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去!谁是蠢货!”
“可我和这蠢货认识了好几年,没发现他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啊。”
“哎!你们够了!说谁蠢货!”
“我觉得不是,不知道你是不是和我们一样,和没有灵力的人,是很难接近的。”
“这,我也是这样。”顾义撇撇嘴。
“那你为什么会和这蠢货走得这么近?还走了这么久?”
“哎哟!我去!”我以为终于暂停了,“你们还没完没了了!别再侮辱我了!”
“这么说的话——”顾义一把捂住我的嘴巴,不让我打扰他的思考,“我也不太清楚为什么,虽然他没有灵力,但他也没有一般人那种庸俗与自私的感觉,这蠢货像是什么也没有,空空的能和任何东西融合。我一直以为这个原因是蠢笨,难道?”
第34章 救治寂虞
“嗯,看来这才是问题所在。”李可卿点点头。
“不过即使知道是这样,也并不能想出什么有用的对策。”顾义想想又泄了气,耷拉着脑袋沉下双肩。
“你才刚刚解毒,还是多休息吧。我啊,从来不为什么发愁。“李可卿仰面躺下去,双手枕着头,惬意的看着湛蓝的天空,用着千年不变的悠闲语调说道,“船到桥头自然直,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竭尽全力去做就好了,如果真的有一天会以身殉道,我也已经尽我全力,并没有什么可害怕或遗憾的。””我觉得你说的不对。“我抱着双臂盘腿而坐。”哪里不对?“李可卿好奇的侧过身子,单手撑着脑袋问道。”你说的都是你的责任,那么你的权利呢?“”权利?“李可卿明显没有听过这种说法,愣了一下。
其实早在之前他在白色神塔里警告我的时候,我就如鲠在喉,这时候正好一吐为快,“你所说的全是为了家族,为了压在你肩上你必须要做的事,那么你自己想做的事呢?你保护我们,只是因为李家想保护我们,你自己想保护的人呢?一个没有自己内心世界的人,就算再厉害,也是脆弱的不堪一击。权利里义务是相辅相成的,缺了哪一样都不会稳定。”
李可卿僵在那里,半晌才终于吐出一口气,笑着说道:“家族就是我最想保护的。”
“自欺欺人!”我骂道。
李可卿又翻身躺倒,过了很久,当我几乎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才悠悠的低声说道:“我想保护的人,并不想被我保护。”
水流声潺潺的,有微风拂过水面,云也在慢慢漂移,面前两个俊逸的青年静静的躺在那里。这宁静的一切都让人几乎忘了刚才经历过什么,我依旧盘腿坐着,看着水面磷磷的波光发呆。
说到底,对我来说最重要的又是什么呢?平静的生活?刺激的历险?也许是对命运逆来顺受惯了,我竟渐渐懒得去看命运的脉络。不管是什么,请随意的降临在我身上吧。就像现在,我也不大想问,为什么被选择的会是我。
但如果因此连累了旁人——
一直依赖顾义也是不行的吧,他对我,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还能再要求什么呢?
正在胡思乱想,河岸边飘荡着一样东西引起我的注意。相距不过十几米,我站起来眯起眼睛想要看仔细。
那好像——是一个人啊!是尸体?!”哎!?那衣服,好像是那个寂氏族长啊?“我惊呼道,难道她死了?怎么死的?
李可卿第一个跳起来,随便瞄了一眼就立刻跳入水中,朝岸边游了过去。
我了个去,你特么看见了么你就冲,你也不怕水下再出来个什么巨型蛔虫精之类的,你也是见着女人就不要命啊!
别说那是不是一个人还难说,更不见得就是那个恶毒的女人,真是疯了!
