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团即便被白溪抱着,依旧朝焦恒龇着牙,喉咙里发出野兽的怒吼声。
白溪安抚地摸摸她的小脑袋,说:“安静。”
饭团委屈巴巴地抬头看向白溪,叫道:“唔唔……”
“知道,你先出去,我来处理。”
“唔唔……”饭团抬起小爪子指了指焦恒,又指了指自己,一脸的受伤。
“没人比你重要。”白溪轻轻捏着她的脖子。
饭团舒服地眯起眼睛,“唔唔……”
“嗯,我说的。”白溪松开饭团,打开房门送她出去。
饭团轻巧落地,转身看向白溪,不放心地说:“唔唔……”
白溪没再说话,关上房门,设下隔音结界。他转头看向焦恒,眼中酝酿着怒气,“为何还要招惹我?”
“白溪,是你先招惹的我。”焦恒不想再忍下去,“我本不懂情爱,是你让我食髓知味,也是你让我无法自拔。”
“闭嘴!”白溪闻言再也压制不住怒气,眼中闪过红芒,抬手掐住焦恒的脖子,“当初是你亲手剔除我的仙骨,抽了我的龙筋,如今却又装出一副情根深种的模样,是觉得我还和以前一样蠢吗?”
焦恒直视白溪的眼睛,道:“你可有想过,为何被剔除仙骨,又被抽了龙筋,还能那么快修成人形?”
白溪闻言瞳孔一缩,脑海中快速闪过一个画面,他想抓住,却已消失不见,心不由自主地提了起来,“你想说什么?”
焦恒张嘴想说什么,却喷出一口鲜血,本已恢复血色的脸,又变得苍白。
温热的鲜血溅在脸上,随即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有洁癖的白溪只是眨了眨眼,没有去擦脸上的血,而是扶住了焦恒摇晃的身子,急切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焦恒虚弱地摇摇头,伸手替他擦去脸上的血,“抱歉。”
白溪看着他的眼睛,眼底的情谊是那么深刻,压根看不出有半分虚假。再联想这段时间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他好像明白了,问:“你说你寻了我千年,可是真?”
“没有半分掺假。”
白溪问出心中疑问:“自我修为大成,天上地下我挑了个遍,你若有心,怎能寻不到?”
焦恒没有解释,而是用了更为直接的办法,“你若不信,我可向规则立誓,若刚才所说有半分掺假,便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白溪并未阻拦,他必须确定焦恒说的是真的。过了好一会儿,焦恒依旧面色如常,白溪悬着的心落了下来,现在确定焦恒说的是真话,那就意味着他们中间有人在从中作梗,而这么做的原因无非是阻止他们俩在一起。至于为何阻拦了那么多年,又让他们相遇,是因为焦恒一直不曾放弃,时机也已成熟。这个时机就是定海神针出现问题,导致四海动荡。
正如他之前所猜测的那般,时势造英雄,他们想用亿万生灵的命逼焦恒回心转意,也想用那股神秘的力量毁了他。只要他死了,焦恒的七情六欲也就被斩断,情劫自然就渡过了,还能因平息四海动乱,而受亿万生灵拥戴,也就为他成为下一任天帝铺好了路。
想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白溪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为了焦恒,天帝真是费尽心机。
“你可是中毒了?”之前把脉就发现了异常,这次更加明显,白溪再次问出这个问题。
焦恒能清晰地感受到白溪的情绪变化,试探地去握他的手,见他没有挣扎,忍不住欢喜,笑着说道:“放心,我没事。”
白溪眉头皱紧,“你的身体弱成这样,怎会没事?”
“弱一点没关系,只要不死就好,反正有你保护我。”
“我可护不住你。”白溪挣开焦恒的手,“想让我死的是天帝,若非我转投冥王麾下,有冥王护着,天帝要杀我,轻而易举。”
“我不会让你死。”焦恒眼神坚定,语气不容置疑。
白溪见状不由一怔,仿佛看到了那个高高在上的焦恒仙君,护佑亿万生灵的仙界战神。一阵恍惚后,白溪忍不住问道:“若一边是亿万生灵,一边是我,你会怎么选?”
