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魏政满脑的包,而蓝钰衣衫也被划破,手臂有几道微不足道的血痕,两人同时停手。
魏政收起弯刀,揉了揉脑袋,“够了够了,再打真变得和你一样傻了......”
蓝钰冷着脸,气不过,又是一脚踹在他腿上。
魏政早有准备,并未被踹疼。
“要不要补灵丹?”魏政将丹药当糖豆吃,朝蓝钰递过两颗,蓝钰真傻才会再吃他的丹药。
“滚。”蓝钰冷声道。
“哈哈哈,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魏政便自己一股脑吃了,他大剌剌坐在地上休息,喘着气,蓝钰抱着剑站在一侧。
“麒麟子,我很想知道那求嗣丹你吃了,是想怀谁的孩子呢?”魏政饶有兴趣的问道,不动声色试探:“不至于这么大逆不道,是想怀墨风剑尊的吧。”
“你若再胡说,我便把你舌头割下来。”蓝钰露出一点真切的怒气,魏政乖乖闭嘴。
“麒麟子啊,你......”
“闭嘴,蓝钰便是蓝钰,少来恶心我。”蓝钰打断他的话。
魏政便哈哈哈直笑,不知道有什么笑的。
“你骗我两次,我记着了。”
“你打了我满头包,差点变成痴儿,我也记着了。”
...
蓝钰和魏政不打不相识,魏政时不时便会来后山找打,蓝钰隐隐摸到了一点剑气突破的门槛,在某个夜深人静的夜晚,突破了第一境界。
彼时,蓝钰和师娘已经半月未见了。
蓝钰某天拿着锄头,换上衣裳,继续自己的本职工作,还未靠近药圃,便被弟子抓住了,他面露焦急之色,“你怎么回事?药圃的灵草枯了一大半,若是被灵尊知道了,我们都要受罚......”
这弟子也是新来的,对蓝钰并不是熟悉,只知道他也是打理药圃的弟子,如今药圃出事,两人难辞其咎,恐怕会被贬到外门牲畜院......
蓝钰拧着眉,“我前两日来瞧,都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枯萎?”
他匆匆走进内院,只见原本生机勃勃的灵草全部仿佛被重物压弯了腰,蔫哒哒的,叶子和花瓣也呈现枯萎的深色,周围一圈甚至有已经完全枯死的灵草,一夜之间变成枯叶......
蓝钰对于种草养花这方面一窍不通,他都是按照指导书做的,和弟子对视一眼,面面相觑,眼底都有绝望。
林砚卿收到传讯赶回来的时候,烈阳下,蓝钰正在给灵草灌水,另外的弟子们正在用灵力延续灵草的灵气,但于事无补,灵草还是在急速衰老。
他现身后,众弟子纷纷鞠躬拜礼,“喜游灵尊。”
林砚卿摆手,一阵轻柔的灵力将人扶起,他用神色探查药圃的情况,手指捏起一片干枯的灵叶,脸上神情平静温和,不见怒色:“是枯食虫。”
“这片药圃的土壤都要换新,里面的灵草也都可以尽数扔掉了。”
枯食虫是植物的天敌,一夜便可将土壤中种满自己虫卵,且不管是虫卵还是成虫都是以灵草上的灵气为食,身形极小,肉眼不可见,许是因为这片药圃灵力过剩,枯食虫自己寻来,但弟子们也有失察之责。
“所有药阁弟子都罚五百中品灵石,包括打理药圃的弟子。”
五百中品灵石不少了,外门弟子每月只有二十块下品灵石,十块下品灵石才能换一块中品灵石,内门弟子非亲传也只能领取三十块中品灵石,而他这里管理药阁和打理药圃的弟子大多每月都只有三十中品灵石。
但不排除弟子赚外快。
林砚卿一锤定音,无人有异议,旋即去筹灵石去了。
蓝钰却静静立在原地,手臂袖子又撸了起来,长了一张世家子弟的俊俏脸蛋,行事却半点不讲究。
林砚卿突然觉着这阳光有些灼人,转身离开,听见身后跟来的脚步声,他唇角轻轻抿起,表情有些不自然,遇见匆匆而过的弟子,蓝钰没有停下来。
林砚卿走到丹阁,蓝钰亦步亦趋的跟着,他踏入丹阁,偌大丹炉放在中间的位置,下面燃烧着灼灼的火焰,丹阁原本该更热才是,但因为林砚卿在这里布的法阵,倒是让这儿比外面更加凉快几分。
“你跟着我作甚?”林砚卿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整个丹阁都是他自己一个人的。
蓝钰从储物袋中掏出灵石,一颗颗放在林砚卿桌前,一颗颗地数:“十颗,二十颗.......”
“你不必给我,直接交给和衣便好。”林砚卿打断道,和衣是他的外院管事。
蓝钰便又一颗颗捡回来,垂着睫毛,一言不发,慢吞吞地动作。
“师娘是不是在躲我?”
林砚卿一身浅色青衣,衣襟则是白色的,腰间挂着一个金色的铃铛,还有玉佩等零散配饰,闻言,眉眼间都露出一点轻笑:“我为何躲你?”
