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小说

楚晏志异之长生——西偑惊绿

时间:2016-04-27 02:18:10  作者:西偑惊绿

  “然而又走了......一段日子,我到了京郊,却恰逢上了嘉成之乱。”
  周覃说到这里,楚临凭“啊”了一声,十六年前的嘉成之乱对他来说亦是印象深刻,只因为那时任遥子刚刚带着他将晏唯欢接出宫来,几人还没有离开京都,当今晟帝一母同胞的亲弟庄王便从封地起兵造反了,一路打到京都外面。接着信王在京中想与庄王里应外合,又被梁王所杀,在信王府放了一把大火后软禁晟帝,出城迎战庄王。二人各领兵马厮杀了三天三夜,被匆匆自边疆赶回来的大将军王一并围了,最终两王一战死一自尽,这场动乱才算平息,可谓是混乱不堪,惨烈非常。
  周覃见他知晓,长长叹了口气,续道:“那次动乱虽是大熙内斗,死的人可一点都不必与敌国交锋时少。我遇到了庄王的乱军,被稀里糊涂抓到了军中,几次想要逃跑都被围了回来,直到大将军王赶回来时的那场仗中,我头上中了一下昏在了战场上,又被当做尸体堆在一边。我醒来的时候,先是庆幸自己居然还活着,然而转眼便见到满地的尸体层层叠摞在泥土中,而我当时就枕在半边脑袋上——那人还剩了一颗眼珠,黑漆漆的,好像还在瞪着我。”他说到这里,似乎想起了那时的场景,虽然时隔多年,面上仍是露出了犹有余怖的神情。
  楚临凭没有见过那样的战场,然而由周覃的话稍作想象,便也不寒而栗。
  周覃还在继续讲述着:“大将军王已经获胜,回城救皇帝去了,我好不容易才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趟过满地血泽,勉强提着口气顺着一个狗洞钻到了城中,正是黎明时分。我浑身狼狈不堪,实在是走不动啦,就坐下来靠在了一家府外的石狮子边上。”
  楚临凭忍不住问道:“那时候,周兄可后悔了离家来此么?”
  周覃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回忆中,听见这话情不自禁的微笑起来,柔声道:“后悔?不,在那一天之前,我在战场上的时候,每天只是想着怎么活下去,逃出来,根本没有心思去后悔。而过了那一天,我就知道,哪怕是我被砍掉了一只手,砍成一个瘫子,只要能见到他,便这辈子都不会后悔。”
  “我还记得就在晨曦微露的时候,有一缕日光斜洒在那石狮子上,旁边的府门忽然就开了,几个人簇拥着一个男童走了出来。那个孩子瞧见了我也不害怕,反而上前指着我问——这是谁?”
  “我此前从没见过这样精致的孩子,他站在那里,就生生令人觉得得天独厚,恨不得将世上一切珍宝都捧到他脚下。特别是那时我刚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就更觉得所谓生之美好,全都在这个孩子身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楚临凭一听见夸别人的就想,那可不如我们唯欢好么么哒~

