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小说

雪浮图——白墨楼

时间:2016-01-13 20:58:47  作者:白墨楼

  还未等白沧河开口,傅少棠便已截下话头:“他尚且还未入门。”
  方既白一挑眉毛:“……傅兄这么说就不对了,方才我分明听到他央求你教他功法。我知晓傅兄你出自渊山,这孩子也是渊山高足么?傅兄怎的不愿教他?”
  这却是打听起白沧河来历了。
  傅少棠眼神冷了冷,道:“……他是我旧友之弟,自然会有人领他入门,现在时机未至,并不需我越俎代庖。”
  方既白只摇头,屋内人说话并未避人,那孩子更是大声嚷嚷,传的老远。他倒真有些好奇,一样心法,怎的傅少棠愿意教那顾姓少年,却不愿意教这孩子。
  此刻他兴趣被勾上来,便冲着榻旁坐着的孩子招了招手:“小家伙,我觉得你与我甚有眼缘……愿不愿意让我摸一摸骨头?”
  白沧河小脑袋立时转向了傅少棠,却看他神色与平常一般无二,只是气息更要冷了些。
  登时烦恼便冒上来,又想过去,又怕傅少棠生气,眼珠子直转,却半天也没有说话。
  他这么一安静下来,登时屋内便落针可闻。方既白瞧他一眼,若有所思,却笑起来:“傅兄,你为何这般严肃,不过探一探罢了……我猜这孩子应当是会走灵修的路子,是以你才不愿教他罢?”
  渊山剑道虽高,但终究不是灵修那一路数。方既白这么说……的确,也没错。
  但白沧河却反驳得飞快:“……谁说我不能学啦?灵修的又怎么不能学了!”
  方既白笑道:“你现下当然可以学,但是学过之后,便再也与灵修无缘了……不过渊山乃是武修里一等一的,学剑也没有什么坏处,还比一般灵修胜出不少呢。”
  白沧河想也不想,眉毛滑稽地上挑,嘴里便冒出来一声可说是不屑、鄙夷的笑声:“谁说不能了?我偏偏……”
  忽而脑袋一痛,被人重重地敲了敲。白沧河登时放开他衣袖,眼睛里冒出水光来,嘴巴却关上了。
  “吃了那么多糖葫芦,还堵不住你的嘴么?”
  傅少棠声音淡淡的,白沧河敢怒而不敢言,只能不停地揉自己脑袋上被敲的地方。
  “想去就去,反正你骨头,也摸不出什么花样。”
  傅少棠这般冷冰冰的,白沧河反而不敢去了,但是却惦念着脑袋上那个可怜的包。这几天自己简直是被敲上了瘾,无论何时,都要被傅少棠逮住敲一敲,于是他心一横,立刻迈动小腿,“笃笃笃”地跑到方既白面前,大喇喇地伸出手丫。
  “先说好!”白沧河眼睛一瞪,努力使自己看上去严肃些,“若是不是什么好听的,就不用说了!”
  方既白失笑,将手搭上孩子手腕,细细地将一丝灵力探进去。然而越是查探,便越是皱眉,到最后将他脉络查探了一圈,脸色却已经不像先前那般轻松。
  白沧河自己也不大好受,方既白灵力输进来,他就觉得身上酸酸涨涨,像蚂蚁爬过般。等到方既白最后将手撤了,却还是眉头皱着,登时心里便觉不妙,哆哆嗦嗦道:“……我不是吓大的!要是不是什么好话,你可以不说了!”
  他眼见方既白还不说话,登时飞起脚步,便扑到了傅少棠怀里,这时候才觉得心安定下来些。
  却见方既白一脸奇怪:“……奇怪,按理来说,应当是修习灵术的苗子,怎的身体里不但一点灵气都没有,反而还像被阻塞,根本引不进灵气?”
  他转过头来,望向傅少棠,眼里已经多了几分沉思:“……傅兄,可否告知这孩子是哪一家的?我实在很是好奇,他身体引不了半分灵气,到时候应当如何入门。”
  白沧河明显也被这话镇住,一时间呆了呆,忽然大声道:“你骗人!我怎么可能引不了灵气……师尊都已经将我收进门了!我才不会引不了灵气,一定是你探查法子不对……少棠哥哥,是不是?”
  他声音极大,但是分明色厉内荏,到最后紧紧攥住傅少棠手指,脸色也苍白起来。
  傅少棠摸摸他脑袋,只觉得将他放到方既白那边去就是个错误,继而觉得方既白就是个麻烦根来。
  “是。”
  他转过头去,虽然心里不愿,但还是淡淡解释:“他师门封住了他灵海,等到入门时方才会解开。”
  话已至此,已无需再问。师门传承,根本不可能问出来。
  沧陆之大,天南地北,奇人异事,无所不有,若是有哪一门别出蹊径,定要封住弟子灵海,也没有什么奇怪。
  但方既白还是觉得不妥,只因为他用灵力探查那孩子经脉时,隐隐间觉得有几分不对,但是真要说,又说不上在哪里。
  但是那孩子显然是被他吓得怕了,缩在傅少棠怀里,怎么都不愿出来,头拧过去,只愿意将脑勺对着他。
  若是常人,未免会觉得尴尬,但方既白如若未觉,反道:“傅兄,我到现在都还不知晓,这孩子叫什么名字?”
  “我姓白。”孩子声音颤悠悠的,又尖又细。
  “可巧了,我名儿里也有一个白字,还不知道你全名是什么……”
  “你吓着我了!我不乐意告诉你……不成么!”白沧河心里愤愤,谁要和你名儿里有一个字相同了!他自己明明是姓白好么!
  他这是摆明了不合作的态度。反正方既白出身高门大派,也不可能为这个来找他麻烦。果然方既白并未追问他全名,眼里却现出几分思索。
  白沧河直觉不妙。
  便见得方既白微微一笑,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提起:“可巧了……若我没记错的话,湘水这里,已经入了白国地界。”
  白沧河恨不得撕烂他那张嘴巴,心里暗恨着,要是这姓方的以后去了稷下学宫,一定要让他好看。
  “我记得谢清明也是出身白国……倒不知道,你是哪处的人?”
  身世来历,向来都被各修者看得极重,有些更是轻易不会对外说起。偏偏方既白今日不知是搭错了哪根筋,定要问到底。他心知傅少棠生性冷淡,并不喜欢麻烦,但这路上却连连带上两人,已经大出所料。
  
