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双听后咬牙:“这是两码事!”
虽然百姓都尽数散了去,但还是有人问道:“好歹也是一条人命,大人怎能弃之不管呢?”
县令答道:“本官怎会不管?”
“那你为何不查此事?”
“此事有何好查?”
“怎会没有?一个女子深夜在画舫上投河,不蹊跷吗?”
应了半天县令才发现不对劲,这谁在说话呢?转头一看,是个穿紫衣服的,也是面生得很。
苏烨一见着他就笑了。
萧子弦心想,估计他就是青灵口中的紫衣公子吧!
县令冷着脸脸色问:“你是何人?”
县令可没想过居然会有个这么不长眼的出来多事。
紫衣公子眨眨眼,道:“我也是百姓,百姓就得帮帮百姓不是?况且百姓应该是不分贵贱的,你若不按规律办事,那那个女子的冤情就得不到昭雪了,要是她不安心,指不定哪天就从湖里跑上来找你喝酒聊聊天,你说你到时候怎么办?”
这县令平时也不是个迷信的人,但现在是深夜,而且又在湖边,凉风嗖嗖的,还真把他吓了一跳。
正为难之际,从刚才就一直没开口的方老板道:“蔡大人,他们要审你便审,反正我身正不怕影斜。”
有了这话县令总算松了一口气,“如此,你们明日便来县衙吧!”
说着就想要离开了,叶双又道:“喂喂!你就这么走了?万一那姑娘还有救呢?你们这些官差就不管她的死活了?”
县令一听鼻子都快要气的歪了,恶狠狠道:“怎的?你还想怎样?”
叶双挑眉:“当然是让你的属下继续打捞了!”
县令一拂袖,便吩咐了三个手下几句。
这事也就暂且先告一段落,县令说完就离开了,倒是那方老板,临走时却回头看了萧子弦一眼,那眼里似有说不出的意味。
苏玖连不悦,站出来挡住他的视线。
苏烨笑着跟紫衣公子招招手。
萧子弦就问:“公子识得他?”
苏烨点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紫衣公子上前说道:“我叫莫紫,刚才与这位小公子有过一面之缘。”
其实莫紫本在考虑要不要管这等闲事,结果一抬头就发现苏烨正虔诚的盯着自己看,于是他就决定出来说话了。
叶双眯着眼看了他一眼,道:“说吧!你有什么企图?”
莫紫挑眉:“企图?我哪有什么企图。不过是江湖一方闲客,路见不平自当是要拔刀相助的了,这也算企图不成?”
苏烨觉得莫紫这人不坏,就对叶双说道:“他是好人来的。”
叶双抿唇没说话了。
各自一番认识后,莫紫才知自己与他们住的是同一间客栈,所以就与他们一起回去了。
期间,叶一和叶双被苏玖连派去烟悦楼,打听那花魁的事儿去了。
莫紫抱着苏烨,两人像是极为投缘,聊得很开心。
苏玖连见萧子弦精神挺好,就跟他说起刚才的事情来。
“觉得这案子背后有没有其它内情?”
“看那县令讳莫如深的样子,内情肯定是有的。”
苏玖连点点头:“我们等案子查明之后再行离开,明日也怕是要闹上一阵子,,回去之后你早些休息。”
“额。”萧子弦顿了一下,“明日我们还是别去县衙了,让叶一去便行了,他应该可以处理好。”
苏玖连知道他在担心自己,忍不住心情大好:“无妨,这件事我们已经揽到了身上,自是要查个水落石出的。”
萧子弦心里无奈,心说要是这人出了什么事,估计自己又要背上新的罪名了。
苏玖连压低了声音:“南巡不正是为了解决各个地方的民事?这案子也是其中一件,自是需要处理的。”
萧子弦听他这么一说,也就不再阻扰了,心想自己到时候认真护着他便是。
莫紫在后面见他俩好亲密的样子,就小声问苏烨:“你爹和萧公子是什么关系啊?”
“他是我老师。”
“老师?那也就是说他俩没啥关系对吧?”
苏烨马上道:“当然有的,老师是我们家的一份子。”
“萧夫子挺好看的呀,是我中意的那种类型。”
“莫莫你想干嘛?”
莫紫一笑:“我想拐走你家老师。”
“不行!”苏烨严肃着脸,“老师走了,我爹怎么办?”
“你爹不是还有你娘么?”
听到这儿苏烨低下头捏手指:“我娘?我没见过她,她不在我家里。”
莫紫意思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转移话题:“那什么,你爹和你老师站在一块倒是挺赏心悦目的。”
苏烨点头:“嗯,所以说你不能拐走老师。”
莫紫再看了他们一眼。这两人一个丰神俊朗,一个秀美如玉,都是很好看的男子。他们站在一块儿,不管是谁再站上去,都像是多余的。
想罢莫紫扁扁嘴,一脸的沮丧。
苏烨戳戳他的腮帮子,问:“莫莫你怎么了?”
