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驭郎闻言了解地点点头,心里却道此去江浙路途遥远,江飙、江枫两个世家子弟确实需要有人看护。但是也不必要动用到大侠燕南天的程度吧?于是问道:“怎么不直接让花家镖护送你们?”
江枫回道:“已经在花家镖定了,义兄本来就是要来京城看我们,知道要去找万神医,于是写了信说一并去。”
“莫不是他有什么难处需要万神医替他看看?”蒋驭郎好奇的揣测道。
江枫挑了挑眉,掂量了一下,道:“义兄修炼的众多神功之中,有一门叫做《嫁衣神功》,而今已经修炼到了顶峰。这功夫和别的不一样,一旦修炼到顶层就要将功力全部灌输到别人身上,否则就会日夜受到内力冲撞经脉的痛楚。正所谓‘为他人作嫁衣裳’。”说到这里,江枫就不免为自己的义兄愤愤不平,暗叹创造这门功夫的人太缺德,害得自己义兄一身傲绝的武功就这么作废了!
《嫁衣神功》的那点名堂,蒋驭郎是很清楚的。他犹豫了一下,便对江枫说道:“这倒是个‘缺德’的功夫,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么无私的人,专门创立一门功夫来修炼,最后却是为了造福别人么?”
江枫闻言一愣,觉得蒋驭郎说得很有道理,也是人之常情,一时间对《嫁衣神功》初创者的用意更加捉摸不定!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yelang亲的地雷,mua~我已全文包括番外存稿完毕,哦也~10.24晋江独家发|表
蒋驭郎本身修炼的就是《嫁衣神功》,江枫忽然和他谈到燕南天需要将《嫁衣神功》修练出来的内力都转化掉这个事情的时候,他没怎么在意。因为这货知道自己只呆着这个世界上五年,自己这副身体本来就是文人骚客的根骨,能练习上《嫁衣神功》还亏了上辈子从燕南天讨要来的心得,要想五年内冲击顶峰,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就算有张无忌那样的奇遇,也绝对不可能!
不想,江枫说起启程拜访万春流的第二天,蒋驭郎竟然在花家的酒楼里看到了燕南天燕大侠。
说起喝酒,那是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喝法,像燕南天这样的人合该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但是蒋驭郎见到燕南天的时候,这个人正手捏着一只酒碗,一脸的神情忧郁,竟然颇有那么几分“李寻欢”的意境。
蒋驭郎不认识燕南天,不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还好;但他偏偏就认得他,上辈子还跟在他身后一口一个师父地唤了近一年的时间,对这人喝酒的豪迈程度可谓知之甚深。现在燕南天这一副销魂模样,可不叫蒋驭郎惊悚了一下,差点脚下打滑从三楼楼梯口摔到了一楼楼底!
就蒋驭郎所知,燕南天这个人和李寻欢绝对是两种人,感情上面就是个二百五,一千个姑娘对着他抛媚眼他都只当对方在眼抽,根本接收不到感情的讯号。至于他本人,信念里除了除暴安良还是除暴安良,拿自己当凹凸曼一样在江湖上横着走,到处找“小怪兽”来K。姑娘什么的,在他眼里就分两种——路过的NPC女和可以砍的恶人!
而这江湖上能够让他愁眉苦脸的敌人,还真是少。除非移花宫里的两位宫主闲得蛋疼,否则没人是他的对手。
所以能叫燕南天如此郁卒、憔悴的原因,绝对不会是女人和仇人。
若是上辈子,或许还能给他按上义弟江枫一家的死仇,现在江枫还活着,自然没有了这个心结。
那唯一的可能是什么,蒋驭郎不笨,几乎在看到燕南天的第一时间就猜了出来。
蒋驭郎本来是不想管的,但是想想上辈子燕南天对自己确实不错,而自己却在对方和邀月、怜星死斗险胜、运功调息的关键时刻狠狠地戳了一刀,弄死了对方。当时还不觉得怎么样,现在却怎么想都心里愧疚。
再想想江枫提起燕南天苦受《嫁衣神功》煎熬时郁郁的神情,蒋驭郎叹了口气,暗道纯当做好人好事,将事情的真相告诉燕南天得了。
这么想着,蒋驭郎走到了楼下燕南天那一桌旁,朝燕南天拱了拱手:“燕大侠?”
听见有陌生的声音唤自己,燕南天抬头,皱紧的眉头显示他不是很有心情和人聊天。好在这个人蛮横是蛮横了点,礼节却是全的,只是看了一眼蒋驭郎就准备低下头去喝自己的酒,并没有开口赶蒋驭郎走。
蒋驭郎却很“不识相”地又喊了对方一声:“燕南天燕大侠!”
