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顾进去的时候,没费什么功夫就看见了陈慕之,他坐在舞台旁边最大的一个长沙发上,搂着一个男人喝酒,旁边很多人和他搭话。
君顾没有多想,跌跌撞撞跑了过去,一时冲动直接一把夺掉了他的酒杯。
陈慕之和他周围的人都愣住了,谈话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陈慕之脸色也很不好,眼圈青黑,嘴角被沈皓打破了,他衬衫最上面两道扣子没系上,还隐约看得见胸口绷带的边缘。
陈慕之扫了君顾一眼,半天才像是自言自语一样说:“你来干什么?“
周围的一些人看架势不对,面面相觑,有一个人试探着问:“陈先生,这是?……”
陈慕之烦躁地摆了摆手,声音嘶哑地说:“都下去下去。”
那些人都陆陆续续走了,陈慕之旁边的男人倒是别有深意地笑了一下,喝了一口手中的香槟,对着君顾挑了一下眉毛。
这个陌生男人长得很引人注目,眼睛狭长眼神锐利,鼻梁特别高,轮廓也深邃,像是混血一样,唇角的笑意虽然没什么善意的味道,却特别好看。他穿戴都是一副上流社会的打扮,灰色的休闲西装白衬衫,穿着大方得体,举手投足也十分优雅,和陈慕之坐在一起很般配。
君顾看着陈慕之搂着那人肩膀的手,胸腔里疼得像是被搅烂了一样,胃一阵阵收缩,他小腿靠着沙发边缘支撑着身体,低声地问道:“他、他是谁?……”
“他啊。”陈慕之挑起嘴角笑了一下,轻飘飘地说:“旧情人。”
那个陌生男人闻言放下手中的酒杯,偏头吻了陈慕之一下,声音挺清冽地说:“考虑重拾旧情吗?我可一直在等你。”
那男人说着和陈慕之十指扣起来,嘴唇磨蹭着两人交扣的手,眼神温柔又蛊惑地看着陈慕之。
君顾心猛地疼了起来,像是被一点点撕扯分裂,疼得他眼前发黑,几乎窒息,他这样难受,心和胃像是要烂掉了一样,痛得他恨不得将它们挖出来才得以了结。
陈慕之半天听不见君顾回应,今晚第一次抬头直视他,闪烁的灯光下陈慕之似乎也发现君顾的神色不对。
可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君顾也没能再说出一句话,脑子像被劈裂一样,剧烈地头痛过后眼前一黑,他承受不住地晕了过去,身子突然往前倾倒。
“君顾!”陈慕之倒吸一口凉气,赶紧起身把人抱住,起身太快,君顾砸向他胸口,刚好碰到了未愈的伤,痛得他低呼了一声,额头迅速见了冷汗。
他抱住君顾,这才发现君顾身上似乎都被冷汗浸湿了,嘴唇白得没一点血色,神色憔悴,头发被汗水沾湿贴在额头上,整个人苍白脆弱,好像一碰就碎。
陈慕之紧张地顾不上自己胸口的伤,蹭着君顾脸上的冷汗着急地小声唤着他:“君顾,君顾,你怎么了,别吓我,醒醒。”
☆、我是真喜欢你
君顾醒来的时候在医院里,他身下的病床比一般病床大好多,他躺在陈慕之臂弯里,陈慕之紧皱着眉头睡着。
君顾像是做梦一样,愣了许久,他小心翼翼伸出手摸了摸陈慕之的脸颊,不知道为什么,毫无征兆地落了泪。
陈慕之睡得不是很安稳,他睁眼的时候就听到了小声的抽泣声,他一把捉住君顾想要抽离的手,睁开眼直直望着他。
君顾垂下了视线,有些无措地想收回手来,陈慕之拽的紧紧的,两人僵持了半天,陈慕之突然叹了口气。
君顾抬起眼看他,陈慕之因为受伤又连着几天折腾,其实脸色很苍白,嘴唇也没什么血色,加之神色落寞,有种前所未有的颓废,让人看着都难过。
