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友人的落落大方的态度相比,自己倒显得扭捏小气。
他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发,把要用的东如数囤在自己怀里,自暴自弃的说道:“哎呀算了!反正都是房东的错,搞这么多花样干嘛啊。”
他拿出一套床上用品扔给梁洛哲:“喏,我给你也准备了一套睡衣,还有被套什么的等会儿麻烦你铺一下。”
“好。”
“待会儿我洗完后会在浴缸旁边的椅子上会放上新的毛巾牙刷什么的,不习惯旅馆的沐浴乳的话可以用我的,几个白色瓶子分装了的,上面都有写标签。”
梁洛哲道了声谢,注意力已经回到手机屏幕上。
见没有什么要再交代的,向佐抱着一堆物品转身又回到浴室,因此错过了躲在手机后方友人脸上转眼即逝得逞后的狡黠。
他噼里啪啦在短信上回信。
[Everything is so romantic, Thank you for your hospitality.]
短信很快的回复过来。
[HAhahaha,Wish you and your lover have a wonderful night.]
结束完愉快的对话后,梁洛哲关上手机意味深长的伸长爪子摸了摸卷得整整齐齐的床上用品,把睡衣蒙在脸上噗通一声满足的栽倒在柔软的大床上同手同脚的乱划扑腾,脸上浮现出不常见难以捉摸的笑意。
啧啧,他也不是没有考虑过会用到双人床嘛。
等了良久,向佐才慢慢吞吞的穿着睡衣出来,带出浴室里的热腾腾的湿气,由于泡澡长时间的缘故整个人都湿漉漉的发红。
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又不知道是哪里让自己这么不自在,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睡单人床,躺在铺上玫瑰花瓣的双人床上眼睛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只好把包拿过来装作找东西,总之要找点事做。
天啊,怎么搞得像约炮似的。
他脑海里不断想起一些朋友告知他的风流韵事又不断的被自己的羞恼的情绪所打断。
梁洛哲漫不经心的翻着桌上的一本杂志,一只手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
“怎么洗这么久?”
“浴缸的莲蓬头坏了,我修了一会儿。”
“你可以找我进去帮你啊。”
“不用了!”
“你……是不是在怕什么啊?”
“哈?没有啊。”
向佐心虚的摆着手否认,吓得书包都掉在了地上。
梁洛哲摇摇头,随即眼里变得有些哀怨:“变了,变了。果然是太久没住一起了,之前你在我房间裸睡都没什么。”
“我什么时候跟你裸睡的?哦不,在你房间裸睡。”
“连这个你都记不清了,那句诗怎么说来着……”梁洛哲托着腮似乎在认真而苦恼的找着措辞活像个被冷落已久的怨妇。
向佐伸出尔康手,一口打断友人夸张的演绎:“得得得,我服了你了。”
他钻进双人床里,柔软的铺盖裹住半张脸,拍了拍身边的枕头瓮声瓮气的说道:“这下你可不能说我矫情了,你快去洗澡我就不等你了。”
“你不等我。”怨妇又道。
“我!等!你!”整张脸全部缩入棉被里。
而等怨妇回到卧室,因为太过疲倦向佐已经快睡着了,半梦半醒间他发现有人像剥粽子那样把他身上的一团棉被一点一点卷走,脸部受了凉,他愤怒的一手拍在始作俑者身上。
但是……这个触感怎么……
他又仔细的摸了摸,长长的,软软的,摸上去怎么这么像小孩的手臂?……咦……又硬起来了……??不对!这哪来小孩的手!
这分明就是梁洛哲的重要部位!
“Whats the sugar!”
他在震惊下迅速的在面色阴晴不定的友人的小哲哥上收回罪恶的手,抬起眉毛小心翼翼问道:“咳……哈……哲哥您洗完了?”
梁洛哲并没有穿上睡衣,冲浴完贪凉的他□□着结实的上半身,下面仅围了一块白色浴巾,半干的头发湿哒哒的贴在肌肤上,他撩起头发颇冷酷的向下斜着眼:“你不要这样色眯眯的望着我。”
语毕,放大的帅气的脸出现在向佐眼前,“不然我会以为你在觊觎我的美色。”
“切,我……&*(……”鉴于方才自己让人误会的举动,和梁洛哲那张不怒自威的淫威之下,向佐顿时话都说不利索,平时的嘴炮也忘了打。
“便宜不能白占,你必须补偿我的精神损失。”梁洛哲居高临下的双手叉腰,心里小算盘打得哗哗响。
“你要干什么?”向佐慌了。
“给我一条内裤。”
“喂,临走的时候我不是喊你收拾好么,这么私人的东西你都没带?”
