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失望、耻辱等等,负面情绪一拥而上,比她被打了这么多巴掌,还难以接受。
“不可能,怎么可能!他们能有今天,都是我带出来的,他们能这么对我?”吴秋萍将电脑合上,如果不是还保有一点理智,电脑已经被砸了,“这是假的,是你弄出来骗我的。”
“哪里假?他们说的不是实话吗?”白溪将电脑拿了过来,“明明是女生被男生骚扰,女生找你寻求帮助,你对男生轻拿轻放,却教训女生,让她检点。你在校外办补习班,收费是普通补习班的两倍,有学生家庭困难,不想上补习班,你鼓动学生孤立他。家庭条件好的,无论学习多差,你都和颜悦色,家庭条件不好,学习又不出众的,你就恶言相向,将他们的自尊心踩在脚下。无视校园欺凌,轻视、轻贱女性,用尽手段敛财。就你这样的品性,根本不配为师。”
“一个巴掌拍不响……”
白溪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打得她脑袋嗡嗡作响,“响吗?你也是女性,却打心眼里歧视女性,就这一点就不配为师。”
吴秋萍心里很不服,只是碍于白溪的武力值,不敢多说。
“黄晓敏被校园霸凌,向你求助,你非但不解决,还责怪黄晓敏事多。就是在你这样的纵容下,那些学生越来越肆无忌惮,甚至对她进行了侵犯,这才是她选择自杀的真相。那些实施欺凌的学生有罪,你更是罪不可赦!”
吴秋萍还是忍不住回嘴,“他们还是孩子,怎么可能……”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有你这样不合格的师长,那些学生能好到哪儿去?就算他们学习再好,思想品德跟不上,进了社会也是祸害。还有,你不要以为他们做的孽,就跟你没关系,阳间的法律制裁不了你,可到了地府,这些会一笔一笔地算在你身上。”
“我只是他们的初中老师,他们还有高中老师、大学老师,凭什么他们做的孽,要算在我身上?”
刘萌忍不住插话道:“初中时期是孩子的青春期,也是他们树立三观的重要阶段,你做了二十多年的教师,不会连这一点都不清楚吧。”
吴秋萍又忍不住辩解道:“那他们的父母呢?我只是负责课业的教导,生活方面不归我管,老话说‘子不教父之过’,孩子做的孽,不应该有父母来承担吗?”
“放心,你们一个都跑不了,该下地狱的都要下地狱。”白溪拿了纸笔给吴秋萍,“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将黄晓敏自杀的原因如实写下来,待你去地府后,在量刑上会有斟酌。”
吴秋萍看看白溪递过来的笔,有些不解地问:“你和黄晓敏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这么帮她?”
“我和她没关系,只是单纯看不惯。你只有这一次机会。”
吴秋萍沉默地看着面前的笔,心里剧烈挣扎着,如果写下来,那她的声誉就全毁了,甚至还会影响她的儿女。
“方才符咒的威力,你已经见识过,与地狱的刑罚相比,是小巫见大巫,所受的痛苦是刚才的百倍,而且是周而复始,直到你刑期结束。”白溪停顿片刻,接着说道:“你只有这一次机会,考虑清楚。”
想到之前那生不如死的滋味,吴秋萍退缩了,接过纸笔,说:“好,我写,希望你能说话算话。”
白溪没说话,转身回到焦恒身边坐下,见蒋为民看过来,说:“你若想将功补过,便仔细想想有没有遗漏的信息没说。”
见蒋为民要说话,白溪接着说道:“我要真实信息,一旦发现有假,非但不会减刑,还会加重刑罚,你考虑清楚再说。”
蒋为民聪明地闭了嘴,虽然和白溪接触不多,却也知道他是说到做到的人,还是不要在他面前耍小聪明为妙。
一开始落笔有些难,可一旦写下第一个字,后面的便容易得多,吴秋萍洋洋洒洒写了三页,仔细通读后,确定没有错别字,也没有用词不当或者语句不通顺,这才放下笔,起身递给白溪。
白溪一目十行,很快便读完,不得不说这人虽然品性不行,文笔还是有的。将认罪书放在桌上,他抬头看向吴秋萍,“说说你是怎么死的,死后又发生了什么事?”
吴秋萍沉默了一会儿,说:“之前没想过,现在想想,应该是黄晓敏找我报仇吧,不然怎么会控制我,在教室里上吊自杀。”
“你是我杀的。”刘萌插话道。
吴秋萍闻言一怔,随即转头看过去,打量着刘萌,皱眉问道:“你是谁,我和你什么仇、什么怨,为什么要杀我?”
刘萌如实说:“我们不认识,也没仇没怨,我和你一样,是被同一个人胁迫。他让我杀了你们,将你们炼制成鬼煞,再让你们去杀人。就像滚雪球,越滚越大。”
“杀了你们?”蒋为民抓住了她话中的重点,“你的意思是我们都是你杀的?”