我和顾义也赶紧将竹筏划过去,那边李可卿已经救起那个人,正在探鼻息。
没想到居然还真是那个寂虞,真是冤家路窄。李可卿捏住寂虞的手腕,探探脉息,看上去稍微松了一口气。
看来寂虞没有什么大碍,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这一路同行肯定是跑不了的了。不过为了李可卿,我倒也没有太大的抵触,毕竟丢下这么一个奄奄一息的女孩子也太不人道了。
寂虞的衣服上有大块的暗褐色干涸血迹,李可卿拂开她的头发,发现赫然一道刀伤,从眼角旁一直延伸到脖子上。刀口外翻,下端一直砍至锁骨中间,再深一点恐怕命就没了。
“这,这也太——”我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伤疤就是在男人身上都挺吓人,何况还是这么一个小女孩,不由都同情起她来,“她不是挺厉害的么?什么人干的啊?赶紧送去看大夫吧?“李可卿的反应比我想象中镇定的多,和刚才奋不顾身跳下水相比,这镇静显得有些不同寻常。
“不知道离城镇还有多远。”李可卿说着就撕开衣领,将伤口全部暴露出来,准备用河水清洗。
“哎!”我拦住他,“河水里有细菌,会发炎的。““什么?”
我才反应过来,细菌和发炎这两个概念,李可卿都不可能有。
“呃~就是说河水脏,很可能越清洗伤口越糟糕。”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顾义从背后一脚踹开,“再脏能比伤口上的泥还脏吗?电灯泡,滚边玩自己去。”
“哎哟!”虽然力道不大,我还是跌到一边,“我去,说得你好像不是电灯泡似的!”
“我是,不过我是自觉的电灯泡。”顾义跟着在我旁边坐下。
听见后面有哗哗的水声,李可卿在帮她处理伤口。
似乎有些尴尬,但又有些感慨,我幽幽说道:“女孩子这样可真有点可怜了。”
“未必。”
“未必?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打什么哑谜。”我推了他一把,就听见寂虞的痛呼声。
她醒了,不知道会怎么样。我偷偷瞄过去,看见寂虞推开李可卿,正痛的弓起身子□□。
“是我。”李可卿上前扶她,没想到还是被她抵住身子。
“我没事。”寂虞哑声说道。
“是谁干得?!”
“你管我吗?”
寂虞歪着头,竟然扯出了一个微笑,笑容使伤口更加绽开,应该很疼吧。
李可卿看上去也恼了,不过丫本来也不是什么善茬,直接按住寂虞,将伤口擦拭干净后先稍微包扎一下。寂虞此时重伤,那一点挣扎李可卿根本没有放在眼里,包扎后直接就解开了寂虞的衣服。
“哎哎!”我跳了起来,当我们两是死人么,光天化日的,你们两找个山洞不行么!
李可卿瞪我一眼,大概是怪我偷窥吧,真不是我偷窥,是你们动静太大啊,但是,别以为这样我就会眼睁睁的看着你为所欲为啊!我是一个正直的人!
“你你你!”我指着根本没打算停手的李可卿,冲了过去,却被顾义一把抓住了后脖领。
“你想干吗?”顾义问道。
“喂,是他想干吗啊!”眼看李可卿可以脱下了寂虞的外衣,正动手解自己的外衣。
“小姑娘穿这一件被撕破的全是血还湿漉漉的衣服,你觉得合适吗?”
“嗳?这样啊——”
果然李可卿将自己的衣服给寂虞穿上,顺手还替她卷起了袖口。
“你以为呢?”顾义问道。
“呃,我也是这样以为的啊!”
“满脑子也不知道整天想些什么。”顾义丢下我,走向已经平静下来的寂虞,“过去的事,暂时不提,告诉我们最近的城镇在哪里,这也是为你自己着想。”
寂虞轻轻别过头去,冷哼了一声。
我觉得她不是不想说,是根本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算了,别浪费时间了。”李可卿站起来,“我们顺流而下,应该可以找到路。”
“嗯。”顾义招手让我一起上竹筏。
“小虞儿。”李可卿唤道。
“我不走!别管我!”寂虞用尽全身力气说道。
“啧!我向来太惯着你了!”李可卿说着直接将她从地上抱起来,大步朝竹筏走过来。
“好!”这才像个真男人嘛!我一边鼓掌一边说道:“李可卿,我敬你是条汉子!”
