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坐在旁边看我，我问他：你干嘛？
他说：看你睡觉。
我无语：我只是躺一会，我现在还是在梦游呢，我怎么可能睡得着，我等会还得回医院去呢，不然明天鬼知道这里是哪？
他回：你不是在梦游，要是梦游怎么会有我，你只能感受到自己才对。
我确信：我就是在梦游。
他笑：那你梦游都做些什么？
我想了想：有时候在房间里散步，有时候按铃玩，有时候去吓吓隔壁的病友……
他接道：有时候还去嫖男人。
我惊：你怎么知道？
他答：你嫖的就是我。
我不信：你是我哥哥，我怎么可能会嫖你？
他答：嫖哥哥不用花钱。
我想了想：所以我现在来这里……也是为了嫖你？
他憋着笑：小宝贝，你回这里是因为出院了。
我坚信：你瞎说，我是在梦游。
07
我梦游了，而且把我哥哥给嫖了。
为什么作为弟弟的我要和哥哥做|爱，我也不太明白，反正舒服就行，谁叫我是在梦游呢。
我是在梦游，所以说什么羞耻的话都没关系，说到后来我哥哥都受不了我了，叫我别浪了。
不浪怎么行，我是在梦游啊，想怎么浪怎么浪。
至于怎么浪的，我不说了。
☆、03
01
躺上手术台，从后背脊椎注射了半身局部麻醉药，翻身过来已经觉得腹部没了知觉。
医生拿着针在我肚子上扎来扎去，面无表情的问我：痛不痛？
我麻木道：不痛。
他又在下面扎了几针，然后突然的在我胸口扎了一针，我差点儿就痛得坐起来了，可是麻木僵硬的肚子限制了我的活动。
他又问我：痛不痛？
我痛得都想哭了：你他妈扎自己试试！？
然后他又面无表情的在我胸口扎了几针，看我一脸真的要跳起来杀了他的表情才确定我是真痛，然后面无表情的开始了手术，第一件事就是把搁盘放在了我胸膛上，我他妈简直不能说什么了，难道就没有护士端着吗！？
手术进行到一半，麻醉的效果就不是那么明显了，我清醒的感觉到肚子里有冰凉的器具在活动，意识清醒而身体沉重昏昏欲睡。
护士过来和我说话，试图干扰我的睡眠，问一些户口调查的问题，连身高体重都问，我实在受不了了。
我说：你既然这么闲能把我胸前的盘子拿开吗谢谢。
医生依旧一脸面无表情：别睡，睡了就醒不来了。
我对着这医生就想爆粗口了：你他妈不是说手术零风险吗？我睡个觉怎么了？不睡能活活疼死你知道吗？
他：手术没有，麻醉有。
我他妈还能说什么：所以还有多久？我很痛啊！能不能快点！
他：我在找阑尾。
我一想有人在哗啦啦翻我的肠子，我他妈真的忍不住要吐了，想收一下小腹呼吸口新鲜空气缓缓，发现腰侧拉扯着钢丝的痛，我才意识道“哦我现在肚子敞着口”。
手术结束之后我被推出手术室，第一个看见的就是我哥哥，而实际上等在外面的也只有我哥哥，他过来安慰我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
我额头烧伤般的疼痛，我实在忍不住要哭了：哥，好痛。
02
现在这种疼痛的感觉又来了，像烧伤像细密的针扎又烫又痛，我甚至有种皮肤坏掉烂掉可以整块皮揭掉的感觉。
我滚了两圈才挣扎着起了床，这时才发现我不在医院了，不知道是在哪里，我去厨房看了一眼，我哥哥在做早餐，我才稍微放了点心。
我从后面环着他的腰，不要脸撒娇：哥，我身上疼，全身都疼。
他转过身来，有点神经质的问：叫我什么？
我茫然：哥，你怎么了？有病得吃药啊。
他又问：你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我大惊：我叫厉清啊，你连我的名字都忘了？天呐，我可怜的哥哥欸，这是信了什么邪，昨晚有小妖精把你的魂勾走了吗？
他看起来欣喜若狂，对，就是欣喜若狂，好像天上掉馅饼正砸他头上了。
我隔着衣服摸了摸肚子还是觉得很疼，不难想象出肚子上缝着线的狰狞模样：哥，我肚子上的线什么时候能拆啊？喝汤会不会漏？
他打量了我一会，像是在探究什么奥秘，过了会才说：今天不喝汤。
我反应了两秒：天呐，肯定是会漏的，我就说那个医生不靠谱，翻肠子还在和我说话，缝的时候就随随便便绞了两下，太不负责了！
他给了我一个安慰的眼神，然后就没说话了，我觉得他今天有点奇怪，好像很不开心。
03
我去洗漱的时候，透过镜子看见脖子上的斑斑点点，我吓了一大跳，赶紧翻箱倒柜的找药膏。
哥哥过来问：你干嘛呢？
我继续在找：我过敏了，身上全是红点点，难怪又痛又痒，好难受啊哥，你帮帮我找找，药膏放哪了？
他：那是吻痕。
我难以置信的转过头去：你说什么！？我和谁上床了！？我还未成年啊！！
