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时清被烦的天天找邻居借猫,慢慢发现不对劲了。
他绕着屋子仔细在墙根看了一遍,没有洞,所以老鼠不是从洞里爬进来的。门白天一般也是关着的,留出来的缝隙不足以让大老鼠跑进来,所以老鼠也不是白天偷偷溜进来的。
总不能是爬墙吧?
李时清疑神疑鬼地去问了,结局是被大婶们狠狠嘲笑。
“怎么可能,老鼠能爬那么高的墙?你还不如说母猪上树呢。”
那我家怎么天天有老鼠出现?李时清把疑惑的话咽回嘴里,不得不开始思考是不是有人在故意使坏。
如果使坏的话,他第一怀疑是云家人。但云家人最近都老老实实,他也没跟他们闹出新矛盾。但问题是其余人他也没得罪啊。
李时清想不出来,只能提高警惕,告诉自己最近多注意周围。如果是扔老鼠进来,又不想被人发现的话,凌晨、午后、晚上是最容易干这事的时间了。李时清准备就蹲这几个时间。
张溪和吴正气想不出老鼠进来的其他办法,就暂且相信了李时清说的有人使坏。为了抓到那个人,他们留下了豆豆看门,连早上吃饭都不说话了,怕打扰到李时清听动静。
早上没有,李时清急忙去菜市场买了菜,回来继续听声音。豆豆在外面捉蝴蝶,狗爪子跑的哒哒响。
“豆豆,小声点,过来吃肉干。”李时清用小零食把豆豆诱惑了过来,成功叫它止住了跑,毕竟抓蝴蝶哪有肉干香。
李时清就这样等啊等,等到中午都没听到什么引人注意的声响,不由按了按太阳穴。别扔老鼠的人没抓到,把他搞的精神衰弱了。
可能是晚上来吧。李时清吃完饭预计卤肉了,他把大块的猪头肉牛肉挨个放进铁桶里,就听到外面传来了细小的重物落地的声音。
来了!李时清耳朵动了动,疾跑出去,就看到了呲溜躲避的老鼠,三步变两步推开了门。豆豆在脚边狂叫,李时清没管,眯起了眼,看着几秒钟就跑的远远的,穿着脏衣服的熟悉小孩,他冷笑了出来。
吃一次亏还不长记性吗?我是那么容易被欺负的人吗?看来在门口拉屎还是不够,李时清慢走回家,冥思苦想该怎么还回去。
“汪呜!”
李时清拍了拍豆豆的狗头,刚想让它别叫了,就看到它嘴里咬着的东西,“嘿,你还真会抓老鼠了?死了没?把它扔外面去。”
李时清又把门打开,带着豆豆把老鼠扔的远远的,才回来。顺便的,他把狸花借过来了。
晚上吃完饭,李时清把吴正气拉到房间里,想询问他该怎么办。吴正气还以为李时清准备跟他更进一步,脸上飘着可疑的红晕,晕乎乎就跟着走了。
发现跟自己想的完全大相径庭,吴正气冷静下来,“要不我们也丢回去?”
李时清翻了个白眼,“你这个想法也太没新意了吧,说不定他老鼠就是在自己家抓的,根本不怕老鼠。再想!”
李时清拍在了吴正气手上,目光炯炯地盯着他。
吴正气控制不住地嘴角上扬,又提了个主意,“要不投粑粑进去?他们屋子是有院子的,咱们扔几个恶心他们。”
哇,没想到吴正气是这种人,都把屎当做工具了。不过挺好的,李时清邪恶一笑,“具体说说。”
……
说完,两人把目光投向了豆豆,并又给他塞了一些吃的当夜宵。多吃点多吃点,这样拉出来的粑粑才多。
“等会你扔啊,别叫我动手。”李时清重点说明了。这个主意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他可不想去抓狗粑粑,哪怕是隔着塑料袋也不行!
吴正气半秒就懂了李时清的意思,没好气地敲了敲他的头,“你想什么呢,我用铲子投进去不行吗?”
噢噢,原来是这样,不是用手扔啊。李时清乖巧点头。
上完课,吴正气回来就在豆豆经常拉粑粑的地方铲了一桶屎。两人等到晚上十二点,才套上剪了三个小洞的麻袋出门。
麻袋剪了洞,只露出李时清的眼睛和嘴巴。风吹的麻袋飘逸,只见他鬼鬼祟祟,拉着吴正气就走到了云抱财家。
李时清把小板凳放在地上,跑远了点,眼巴巴看着吴正气开始铲粑粑。
吴正气动作十分麻利,扔屎更是扔的迅速。李时清耳尖,就听到啪叽啪叽的掉落声,真想看看那些粑粑都落在了哪里。
另一旁,云抱财半夜起来撒尿,他从床上起来,半眯着眼往尿壶里尿,目光往上一抬就看到有院子里有东西落下。
难道是下雨了?这几天快热死人了,云抱财开心地跑了出去。然后迎头就是臭气攻击,散落的粑粑碎越过重重障碍,落到了他的侧脸上。
云抱财下意识舔了舔,咸腥恶臭。他又摸了摸,是令人讨厌的屎黄色!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瞳孔缩了又扩,整个人恍恍惚惚,看着戴着麻袋的人一个劲不停地往家里丢屎。
“啊啊啊啊啊啊啊!!”