“......”蓝钰几次想来寻林砚卿,都无人在家。
“蓝钰,这话上次我便和你说过了,你并非唯一。我贪图享乐,想来你也是如此,不过是我体质比旁人的更加......销魂?所以你便欲罢不能,厮混了一次又一次,但这并不代表我们便要如何如何,你懂吧?”林砚卿语气温和地解释着,似乎将他当作了不经事的小孩儿。
蓝钰板着一张脸,将他的话全部都过滤了,只剩下那一句体质销魂,“既然师娘没有躲我,那便坦然面对我,我并非洪水猛兽,若不是这次虫害,只怕您就要待在友人家中闭关不回了吧?”
林砚卿羽扇下嘴角抽搐了一瞬,不可否认他就是在躲他,他哪来那么多友人?
但为何他突然觉得和这个小师侄聊天这般难了,有些难缠的感觉。
“我没躲。”林砚卿强调。
“好,那我今夜宿在师娘这儿可以吗?”蓝钰自顾自地说道,甚至还能理智地拿林砚卿来堵他的话:“半月过去,难道师娘不想我.......”
“我想你作甚?”蓝钰话未说完,便被林砚卿打断了。
蓝钰耳根已经红了,他吞吞吐吐地说道:“不想我的身体吗?”
林砚卿:“......”
头疼,蓝钰真的把他当作贪图皮肉享受的修士也很麻烦啊。
林砚卿犹豫了一瞬,还是狠心开口:“我这半月身边不缺人。”
蓝钰脸颊一白,原本鼓起勇气说这些话,现在被师娘一句话将勇气也好,自尊也好,都击得粉碎,甚至开始生出自厌的情绪。
他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他如何能说出这般不要脸的话引诱师娘,修为是他设计自毁,但墨风剑尊虽严厉,却从未伤害过他,还重金悬赏能够救治灵脉损坏者,一直在想办法帮他重塑修为。
而他在干什么?
缠着他的未来老婆不放,死皮赖脸的要和他上床......
蓝钰的情绪瞬间便沮丧起来,迟来的道德谴责,就算被暂时摒弃,也会在某个时间狠狠地搓揉蓝钰的心脏,他就算解释再多,有再多的借口,他也只是一个第三者而已。
林砚卿察觉到蓝钰情绪和露出的恍然和厌恶表情,便以为他真的恶心了自己,虽然这是他自作自受,但到底有些不得劲。
“你回去吧。”林砚卿语调很淡,带着要断绝这段关系的决绝。
蓝钰还是没动,他手背青筋克制地暴起,最终许多情绪都化作平静,他嗓音有些哑:“师娘,想不想吃鸡汤?”
“......”林砚卿没想到蓝钰会突然说这个。
蓝钰情绪很低落,却知道不能牵连师娘,便主动又生硬地转移话题:“我最会煲汤了,您等等我。”
他便不等林砚卿回答,自顾自地走了,去了后厨。
林砚卿的神识可以覆盖整个沧月峰,所以他看见蓝钰站在走廊上很久,低着头似乎在调整情绪,最终扯起一个很勉强的笑,他很小声地自言自语道:“我本来就是一个觊觎师娘的恶劣卑鄙小人,我凭什么难受,若是哪天师尊想要我的命,我也是罪有应得而已。”
林砚卿听到这话,收回神识,叹息了一声。
蓝钰太过真诚,这让他的性格赤诚而热烈,永远知道感恩,这样的人也很容易钻牛角尖,让自己备受煎熬。
蓝钰在柴火前热得大汗淋漓,看着那锅中煮的鸡汤,他没说谎,前世身为一个普通人,他厨艺还不错,脸颊和手臂都被炙烤得很热,他却像是毫无察觉。
等到毒辣的日头过去,蓝钰才端着一盅汤去找林砚卿,林砚卿正在炼丹,神情专注,蓝钰并未打扰,立在一旁看着他。
林砚卿温柔的神色淡去,认真的模样自带一股让人挪不开眼的神采,一株株灵草被扔进去,在丹炉中散出阵阵草药的清新味道,师娘控着火,又要用灵力让各种草药按照步骤和时间融合。
所以丹修的神识需要很仔细。
蓝钰等着他炼完丹才低声开口:“师娘,好了。”
“嗯。”林砚卿坐在椅子上,开盖之后,汤还冒着热气,他安静地喝汤,蓝钰安静地看着他。
林砚卿舌头尝不到味道,却也认真夸赞道:“很好吃。”
蓝钰唇角机械地勾了勾,表情故作轻松,“我和我娘亲学的。”
“你自己喝了吗?”林砚卿拿勺子轻轻晃荡了一瞬。
“我不饿。”蓝钰回答。
“过来,把剩下的吃完。”林砚卿以温柔的声音命令道。
“哦。”不饿的蓝钰把整只鸡都吃完了。
蓝钰舔了舔唇,不再纠缠,准备端着碗离开。
见蓝钰拉耸着脸,仿佛垂头丧气夹着尾巴的小狗,最终没狠下心让他自己生闷气,准备宽慰他。
“过来。”林砚卿朝着他招了招。
蓝钰不明所以,也没有防备,走到师娘身侧,微微低头:“怎么了师娘?”
