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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芸那两人是谁啊？”刘大郎一出门就看到这一幕故意大声地问。
虽说那俩人没跟小芸多接触，但就怕有人说闲话，刘大郎这才故意大声询问。
“魏大哥和米大哥是商队的人，昨个儿替我哥给家中送了信。”刁秋芸一听就明白刘哥的意思，欣喜一笑说，“我哥快回来了。”
她这么一说，大伙的注意力就都在刁大郎快回来上了。
“刁大郎要回来了？！听说他这次去了北疆，不知道那地方是个什么样。”
“说不准啊刁大郎这回还能带回来北疆的新鲜货呢。买不着瞧一瞧也好啊。”
“说的是，二娘，你哥什么时候回啊？”
刁秋芸排到队伍后头低声说：“信里说还要一两个月。”
刘大郎惊喜道：“那真是喜事，我都许久没见他了，等他回来我请他吃酒。”
刁秋芸只是笑。
魏良策和米康平来了面铺也没有干坐着，而是点了两份肉臊子面。
魏良策先咬了一大口掉渣饼。
肉糜咸辣香，饼子外壳有点硬很有嚼劲，内部却软和。
一口吃下去，满足得很。
“这个肉这么少，吃着倒是爽快，不比吃肉包子差。”魏良策吃过不少饼子，行走在外大多时候他都得啃干粮。
饼子、窝头、馒头这些是最常见的。
要不就是随身带些粟米和肉干，在外用石头搭个灶烧水，水烧开后加粟米，很快就能熟，肉干稍微泡一泡配着粥吃。
吃久了味道肯定不怎么样，吃干粮也就是为了吃饱了有力气赶路。
这要是路上吃着这么香的干粮，走路都得格外有劲。
“是好吃，这个生煎更好吃，你尝尝，里头这汤汁，一咬就出来，可香。”比起掉渣饼，米康平更喜欢生煎，没想到这么个小县里的小食肆的早食能这么好吃，米康平有点后悔没有多买点了，想到以后可能吃不着了，米康平就不由得吃得慢了些，吃得更仔细了。
魏良策一边啃着饼子，一边就有了些旁的心思。
这饼子要是再烤得干一点，肉糜弄得咸一些，能放的时间就更长了，倒是真能当干粮。
不论是自家吃还是卖给旁的商队都不错。
“老魏，你这眼珠子乱转，吃个饭又想什么好事呢？”米康平啃着生煎，抬头一看自家老大一副沉思的模样，好奇地问道。
魏良策往两边瞅了瞅，见大伙都吃着自己的东西，他们这一桌还没外人，他这才俯下身靠近米康平说：“我想跟谷家食肆这边订些饼子路上吃，还有要是他乐意卖方子，我想买下来。”
米康平皱着眉咬了一口饼子：“你想让你爹娘小弟卖这饼子给旁的商队？”
魏良策在外走商，魏家人就在老家做些买卖，米康平一听他这么说就猜出了七七八八。
“嘿，叫你看出来了，我觉得这肯定比旁的饼子好卖，就是存放的时日短了些。也不一定要都卖给商队，我家中也有食肆铺子，多点新鲜吃食也不差。”魏良策一笑说道。
“那待会咱们去问问。”米康平觉得这事有搞头，反正他们不住这里，就算做生意也不碍着他们。
季榕夏和谷堂衿卖完了今日的早食就收拾了摊子。
谷春财和姚田兰已经起了，季榕夏从灶屋里拿出早早煮好的小米粥，还有一盘评价只有百分之六十三完成度的鱼香肉丝。
这一盘可是他做的最差的鱼香肉丝了，最好的他没敢拿出来，他现在做不出那个味来，拿出来吃不好解释。
小米粥是他熬了一早晨的，粘稠香糯，黄澄澄的，瞧着就好喝。
“今日吃这么好呢？又有小米粥又有肉的。”姚田兰用青盐和凉水洗完牙笑说。
“这肉丝是堂衿从书中看到的菜，我试着做做，小米粥是瞎熬的。”季榕夏熟练地将菜谱推到谷堂衿身上。
谷堂衿笑了笑，算是应下了。
两人默契地打掩护，谷春财和姚田兰也没多想，这俩孩子爱捣鼓吃的又不是一天半天了。
吹着夏日清晨的凉风，一口鱼香肉丝，一口温热的小米粥，米香和肉香相结合，然后在嘴中炸开，真是舒服赛神仙啊。
季榕夏好吃得偷偷翘脚丫。
谷堂衿也吃得连连点头，这肉丝还真有鱼香味道，真是奇特且美味。
只是今日这舒坦的早食还没吃上几口呢，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
谷春财压了压手，让季榕夏和谷堂衿俩孩子别忙活了，他站起身去开门。
