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事情要忙,你什么时候去千钧阁,我陪你一起。”白黎问道。
“咱们这就去,”罗儿把扫帚放到一旁,推着车就出了门,“走吧。”
白黎一进千钧阁,就发现了异样,红色的巨笼里,原本有十几只魔兽,可如今就只剩下了三只,都气息奄奄,身上受了重伤,最惨的那一个腹部被撕开,肠子都露了半截,眼看便活不成了。
“这是……
“为了争夺食物自相残杀呗,”罗儿对这种场面已经司空见惯,“估计明天就只剩一个了。”
“真是太残忍了,渊修怎么这样。”白黎蹲到笼子前,手中凝起一团白光,轻轻敷到一只魔兽腹部的伤口上,人们常说医者仁心,他便不是人间的大夫,也见不得这种场景的。
魔兽睁开眼睛,看着白黎,目光中充满了感激和哀求,白黎微微一笑:“别怕,我是来给你疗伤的。”
此时白黎没有意识到,在他给魔兽疗伤的时候,周身都散发出一圈隐隐约约的柔和光芒,罗儿揉揉眼睛,以为自己看花了,可是再一睁眼,那圈白光依然还在,自从他到了魔界,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么温暖的光芒了,好想摸摸看哦。
“好了。”白黎站起身,身上的光芒也都消失不见,罗儿有些失落,也要有些兴奋:“白黎,你知道吗,刚才你在给魔兽疗伤的时候,身上有一圈白光哎,好温暖。”
“是吗?”白黎对自己身上的变化毫无所觉,“你不会是看错了吧。”
“真的有,”罗儿才不要被冤枉看错什么的,他把白黎推到下等魔兽的笼子边上,“你再试试。”
白黎点点头,手中又凝起光芒,他身上的光晕也渐渐清晰起来,罗儿仔细一看,这光芒还是缓缓流动着的。
“真漂亮。”罗儿赞叹道,白黎低着头打量着自己,好像真的有哎,这是什么东西?
“你再试试这些高等魔兽。”罗儿比白黎兴奋得多,好像身体出现异变的是自己一般,白黎犹疑了一下,摸了摸一只魔兽的脊背,那只魔兽睥睨着他们,却没有反抗,而是更加懒洋洋地趴着,喉咙里还发出呼噜声,似乎很是享受。
虽然上等魔兽依然没有对白黎示好,可是能接受自己的抚摸已经很好了,白黎表示很满足,反正他以后天天都要来,直到能把高等魔兽也驯服了为止。
“白黎,你这么厉害,也教教我吧。”罗儿看着万分眼馋,在魔界这个最崇尚弱肉强食的世界里,没有能力的话会被欺负得很惨,说不定还会被魔力高强的人拿去炼化,那就悲催了——虽然白黎的这种能力其实一点都不适合在魔界生存,但是总比没有要好的多。
白黎有些为难:“其实我也忘记了,这还是当年我哥哥给了我一卷书让我看着打发时间时练的,可是那书被我放在狐中谷了,等什么时候有时间咱俩一起去拿吧。”
“好,”虽然对于不能立刻修习有些失望,但是只要拿到了那本书,自己就能跟白黎一样厉害了,“白黎,你真好。”
“你别叫我白黎了,听着不舒服,叫我阿黎吧。”白黎拍拍罗儿的肩膀,“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正式成为好朋友了,你放心,以后有我罩着你,没人敢欺负你的。”
“嗯!”罗儿重重点头,白黎是他的第一个朋友,不嫌他啰嗦——其实是嫌的,真是个好人。
这边绯卿刚把白黎放出去,渊修就后脚踏进长欢苑:“绯卿今日心情不错?”
“还好。”绯卿保持着不冷不热的态度,他又不是傻子,怎么能不知道渊修对他抱着一种什么心思。
渊修受了冷待,也没有生气,对于美人,他向来很有耐心:“今日怎么不叫白黎来陪你?”
“我不喜欢聒噪之人。”绯卿随口一句就把渊修也归进聒噪之人的行列,这人他看着就不爽,宸寰宫内侍宠无数,这长欢苑是什么意思,谁都清楚,别说是魔尊,任谁把他绯卿当作玩物,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本座听柔儿说,你费尽心思要救的蛇妖,是你倾心之人?”渊修试图用佘辰来套出绯卿的话,看他是不是在装失忆。然而而绯卿只是抬眼扫了他一下:“蛇妖?”
渊修笑笑:“你的记性还真是不好,连自己缘何会来魔界都忘了么?”
“能忘记的,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绯卿终于正眼看了一眼渊修,“你说是不是?”
渊修把刚才绯卿跟他说的话原封退还:“是又如何?”