☆、不与梨花同梦

  楚临凭听他这样称赞方咏文,不由跟着想起晏唯欢小时候的样子,心中只觉得有些不以为然。但他素来心细,听到后面又有些纳罕起来——晏唯欢已说过,方咏文今年二十有四,但周覃看起来最多也不过刚刚三十出头,但听他的口吻,倒像是比方咏文大着不少一般。
  周覃不知道楚临凭心中所想,他说到这里,只觉得心头一痛,连忙眯起眼看向栏外的天光。
  一朵浮云飘过,将日影斜斜遮去了半边。
  人生若只如初见。他也仿佛依稀在这光影交错间看到了一点旧事。
  那时候自己是不谙世事的憨厚青年,阿文亦是眉眼青涩的小小孩童,穿一身锦红色蔓草纹春衫,那颜色仿若傍晚最烂漫的那抹云霞,胸前挂着一枚金锁,衬得小脸雪白,粉雕玉琢一般。
  然而自己却怎么也想不起来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仿佛过了太久太久,已经分辨不出来这一切都是真实存在于记忆中的往事,还仅仅是臆想出来的虚幻梦境。
  周覃神色黯然,没有再开口,但楚临凭也猜得出来后面会发生什么事,不过便是初初一见,心里有了那个人的影子,然后便是不自觉的关注,不自觉的追逐,最后不知从何时起,就开始觉得,世间千万繁华,再也抵不得心中那人的一个微笑......
  高情已逐晓云空,不与梨花同梦啊!只是到底,这些曾经寻常又寻常的往事,也只能落得个在西风中独自泛黄的下场。
  在这相对沉默的片刻中,似乎有无数似痛苦,又似是欢愉的情愁从二人心头浮光掠影似的飞过了。
  “人倚兰舟唱,常记相逢若耶上。隔三湘。碧云望断空惆怅。付与沧浪,付与沧浪。”
  那歌姬的曲子又换了一支,楚临凭举起酒杯饮了一口,心中也有些怅怅的,低声道:“或许方世子有甚苦衷也未可知,周兄不曾询问过他的想法吗?”
  周覃笑了笑:“是我劝他成亲的。”
  他的话说的简单明白,可楚临凭却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失声道:“什么?”
  周覃下意识地摩挲着手中的酒杯,似笑非笑地看着楚临凭惊讶地神情:“你觉得很奇怪?你可知道他是什么身份?”不等楚临凭答话,他又自顾自地道:“当今五皇子和大公主的表弟,侯府的世子,怎么能是一个喜欢男人的断袖?......不,应该说,就算他真的喜欢男人,也不应该表露出来,更不应该是我这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侯府不会允许有这样的继承人,阿文尚有其他兄弟,如果他不肯成亲,势必只能放弃世子的身份,既然早晚都要成亲,那么与其让阿文亲口告诉我他要娶别人,倒不如这话让我来说!”
  楚临凭忍不住道:“的确有的人囿于富贵,也有的人更加关乎于情,你怎知......”
  周覃慢慢摇头:“‘贫贱夫妻百事哀’,这话虽然有些不应景,但道理却对,现在我二人正是情浓,他或许会觉得和我在一起更加重要,但再过五年呢?十年呢?阿文一向心高气傲,自小前呼后拥惯了,日后的日子一天天走下去,看多了世态炎凉,他未必不会后悔今日的选择。到那时再怨恨我拖累了他,我......我又该如何自处?”
  他含着笑,那笑容中却是说不出的寂寞与无奈:“这世界上最难的,不是为着你死,而是为着你生,陪着你一路走下去,此时此刻的花月正春风,一路走下去,总有花凋月残的时候。倒不如趁着那花开的正艳,摘下来做成干盆景,还能留得几分香气在。”
  一片静默。
  静得可以听见自己的呼吸。
  窗外的桃花依旧零落如雨。
  楚临凭饮尽杯中之酒,突然觉得自己想见到一个人的渴望变得无法遏止。
  那个艳的像桃花,冷的像冰雪一样的男子。
  周覃看着他默然无语的样子,忽道:“楚宫主知道我的苦闷,周某亦看得出你的心事。你身份尊崇,心高气傲,看起来似是风流多情,其实看在眼里的,怕是自始至终只有那一个人罢?”
