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的宫人侍卫也只瞧见一道白光过去,就留下满地狼藉,无不为之惊诧。
待他闯入后院高墙内,就看到一座高逾三丈的巨大金笼被重重铁链捆缚其间,地上一座繁复阵法不断有黑气缭绕,旌旗猎猎,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一股阴寒之气。
白翊放眼望去,不由得震惊了!
笼中囚着一只浑身雪白的神兽,头顶一只尺来长的晶莹长角,身后双翼,竟是上古仙兽白泽!
那白泽身上伤痕累累,白净胜雪的皮毛上沾染了鲜红点点,想是没少吃苦头。
伤害天命之兽,这份罪过可不是常人承担的来的!
而且白泽神兽天赋异禀,实力非凡,仅凭区区几个修士,根本不可能抓住他!
“大妖怪!”狐子婴一见便红了眼眶,就要不管不顾的扑上去。
“子婴?”那白泽兽口吐人言,声音暗沉,“你怎么来了?”
“呜呜呜呜,都怪我不好,没有救回你,你痛不痛?呜呜呜呜……肯定很痛吧,流了这么多血……大妖怪,都是我的错……”狐子婴靠近不得,眼泪便一滴滴的往下落。
白泽有气无力的抬了抬眼皮,漂亮的金色眸子里却没有光彩:“……无妨,我先天仙根未损,这点儿伤不算什么……”
“白泽仙兽?太子殿下不过一介凡人,就算他身边有修士,也不可能伤害到你!”白翊蹙眉,地上的阵法显见是妖修所布,他对于阵法并不擅长,更不知如何破解。
“本宫虽不能抓住他,但可以请人抓他。”李尘寰跟在后面,沿着狐子婴开辟出来的路走过来,悠闲道。
白翊眉头皱的更紧了。
“我要杀了你!”狐子婴双目赤红,精致小脸上尽是狰狞之色。
随着他这句话,太子府附近的天空变色,乌云骤增,看天色不免一场暴雨。白翊也不免对他刮目,狐子婴的法力比他想象的要强大得多。
寒冬腊月间,这样的天色却是稀奇少见。
“真是个急躁性子!”李尘寰低低一笑,道,“急什么,我这次叫你们来,自然不会为难你们,若是谈得拢,现在放了你们的朋友也不是不可以的!”
笼子里的白泽发出一声低低的咆哮,道:“子婴,快走!这厮不是个好物!他身后有天妖门门主撑腰,你斗不过他们的!”
狐子婴听了,立刻把白翊往身前一拉,道:“大妖怪不要担心,我找到我师兄了!我师兄是天玄剑门的,很厉害的!”
白翊:“……谢谢你对我这么有信心!”
且不说其他,就看李尘寰身后那两个筑基中期的女修,就不是他可以轻易拿下的好吗?
白泽与白翊对视一眼:“……”
“我不想与几位为敌,还是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吧!”李尘寰看着白翊一脸无语的表情,忍着笑提议道。
狐子婴还要继续挑衅,却被白翊拉了一把,才不甘的停了下来,转头就可怜巴巴的看着关在笼子里的白泽,继续巴拉巴拉掉眼泪:“呜呜,大妖怪……”
白泽看得心疼不已,金色的瞳仁微微竖起,看上去美丽而危险,安抚狐子婴道:“没关系,你不要哭了。等我出来了,一定会报仇的!”
他不在意自己受伤的事,但是绝对不允许有人让这只被他捧在手心里的小狐狸难过。
李尘寰假装没有听到,一脸平静的看着白翊,道:“怎么样?本宫算是有诚意吧?”
白翊微微挑眉,示意他继续说。
李尘寰微微一笑,道:“白泽乃是天命神兽,唯有在圣人治理天下之时,才会奉书而出。再过十日便是我父皇生辰,本宫准备到时献上白泽神兽,以兹孝道。”
“白泽奉书,必为明君主世。殿下以为,眼下可是?”白翊眼底不乏讥讽。
皇帝昏庸,醉心修道,举国上下纷纷奉行。朝臣无为,贪污敛财,官吏暴戾,欺上瞒下,前朝积攒下来的底子也被消耗的差不多。
李家皇朝看上去依旧是惶惶气象,但内中腐朽,却少有人看见。
李尘寰淡笑一声:“只要皇帝觉得他是,他就是!”