绯卿冷冷道:“魔尊大人可要记得,我就算是不记得前尘往事,也不是任人揉圆搓扁之辈。说不得哪一天,这魔界就易主了。”
“就凭你?”渊修摇摇头,“你在本座手里都走不过三招,如何易主魔界。”
“你不信?”绯卿微微勾起唇角,倨傲而华丽,“我绯卿早已不是自负之人,只是,说实话,我若想让你死,总会有办法的。”
“哦,不妨说说?”渊修已经很久没在宸寰宫内发现敢这样不怕他的人了,绯卿难得对他胃口,说不定会有些惊喜。
“魔尊大人不是就快要攻打天界了么,还不好些准备,若是让天界那些人给打败了,可还不够丢脸的,”绯卿下了逐客令,“魔尊大人可不要让我没有机会亲自动手。”
☆、七日之约
“尊上,攻打天界的日子可定下了?”弄柔一边给渊修捶着肩膀,一边问道。
渊修轻笑:“呵,这种事情,还是叫白黎和绯卿一起过来商讨比较好。”
“这……”弄柔不解,“尊上既然怀疑,为何还要将这般重大的事情告诉他们,万一他们告诉了重华,事情可就麻烦了。”
“本座还怕他们不告诉重华,”渊修放下手中的茶盏,“这一出戏,他们演得也太糟糕了点,莫不是真的没把本座放在眼里。”
弄柔微微蹙了一下眉头:“尊上既然知道是他们安排的一出戏了,为什么不拆穿他们,还对那个白黎好吃好喝地供着?”
“你啊,到底是伶俐还是傻呢,”渊修揽住弄柔纤细的腰肢,让人坐在自己腿上,“白黎在本座手里,当然最好不过了,毕竟他与重华的永誓婚书可是真的,而且,养肥了宰起来才爽,柔儿不想要一条狐裘穿穿?”
“可是……”弄柔还是不太放心,“若是这样的话,重华怎么可能放任白黎被抓走,这简直就是把身家性命都托付出去了,这险未免冒得太大了吧。”
渊修轻轻吻住弄柔的唇:“柔儿,这些事你就不要挂心了,不如好好伺候伺候本座,嗯?”
“尊上说的是,”柔儿才不会傻到这个时候跟渊修较真,罢了,尊上说得对,只要有白黎在手心里,就不必担心重华会闹什么幺蛾子出来。
此时还不知道自己被人惦记着的白黎又一次溜到了千钧阁,经过长时间与魔兽们的友好相处——学名死缠烂打之后,那些高级魔兽也终于愿意施舍给白黎一些目光了。
“小红你真乖,来,吃东西了。”白黎把一大块肉扔进笼子里,被他叫做小红的那只魔兽万分不想理会他,他堂堂血麒麟竟然被叫小红,简直没法见人了好嘛,唯一能给他安慰的就是毕竟这里被关着的高级魔兽都有那么个拿不出手的名字,比如隔壁小黑再隔壁小黄什么的。
白黎犹自不觉自己起的名有什么不好,按照他的理论来讲,小红小黑叫起来又亲切又形象,为什么不能叫,对吧小花?
“白黎公子。”一名身着暗黑斗篷的男子突然在白黎面前现身,吓了他一跳。
“啊,怎么了?”
“尊上请您到墨阳殿议事。”此人是被派来监视白黎的魔族,也就更知道白黎其实真的有点……蠢,所以虽然嘴上用着敬称,语气里如是满满的不屑。
不过白黎是听不出来这些的,现在他的重点都关注在渊修找他墨阳殿议事上面了,难道渊修终于定下来攻打天界的时间了?
“白黎公子还是快些去吧,莫要让尊上等着。”那人看白黎又开始神游,终于忍不下去,这只笨狐狸经常站着站着就开始发呆,而且还给这些高级魔兽起那么蠢的名字,没人理他也能自言自语个半天,真是蠢透了。
“哦,好。”白黎拍拍手上的灰,跟着那男子走了出去。
绯卿几乎在同时收到了邀约,不过他只是微微挑了下眉:“告诉渊修,我对攻打天界不感兴趣。”
“请绯卿公子不要为难在下。”来传信的人面无表情地看着绯卿,大有你不去我就这么盯着你盯到你去为止的意思。
可惜绯卿怎么会吃他这一套,只见他悠然地坐到椅子上,端起茶杯:“我就是要为难你又如何?”