陈慕之抬眼看着,他的君顾眼眸漆黑,神色惶然,那清澈的眸子像是要穿透他的心一样,让他跟着痛得不能忍受。
陈慕之突然一把将他抱在怀里,虽然中间隔着一些无法言说的东西,但两个人都是在太渴望这样的拥抱了,君顾听着耳畔陈慕之有些压抑地粗重喘息,陈慕之用力地抱紧他,胳膊将脊背都箍得生疼,可是君顾也不在乎了,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心底喷发出来一样,他整个人都像要燃烧起来,他说不出话,没法用言语表达,他哭着抱紧了陈慕之,恨不得两个人能揉在一起,没有隔阂,再不分开。
陈慕之突然闷哼了一声,君顾脑子里清醒一点,半天才想起陈慕之身上还有伤,他赶忙松开陈慕之,果然陈慕之疼得汗都流了下来,脸上神情都有点扭曲,君顾赶紧扒开他的衣服看,胸口上裹着绷带,看不出什么异样,但是他的胃和肋骨都受了伤,想到他前几天那么糟蹋自己,君顾觉得又气又心疼,他哭得有点急,一下子呛住了,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
陈慕之皱紧了眉,神色紧张地拍着君顾的背,着急道:“没事吧?别哭,别急……我没事……”
君顾慢慢平复下来,有点难受地缩在陈慕之怀里,陈慕之拉他躺在自己腿上,轻轻地揉了揉君顾的胃,小声道:“好点了吗?你这几天是不是没好好吃饭?医生说是胃炎。”
君顾抱住陈慕之的腰,呼吸着陈慕之身上的气味,觉得安心一点,他闷闷地摇头道:“对不起……”
陈慕之摸着他的手顿了一样,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随后苦笑道:“算了,说什么对不起呢?也不是怪你……”
君顾看陈慕之笑容疲累又有些无奈,他紧张地攥紧了陈慕之的衣服,喉咙有些干涩地说:“我、我不是骗你,我只是……只是不想让你担心……”君顾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他觉得再说些什么借口也都显得苍白无力,可他也是真的不愿意看到陈慕之难过。
陈慕之看着他,苍白的嘴唇动了动,他叹了口气,眼神无奈,搂着君顾小声自嘲道:“你就是吃准了,我拿你没办法……”
君顾黑漆漆泛着泪光的眼睛看着他,长睫毛也湿漉漉的,眼角有一道很浅的细纹,陈慕之心里一下子就软得不像样,有多大一道坎都不忍心怪他了,他泄气道:“我知道我就不能见你,一看见你,我就不行了。”
陈慕之揉了揉君顾的头发,眼神温柔又深沉。
“在你面前,我根本撑不住,也没什么原则了……”陈慕之深深叹了口气,他心里又乱又疼,身上的伤口也隐隐作痛,他看着漂浮的白色窗帘,无可奈何道:“我是真喜欢你……”
“……有时候自己都有点害怕,不知道陷这么深以后该怎么自拔。”
“要是我能少爱你一点就好了……”
陈慕之眼睛湿了,君顾从陈慕之腿上起来,抖着手一点一点磨蹭陈慕之湿润的眼眶,抵着他的额头,自己却哭得不成体统。
陈慕之笑道:“我们都多大人了……别哭了……”
“你看我,也是很没出息的。今天在酒吧,我第一眼看到你其实就撑不住了……”
君顾蓦然回忆起了陈慕之和别人亲密的场景,心里酸酸的,握紧陈慕之的手问:“那你和,和他是……”
陈慕之哼了一声,苦笑道:“骗你的。”
“他叫云蔚,是我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中美混血,刚调来B市美国驻华大使馆,我们清白着呢。”