燕南天终于觉得对方聒噪,自己不搭理还不成了。于是抬头恶声恶气道:“我不认识你。”
蒋驭郎笑了一声:“没关系,现在认得也是一样。在下孟齐舍,敬燕大侠一杯。”说着就伸手去拿摆放燕南天面前的酒坛,要给彼此倒酒。
燕南天不想鸟蒋驭郎这个一身商人服侍的家伙,更不愿意对方借花献佛,用自己的酒来招待自己,于是一伸手就去弹蒋驭郎的手腕。谁知竟然被蒋驭郎轻易地晃了过去。
这也就罢了,但是燕南天是何种人?人家是高手!还是专门修炼《嫁衣神功》的高手!这一看蒋驭郎故意使出来的《嫁衣神功》上的招式,哪能看不出其中的端倪?顿时惊奇地看向蒋驭郎,任由这家伙用自己的酒敬自己,白白沾了自己两碗酒的“便宜”。
燕南天心里疑惑,这个《嫁衣神功》是他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中从一个老者手里得到的。原本他以为只有自己在修炼这套牛逼又憋屈的武功,想不到竟不是这样。他心里有困惑,想要从蒋驭郎这里套出点线索,于是在蒋驭郎敬酒的时候很干脆地将酒一口喝干。
蒋驭郎也不假斯文,被敬酒的人将酒喝得一干二净,他当然也不会让手里的酒碗留下一滴酒水。
燕南天看他喝得豪爽,心里舒坦了很多,也不再像刚刚那样讨厌打扰到自己的蒋驭郎,反而有点喜欢他——毕竟是个跟自己一样练习了《嫁衣神功》的倒霉鬼不是?同命相连啊!
燕南天将酒一口喝干,就问蒋驭郎道:“看小兄弟身法,倒是跟燕某习练的《嫁衣神功》十分相像。”这个人习惯直来直往,就算是在这个话题上也不跟蒋驭郎玩虚的去一步步套他的话。竟然一开口就直接指向了《嫁衣神功》。
蒋驭郎知道燕南天的脾气,却也不能告诉对方自己的师父就是对方吧?于是虚晃了一招,说道:“燕大侠所说不假,小生修炼的正是《嫁衣神功》,乃是一位老师傅所授。可惜了老师傅爱云游天下,我与他已经多年不见。”
燕南天闻言有些叹惋:“这位老师傅不应该传授你这门功夫的,难道他不知道这是一门为他人做嫁衣的功夫?”
蒋驭郎立即故作天真,疑惑道:“燕大侠如何这样说?莫非是信了那江湖流言?”
燕南天闻言,心中立即一动。他纲要开口向蒋驭郎诉说自己《嫁衣神功》修炼到顶层后的苦楚,心思忽然一转,暗道:这小生和自己不同,乃是别人亲自传授的;他既然这样说莫非《嫁衣神功》的修炼还有别的名堂不成?只是被自己忽略了,才导致今日的恶果?
不由得就开口询问蒋驭郎此话怎讲。
蒋驭郎偏在这里卖了个关子,左右看了看,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对燕南天道:“老师傅嘱咐过,这是他家门派里的一大秘密,不能轻易泄密于外人。燕大侠若是信得过小生,不妨同小生一通走。小生自然将这些秘密于马车上相告。”
燕南天想了想道:“你这样,岂非对你那位老师傅……”
蒋驭郎摇头道:“燕大侠不可说这种话,你虽不在他门派中,但是老师傅常常与我叹说,门中绝学能够被大侠所学,用于除暴安良、除恶扬善这等侠义之事上,于他门派是一等一的荣耀。老师傅并不将燕大侠当作外人,反而叹息和没有缘分见到燕大侠。”
“若不是这样,我又怎会坐到燕大侠面前,自讨无趣?”蒋驭郎说道。
燕南天想想,觉得蒋驭郎此话有理。他自持武功高强,倒不怀疑蒋驭郎邀请自己其中有诈,反正就对方那点功夫根本就是三脚猫,在他看来连江枫家两三岁孩子都能对付,自己更不放在眼底。
于是两人一同进了花家给蒋驭郎特配的马车上。蒋驭郎也真没忽悠燕南天,在马车徐徐走动起来后,他便将《嫁衣神功》是个“二周目”的功夫,在第一次修炼到顶峰的时候确实需要将功力全部转嫁到别人身上。
“但这并不意味着修炼这门功夫的人就此成了废人!”蒋驭郎一本正经地说明道:“这《嫁衣神功》修炼的第一回,就是为了拓宽修炼者的经脉,让我们的身体更适应这套武学。燕大侠是成名已久的武学奇才,自然知道一个人在修炼的时候总有这样那样的错漏之处。所谓‘差若毫厘,失之千里’,这一丝一毫的差错也能叫这武学达不到顶峰。”
对蒋驭郎这番说辞,燕南天十分赞同,说道:“确实是这个道理。”
“但是修炼过一遍后,自然就明白了自己错的是什么地方,对这套武学的领悟也到了一定境界。若是此时重新来过……”
“自然是事半功倍、更上一层楼!”燕南天一拍手,哈哈大笑道:“这《嫁衣神功》果然如老者所言,是一门世间数一数二的功夫。而今我修炼它到了这份上却还难以和移花宫的《明玉功》一决高下,但若按照你所说,日后便是邀月、怜星也敌我不得!”