焦恒神情一滞,坚定的眼神开始动摇。
他们在一起那么久,白溪了解焦恒的性情,做事从来都是以大局为重,以亿万生灵的安危为先,这是他作为焦恒仙君的责任。虽然清楚,可他心里还是会难过,错开视线,走向门口,“已经耽搁了一周,宋启他们应该醒了,我去……”
焦恒攥住白溪的手腕,出声说道:“白溪,抱歉,我无法舍弃亿万生灵选择你,这是我的责任。”
尽管已经猜到,白溪的心还是紧紧揪了一下,苦笑道:“天帝就是算准了这一点,才布下这个局,而我是成全你的牺牲品。”
“白溪,若你死了,我不会独活。”焦恒上前一步,攥紧白溪的手,“只是奈何桥上,你要稍微等我一等,行吗?”
白溪的心一颤,转头看过去,看到他眼底的认真,心底的酸涩一滞,“天帝不会再容我存于世间,哪里还能上奈何桥,又怎么等你。”
焦恒抱住白溪的身子,语气中是深深的愧疚,“白溪,抱歉,是我连累了你。”
白溪心里五味杂陈,却并未推开焦恒,犹豫片刻,还是抬起了手,环住他的腰,“当初分明是你先招惹的我,我虽然爱慕你,却没有半分逾越的心思,是你一步步引诱我,让我逐渐深陷。”
“遇到你之前,我活着就是为了履行职责,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日子就像死水,没有丝毫波澜。遇到你之后,生活突然有了色彩,变得鲜明、生动。只要有你在的地方,我的视线总会忍不住追随于你,但凡你不在,我就会控制不住去想,想你在何处,想你在做什么。”
白溪安静地听着,平静的心湖漾起层层涟漪,这还是他第一次听焦恒说起第一世两人那段懵懂的爱恋。
“那日在后花园散步,偶然听到有人在说话,我本想离开,却听到你的声音,便下意识地顿住脚步,甚至隐去身形,直到你们离开。”自他们重逢,两人的关系一直剑拔弩张,这还是第一次心平气和地说话,说得还是第一世的事。焦恒贪婪地汲取着白溪身上的温暖,感觉分外安心,不知不觉将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白溪愣了愣,拉开两人的距离,道:“所以你早就知道我的心思?”
焦恒点点头,说:“那日绪熙劝你去摘忘情草,我心中不悦,就去了一趟天涯海角。”
白溪闻言惊讶地问:“你消失的那几天是去天涯海角摘忘情草了?”
“嗯,为了确保忘情草全部拔除,费了些功夫。”
白溪很难想象高高在上的焦恒仙君,竟会做出这般幼稚的事,“你到底背着我做了多少事?”
“很多,想听吗?”焦恒含笑地看着白溪的眼睛。
“你好好调息,等我回来,再讲给我听。”
焦恒无奈地收紧手臂,说:“我都这么说了,你还这么狠心?”
白溪愣了愣,嘴角不自觉地扬起,说:“我这不是随了你吗?正事要紧。”
焦恒在心里叹了口气,主动靠近,吻上了白溪的唇。白溪微微愣神,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逐渐掌握了主动权,原本温柔的亲吻慢慢变得热烈,发泄着这些年来两人堆积在心里的爱意和思念。
过了许久,他们才恋恋不舍地分开,气喘吁吁地看着对方。
“不继续吗?”
“你需要疗伤。”白溪拿出疗伤药递过去,“吃了,好好调息,等我回来。”
焦恒没接,“我的身体没那么虚弱。”
“你忘了,我给你把过脉?”白溪将丹药塞进他嘴里,“丹药不多了,就你现在的身体,每三日就得服用一颗,抽空得炼制一些。”
焦恒吞下丹药,继续争取道:“我想陪你一起去。”
白溪果断拒绝,“你现在的任务是好好疗伤,听得明白吗?”
焦恒无奈一笑,不再纠缠,道:“好,那我等你回来。”
白溪松开焦恒,焦恒却并未松手。
白溪挑了挑眉,问道:“那日来酒店的是谁?”
焦恒表情一僵,犹豫了一瞬,道:“是绪熙的人,他得知我受了伤,派人来给我送丹药。我没要,把他打发走了。”
“绪熙……”白溪眼神危险地盯着焦恒,“那你得好好想想,回来后给我个解释。”
第79章
房门被推开, 听到动静的饭团猛地站了起来,见白溪出来,朝他扑了过去, “唔唔……”
白溪伸手将她抱住,摸了摸她的脑袋, 安抚道:“我没事, 别担心。”
饭团看向被关上的房门,一脸好奇地问:“唔唔……”
“他需要疗伤,不要打扰他。”
察觉到白溪对焦恒的态度发生改变, 饭团不禁有些疑惑, 随即警惕起来,小耳朵都立了起来, 叫道:“唔唔……”
白溪好笑地摇摇头,说:“没有。我之前不是说了吗?你在我心里最重要。”
顾帆听着白溪和饭团聊天, 忍不住插话道:“白溪, 焦恒的伤怎么样了?严重吗?”