林砚卿抬手握住他的手腕,羽扇放在桌上,他站起身来,蓝钰也跟着抬起头来盯着他的脸。
他露出有点无奈纠结的神色,温润的眉眼如同一块羊脂玉,如今正温柔地看着他,似乎瞳孔只有蓝钰,但里面却漆黑无神。
“蓝钰,我不想引你走歧途。”林砚卿一句话,让蓝钰浑身僵硬了。
“我与你之间,并非普通前后辈,你唤我一声师娘......我们做出这种事,便是有违伦理、天理不容......而且若是被外人发现我们的关系,只怕你会被重新放在风口浪尖上鞭挞,同时可能连宗门都不会放过你我。”
不光蓝钰会被言语辱骂,那他也坐实了淫/荡风骚的流言,勾引自己未婚夫的徒弟,不知道会被唾弃成什么样子。
凌霄宫也不会允许这种伤风败俗,破坏名声的人存在,林砚卿因为修为高也许只会小惩大诫,但蓝钰一定会被逐出师门,墨风大概也不会放过他,众叛亲离......
他不能这么害他。
“蓝钰,尚且可以回头,便不要再留恋了,我并非什么值得珍惜的人。”林砚卿云淡风轻的话,唇角勾了勾:“再纠缠下去,于你,于我,都是万劫不复。”
蓝钰脸上没什么表情,但仔细瞧,便能发现他的脸部肌肉在轻轻抖动,他很久才轻笑出声,声音低哑:“那您觉得现在我真的还可以回头吗?”
道德就是来约束好人的,如同墨风和林岩之辈就毫无负担,就算被发现被拆穿,只怕也毫不在意。
林砚卿没说话,唇角很轻地抿起,蓝钰的视线落在师娘那双漂亮的眼眸上,那遮目绫大概也是因为他才摘掉吧,他突然便不想让别人瞧见师娘的眼睛了。
“师娘,从秘境开始我便回不去了。”他为什么会选择自毁修为这条路,一是情势所迫,二是心中愧疚。
林砚卿嘴唇微微抖动了一瞬,心中猛地一惊,抓着蓝钰手腕的手指无声地松开了些。
“我大逆不道,奸/污师娘,枉为人徒,活该天打雷劈......”蓝钰不是掩耳盗铃的人,也是第一次向旁人表露自己的真实想法:“师娘不必自责,从一开始就是我处心积虑,我也不会再强人所难,拖累您,我.....日后不会在纠缠您了。”
蓝钰退开一步,朝着林砚卿作揖,身体几乎和地面平行,“年幼师娘救命之恩,秘境舐犊之情,只能来世再报了。”
蓝钰此刻完全忘记了什么系统不系统,只要林砚卿不愿意,他干不出再继续欺骗他的行为。
林砚卿怔了怔,蓝钰语气中的难过几乎化作无声的雨水淋了他一身。他浑身都感觉到丝丝凉意,他知道如果自己拒绝,蓝钰绝对不会死缠烂打。
蓝钰起身,准备离开,嘴唇抿直,眼圈似乎被后厨的烟火撩了,有些灼痛,手臂被林砚卿抓住。
阻止了他离开的脚步。
他梗着脖子不回头,怕师娘看出他的倔强。
林砚卿失笑,不似蓝钰这般恨海情天的沉痛情绪,他比蓝钰更加成熟和年长,语气淡淡:“说什么奸/污不奸污的,你也太小瞧我了,若是我不愿意,在秘境中你都不可能成事。”
林砚卿身为蓝钰的长辈,到底应该承受更多的。
蓝钰依旧不回头,只有一个冷峻的侧脸对着林砚卿,林砚卿抬手将他的脸掰过来,想要凑上前吻他的唇,蓝钰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扭头躲过他的吻。
林砚卿似笑非笑,尾音带着轻佻的钩子:“怎么?现在便嫌弃我脏了?”
“不是,我一身汗,您别靠近我。”蓝钰硬邦邦地说道,他好不容易决定慷慨赴死,不再做偷鸡摸狗的事儿,想当个正直的人,现在又在被拉扯了。
“一身汗?不是你故意将汗珠抹在我脸上的时候了?”林砚卿语调温和,说出的话却让人面红耳赤。
蓝钰一慌,他......他哪有?
好吧,他还真有,在床上做的荒唐事比这更多。
只是蓝钰选择性失忆。
“我刚刚吓你的。”林砚卿手指捏了捏蓝钰的俊脸,笑眯眯地看着他:“不会万劫不复,只是偷/情而已,有什么的?而且我和墨风也从未成婚结契。”
只是林砚卿会被那些流言踩在污泥中,这辈子都爬不起来了。
从前那些捕风捉影的流言都被林砚卿自己亲自坐实。
“也不必内疚,你就当是师娘勾引你的。”林砚卿掐得他的颊肉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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