这个人居然挂空挡……
鼻血你要挺住……咦?想什么呢
“给我。”
霸道的声音一出来,向佐条件反射的像夹住尾巴的猫一样老实的抿着嘴:“放在白色的那个行李箱夹层里,你自己取一条新的穿吧。”
补偿当然还没有结束,向佐刚放松的眯上眼睛,一个沉重的男性躯体就压了上来,脸对脸,胸膛对着胸膛,中间只隔了一层棉被。
“喂!你又要干嘛!”向佐瞪大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友人,咬了咬牙想把他从自己身上踹过去,然而事实往往很残酷,占尽先机的人总是很得意。
梁洛哲强壮的双臂锁着他的胳膊,身体死死的夹住他,挑着眉命令道:“你睡过去一点。”
还有没有天理啊,向佐被压得喘不过气,脸涨成猪肝色:“你还要不要脸,旁边那么大块空闲的地方你不去睡。”
“你知道的,我习惯睡这边嘛。”
梁洛哲垂着头静静的看他,眼睛亮亮的圆圆的,脸蛋微微鼓起来,窗外的没有散尽的余晖轻柔的洒在的他天使一般的模样上。
谁能想到,这人到底多厚颜无耻……人面兽心……饥不择食
简直无赖!
不想再和这个幼稚鬼斗智斗勇,向佐移开视线极不情愿的向右手边挣扎,行动缓慢得几乎是在梁洛哲身下一点一点挪动。
身体累得说不出话,他转过身就要睡,一只腿忽然搭在他腰间,然后是手,再隔了一阵青年一整个温热的前胸已经贴在了他的后背。
那人嗅了嗅他未干的头发,又埋头闻了闻枕头上的气息,猫一样挑剔而满意的将头寻了个舒服的地方才安静下来,暖呼呼的呼吸均匀的洒在后颈处。
这一系列举动搞得向佐背上都热得出了汗。
“你好重……”他试图想挣脱身上的桎梏。
“据说这里的鬼专找外国人下手的,我怕。”十分无辜的语气。
“太近了。”他无力的小声说道。
梁洛哲翘起嘴角,用胳膊揽住青年的肩膀,将怀里的友人楼得更紧了。
“收声啦。”
(九)
向佐曾看过一部爱情电影,讲述的是在匆忙旅程中遇见且一见钟情的男女,他们从没遇见过能与自己如此适合的人,可惜的是在经历一夜激情之后两人便要重回自己的旅途,阴差阳错,之后十来年都未曾见面。
再次相见的时候是因为男主人公写了一部畅销的小说,小说内容写的正是他们那一晚邂逅浪漫经历。新书发布会上女主人公出现,面容虽然依旧美丽,可记忆中的苹果脸已经变成成年女性成熟瘦削,两条又粗又长的蓬松长辫被高高束起感觉难以接近。
两人见面依然无话不谈,走在巴黎的大街上如普通恋爱的情侣无异。让人惋惜的是男主人公已经结婚,女主人公说她从那晚之后也遇见很多的人只是不会再有恋爱的感觉,换一个人了解一个人正如换另一个品牌的麦片那样随意。
其中有一幕场景特别让人印象深刻,女主人公坐在车里先是断断续续的说着无谓的话突然之间情绪越来越难以克制的激动,她说:如果不是她读到了他写的书,就不会想起那一晚,想起自己曾真正浪漫过,对生活充满希望。
年轻的时候总以为能遇见许许多多的人,而后你就明白,所谓机缘,其实也不过那么几次。
这部电影一共有三部,看到第二部的时候梁洛哲已经挨在他身后倚着他的后肩睡着了。
那是许多年前的深冬,他们通告不多,向佐随着梁洛哲来他成都老家逗留几天。那时候还流行租碟片。封面上本是租的颇流行的香港鬼片,或许是被人乱放错了碟片,没想到播出来的却是一部纯正的文艺爱情片。当然梁洛哲那小鬼是没多大兴趣的,可又懒得再次出门受冻只好将错就错赤着双脚盘着腿和他一起窝在沙发里看起片子。
打包带回家的烧烤小笼包子还有汽水挤满了小小一张桌子,没多久就被那个大胃王消灭干净,还不时发出诱人食物香喷喷的咀嚼声,向佐看电影看得认真丝毫不理会友人百无聊赖的骚扰。
一幕终了,他正值回味感叹,鼾声均匀的在他身后起奏。
他转过头黑夜里电视机泛出的淡淡蓝光正不时闪映在友人恬静的睡眼上。他咂了咂嘴似乎还在品尝着什么美味。他的脸颊微微鼓起是年少时独的婴儿肥,他的鼻头像猫一样翘起,他柔软微凉的发遮住浓黑笔直的眉毛,向佐顿时觉得喉头有些难以言喻的躁。
他羞恼的闭上眼,努力不去回想电影里那些令人分泌巴多胺的台词,可是他们真的离得太近,就连他鼻尖呼出的热气都能让他的脖颈发热,这都像电影里演的那样水到渠成。
大概年轻人会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不太明了的是,他居然有想要拥有,想要亲吻友人的冲动。
实在太可笑了。