“我要找个好看的人白头偕老,可是你爹跟萧夫子那么般配,我没有机会了。”
苏烨现在还没学到‘白头偕老’这四个字的意思,不过莫紫后面那句话他倒是听懂了,连忙点头:“我也觉得老师跟我爹在一起很般配的。”
莫紫咬咬牙,道:“算了,还有好几个月的时间呢,现在没机会就没机会吧!哎,小孩,饿不饿?刚才我在画舫上都没吃什么东西呢,咱们回去吃宵夜怎么样?“
苏烨没听明白他的话,不过自己也觉得好像饿了,就道了声好。
☆、【第七章】案结
叶一和叶双赶到烟悦楼时,那儿倒是热闹。有两个漂亮的姑娘正挥着秀帕招揽生意,虽是深夜,但踏进楼里的人依旧络绎不绝。
叶双不喜欢这种烟花之地,就问:“我们怎么进去?进去之后该怎么说?”
叶一也是不曾来过这种地方,只道:“装成纨绔子弟就行了。”
叶双不满:“我不会。”
叶一无奈。
最后两人还是偷偷潜了进去。
正巧遇着四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跑出房门,见着叶家兄弟就一股烟的往上涌。急的叶双赶忙举起剑,这些姑娘才停下脚步,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们。
叶一按住叶双,给他使了个眼色,然后道:“麻烦带我们去厢房。”
四个姑娘听明白了,连忙带路。
叶双拉拉他的袖子,极为不满的皱眉——在这儿问不好?干嘛要去那劳什子的厢房?
叶一则是拉着他往前走——外面人多口杂。
进了厢房后叫了些酒菜,这些姑娘就纷纷介绍了自己一番。
名叫秀儿的姑娘给他俩满上酒,道:“公子,可是要听奴家唱唱小曲儿吗?”
其她三位姑娘也是不甘示落,都往他们身上蹭。
叶双用剑推开她们,脸色不善的道:“喂!放尊重点!”
这话可是惹得四个姑娘一阵掩嘴轻笑,心说来这个地方的还要尊重?
叶一见叶双又不高兴了,就对她们说道:“坐下!”
见这两个公子都那么严肃,四个姑娘也只好规规矩矩的坐下来了。
叶一道明了来义,想听一下花魁的事。
玲儿道:“原来二位是来找怡心姐姐的么?可惜她今天不在楼里,跟着方老板出去游湖了。”
叶一和叶双对视了一眼,看来那县令还没派人来通知烟悦楼的老板。
娉香:“公子若是不嫌弃,由我们几个陪着您也是一样的。”
叶双:“我们不找那花魁,就只是想听听她的事儿。”
冬梅:“为何二位公子要打听怡心姐姐的事儿?”
叶双转了转眼睛,然后道:“跟你们说实话吧!我们其实是方爷的下属,来这儿是想问些花魁的事,因为呐,我们方爷有意给你们姐姐赎身呢。”
叶一静静听着他着这些有的没的,不动声色。
四个姑娘一听到叶双那些话好生羡慕,甚至有些嫉妒,青楼女子最盼望的就是能有人愿意为自己赎身,那后半生也就不愁不忧了,怡心怎么就那么好命啊?
“怎么样?现在肯说了吧?”叶双正好饿了,就夹了一筷子菜,边吃边问她们。
玲儿点点头:“方老板想知道的,我们自是肯说的。”
秀儿接着道:“怡心姐姐本不是从小就待在烟悦楼里的姑娘,只是听刘妈妈说她家里一贫如洗,父亲又是欠下了许多债务就撒手人寰了,只留下她与年幼的妹妹相依为命。父债女尝么,那些讨债的个个凶狠嚣张,都把她逼得连条退路都没有了。”
冬梅:“刘妈妈说那日她碰巧遇见了想要轻生的怡心姐姐,就给救了下来,还介绍了楼里的一些活儿给她做。怡心姐姐一开始是做歌姬,只为客人唱歌奏乐。不过歌姬毕竟是歌姬,赚的并不多,债务又紧,于是她就把心一横,答应了妈妈做花魁。”
聘香:“怡心姐姐长得好看,手又巧,唱歌奏乐更是不在话下。所以昨天拍价的时候,不到半个时辰就出到了五千两,不过最后是方老板以一万两把姐姐拍走了的。”
这四个姑娘一说完,叶双就忍不住眼皮一颤,心说这烟悦楼的人什么毛病?说话怎么一腔接一腔的跟唱戏一样?还有那声音腻的都快出油了。
忍不住就狠狠的打了个哆嗦,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叶一沉思了一会儿,问:“那位花魁性格怎么样?”