大功告成!吴正气丢完了,立马跳下椅子,拿起桶和凳子,和李时清撒腿就跑。
两人怕被逮到,没立刻回家,而是往反方向跑,跑到了大街上,互相望着笑个不停。
云家人的崩溃他们不知道,但大仇得报的快乐他们有很多。要知道,李时清很讨厌老鼠,就像讨厌粑粑一样。
所以扔老鼠就等于扔粑粑,这没错!
在外面晃荡了一个小时,两人用土把桶给搞干净了,才轻手轻脚地回去。
这时巷子里被闹起来的人也回去了,就只有云家还亮着灯,在鬼哭狼嚎。等待已久的张女士面色复杂,眼神难辨地看了他们一眼,啥也不敢问,转身回去睡觉了。
这孩子大了心野,出的主意也是一个比一个野,咋想到的啊。
第二天,云抱财就带着房欣悦气冲冲地过来敲门了。门被敲得乒乓响,周围的邻居默默打开了门,端着碗看热闹。
云抱财看到了戴麻袋的人,不知道是男是女。但这几天他就朝李时清家扔了老鼠,所以肯定是他们干的。
想起自己吃了屎,晒的衣服穿的衣服全被搞脏了,云抱财就想尖叫。
房欣悦不相信儿子的话,一是他爱撒谎,二是什么证据都没有,找人有什么用。但儿子一直闹着要来,她想着万一能碰瓷要点东西,也是不错,就跟着来了。
门被打开,李时清和吴正气站在门口上下打量了母子俩一番,见穿的还是昨天的衣服,便齐齐后退了两步。
李时清不耐烦问道:“干什么?大清早的,你不上班我还要上班呢。”
房欣悦熟悉的假笑还没露出来,儿子云抱财就头一扬,气势汹汹露出牙齿想冲过去咬人。
可惜他再快也没门快,只听砰的一声,云抱财狠狠撞到了关上的木门上,再次抬起头额头就红了一片。
“要发疯也别在我家发疯,我家没有多余的饭给你们吃。”吴正气干脆锁上了门,隔着门说道。
房欣悦愣住了,她话还没说呢。而且都是街坊邻居,这么不给面子不好吧,这么多人看着呢。
云抱财头一次没喊疼,哐哐打门,恨得咬牙切齿,“就是你们朝我家扔的屎,干了坏事还不承认!出来,都给我出来!”
周围邻居们闻言端着碗就出来了,眼睛激动兴奋地看着房欣悦母子。大消息大消息啊,投粪的居然是李时清家,真是人不可相貌啊。
李时清看着手指,漫不经心反问:“证据呢?你说是我们干的,倒是拿出证据啊。凭空污蔑,我们昨天明明在家里睡觉。你这么爱说,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说是你们自导自演,自己在家里扔屎。”
对啊对啊,什么事都讲究证据。你既然这么说,那就把证据拿出来啊。邻居们刷刷点头,最讨厌乱说的人了。
云抱财噎住了,他哪有什么证据,“就是你们干的,我都看到了,还要什么证据。快出来,赔钱!不然我就报警!”
听到这话,房欣悦连忙把儿子嘴给捂上了。报警,报什么警,他们家根本禁不得查。
“你们这不是讹人嘛,欺负人家小清老实有钱,就想尽办法把这事按在人家头上。”牛大婶愤愤不平,“我看说不定就是你们自己扔的屎,不然我们出来怎么一个人都没看到。”
“假装自己受罪,然后就有理由来找我们讨饭了是吧?上次找我家要饭,我自己做的炒肉都没来得及吃,就给你们分了。真是白瞎。”
“你还给他们分炒肉了?我就分了点土豆丝,谁家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凭什么免费给他们吃。”
大婶说的唾沫横飞,恨不得指名道姓,那眼神一下又一下剜到房欣悦身上。
“没有报警没有报警。李同志不好意思,我儿子刚起来脑子不清醒,我先带他回去了。”房欣悦怕真有人把口水吐她身上来了,使劲掐了云抱财一把,推着他的后背把人拉走了。
云抱财还在闹,他觉得李时清就应该赔偿。
“你说是人家干的,还敢闹。小心再闹他晚上又来扔屎,你不想穿屎味衣服吧?”