“绯卿何故这么不给本座面子?”渊修踏进屋内,径自坐到绯卿身边,“不过是议事罢了,这长欢苑就这么漂亮,让你挪一下都困难?。”
绯卿往一旁挪了挪,他是真的不喜欢这人身上的气息,邪恶得那么粘稠,就像……就像当年的那个怪物一般。
渊修见绯卿刻意躲着自己,不悦道:“既然你不想去,本座也不难为你,不过你也不要背地里做什么事情,你要知道,捏死白黎,实在太简单不过。”
“你要捏死白黎关我什么事。”绯卿放下茶杯,这人一来,连茶水都感觉污浊了许多,又苦又涩,真难喝。
渊修起身道:“绯卿如此不欢迎本座,本座便不再留了,不过你记住,不要惹本座,本座怜惜的向来是听话的美人。”
偏偏绯卿一点都不担心会把渊修惹怒:“我也说过,希望你能活着回来,死人是没有资格说这些话的。”
渊修目光阴翳,却什么都没说,拂袖而去。
绯卿叹了口气,阿黎啊阿黎,你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非要踏进这滩浑水里,渊修哪里有你想得那般好骗,而且你胡闹也就算了,重华还容着你你胡闹,所以恋爱中的人脑子不好是真的吧。
渊修到了墨阳殿的时候,白黎已经乖乖坐在了那里——当然按照礼数尊卑他应该站着等渊修的,只是礼数这种东西白黎也是没有什么概念。
来得倒是快,渊修心中嘲讽着,若真的是重华让这个傻狐狸来胡闹,那他也是个没脑子的。
“渊修,你是要攻打天界了吗?”白黎又紧张又激动,紧张的是他和重华的计划即将到了最重要的地方,成败在此一举,激动的是等把这件事情解决了自己就又可以见到重华了,好久没见到他了,好想念啊。
渊修琢磨着白黎的表情,他这么期待是几个意思,就好像其实白黎才是那个与天界有着深仇大恨的人。
“不错,”渊修点头,“就定在七日后。”
“啊嘞——”白黎一愣,“这么快?”
“快么?”渊修皮笑肉不笑,“本座等这一天,可等了千年。”
“呃,不快不快。”又来了,白黎紧紧周振眉头,渊修释放出来的威压让他很不舒服,毕竟他现在还是妖,不是魔。
“本座希望,你能跟本座一起去拜访一下老朋友,如何?”渊修稍稍收敛了气势,换上风流儒雅的笑容,问道。
“好。”白黎赶紧赞同,免得又要难受,自己跟着去也好,可以趁乱溜掉,说不定还能用自己的能力帮帮忙什么的,对了,要尽快把这个消息告诉重华,让他早些有准备。
“行了,你可以走了。”渊修摆摆手,他可不太想见到白黎,蠢得让他头疼。
“啊?这就结束了?”白黎眨眨眼睛,就告诉个时间,别的什么都没有?
“怎么,”渊修似是一下子就看穿白黎心中所想,脸上的表情诡谲莫测,“莫不是还要让本座把攻打天界的魔将和策略都告诉你,好方便你告诉重华不成?”
白黎浑身一颤,莫非是被渊修发现了,还是他只是在故意试探自己?于是白黎又露出了傻乎乎的笑容,装傻为上:“没有……没有,我这就走了哈,呵呵……”说完,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走出了墨阳殿。
渊修不经意地扫过白黎的背影,从刚才他的反应来看,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了,重华啊重华,莫不是活了许久脑子不灵光了,送了这么个把柄到自己手里,愚蠢至极。
白黎刚刚踏出墨阳殿的正门,撒腿就跑,一直跑到一个花园里才停了下来,靠着一棵树大口喘着粗气,摸摸自己的心口,那里跳得厉害,刚刚真是太吓人了,渊修到底有没有发现什么,要是哥哥记忆恢复了就好了,孤军奋战简直不要太可怕。
四处瞧着无人,白黎偷偷掏出重华给他的玉佩,念了句咒语,玉佩表面上微微泛起波澜,白黎咬破手指——还真疼,用血在玉佩上写了一句话,见着字迹渐渐消失在玉佩上,白黎松了口气,不管怎样,他还是把消息送到了。
过了一会儿,玉佩上又渐渐泛出字迹来,跟自己用血写的不同,这一行鎏金行书精致大气,不过能让白黎笑得这么开心的,还是上面的内容——“思君,安好。”
高兴归高兴,白黎还是迅速把玉佩收了起来,不是他不想跟重华这么鸿雁传书,只是这玉佩毕竟是天界之物,多少会散发一些灵气,若是让渊修发现,那整个计划就彻底失败了。
羲和宫里,重华摩挲着手中的玉佩,怔愣了许久,阿黎,我想你了。
“尊上,您发什么呆呢。”珩嵇看了一眼重华拿着的玉佩,虽然是块好玉,只是到底没有什么特别的,重华怎么突然发起呆来?
重华回过神,微微笑了下:“没什么,一时走神罢了。”
珩嵇坐到重华身旁,奉上一杯茶:“珩嵇瞧着尊上最近都是心神不宁的样子,莫非是有什么难事?珩嵇虽然愚笨,但是愿意为尊上分忧。”
“珩儿费心了。”重华现在已然一副对珩嵇宠爱非常的样子,连称呼都亲昵了许多。
珩嵇微微翘起唇角,现在重华可是宠他宠得紧,白黎啊白黎,怪只怪你自己蠢吧。
☆、将计就计
自从知道渊修定下了攻打天界的日子,白黎每天便过得紧张兮兮疑神疑鬼——比如啪嚓打碎了今天第三个花瓶,绯卿看着白黎像只陀螺一般转来转去,抽了抽眼角:“白黎,你这是做什么亏心事儿了?”
“啊?”白黎呆呆地看了一眼绯卿,又看了看地上的碎片,一拍脑门,“怎么碎了?”
绯卿摇摇头,他是不是把白黎养得太单纯了,就这心思,怎么可能是渊修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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