他的野心不小,眼下却也并不是好时机,皇帝这几年虽然被各种丹药狠狠地掏空了身体,但有那一帮子道家供奉,好歹也还能硬撑十几年。
而这段时间,正好是他积蓄力量,韬光养晦的好时机!
所以,眼下只要讨得皇帝欢心就好了。
“只要两位能劝说白泽与本宫配合一番,待本宫献完白泽,必会释放他,不敢丝毫为难。”李尘寰一脸坦然。
白翊却知道,他定然是软硬兼施皆不得法,才出此下策,想要晓之以情,曲线求成。
白泽仙兽,又岂是能轻易屈服的?
不过目前,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第9章 设下妙计
凛冬已至,凤鸣宫内外却丝毫没有之前的萧瑟气氛。
宫殿前移植的大量的长寿花、山茶花、鹤望兰等开得正艳,花团锦簇的一大片,昭显着这里的主人如今也圣眷正浓,如沐春风。
白翊刚刚进了凤鸣宫,就看到白妃在长亭内对他招手:“翊儿,过来这边。”
长亭四周都用锦屏遮挡得严严实实,不透一丝寒风,且里面燃着两个火炉,不但不冷,反而带着醉人的暖香让人心生倦意。
“姐姐叫我来,可是有什么事?”白翊在白妃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白妃瞟了他一眼,慢条斯理的用茶盖撇了撇手里的茶水,低头吹了口气:“姐姐不叫你入宫,你倒是死也不肯自己走进来的。我想见你,聊聊闲话不行么?”
她的起色较之之前已经有了相当大的改善,看上去也更加的风韵动人了。
如意站在白妃身后,照看着一只红泥小炉上煮着的茶水,只在白翊进来时微微颔首示意,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
白翊已经和太子达成协议,他们暂时也可以算是同盟。
白翊低头:“当然可以。”
“我听说前几天,太子去找你了?”白妃皱着眉,忧虑的捧着茶盏看着白翊。
白翊微微抬眸:“姐姐放心,不碍事的。不过是我的一位师弟与太子殿下有些缘故,如今话说开了,也不妨事。”
如今,不放心白泽的狐子婴就在太子府住下了,正好也不需要白翊苦恼如何解释这个半路突然冒出来的师弟。
白妃点点头:“那就好,不过,也要提防太子那个人。他手段了得,且行事太过狠戾,若无必要,你最好远离他。”
白翊道:“我知道。”
他也不想与李尘寰交往过密,但是他又不得不倚仗李尘寰的实力做事,毕竟,皇太子这个身份在这个尘世间太好用了。
“姐姐这回叫你,是有一件事要你帮忙。”白妃低头喝了口茶,眼神里掠过一丝狠辣。
白翊微微蹙眉:“什么事?”
白妃看了如意一眼,道:“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如意帮我探听到了些许消息。我只需要你今晚去一个地方,帮忙堵上一扇门,不要让里面的人跑了就是!”
白翊怀疑的看了白妃一眼:“是什么人?”
白妃露出一抹冷然的笑:“是啊,本宫也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人呢?”
却说另一头,一栋高墙大院的华丽别馆之内,依旧是灯火通明。
别馆的一栋小楼里,正传出阵阵****的喧嚣之声。
大唐最为尊贵的公主玉贞此刻衣衫披拂在腰间,青丝散乱,娇艳绝色的脸上带着让人狂乱的妖媚。
她仰躺在铺上厚厚地毯的地上,微微屈起右腿,洁白如玉的肌肤曝露在鲜艳的红色衣裙之外,胸前的丰腴掩藏在肚兜儿里,松垮垮的肚兜儿却根本掩藏不住里面的无限春意。
一名同样散乱着头发的年轻男人赤红着双眼扑在她身上,如饿虎扑食一般贪婪的玉贞公主的身上舔咬啃噬。
旁边散乱的衣服,却是道家的道袍……
“冤家,轻一点儿!咬坏了本公主,仔细你的皮!”玉贞公主娇喘着嗔道。
那人哼哼唧唧的回应着,依旧不抬头的埋头苦干。
就在两人都渐入佳境之时,突然间听得一声尖叫划破夜空:“走水啦!来人啊,走水啦!”
紧接着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喧哗声。
玉贞公主愣住了,随即往半掩的窗户外看去,外面果真是火光冲天。她立刻清醒过来,一脚把那个人踢开:“快走,绝对不能让人发现你!”