云抱财一僵,后知后觉开始害怕起来。对啊,他为什么还要招惹这家人,他不想吃屎了!于是云抱财难得乖顺地被带走了。
因为这事,他以后也没了闹事的胆子,最起码不敢向李时清闹事了。
*
没了暗地使坏的云抱财,李时清难得过了几天顺心的日子。烫菜店对面的学校最近都在装修,看样子是很快就要开始招生了。
李时清松了一口气,想着应该能安全度过这两个月,暂时不用再找房子了。
房子没问题,张女士那却出了问题——她一个人送不过来了。
尝到了配送的甜头,想吃烫菜又来不及去买的人们都开始提前预定。有的为了不来烫菜店,直接点了一个星期的烫菜。
广市有钱人多,烫菜好吃又便宜,多花那一分钱省时间很多人都愿意。
单子变多,张溪中午的时候最多带了三十多份,还是两趟三十份的那种。送的她是头晕眼花,汗如雨下,再也说不出逞强的话了。
但叫她放弃这些单子她也不愿意,都是白花花的钱啊。
吴正气说了她不听,只能背着她偷偷拒绝了一些预定,连夜跟李时清商量该怎么解决这个事。
李时清趴在床上叫吴正气给他按摩,翘着腿沉思,“再雇点人呗,叫他们专门负责送预定。”
吴正气无奈,这事他也想过了,“划不来啊,我们还得专门找有自行车的。有自行车的谁差钱啊,能为赚那几块钱天天风里来雨里去吗?”
这倒是真的,李时清被吴正气加重的力道按的一哆嗦,他往上窜了窜,“那怎么办?等等,有自行车,还想赚钱,我们可以找大学生啊!”
“大学生,大学生更不可能吧。”吴正气在李时清的吩咐下,开始给他捏肩膀。
“怎么不可能,我看到有好多找工作的!这样,我们把送预定赚的一分钱都给他们,按单算钱怎么样?”
吴正气不抱希望,但看着李时清充满活力和高兴的眼睛,还是点了点头,“那我们写个招聘信息,明天去试试?”
“可以可以,就这么干。”
两人行动力很强,立马从床上爬起来,写了二十多张才回去睡觉。
为了早点解决这个问题,李时清没有等到晚上,早上九点就去发了。他想着就贴个单子的事,最多半个小时就好了。
不料到了齐苏大学,他刚贴完一个单子,旁边好奇的大学生就凑了上来,“同志,你们是要招人吗?”
“对啊,上面写的很清楚,你们看看合不合适,要是合适今天就可以来。”李时清把单子分给那三个大学生,“你们看完记得把单子还我,我还得去别的地方贴。”
齐苏大学有四个大门,李时清预计是每个门附近贴五六张。
林海仔细看完了单子上的信息,在看到送十份有一毛钱,时间灵活的时候,他满脸都是惊喜,“同志,你看我可以不?我有自行车,但课有点多,只能早上九点到十点,晚上六点到八点的时候去送。”
李时清提醒:“可以是可以,但不是饭点,单子会有点少,你介意吗?”
“不介意不介意!我完全可以!今天可以去吗?”
“行,你过去直接跟吴同志说一声就行,他会帮你安排的。”
三个大学生中有两个都想去兼职,李时清看他们握着单子,十分害怕记错地址的样子,干脆把单子送给了他们。
然后他后面又送了两张出去,想着人应该够了,拿着剩余的就回去了。李时清不知道,这一预定兼职会在齐苏大学掀起什么样的风浪。
同一时间,吴正气在店里帮忙清洗蔬菜。
“有人吗?吴同志在吗?”带着羞涩和疑惑的男声传进了小隔间。
吴正气以为是来买烫菜的,擦了擦手就走了出去,“在的,同志你吃什么?”
林海忸捏道:“我是来送预定的,是头发微卷,丹凤眼的同志叫我过来的。”
“噢噢,同志怎么称呼?现在还没到时间,得等半个小时,这是要送的地方。”吴正气没想到李时清上午就去找人,效率还这么高,连忙把预定的本子拿给人看。
第70章
陌生的地名叫林海呆若木鸡, 他翻看了好几页,只有几个是认识的,几乎是哆嗦地说出了话, “那个, 我现在还不认识路, 明天再来行吗?我保证明天肯定能认识。”
林海知道自己这个要求很离谱,羞愧地低下了头。
吴正气眼神错愕, 看着全身透露着不自在的大学生,猜测他可能是外地学生, 安慰道,“当然可以, 你可以去问问当地的大学生。”
林海非常感激, 弯着腰连连道谢。家里负担重, 他苦于课程多, 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工作。就连自行车,都是帮别人干了三个月的活,人家才给的快报废的自行车, 被他拼拼凑凑修的勉强能骑。
高兴的林海骑上自己的自行车, 刚想离开。但看着忙碌起来的吴正气,和散发着香味的烫菜, 他犹豫地又停了下来。
找人帮忙, 起码得请人家吃点东西吧。
十分钟后,林海压下了一毛钱,带着四盒烫菜离开了。
林海住的是六人寝, 两个室友走读,只是偶尔回来午个休。他担心买多了浪费,也是囊中羞涩, 就只买了四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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