“挺好的呀,反正我们是没进过怡心姐姐发一次脾气,她对人大多数都是很友好的呢。”
叶双怕有遗漏的,道:“那你们还知不知道些什么没有?”
姑娘们摇摇头:“我们所知的也就是这些了。”
见此,两兄弟也不再多问。
临走时,叶一放下四张银票,道:“还请不要将今晚的事儿说出去。”
叶双觉得他哥这话说得十分有道理,要是让别人知道两个皇家影卫夜至青楼,成什么样子?
四个姑娘见他们从窗外跳了下去,都忍不住惊呼了一声。等走上前一看的时候,哪还有那两人的影子。
许久,冬梅道出了自己的迷惑:“刚才他们说是方老板差他们来问的,可为何最后又说不要将此事告知别人?况且若是想清楚地知道怡心姐姐的事儿,为什么不去问刘妈妈呢?”
秀儿递了张银票给她,道:“管那么多做什么?富贵人家的心思谁也不会懂,有银子拿便好了。”
……
第二天吃早饭时,叶一把打听来的事都说了一遍。
莫紫调侃道:“哎,那些烟悦楼的女子长得如何?是不是别有一番风味?”
叶双一听立马回过去:“别有一番风味?我看那是如狼似虎,说话还跟唱戏一样,真折磨人。”
“怎么?那些姑娘都粘着你哥去了?把你落在了一边?”
叶双看了他哥一眼,道:“他敢!”
莫紫忍不住笑了出来,这对兄弟果然很有意思的啊!
苏烨咬着包子问:“那里的姐姐还会唱戏吗?爹爹我们去听好不好?”
萧子弦赶紧道:“公子还是别去了,那儿不适合小孩去。”
苏烨好奇:“为什么?”
萧子弦正思索着该扯个什么样的理由来跟苏烨解释,莫紫就道:“苏小孩,那里面唱的戏可不好听呐,有空你跟我回老家,我们那唱戏的才叫天下第一绝呢。”
说到这儿,莫紫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儿,忍不住都趴在桌上了。
叶双抽抽嘴角,心说有什么这么好笑的?
苏烨见他那么开心,就点点头:“那莫莫有空我一定跟你去。”
“行。”
苏玖连道:“你们有没有将昨夜的事告知她们?”
叶一摇头:“为了避免惹来麻烦,还是叫她们保密。”
萧子弦也说了一句:“能保密自是最好的了。”
辰时过后,县衙就挤满了人。县令蔡录坐在审案,公堂下则是有一打扮的唇红粉厚的妇人正在哭哭啼啼的喊道:“我家怡心呐,你怎么就那么想不开?你不是都已经答应我要好好活下去的吗?怎么又不算数了?”
蔡录一听见她嚎就烦,一拍惊堂木,道:“升着堂呢,你哭天喊地的成什么样子?”
妇人连忙止住了哭声,小声道:“那伤心么,自是要哭的。”
这名妇人乃是烟悦楼的老板刘妈妈,此刻她正为失去了一个好女儿而伤心流泪呢。
“行了!有什么冤情赶紧把状纸呈上来!“
刘妈妈连忙掏出袖中的状纸呈给蔡录。
知县看完后,便道:“你且将冤情一一诉来。”
妇人一擦眼泪,把怡心进烟悦楼的经过全部说了出来。大体上跟昨晚叶一两兄弟打探到的消息差不多,不少人听后都议论纷纷。
蔡录连忙拍起惊堂木以维持安静:“肃静肃静!你们这么多话本官还怎么审案?堂下的,你说怡心曾经有过自杀的念头,这情况是否属实啊?”
刘妈妈赶紧点头:“大人明镜高悬,我自是不敢有半句假言的。”
“既然属实,拿着案件就无需再审下去了。这不摆明了你女儿想不开才轻生的不是?”
“大人,您,您是如何断定的啊?”
“啧。”县令白了她一眼,接着道:“这还用本官来解释?你女儿就是不想终身受风尘之苦才跳河自尽。”
“这,这……。”
刘妈妈被咽的说不出话。
“行,本官也不随便冤枉他人,便把那晚与怡心在一块儿的方正方老板给你叫来,让他来说说那晚的状况如何?”
“好好好,大人真是公正廉明。”
“来啊,传方正。”
方正今天似乎没有带随从,就只是他一人前来。
行过跪拜之礼之后,蔡录便问:“你将昨晚的事跟他说说。”
方正便把昨晚的事都讲了一遍。
原来昨晚在画舫上并不单单只有方正与怡心,还有几个是方正的友人。他们一起饮酒,怡心则是为其奏乐。不过一曲过后,怡心离开了几刻钟,之后没再回来。方正与友人喝的也有些醉意,就没再召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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