向佐暗暗自嘲一声,在站起来的瞬间才意识到他们的身体乱七八糟的交叉在一起,大腿被他的膝盖抵得发麻,他腿一软反而向沙发上倒去,失去依靠的大男孩也顺势倒了下来,方才臆想的双唇软软的附在他之上。
温暖,潮湿,带着大男孩淡淡青草的气息,来势汹汹的的笼罩住了他。让他入了魔怔动弹不得惴惴不安,友人如梦游般极其缓慢混沌的用嘴磨蹭着他,湿润的舌尖濡湿了他干燥的下唇,唇瓣同时被轻易挑开,任友人的唇舌进攻深入挑动着他口腔里每一寸敏感的地方。躲无可躲藏无可藏,不如大方的与之回应纠缠,那种不真切又诱人得难以抗拒的感受使得向佐不得不闭上双眼不再看他,而是搂住青年瘦削的肩膀,轻轻的抚摸起他单薄的蝴蝶骨。
电影闭幕的音乐是沙哑煽情的女声,屏幕薄弱的蓝光已经渐渐消失在夜里。
如果年少时的人都有秘密的话——
就像是白日做梦。
旅途终会有结束的一天,就像电影里的男女第二天就会各奔东西,这样想的话他们似乎是实在的幸运,一切都不会那么突然,不会突然看见对方消瘦下去的面颊或是陌生的气息,身边的人都息息相关,一年一岁都不会感到特别寂寞。
在芬兰的第一个夜晚,向佐做了一个梦。或许是因为友人就在身后周身都变得暖融融的缘故,他梦见他们成为了那个电影的主角,都是十来岁的少年刚从大学里出来玩,他们相遇一起在异国的乡下不停的聊天大笑,周遭都是一片金晃晃暖洋洋的麦草,他们将手中的车票都扔进不知名的河里,不再理会下一站目的地,也再也不会分开。
小城里随处可见摆放的杂货铺,每一个商铺都是本地设计师们精心设计的风格装饰,向佐在小摊上拿起一个铁铜材质麋鹿造型的小玩意在梁洛哲面前晃。
他嘿嘿一笑:“喂,哲哥~如果咱两再北上一点就能到圣诞老人的故乡哦。”
“马三岁,你幼不幼稚。”
向佐不理会他,眼睛亮晶晶的盯着手中的小小玩物:“下次我们来玩吧,大冬天的时候,我们去敲圣诞老人的屋子,当着他的面拎着袜子要礼物。”
“这次还没完就要下次了?”梁洛哲似乎心情很好的笑了。
“哈哈哈哈反正哲哥被我预定了,谁都别想要。”
“啧啧,向佐你好大的胆子啊。”梁洛哲眯了眯眼,眼神别有深意,食指拂去向佐嘴角刚吃完甜点后的奶油,“你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向佐触电了般当机立断咬住他的手指:“你想得到美!”
(十)
很喜欢和梁洛哲在一起,这是自己这几天来最直观的表达。
有本书里是这样说的,出门旅行是认识一个人最快速的方法。的确如此每个人三观上多少都有不同,不仅是经济方面的观念,对于性格的相投,达到对一件事态度的默契,这些都是需要磨合是事情。向佐曾带他的三姑六姨领出国门,带着公司里的员工出来休假,又或者上节目和一群明星做综艺,没有哪一次他回国后不是抱着虽然很开心但是好累的想法,这也是他更加热衷于个人旅行的原因。
而梁洛哲就像是他天生最默契的旅伴,不会急着逛景点做任务一样的匆促感,而是和他一起悠闲度假的闲适。来图尔库已经好几天,每天他们都很默契的睡到自然醒,醒来首要就出门先吃好,再慢慢找当地比较有名的城堡或者地标拍几张照。
向佐的摄影水平他自诩是很不错的,以前拍的一套风景照还登上了国内一家比较有名的杂志,拿这件事儿跟梁洛哲得瑟的时候,梁洛哲也没露出几分羡慕的表情出来。
可在梁洛哲抽空就摸相机给他拍照,埋头临时抱佛脚查摄影教程的事儿他也并非不知道。这种不服输勤奋好学的精神值得表扬,不过在向佐看见他手机暂停网页上的《旅行时给女友拍照的正确方式》他就气得把夸他的话全部吞进了肚子里,而后梁洛哲在使用美图秀秀给他俩的自拍加爱心P图的时候,他的脸色才稍稍缓和一些。
——品位跟他很一致嘛。
仔细想想梁洛哲除了爱和他嘴上抬杠之外,别的都很好。爱干净,有品位,一不小心还会被帅到,好得都有些过分了。
※
夏季的夜晚永远是芬兰最热闹的时段,虽然仲夏节早已经过去,但人们的热情仍然不减,这段时间几乎很多临湖泊的小岛上都会有人举办音乐节,都是年轻人钟意的重金属摇滚乐,有时候有些出名的独立乐队也会随机出现。
在小岛上餐厅老板介绍下,吃完晚餐后就迫不及待拖着梁洛哲在广场附近的公园晃悠,或许是去得太早了公园里的人还不多,只有一些情侣前前后后的走在他们周围一起转公园。起初还不觉得有什么 ,人越多越觉得诡异,就像是高中晚自习后拉着女生走操场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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