“正在恢复中, 目前还需要打坐调息。”白溪回了一句, 随即看向狼牙,问道:“医院那边什么情况?”
狼牙急忙答道:“回老大,他们三个都醒了,只是流血过多,需要住院治疗。”
白溪接着问:“警察介入了吗?”
狼牙点点头, “宋启被送去了特定医院, 哥也跟着去了,一直在监控中。”
“在哪家医院,把地址发给我。”
狼牙应声,拿出手机给白溪发了定位。
白溪看向顾帆, 问:“跟你爸联系上了吗?”
“有过一次短暂的联系,他们应该是在冰岛探险,很多时候手机都没信号,要三天后才能回国。”
“行,让他们别回京北了,直接来京港,跟宋启对质。”
“我现在就给他们发信息。”
白溪看向狼牙,叮嘱道:“这里你盯着点,保护好他们,有任何异常情况,马上打电话给我。”
“老大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白溪摸了摸饭团,“你也留下吧,只有狼牙,我不放心。”
“唔唔……”饭团小脸皱巴巴,明显不愿意。
“因为你很厉害啊,有你在这儿坐镇,我才能放心。况且,我是去盯梢,说不准什么时候能吃上饭,你留下可以准点吃饭,想吃什么就让他们点外卖。”白溪将饭团拿捏得死死的。
饭团闻言皱巴巴的小脸瞬间舒展开,圆溜溜的眼睛满是得意,就连小胸脯都挺了起来,叫道:“唔唔……”
白溪看得好笑,却忍了下来,没再多说,转身出了房间,按照定位来到宋启所在的医院。在进医院之前,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是一条短信。
“你是不是该把我从黑名单中拉出来了。”
白溪嘴角微勾,将焦恒从黑名单中拉了出来,回道:“不好好疗伤,竟想些没用的。”
“这对我很重要。”焦恒很快就回了信息。
白溪的嘴角又上扬了几分,“赶紧疗伤。”
“好。”
白溪没再回,点开通话记录,给胡清河拨了过去,响了好一会儿才被接起。
白溪还未开口,就听胡清河问:“你在哪儿?”
“在京港。”白溪停顿片刻,接着说道:“胡队不在海宁?”
“我也在京港,现在在京港刑侦队。”
白溪挑了挑眉,说:“李真开口了?”
胡清河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要我一开口,你就知道我想说什么。”
“我现在在京港附属医院门口。”
胡清河微微一怔,随即说道:“你是去找宋启?”
“嗯,顾帆联系上了父母,三日后会来京港,我过来看看,总觉得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我们马上也要去附属医院,一会儿见面再说吧。”
“也好。”白溪挂掉电话,四下扫了一眼,找了个无人的地方,隐去身影,随后便进了医院。
狼恬感应到白溪的气息,便迎了过去,“老大。”
“辛苦了,去歇会儿吧,吃点东西,这里交给我。”
“是,老大。”狼恬转身走了出去。
病房门口坐着两名身穿制服的警察,两人低声交谈着。白溪跟着护士走进病房,护士去给宋启换点滴。白溪则来到床前,低头看过去,宋启双眼紧闭,躺在病床上,脸色白得像鬼,嘴唇干裂起皮,眉宇间萦绕着死气。
护士换完点滴,检查了一下点滴的流速,便转头走了出去。房门刚关上,宋启便睁开了眼睛,努力撑起身子,拔掉手背的针头,去捅手铐的锁眼,捅了一阵儿,竟真将手铐打开了。他正要下床,门外传来说话声,又急忙将手铐戴上,还细心地将拔掉的针头粘到手背上,随后重新躺了回去。
房门被推开,陆续走进来四个人,领头的男人叫余庆辉,是京港刑侦支队的队长,紧跟在他身后的是王伟军,落在后面的是胡清河和许南宁。
宋启抬头看向四人,“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还来做什么?”
余庆辉看向胡清河,介绍道:“这位是海宁市刑侦支队队长胡清河,这次过来是办理顾青的案子。”
宋启看向胡清河,并无惊讶的表情,明显是认识他,说:“顾青的案子是我做的,目的就是想杀他,只是他命大,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竟然只受了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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