说着说着,难免洋洋得意起来。燕南天思索了一下,毫无预警地就抓住了蒋驭郎的双手,道:“好兄弟,今日一席话真叫燕南天醍醐灌顶,你若不嫌弃,不妨就将我这一身功力拿去?”
燕南天要将一身内力全部相授,要落别人身上可是大大的好事。但是蒋驭郎一听这话,却是整张脸都吓白了——他还真不是装的,而是真真确确地白了!蒋驭郎连忙急切地轻喝了一声燕南天,阻止他道:“不可,燕大侠万万不可害我!”
正要输出内力的燕南天闻言一愣,反问道:“兄弟嫌弃?”
蒋驭郎一面干笑,一面将双手收回,向对方解释道:“这门功夫叫《嫁衣神功》,表面上是修炼之人为他人做了嫁衣,但是究竟是谁为谁做了嫁衣,燕大侠难道不知?”
燕南天闻言,脸色一红,明白了蒋驭郎的意思,不由得干笑道:“燕某实在是太过高兴,险险就犯下过错,还望小兄弟不要见怪。”
蒋驭郎见他收了打算,微微松了口气——其实他要是没有修炼《嫁衣神功》,倒是不介意让燕南天将内力传给自己,就算不能像燕南天这样再进一步,于一个只能在这个世界上存在五年的人而言又有什么关系?纯粹就是沾便宜来着。
可惜就可惜在他已经将《嫁衣神功》修炼到了第一层,若是再接收燕南天满额的内力,那还给他撑爆了?
所以说,他虽然有点流口水,但是燕南天这一身的修为却是万万不能接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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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南天是个纯纯的男子汉,见蒋驭郎坚持不收自己的内力,原先对蒋驭郎还有一点的芥蒂完全打小。这个人很牛逼,也很直率,既然已经找到了修炼《嫁衣神功》的正确路径,立即就着手准备将二十几年来修炼出来的功力都转到别人身上去。
这最后的消息蒋驭郎直到八个月后才从江枫口中得知。
这时候的江枫已经和江飙,还有说好了护送他们的燕南天一同去摆放过神医万春流。还真被蒋驭郎猜中了,这老头三年前和江枫分道扬镳的时候把话说得既难听又很不客气。就算是被花家镖的欧阳风找上门,请他去京城看诊也是一口铁齿铜牙,坚决抵制不从,仿佛真的恨透了江枫,和他誓不两立了一样。
等到江枫真正找上门的时候,这老头的画风立刻就转了,在别扭了几下之后就忍不住询问起了江小鱼和花无缺这对双生子的近况。
在听到江枫“一切都好,只是每月月圆不看护好依旧会狂性发作”的话后,万春流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自己这三年走遍大江南北,一方面是到处行医救人,也好为自己当年背下的血债还债;另一方面就是想四处寻访有没有人或办法解决江枫父子体内的麒麟狂症。
可惜,三年有余,走过的地方也有大半个大明朝,怎么也寻找不到一点线索。
听到万春流隐约自责的话,江枫心里说不感动是假的,更多的却是对自己当初血洗恶人谷的愧疚。
对万春流没能找到解决狂症的办法,江枫心有戚戚,想到自己的一双儿子要走上自己的老路子,到底十分失望。但是他对万春流只有愧疚,抱怨、怨恨这些负面情绪却是怎么也冒不出头的。
万春流这位嘴硬心软的神医,因为当年一时疏忽让蒋驭郎死在了病床上,之后又一直没能找到解决疯狂之症的方案,对江枫一家一直心怀愧疚。在听说了江飙的情况后,立即就着手给他看诊,半晌,叹了口气说:“看你年纪轻轻,也不像喜好酒色之辈,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江飙闻言,面色凄凄,有点可怜地巴望着万神医:“神医,可还有救治的余地?”
万春流摸了摸花白的胡子,转而看向江枫,道:“这病怎么出来的,你再同我说说。”
江枫立即将那天蒋驭郎关于陨石致病的话又复述了一遍。万春流摸着自己的胡子,思索了一下道:“这倒是没有听说过……”半晌,又道:“不过你哥哥这种病症我年轻的时候倒是见过一例。说起来那病人有饮用太岁浸泡过的清水的习惯……”
江飙连忙说道:“太岁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我到现在就只见过一次,说道饮用更没有可能了!”
万春流点点头道:“我并不是这个意思,而是说,那病人的病因的源头就在这太岁上,而这‘太岁’我看过,形状和陨石差不多。”
江枫闻言想起书上说起的太岁,不由得疑惑道:“江枫曾在《神农本草经》上看过,上面说太岁乃是肉灵芝,是‘无毒、补中、益精气、增智慧,治胸中结,久服轻身不老’,是养生的上佳之拼,怎么还会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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