他：我。
我死机了几秒才缓过来，刚准备起身脚底一阵一阵麻，立马僵硬的不能动了，我条件反射的往我哥哥身上扑。
他稳稳的接住了我：又怎么了？
我把上床的事情放在一边了，眼下最紧要的就是我的脚，我动了动发现毫无知觉：脚麻了哥。
他抱我到沙发上给我揉脚：你高一的时候动了阑尾炎手术，之后有一段时间痛觉格外敏感，你现在就是那时候的样子。先别插话，听我说。你现在已经大学毕业了，你不记得中间发现的事情，因为前段时候你出了点事，有时候什么都不记得，有时候还会把别人的记忆据为己有，总之就是记忆非常混乱，你不用相信自己，相信哥哥就行了。
我不敢相信：……那我不是和……神经病差不多了？
他无视了我的问题：你相信哥哥吗？
我不敢相信：你和我上床了！？天呐，我都干了些什么！？
他捧着我的脸：别想其他的，我问你信不信我。
我呆愣：信。
04
我以前就对我哥哥有那么一点非分之想，但是我发誓我没有企图勾|引他，最多就是刻意的举止亲密然后趁机吃吃豆腐，我完全没有做其他事情的胆子，我对天发誓。
又因为我爸妈不怎么喜欢我，不希望我天天黏着我哥哥，占用他的时间分散他的注意力，多次警告我“你自己玩就行了别拉着你哥哥”，还说“反正也不对你做指望了你可别害了我儿子”，这话说的已经不拿我当儿子看了。
我本来打算上大学后就好好谈个恋爱，随随便便找个男朋友，当然也不能比我哥哥差太多，然后就看着我哥哥结婚生子，我他妈就孤独终老了。
万万没想到，我居然睡了觉醒来就大学毕业了，而且还和哥哥在一起，而且还上了床，这是同居的节奏啊。
世界变化太快，我有点跟不上。
我畏畏缩缩的躲在哥哥怀里：爸妈知道了会不会杀了我，我带坏了他们的儿子。
他有一下没一下玩着我的头发：他们不会知道了。
我惊恐万分：难道我……天呐，那是我爸妈啊，我对他们怎么了！？
他拍了拍我的脑袋：你想什么呢，你连这种心思都有？太大逆不道了。
我无言以对，我怎么知道我做了什么，我不是失忆了吗，我可能发病杀了人而我不知道，这他妈能怪我吗？
我打心底认识到了我是这么恶劣的人，我都有点害怕自己了。
05
我觉得我还是得回医院接受治疗，不然我都控制不了我自己，指不定就干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了，好不容易和哥哥在一起结果后半生送给牢狱，那太他妈不值了。
哥哥很干脆的答应了我，说明天回医院，他这么干脆倒弄得我不开心了，他是不是特别不想看见我，我忍不住就这么想了。
我这么想就忍不住问出口：哥，你不是不是喜欢我？
他：我喜欢你。
这突如其来的表白让我毫无防备，我小心脏砰砰的快坏了，然后又隐约觉得肚子要裂开了，我摸了摸确定真的没有缝合线，安心的同时又肯定了一个事情，我果然是得病了，神经性生理疼痛，我觉得哪里痛就哪里痛，还特别真实。
他：你不想问我们是怎么在一起的？
我接道：怎么在一起的？
他：我们没有在一起，我现在算是个第三者，你还有正牌男朋友。
我震惊：……什么情况！？我有男朋友我自己都不知道！？
他：你失忆了。
我不解：我傻逼吗我这么好的哥哥我还和别人鬼混！？我要去分手！！
他：你知道你男朋友是谁吗？
我：……我不知道。
他：乖乖待着。
我：你告诉我啊，我现在去分手，不然明天我又忘了。
他：不。
我：为什么啊！？
他：你要有放不下的事情，记忆才更容易恢复。你要快点好起来，别让哥哥担心了。
他这么一说弄得我想哭了。
06
洗澡的时候，我扒拉着我的小肚腩看了好一会，真的一点痕迹都看不出，再看看镜子里自己的脸又熟悉又陌生，五年光阴居然被我一觉睡过去了，我简直不敢相信。
我觉得我昨天还躺在手术台上，假装轻松的和主刀医生开玩笑：我是第一次，请多担待。
那混蛋医生回答我：别紧张，我也是第一次。
他不说还好，说了我整个人都方了，来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医生给我剖肚子真的靠谱吗，我估计连命都会交代在这里了。
手术中我还不停的安慰自己“没事没事”“不疼不疼”，那混蛋医生一开口就是“别睡死了”，我气都被他气活了，硬撑着神智不清的骂了他十多分钟，骂了什么我不知道了。
最后他摘下手套：你这么有力气，下来走两步。
我气醒了，加上醒麻醉的疼痛，简直生不如死：我要杀了你！混蛋！
他依旧面瘫着一张脸：你看，隔壁手术室的开了刀就自己走回去了，我相信你也可以。
我草他大爷！草翻他大爷！