陈慕之捏着君顾下巴,低头吻了他一下,而后盯着君顾,眼神里像是什么噼里啪啦在燃烧,他咬了咬牙,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爱恨交缠。
陈慕之神色复杂地摩挲着君顾的脸颊,沉声道:“我真的特别想,让你也尝尝我那种锥心的痛和恨。”
陈慕之伸出胳膊把人搂进怀里,认命地说:“可是我还是舍不得。”
“你真是不懂……”
陈慕之自嘲道:“其实我也搞不懂,自己会变成这样。可能这就是人们说得,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吧。”
君顾搂紧陈慕之,凑上去吻住他,他第一次主动亲吻别人,动作有点生涩,陈慕之嘴唇和舌头被他舔得痒痒的。温热的气息打在彼此脸上,陈慕之不动声色地僵着,君顾又羞又急,舌头试探着舔了舔陈慕之的舌尖,他第一次这么清醒主动地做这种事,他主动地缠住陈慕之的舌头尝到两人交融的津液的时候,感觉大脑里嗡地一下,有种前所未有的激动。
陈慕之装尸体装得是太不容易了,床单都快让他抠破了,等到君顾舌头扫过他的牙齿和口腔内壁的时候,陈慕之蓦地爆发,一把扣住君顾的后脑,舌头有力地卷过君顾的,狠狠地吸吮了起来,君顾小声地哼了一下,就感觉到舌头都被吸到发麻,两个人心里的忐忑惶恐一瞬之间像是被燃烧成了激情,君顾紧紧抱住陈慕之,动情地迎合着他的吻,漫长的拥吻像是要将人窒息一样,口腔里都是对方的味道和彼此的液体,唇舌狠狠交缠压迫,两个人大脑都是空的,如坠云雾一样。
等到两人在气绝身亡之前送开的时候,君顾脸憋得通红,被陈慕之搂着大口喘息着,陈慕之也喘息粗重,等到平复了一点,就笑着舔着君顾殷红肿胀的唇瓣,像是逗弄一只小猫一样。
两人磨蹭了半天,身上的衣服凌乱地不成体统,反倒有种煽情的味道,虽然是两个病号,但是干柴烈火烧了起来根本是不要命的节奏,将就着用了床头一瓶凡士林,刚进去的时候特别紧,君顾疼得白着脸揪着陈慕之的衣服,断断续续说:“你、你身上的伤……没事吗?”
陈慕之笑了一下,细密地亲吻着他,声音有点哑地说:“这么久没做了,想我吗?”
“嗯……”陈慕之进得越来越深,君顾仰着脖子忍耐着,等到终于全部没入的时候,他才艰难地点头道:“想……”
陈慕之一边激烈地动作着,一边吻着君顾的喉结,君顾只觉得被陈慕之引带着,全身都像是过电一样,酸软、痛快、敏感,交织在体内,像是快要燃烧起来,汗水滴到眼皮上,涩涩的,他睁开眼睛,捏着陈慕之的肩膀声音嘶哑地说:“……不、不怪我了吗?”
陈慕之顿了一下,而后全身的肌肉绷紧,狠狠地往进顶撞了一下,君顾失神地叫了一声,后面已经火热柔软地不成样子,陈慕之一边有力地动着,一边吻着君顾,把人抱紧了,模糊地说:“那要看你表现了。”
☆、社会主义大毒草
等到两人冷静下来,拥抱着喘息的时候,身下的床单已经惨不忍睹,两人的大腿和胸腹上也是黏黏糊糊的,君顾头埋在陈慕之怀里急喘着气,等到肢体上的酥麻感过去,脑子开始清醒,他才像是被鱼刺卡了嗓子一样,脸色发青艰难地说:“这……这是在医院啊……我、我们……”
陈慕之看君顾已经是一副羞愤欲死的样子了,赶紧搂着安慰道:“人生嘛,总要有多种体验的。你刚才不是舒服地直叫么?别不认账,我身上可都是你喷出来的……”
君顾赶紧伸手捂住陈慕之的嘴,涨红了脸道:“你、你别说了!”