那个男人也分得清轻重缓急,纵然眼下欲火焚身,也不得不立刻提上裤子,抓起地上的衣服就跌跌撞撞的往外跑。
从二楼一下子跳到一楼院子里,男子开了后门正准备跑,就被一只快的几乎看不见影子的手一拳揍了回去,随即人事不省的躺在冰冷的地上。
白翊看着地上那个衣衫不整的男人,抬头又看到了后门上的匾额“清荷别馆”,立刻就明白了白妃究竟要堵的是谁。
清荷别馆,是玉贞公主及笄时,皇帝赐给她的行宫。虽然她住在宫内,但是得了皇后的恩准偶尔也可以在行宫小住几日。
同行的如意看到地上的一幕,面不改色的移开目光:“好了,公子可以回去了。”
安排白翊来此,是为了防止那个修士逃走,没想打白翊一拳就解决此人了。
说着,她又拍了拍手,便有十几名玄甲士兵从街头转过来:“该怎么做你们知道了吗?”
那群人中间一个领头的小头领道:“回姑娘的话,小的几个是今夜宵禁的轮值人员,见到公主别馆走水,过来救火,结果抓住一个小贼,因为事关重大,便羁押了此贼,等待陛下发落。”
如意满意的点点头:“是个聪明的,知道在为谁办事儿吗?”
那人点点头,却不说话。
如意更满意了:“放心,我家主子不会亏待了你的。”
说着,她便挥挥手,那十几名玄甲兵立刻冲了进去,紧接着,里面响起了女人的尖叫声,玉贞愤怒的斥责,泼水声,不过火势倒是渐渐地小了下去……
白翊紧紧的皱着眉,看着里面混乱的一切,却知道自己根本没有插手的权利,也不能指责白妃利用他的事实。
不过,心底终究有些不舒服。
白翊转身,把这一切抛在脑后。
如意看着白翊离开的背影,眼底划过几分她自己也未察觉的忧虑。
第二日,破天荒的,皇帝没有早朝。
虽然皇帝喜欢服食丹药,醉心道术,但是好歹也还从来不曾出现不早朝的事情。
不过对于昨天夜里的事,朝臣们却都有所耳闻。
玉贞公主与道士在别馆寻欢,却因为一场大火暴露了奸情,此刻皇帝怕是正忙着处理家事了吧?
连太子昨夜都被急召入宫,看来此事,内幕不少。
不过,尽管流言漫天,却也没有人敢真正的提出来,毕竟是天子家事,若是皇帝发怒,一个不小心引火烧身,那才是不妙了。
“父皇不必动怒,儿臣已经布下了封口令,谁敢再谈论此事,格杀勿论。”李尘寰站在皇帝的书房内,恭谨道。
李天熙本就是个没有主意的,此时除了暴怒,也没有旁的想法,听见李尘寰如此说,也点点头,这时候最重要的就是不要让这等丑事传出去。
他却不知道,李尘寰刻意的一道封口令下去,反而坐实了这件事的真实性,让原本还有些猜测的人越发肯定了。
如今,外头已经是满城风雨。
“陛下请勿忧心,公主她尚且年幼无知,这……必是被旁人教唆的。还请陛下看在公主年幼的份上,从轻发落。”白妃在旁边端过来一杯茶,递给皇帝,并且轻飘飘的送了个顺水人情。
皇帝接过茶喝了一口,又狠狠的哼了一声:“年幼无知?她已经十五岁了还叫年幼无知?朕看就是皇后太过宠她,她才犯下了如此大错!”
白妃见状,也不在劝解,只是安安静静的在旁边安抚着皇帝。
“如今,趁着这件事儿还未传出,最好是先给皇妹找一户好人家。”李尘寰说着,不着痕迹的看了白妃一眼。
这个女人的手段果然不俗,不过是给了她些许提示,她便能顺藤摸瓜,找出玉贞的姘头,设下圈套让皇后狠狠地跌了一跤。
皇帝一听,倒觉得是个不错的主意:“太子觉得,哪家人合适?”
李尘寰道:“儿臣不敢妄议,此事向来是母后做主。”
皇帝停了,又冷哼了一声:“若非皇后娇惯……罢了,皇后去跪宗庙也跪了半个时辰了,叫她回去,朕不想见她。玉贞……把她关在宫里,没有朕的命令,谁也不许探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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