  ☆、第46章 林淮衣
  
  那少年便也罢了,自己还在明月楼里见了他一回,左右不过运气太好,恰恰入了傅少棠的眼,攀上这根常人难以想象的高枝。但是这孩子出现的时间、地点,由不得人不怀疑。
  傅少棠眉头微蹙,已经是夷然不悦:“他不过还是一孩子,尚且为入门……你追问许多,又是什么意思?”
  方既白歉然一笑,朝他详细解释:“……傅兄,也并不是我想这么做,你是知道我在君山上被人堵截的。这也就罢了,前日里收到了消息,那些太始门人很可能在咱们前行路上设伏……小心些,总没有大碍。”
  他才一说完,傅少棠便是一声哂笑:“派个未满六岁的孩子来设伏?”
  方既白沉默片刻,终于叹了口气:“是……原是我想岔了。这孩子半路里出来,总归叫人多心一些……但既是傅兄你带着的,想必没有问题。”
  傅少棠闻言,却点了点头:“也是……若你今日不来,我也要去寻你,这几日叨扰已久,正好天晴,我却正要向你告辞……”
  方既白闻言一怔,却没想到他突然提出离开,连忙拒绝:“……傅兄,你这是何言!左右现在离辛夷花会还早,也不急着现下便赶到小镜湖去!”
  他目光一转,转到榻上躺着的少年那里,自他进屋以来,这少年便安静着,未置一词。
  “……若是你担心小顾兄弟的伤势,想要尽早赶去小镜湖,我这里也还有一些丹药,虽然算不得顶顶珍贵,但是多少还有些用处!”
  傅少棠摇头:“……我早已给他用过灵药,若是和其他混着了,反倒不美。”
  “傅兄,难不成你因方才恼了我么?我不过摸摸那孩子骨头罢了……也只不过防着太始,是以才多问了几句。”
  傅少棠摇头依旧:“并不是。”
  方既白定定看他半晌,蓦地一声苦笑:“难不成是因为前些日子,我与小顾兄弟开那个玩笑么?傅兄……我不过一时兴起而已,今日来,也是想为了这事向你道歉。”
  “我怎知你日后,是否还会开相同玩笑?”傅少棠看向方既白,“……你若是再有兴起,却要我担惊许多。”
  他若是说其他理由搪塞过去也罢了,偏偏傅少棠没有半分遮掩,摆明就是为了这事,反而教方既白一时为难,不知该怎么回答。
  自少时一见,他便对这渊山高足有十二分的好感,偏偏此刻看来,傅少棠却似是对他多有偏见。恁的冷淡一个人,却偏对那平庸少年假以辞色,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
  “傅兄……前日里是我孟浪了,那事是我做得不对……”他说的十分诚恳,“但此去小镜湖,你我二人皆是走水路,左右路程相同,为何不同行,这样还多了个照应……”
  方既白见傅少棠蹙眉不答,又苦笑道:“而且在君山巅顶上,你也拔剑取了太始一人性命,此事全因我而起……我知晓你可能并不在意,但无论如何,都救了我一条性命,却是我不敢忘的……若是在路上,再有太始门人来寻麻烦,我也可向她们说清,不让你白白担了这恶名……”
  傅少棠便想直接打断他,他出那一剑并不是为了救方既白性命,而是因为顾雪衣因他愚蠢,而卷进那场风波。却在这时候有人轻轻扯了扯他衣袖,一低头,便见着顾雪衣清澈眼神。
  “就一路走罢……左右路程也是相同的,不是么?”
  傅少棠心里微怔,却终于点了点头。
  .
  暮春三月,江南草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
  人潮涌动,熙熙攘攘。傅少棠远远缀在后边,只确保那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不出视线。
  那一日顾雪衣要他答应方既白,他虽然不知道少年是什么意思,但是也随了他的意。左右自己并不大在乎,那一剑确然是自己斩下,太始门人想要寻仇,他也自然会接着。
  难道在这沧陆上,他经历的风雨还少了么!所历纷争,又哪里全部都是和自己有干!不过来一个应一个,来一对,应一双,他也并不会害怕。
  时日尚早,便由得顾雪衣、白沧河两人在这里耽搁。这一日天气放晴,两人说想要上街游玩,他嘴里应允了,心里又放心不下,于是只能在后面远远跟着。