“没错。”刘萌干脆利落地承认。
白溪看向吴秋萍,问:“你死后都发生了什么事?”
吴秋萍仔细回想了一下,说:“我死后,发现自己出现在一个很黑很黑的屋子里,什么都看不见,也听不见,完全没有时间概念,那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真的太可怕了!”
吴秋萍的经历跟刘萌他们相同,白溪索性直接问:“你有没有见过那个带你走的人?知不知道那个黑屋子的具体位置?”
“那个人出现时,总是被一团黑雾裹着,根本看不清他长什么样,但我确定他是个男人。”
“为什么这么肯定?”
“他说话的口吻和用词很特别,是男人惯用的口吻和用词,所以我确定他是个男人。”
“除了这些,你还知道什么?”
“我确实还知道一些信息,也可以告诉你,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白溪能看到她眼中的畏惧和坚持,沉默片刻,说:“什么条件,先说来听听。”
“我想回家看看。”吴秋萍期待地看着白溪,她为了那个家操持了二十多年,也想知道没了她,家里现在是什么情况。
“可以。不过只是看看,你已经死了,不能插手阳间的事。”
吴秋萍急忙点头,“我就只是看看,什么都不做。”
“是否让你去,还要看你提供的信息是否有价值。”
“我知道关我的地方在哪儿,这个信息有价值吗?”
白溪的眼睛一亮,说:“在哪儿?”
“在西梁山。”
西梁山在海宁以北,横跨海宁和海平两座城市。
“你怎么确定是在西梁山?”
“因为我闻到了西艾草的香味。众所周知,西艾草只有西梁山才有。”吴秋萍一有时间就去西梁山爬山,对西梁山很熟悉,尤其西艾草的香味,所以一闻到这股味道,就已确定是在西梁山。
白溪已在海宁定居几百年,对周边的一切都很熟悉,自然清楚只有西梁山才有西艾草,说:“西梁山可不小,你还能不能缩小一下范围。”
吴秋萍想了想,说:“那么浓的香味,附近应该有大片的西艾草,而西艾草主要分布在南山,你可以去南山看看。”
白溪点点头,说:“若你所说属实,我便答应你的条件。”
事不宜迟,白溪将他们收进锁灵囊,和焦恒骑车前往西梁山。两个小时后,他们来到西梁山脚下,西梁山在海宁的部分山脉,正好是南山,省去他们很多时间。
西梁山脚下的村子叫万海村,以前是个贫困村,后来在政府的帮扶下,开展旅游业,如今的生活也算是吃喝不愁。要上西梁山,就得穿过万海村,避免节外生枝,两人隐去身形,径直上了西梁山。
待进了林子,白溪划破手指,凌空画了符咒,紧接着符咒化作金色蝴蝶,围绕着白溪飞了两圈,随即朝着西梁山深处飞去。白溪和焦恒对视一眼,纵身追了上去。
走了大约一个小时,金蝶突然停了下来,一会儿往左,一会儿往右,要么就在原地打转,看上去晕乎乎的,似乎迷失了方向。
第111章
金蝶迷失方向, 飞回白溪身边,落在他的掌心,模样有些委屈。白溪轻轻合上手掌, 金蝶化作点点金光消失不见。
“有人在这里布下了迷阵。”焦恒见状出声说道。
“不只迷阵,还叠加了杀阵。”白溪的眼神冷了下来, “只要有人靠近, 无论是谁,杀阵都会启动,普通人进来, 只有死路一条。”
“如此草菅人命, 实在可恨!”焦恒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
白溪右手平伸,弑神枪出现在手中, 放开神识仔细感应着,周围升腾起大量怨气,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 朝着他们包围而来。如此庞大的怨气, 白溪只在万人坑见过, 不禁皱紧了眉头。
“怪不得他们将老巢安置在此处,这里原本是个乱葬岗,再加上设下聚阴阵,炼制鬼煞能事半功倍。”
焦恒也感应到了浓重的怨气,短刀出现在手中, 放开神识, 警惕地盯着四周,“他们来了。”
白溪冷笑道:“上百鬼煞,再加上杀阵,他们这是想把我们永远留在这儿。”
“援兵何时能到?”焦恒有些担忧地看向白溪。
在进山之前, 白溪向冥王禀告这件事。
“区区鬼煞,别说一百,就是上千,也休想留住我!”