一打开门看到两个人高马大的陌生汉子，谷春财警惕地没让人进来而是问道：“两位有何事？”
“老伯，我们今个吃了你家的掉渣饼，想着跟你们谈一笔买卖。”魏良策一拱手说道。
“哎呦让人进来吧，这是昨日要了许多菜的客人。”姚田兰往外一瞅发现是熟面孔，对着谷春财说。
谷堂衿起身走过来说：“爹，两位是刁大郎的好友。”
谷春财听他们认识刁大郎，他这才侧了侧身，让人进来。
谷堂衿深一脚浅一脚地将两人引到院子里的桌前。
季榕夏刚才已经将饭菜撤走了，改泡了一壶茶出来。
他抿着嘴，心想他们还没吃完早饭呢。
“叨扰了。”米康平坐下说道。
魏良策直截了当地对谷春财说：“我们要走商能不能跟你定一百个掉渣饼，今日酉时带走，这饼子上的肉弄得咸一点，烤得稍微干一点，这样能保存的时间更长些。一百个饼子，我们给一两银子如何？”
季榕夏算了算，他们一个饼子卖八文钱，一百个饼子就是八百文，给一两银，他们能白赚二百文。
“这你得问夏哥儿。”谷春财闷闷地说，“这是夏哥儿做的饼子。”
魏良策一愣，随即从善如流地看向季榕夏。
季榕夏突然有点紧张。
桌下，谷堂衿轻轻拉住季榕夏的手，季榕夏顿时就不紧张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微微挺了挺胸膛说：“一百个烤不了，太多了，我只能烤五十个，你给五钱银子就行。”
倒不是他不想要挣那二百文，实在是要得这么急根本烤不完。
“成，那就五十个，五钱银子。”魏良策痛快地说道。
季榕夏悄悄松了口气。
这买卖还怪顺利的。
季榕夏说道：“那你酉时来拿，我会给你弄得咸一些，烤得干一点，放凉后用荷叶包好。”
就在季榕夏觉得这买卖就这么谈完了之时，就听魏良策又说：“在下还想买这饼子的方子，三十五两银，我保证不在清赤县附近卖这饼子，你看如何？”
季榕夏耳中听到的却是——你可以买地了！你有钱买地了！！！
他压制住兴奋喜悦的心情先偷偷问系统：“小师傅，这方子我能卖吗？”
厨神系统详细地解释道：“可以。原版菜谱不可以，但现在宿主制作的掉渣饼用的配方，是你自己改良的版本，并非完全出自系统。改良版菜谱属于宿主你自己，宿主不需要询问系统的意见。”
对哦，自己改了方子，改得还挺多。
“四十两，我就卖，还可以烤给你们看。”季榕夏决定讨价还价一下下。
他和堂衿已经攒了十二两三钱零四十一文钱，再加上四十两零五钱的话，他们就有五十二两八钱零四十一文钱。
虽然他不知道肥田要多少钱，但这么多银子了总能买到吧。
魏良策觉得这个小夫郎还真是实诚，加价也就只加五两银子还让他们看怎么烤，见多了外头满身都是心眼子的商户，如今跟这个小夫郎谈生意，魏良策只觉得安心，四十两这个价也算合适，他一开始出个低价就是为了让人加价的。
“那就四十两。”魏良策痛快地答应道。
季榕夏：“……”
答应得这么干脆吗？
明明自己赚了，他怎么有种自己亏了的感觉。
第32章 红烧鱼块（一）
“我们可以立个契书, 我这账房惯常做这些，你若是不介意，我就让我这账房写契书如何？”魏良策指了指他身边的米康平说。
季榕夏略有点蔫地说：“可以。”
“你们申时过来, 我可以烤饼子给你们看。不过你们得先给银钱再看, 还有你得给一两银子当定金，酉时你们不来这银钱我就不退了。这烤掉渣饼又要面又要肉糜的，你们要是不来，我烤那么多饼子不就亏了。”说着说着季榕夏重新开始高兴起来, 反正自己还是赚了。
“应该的。”魏良策一口答应下来, “我先给你们五两银子当定金。”
为了表示诚意, 魏良策将作为定金的银钱往上提了提。
季榕夏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两边就这么商量好了, 谷堂衿拿来了纸笔, 米康平熟练地写好了契书，季榕夏戳了戳谷堂衿的胳膊，谷堂衿笑着接过契书先看了一遍, 然后再放心地交给季榕夏。
季榕夏一下子就明白, 堂衿这是暗示契书没什么问题的意思。
于是他似模似样地将契书看了一遍。
嗯, 这些天的识字还是有成效的, 上面大部分字他都认识。
“可以。”季榕夏不动声色地说。
魏良策和季榕夏写了自己的名并印下了掌纹。