陈慕之刚刚出力太猛,胸口也有点疼,尽管体质好,这么瞎折腾也是有点过了,他抱着君顾躺下,慢慢平复着呼吸,君顾的皮肤柔滑,平时总是微凉,情/事过后又会有点泛红,陈慕之把人搂在怀里,两人赤身交缠,君顾忐忑不安地说:“我们这个样子在医院,是不是……”
陈慕之捏住君顾的鼻子,不满道:“是什么?”
君顾想了半天,才满脸罪恶地说:“是不是不太道德……”
“你!” 陈慕之被他气得苦笑不得,重重地打了君顾屁股一巴掌,君顾疼了,小声地 “唔”了一声,红着脸制住陈慕之的手,皱眉谴责道:“你怎么变成这样!”
陈慕之突然想起当初陆宸和沈皓在医院天天厮混做到两眼一黑晕过去的壮举,当时他还代表正义与道德谴责那两人伤风败俗,真是没想到风水轮流转……
陈慕之作为一名医生,深深为自己无耻的行为感到羞愧……并快乐着。
陈慕之挑起嘴角笑道:“还不是因为你,我以前很是正直严肃呢,都让你把我逼得黑化了。”
陈慕之身上的伤自然又恶化了,后来吴医生看着陈慕之的时候,敢怒不敢言地把意见建议全憋了回去,谁让他是院长呢?这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人,就让他任性去吧!论医学素养他比谁都强,既然自己找死,他们做下属的就等着收尸就好了,让他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陈慕之倒是自得其乐,也不很在意身上的伤,就是把君顾急得够呛。陈慕之更在意的是,君顾的胃倒是不太好。当初沈皓胃病严重的时候,整个人死去活来的,陈慕之想着,要是君顾也那样的话,自己该心疼死了。
两个人在医院住了十来天,陈慕之几个朋友轮番来表达了一下慰问和幸灾乐祸之情,尤其是沈皓同志,看着陈慕之和君顾的眼神,似乎分分钟就要叉腰大吼:“你特么也有今天!”
陈慕之伤好得差不多,绷带还没拆就和君顾回店里去了,挺久没打理生意了,棉花也被君顾前几天拖给了隔壁书店的小老板,店里挺冷清的。君顾大致收拾了屋子,和陈慕之躺在床上的时候,才觉得真的放松了下来,身子都轻快多了。
自从陈慕之出国,两人已经有两个多月没有这样躺在家里了。
君顾搂着陈慕之,一边想着琐碎的日常,一边说道:“嗯,家里好像没什么菜了,待会出去要买菜……明天煲汤给你吧,喔,我得出去把棉花接回来,麻烦邻居这么久……前几天几桩生意我都拒了,最近怕是不好做了……”
陈慕之倾身蓦地吻住君顾,而后笑着说道:“事情那么多啊,不准想了。现在你就看着我一个人,跟我睡!”
陈慕之和医院请了一个月假,在家养养伤,做□□做的事情,日子倒是过得很快。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陈慕之和君顾一起去买些换季衣服,顺便也送棉花去做个美容剪剪毛。
陈慕之其实从小穿衣服上就特讲究,成年以后穿的基本都是那几个贵的吓人的牌子,他也不喜欢逛街,基本只在SKP一带,进了店最新面市的那几件衣服看着顺眼就让包起来,店员都是漂亮的姑娘,跟着两人后头双眼直冒桃心。
陈慕之新乐趣就是给君顾挑衣服,自己情人眼里出西施,觉得哪件衣服君顾穿着都好看,怎么挑也觉得应该都买上。
君顾递过服务员包好的袋子,看见陈慕之又看起来皮带和皮鞋,立马从背后一把揪住了陈慕之的衣服。陈慕之回头看,君顾偏了下头,示意他出店门,小声教育道:“够了,快走。”
陈慕之被拽出了店门,撇嘴道:“我看你那鞋都旧了,鞋尖儿都磨得不好了,LV鞋子样式太少了,去隔壁Corthay看看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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