  白沧河一路都是好奇之色,左瞅右看,根本停不下来,所幸那孩子还有点分寸,知道顾雪衣双手不便,也没怎么麻烦他,反倒是自己照顾起他来。
  他二人走走停停,渐渐便到了一处熟悉地界,傅少棠远远分辨出,那正是那一日顾雪衣购得玉堂春的地界。两人在茶行前站了许久,终于走进去,不知在里面说了些什么,出来时带着些失望神色。
  他二人皆苦着眉眼,瞧上去倒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傅少棠有心上前,自己又按捺住了,只缀在后边观察。顾雪衣不知道给白沧河说了什么,那孩子又笑起来,拉着他衣袖,招呼他向前走。
  坊市繁华,两人走得并不算快。不多时,便到了一处宅府前,却不进去,只停在那大门对侧。
  看门小厮正自打了个呵欠,却见那少年和那孩子还站在对侧,不觉有些奇怪。
  看门久了,渐渐也看出来些门道,常常便从人衣着、举止、神态,来判断来人身份地位。须知他们家是君山下一等一的世家,前来攀附者不知凡几,难不成那些叫花子,也要欢喜的迎进门么?但若是有那大隐于市之辈,也万万不可得罪,须知天下之大,在他们家之上的,也不知道有多少。
  是以小厮练出来眼力,却也不做什么“狗眼看人低”这类事情。那少年和孩子穿着不俗,瞳眸有神,多半出自什么富贵人家,他也自然不会去做什么将之驱赶的事情。他们要站,便由得他站,若没有找过来,他自己也不会前去询问。
  他却不知道,若是说顾雪衣与白沧河本来衣服,早已经是破的破,烂的烂,拿出来定然有碍瞻仰,只不过他俩现在穿的是方既白别院里的衣服,因此看上去,才光鲜了一些。
  顾雪衣手里紧紧捏着块玉佩,有心上前,却又是迟疑,只能定定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白沧河小心翼翼看他神色,道:“小顾哥哥,既然已经到了,你又怎么不过去……这里,就是林府没错啊!”
  “我……”他捏着那块玉佩,手指变形也未可知,双目黏在那块高大牌匾上,却只能摇头,“……林府没错,但上去又能干什么?”
  白沧河不懂他情绪,只觉得他十分激动,便疑惑道:“……至少我们可以将那颗鲛珠赎回来。”
  “……一颗鲛珠又有什么干系?”顾雪衣低低叹了口气。
  林府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费尽千辛万苦来到此处,然而他终究是不敢踏入。他能以什么身份进入?他若进入了又能说什么话?他于林府——只不过是完完全全的陌生人而已,若非阴差阳错间在冥冥之中与人相逢,他半点也不会想到,今生竟然会来到此处。
  顾雪衣心下复杂,黯然叹气,便欲转身离开,不料这时,有人却按住了他肩头,止住他离去步伐。
  清冷声音熟悉依旧:“这是何处?”
  这是何处——
  茫茫然间,似乎有人替他回答,飘渺的如同来自天边之外。
  “……淮衣故里。”
  .
  玉界琼田,君山林氏。
  八字缓缓念来,宛如昨日云端。
  着小厮拿玉佩进去通报,不多时,便听得急促步伐,家仆如云迎出门来。老父踱步,慈母含泪,千般询问万般言语,皆不过为了早年离家出走的幼子。
  自幼时离去,而至今日始有消息,倏忽算来,恍恍然,十三年。
  说是有大前途、大造化,可毕竟是掌中宝,心头肉,长子早已出游,承欢膝下、极尽宠爱的幼子,又哪里舍得他离开?
  无奈那人吹得天花乱坠,更是迷了顽劣幼儿的眼。他们诸般不允,终于见得那人遗憾离开,却不料第二日,远游已久的长子归来,寻遍家中,再也不见幼弟踪迹。
  从此茫茫十三年,如石沉大海,碧落黄泉,再无音信。
  自君山林氏极尽宠爱的小公子,最后沦落到太初里最卑微的所在,其间又有多少颠沛流离,辛酸无奈?
  然而他又如何更够道出!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