么是高领,贺尧发现是为了遮挡自己昨夜留下的痕迹。
“席總您好,您好,我叫陳鑫,我们之前见过的。”
“你们都是贺尧的好朋友,不用这么客气。”
陈鑫笑意吟吟地主动和席闻知打了招呼,不管对方是作为贺尧的对象还是席总的身份出席的,态度都足够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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