寂虞软软的坐在竹筏边上,安静的一语不发,跟之前凌厉的样子完全像换了一个人。我忽然明白了顾义说的未必是什么意思,也忽然就明白了李可卿为什么在看见伤口的时候没有预想中的慌张。
一个女人太强的话,也许所有人都会期望她受一点伤。
寂虞身子轻微动了一下,我偷偷从背后看她,只见她犹豫着一点一点的探出身去,轻轻的撩开披散下来的长发,从倒影中看自己的伤疤。
在看清伤疤的那一刻,她的手明显抖了一下,发丝又一缕缕垂下来。
竟没有更多的反应,青灰色的天色将她的身影勾成一道墨色,这个人应该也是经历过太多事情了吧。
我们四个各自坐在竹筏的一角,时间就这么平静而恬淡的流逝,我叹口气问道:“其实我说,长相什么的根本不重要吧。”
“嗯,”回答我的是顾义,“你长那么丑,我也没嫌弃你,这就是最好的证明了。”
李可卿也插嘴道:“你们这样的打情骂俏真的够了。”
“你有什么资格嫌弃啊,我们这是在帮你好么?”我骂道。
寂虞忽然噗哧一声笑了起来,我看着她依旧背对着的身影,觉得这笑声有点毛骨悚然。
“你们的感情真好。”寂虞幽幽的说道。
“也不是很好——”猜不透她的心思,我也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模棱两可的应了一句。
“有感情的人真好。”
我愣在那里。
“你们不用想办法宽慰我,根本没必要,这种伤不伤筋不动骨,简直无足轻重。”
“可是——”我怕她说的是反话。
“对于我来说,有比感情更重要的事。不,是重要得多。愿望这种东西啊,是很强大的动力。在它面前,很多东西都显得无足轻重了。李可卿,你也是这样吧?”寂虞这一句李可卿说出来,我简直像是听见了锦帛被生生撕裂的声音,有什么东西在这虚无的空气中,被寂虞一刀斩断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我回来填坑啦,还有小天使在吗……+_+
第35章 真的是蛇精病啊
李可卿当然也感觉到了,自嘲的嗤笑一声,过了很久才嗯了句,撑起身子望着满身夜色的天空道:“锦罗金玉皆不屑,最是懵懂少年时。”
“你们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吗?”我问道。
“嗯。”凉风习习,李可卿的声音温柔如水,“约是十来岁的时候吧,李家和寂氏结为同盟,我和寂氏巫长之子交换,那时候小虞儿才八岁,当时我在寂氏呆了很久呢,有几年吧。”
“五年三十六天。”寂虞几乎是脱口而出。
“这不就是相当于质子吗?”我问道。
“这种说法不妥,是为了了解对方家族的法术。我记得小虞儿最调皮,开始我们两一起经常做些害人害己的捣蛋事儿,因为我是李家人,所以最后都只是惩罚小虞儿一个,渐渐我便不敢再闹,小虞儿还因此不愿意搭理我。”
“谁让你哭哭啼啼。”
“嗳!李可卿你居然还有哭哭啼啼的时候!”不仅是我,连顾义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们!”李可卿先是要恼,忍了忍继续说道,“你们不知道,寂氏的惩罚是很恐怖的,寂虞一个人关在窖里,我听说那里面关的都是各种毒物。我只是隔着一道门,却没有任何办法,最后只听见她迷迷糊糊的说‘可卿哥哥,救我’——”
直到现在回忆起来,李可卿的声音都带着一丝难以控制的鼻音,不过我却理解了他对寂虞的执念。无论寂虞现在变成了什么模样,在李可卿心底都是那个幼小的求救的小女孩,这种柔弱感会令任何一个男人感觉自己化身为骑士。哪怕若干年后披荆斩棘救出来的是一个魔女,那也不妨碍在他眼里,那就是一辈子的公主。
“哦——”气氛突然冷下来,我讪讪的说,“那种情况下,哭一下也是真男人的。”
“可是迷迷糊糊的养伤,有人在你耳朵边上哭了三天,真的是有点烦呐。”
“哭三天?!长城都被哭倒一半了!”我被雷得外焦里嫩,这是真爱啊,“李可卿,我救不了你了。不过这么对一个小女孩,不会教出反社会人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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