我被推出手术室遇上了那个开了刀就自己走出来的汉子，他穿着蓝色鞋套雄赳赳的往外走，我服气的给他竖了个大拇指，然后就昏睡过去了。
睡着了才觉得冷，一睁开眼，我还在浴缸里，我扯着嗓子就喊：哥~
07
按正常剧情展开，我应该拥有一个美妙的夜晚，和我哥哥。
而现实是由于见鬼的失常的感知，随便碰一下摸一下都疼得要死，做了无数个体位的尝试我最终放弃了，躺在床上打算睡觉。
哥哥往我这边挪了挪，我立刻往床边滚，然后整个人被捞了回来：抱一下没事。
怎么就没事，事可大了，被触摸的肌肤像火烧一样的疼痛，我拉了拉自己的衣服包裹得严实，然后往他怀里滚：就这样抱，你别动，你随便动一下我就要硬了。
他笑了，虽然没笑出声但是我知道他笑了，胸膛的起伏都显得很愉悦。
我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别笑了，再笑我睡不着了。
他：别睡了，我怕你明天醒来又忘记我了。
我睁大了眼睛：好吧，我尽量。
他这下笑出声了：睡吧，没事。
我坚持：不睡了！
☆、04
08
我回医院后，隔壁的有被迫害妄想症的病友来看望我。
他：我还以为你出院了呢，没想到今天又回来了，送你来的那谁长得还挺俊的，有联系方式没？
我：那是我哥。
他：看不出来啊，你们俩长得可一点都不像，你确定那是你哥？我们这种人最容易被骗了。
我：什么叫我们这种人？
他点了点自己的脑袋：就是我们这种啊，这里有点问题的，特容易被人骗。
我踹了他一脚：你滚。
他一脸“你还别不信”的表情：你知道不，原先住我病房的那个，本来没什么问题，后来他疯了，你知道为什么吗，他被医生催眠啦，每天被这样那样的可惨啦，我们这种情况家属基本上已经放弃治疗了，还不是医生想怎样就怎样，你也得小心啦。
我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听起来感觉挺吓人的样子：这样那样是哪样？
他支支吾吾不肯说，我瞪了他一眼，他才指了指我的衣领，小声道：就是你这样啦。
我稍微有点小尴尬，这医院里都是些什么人，神经病不好好当神经病，搞起侦探的业务来，这是要上天啊。
他又神秘兮兮的凑近来：假设你哥不是你哥……
我打断：什么狗屁假设，你闭嘴吧。
他“哎哟”了两声：你是心虚还是怎么了，你也怀疑你哥是不是？你听我跟你说，假设你哥不是你哥，是一个医生，他把你催眠了，让你误以为他是你哥，这样就能解释得通为什么兄弟长得不像的事情了，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我毫不犹豫：现在就滚！
09
护士来查房的时候，我试图从她那里探听一点点消息，她很冷酷的以“陪病人聊天不是我的工作”拒绝了，然后告诉我出门右拐下楼有茶会。
说是茶会，实际上是一群爷爷奶奶在聊天扯淡，有个奶奶还给我打招呼：阿清啊，你来了。
我蹲在她面前：奶奶，您认识我？
她转个头把侧脸甩给我：阿清啊，奶奶是斜视你又忘了。奶奶当然认识你，你是我孙女婿嘛。
我可不记得我有媳妇这回事：那您知道我姓什么吗？
她想了一会：奶奶年纪大了记不清了你姓什么来着？
我想了想：奶奶，我姓厉，叫厉霄。
她恍然大悟：哦对对对，昨天小惠还和我提你呢，说你又长帅了。
我问：小惠是谁？
旁边有一个小护士走过来，奶奶拉着她说：这就是小惠，我孙女好看不？
我明白了，全世界都是她孙子孙女。
我问那个小护士：我叫什么名字？
她答道：厉霄。怎么，难道你不是叫厉霄吗？
我牵强的笑笑：你知道嘛我是神经科的时不时就忘了自己的名字，谢谢提醒。
10
我回病房的时候，隔壁热闹得很，两个病友在扳手腕，自己给自己喊加油，场面十分感人。
我走进去问：分出胜负了吗，谁赢了？
他们回答说“至今还是平局”，然后还是一副倾尽全力的样子，可是手动也没动，我怀疑他们俩简直有病。
不对，他们本来就有病。
我在旁边坐下：我想问个问题。
他们：爱过。
我强忍着打人的冲动：不是这个问题。
他们：没钱，不借。
这时护士从外面走进来：魏卫在不在？
他们：在！
护士：你们俩谁是魏卫？
他们：我是！
护士一挥手：行，你们俩一起，去打剂镇定，回来给我乖乖躺着，不许说话不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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