白溪运转冥力,拎着弑神枪,迎着鬼煞冲了过去。焦恒见状微微蹙眉,虽然担忧,却也知道此时不能说丧气话,以免影响士气,拿着短刀也朝逼近的鬼煞扑去。
白溪如杀神一般,长枪每次挥舞,都有血肉横飞,几百年的征战,并非说着玩的,都是实打实拼出来的。说出那番话,也并非他自负,若是甩开膀子拼命,这点鬼煞当真不够他杀的。之前在图灵当铺束手束脚,主要是不想毁了自己的家,如今在山野,周围又没有人烟,正好打个痛快。
血肉横飞,残肢断体满地,即便如此,那些鬼煞依旧拼命往前冲,因为他们多数被人所控,无知无觉,除非彻底把他们杀死,就算砍掉他们的四肢,他们也会用牙齿攻击目标。
焦恒时刻在关注白溪的状况,见他如入无人之境般,穿梭在鬼煞之中,紧张的心稍稍放松下来,却也因此感到心疼。在遇到他之后,焦恒曾打听过他的近况,得知几百年来他四处挑战,每次挑战都拼尽全力,几乎场场带伤,甚至几次差点丢掉性命,才换来杀神的名号。他清楚白溪这般拼命,是为了增加自己的价值。有了足够的价值,冥王才会对他另眼相待,即便天帝为难,也不会坐视不理。
‘咻咻咻’,破空声接连响起,白溪心中一紧,长枪捅进鬼煞体内,随即借力翻身躲了过去。他转身看去,旁边的树干被捅出几个洞,洞口还冒着一股黑烟。
白溪嘴角勾起一抹森冷的笑,将弑神枪拔出,划破手指,快速画着符咒,随着符咒最后一笔画完,血红色的光芒闪过,下一秒便附在弑神枪上。鬼煞趁着空档扑了上来,被白溪持枪一个横扫,顿时将其拦腰斩断,痛苦的嚎叫声顿起,鬼煞身上冒出阵阵白烟。
白溪的长□□入地面,默念咒语,脚踏罡步,身形极快转换,让人应接不暇,最后结印,扬声说道:“引天雷降世,诛邪灭魔,敕!”
晴朗的天空突然有乌云集聚,紧接着雷声阵阵,电光闪烁。
焦恒看得一愣,没想到白溪竟用了引雷诛邪阵,引来的还是天雷,天雷是一切阴邪之物的克星,但凡沾染一点,便会魂飞魄散,焦急道:“你怎能用引雷诛邪阵,可是忘了自己也是鬼修?”
天雷可不辨别你是鬼煞,还是鬼差,一切阴邪之物,皆灭。
白溪从空间戒指中拿出符咒,打入焦恒体内,说:“放心,我还没活够,不会自取灭亡。这符咒能遮盖我们的气息。”
焦恒闻言稍稍松了口气,眼看着又有暗器偷袭,急忙甩出手中短刀,替白溪挡了下来,却没留意身后也有暗器偷袭。白溪眼皮一跳,以最快的速度冲上前,一把攥住焦恒的手腕,将他往自己身边带,险险躲过暗器的偷袭。
白溪松了口气,不赞同地看向焦恒,“顾好自己。”
“好。”焦恒满口答应,可如果再遇到这种情况,他依旧会这么做。
‘轰隆’、‘咔嚓’,天雷落下,砸在聚阴阵上,聚阴阵仅支撑片刻,便被破除,紧接着一道道天雷落下,砸在那些鬼煞身上,顿时将他们轰得支离破碎。
一棵大树的树顶上站着一个人,隐藏在黑雾当中,看不清脸,只能看到一双冷幽幽的眼睛,正注视着下方的战斗。
“白溪。”幽幽的声音响起,短短两个字却包含了太多情绪。
被注视的感觉油然而生,白溪猛地转头朝他看去,远处的大树上站着一个人,隐藏在暗影中,看不清面貌。
白溪一跃而起,御气飞到半空,手中弑神□□出,气势如虹。那人猛地后退,一个旋身躲过一击,一把软剑出现在手中,如蛇般朝白溪的手腕咬去。白溪抽枪,随即上挑,与软剑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紧接着一个旋身,手中弑神枪抡圆,顺势朝那人砸去,裹挟着强大的冥力。那人自知不能硬接,急忙后退躲过白溪一击。却不料白溪突然加速,手中弑神枪改砸为刺,直直朝他心口刺去。他一咬牙,在弑神□□进身体前,用力攥住枪头,随即借力后撤,软剑朝白溪的手腕咬去。白溪用力转动弑神枪,随即松了右手,躲开软剑,交由左手持枪,力道比之前更大,只听‘扑哧’一声轻响,弑神□□进那人胸口,就在他想再进一步时,那人突然爆发,一掌拍了过来。强大的力量席卷而来,白溪不敢怠慢,急忙撤身,却还是被掀飞了出去。眼看着他就要撞到树上,突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转头看去正是焦恒。
焦恒紧张地问:“你怎么样?伤到哪儿了?”
白溪笑着摇摇头,“放心,我没事。”
当他再去看时,那人已经消失不见。
“你的脸都白了,还说没事。”焦恒说着拿出一颗雪融丹,喂到白溪嘴边。
白溪没吃,将雪融丹接过来,重新放进瓷瓶内,说:“我就是内府受了点震荡,只需调息一日便可,根本无须服药。雪融丹用一颗少一颗,还是省着点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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