契约双方各一份。
魏良策先拿出五两银子给季榕夏。
确定没有别的问题后, 谷堂衿和季榕夏起身将魏良策和米康平送出去。
等人走了，季榕夏关上门, 这才露出兴奋喜悦的神情,
“看看！堂衿，快看看这契书。是不是很好看！”季榕夏快速拍打谷堂衿的胳膊兴奋道。
谷堂衿点头：“对，很好看。”
“爹娘，是不是很好看？”季榕夏又问姚田兰和谷春财。
姚田兰笑得见牙不见眼：“好，好着呢。”
谷春财张了张嘴, 方子这东西还是要自家留着，不该卖给旁人。一回半回就算了，可不能长干这种事，从没听说哪个厨子是靠卖方子过活的，只有败家子才这么干，可这方子是夏哥儿自己的，夏哥儿和堂衿还这么高兴，他这种泼凉水的话怎么说得出口哟。
姚田兰都不用看他就知道他想什么，她偷偷拧了谷春财后腰一下，让他别吱声。
谷春财：“嘶！”
谷春财：“……”
他也没准备说话啊。
谷堂衿多敏锐的人，当然注意到了爹娘的不对。
不过他相信夏哥儿现在想的就是终于能买地了，根本没想那么多。
爹完全是白担心了。
果然，很快，高兴过后，季榕夏将契书折吧折吧，随手塞给谷堂衿保管，自己空出两只手来拍了拍微微发烫的脸蛋。
“咱们能买地了！”说完季榕夏突然想起来他没跟爹娘说过要买地的事，他赶紧求助地看向谷堂衿。
谷堂衿笑着接话道：“爹娘，我和夏哥儿想在县城外头买些田。”
至于种什么，他没详细说。
买田需要理由吗？不需要，因为姚田兰和谷春财也想买啊！
姚田兰一听就放心了，夏哥儿还是稳得住，知道有这种横财得换成田地铺子才能安心。
谷春财面上也多了几分笑意：“行，买些田，总不会错。到时候我也替你们打听打听谁家要卖地。”
要说买田，这事谷春财不是没想过，这手头没有田地，心里总是有点不安。只是以前要供养谷堂衿读书考科举，样样都要花钱，这些年谷家还重修了屋子和食肆，新盖了几间房，银钱流水似的花出去，谷春财也就歇了买地这份心思。
咕噜噜。
季榕夏的肚子发出声响。
他捂住肚子：“忘了，咱们还没吃完早食呢。”
季榕夏说完自己先笑了，顿时院子里都是笑声。
谷堂衿去灶屋里端饭，季榕夏蹦蹦跳跳地要跟上去，被姚田兰拉住了：“吃了饭啊，你们俩去买面买肉，人家给了银钱，就得给人家把饼子烤好，你俩要是忙不过来，我跟你爹还能搭把手。”
“这事要是成了，今个你们趁着天黑前回亲家那儿一趟，跟你爹娘说说这事，往后你们俩有了田，亲家对着钱家那边也能更有底气。”姚田兰拉着季榕夏的手细细叮嘱。
季榕夏连连点头：“我知道了娘。”
小米粥配鱼香肉丝还是那么好吃！
因为心情好，仿佛更加好吃了一点。
吃过饭，谷堂衿和季榕夏先去买面粉和猪肉，这些食肆都有，不过存下的量都是有数的，今日要做那么多饼子那就得去再买些面和肉。
到了申时，魏良策和米康平准时来了。
收了人家的银钱，季榕夏还是很负责的，不仅让谷堂衿帮他写了一张详细的方子，而且还一边烤饼子一边讲解这饼子该怎么烤。
他可是看了不少系统提供的示范视频，模仿里头怎么教人还是很简单的。
季榕夏还非常热情地让谷堂衿手把手教魏良策和米康平揉面，自己教他们烤饼。
在揉面这一方面，谷堂衿的手艺非常不错！
魏良策和米康平没想到季榕夏和谷堂衿这么尽心。
他们本来没想要亲手学这饼子怎么做，结果愣是学了个七七八八。
等他们离开的时候，不仅带了五十个饼子，还带上了一脑门的烤饼小技巧。
“这四十两银子花得值啊，都快把咱们俩给教会了。”米康平重重地拍了拍魏良策的肩膀。
魏良策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双方都很满意，自觉占了便宜。
忙活完，季榕夏哼着小曲挽着谷堂衿，在傍晚橙红的余光下，往季家走。
路过梁家馒头铺子，梁老娘恶狠狠地瞪了他们好几眼。
心情很好的季榕夏没注意，谷堂衿却发现了。
“怎么了？”季榕夏感觉他走路慢了下来，关心地问，“是不是今天太累了，腿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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