  楚临凭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十一皇子,钦封澈王,京城四公子之首,人言‘美姿容,好风仪,如霞光流影’,如今虽然盛势不在,但晏唯欢这三个字,依旧是如雷贯耳。”周覃声音渐低,“我有时候真羡慕你,有这样一个机会,在他失势的时候......”
  楚临凭摇头打断了他的话:“周兄,唯欢不是方咏文,我可也不是你。”他说到这里,眼神温柔,忽然一笑。
  ——我不是周覃,我不会害怕人心易变,世事难料,因为不论你我最终结局如何,我心既已予君,便是冬雷夏雪,也此情难改了。
  周覃张口欲言时,忽觉周围一静,随即听见前不远楼梯处脚步声响,他抬头一看,但见一个身穿银白色锦衣的少年走了上来,而四下诸人似惊似惑,均是为那少年风仪所摄,一时忘了交谈。
  来人自然是晏唯欢。
  他被兄长抓了个正着,连楚临凭也救不了了,只好老老实实跟着太子回到了车驾之上。
  果然一进了车厢内,太子殿下一扫方才的温文尔雅,一叠声地问了起来:“你怎么这些日子又见瘦了,到底好好吃饭没有?”“母后在宫中天天惦记你,怎也不回去看看?”“上次我派进全送到你府上的袍子怎么不穿,这件衣服也太单薄了……”
  ......他一个人竟说出了七嘴八舌的效果,晏唯欢头昏脑胀,深觉兄长此物甚是奇特,他一个胞兄,一个师兄,都当的活像亲娘。
  饶是他平日里性格再冷清,这时候也忍不住了,怒道:“三哥!你能不能别吵!”
  晏苍心中好笑,啪地拍了下他脑门:“我的话还多着呢!那你又能不能多进宫看看,我也就罢了,不知道母后成天惦记着你吗?”
  晏唯欢道:“皇上一向对我不喜,我若频繁进宫,只怕会徒然给你和母后惹上麻烦。当日圣上要我出宫之后‘安分守己,莫再以朕之皇子自居’,你忘了吗?三哥以后也少与我来往罢。”
  他这话说的平静,只是实事求是,并无怨怼之意,晏苍却是听得大不是滋味,皱眉道:“你只管去就是,我若连自己的母后幼弟都护不住,这太子又有什么当头。”
  他心中一直觉得对不住弟弟,只因为大熙向来极重嫡庶之分,他和晏唯欢是当今皇上唯二的两名嫡子,身份之尊贵不言而喻。然而皇上偏宠妍贵妃多年,连带着颇为喜爱妍贵妃所出的五皇子,是以迟迟未立太子。直至晏唯欢出生时中毒,皇上不愿彻查,为了息事宁人,亦是补偿中宫,权衡之下才立了晏苍为储君。因此晏苍心中总是觉得自己这太子之位是委屈了晏唯欢换来了,晏唯欢越是不在意,他反倒越是愧疚。
  晏唯欢听了晏苍的话,面容柔和了些,若有似无地扬了扬唇角,微一颔首。
  晏苍深深看了他一眼,忽然低声道:“欢儿,你心里对娜钟公主是不是还有,嗯,心中有憾?”
  晏唯欢轻描淡写地道:“已死之人,何必再提。”他看上去十分平静,心中却是陡然一乱,忍不住掩袖咳了两声。
  晏苍一时之间又有些后悔提起了这个人,他拍了拍弟弟的肩膀,正不知说什么好,就听见后面一个孩童的声音大声喝道:“你们给爷快点追上去,再慢就来不及了!”
  晏苍一听那声音就皱了眉,扬声道:“停车!”又掀了帘子回头斥道:“晏瑞!你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后面的一顶小轿蓦地停下,四名轿夫累的满头大汗,跪地行礼。金丝绣边的轿帘一掀,一个十岁左右的孩童跳了下来,一面行礼一面道:“父亲恕罪,儿子是听说小叔也在,心中惦记......”
  接着他便听到了一个好听的声音淡淡响起:“三哥,瑞儿还小,还是先让他上来罢。”
  晏苍皱眉道:“也罢,还不上来!”
  晏瑞心中欢呼一声,忙不迭地上了车,一转眼便看见了晏唯欢坐在父亲对面,当下也顾不得见礼,一把抱住他手臂,喜道:“小叔!”
  晏唯欢素来对人淡淡的,对侄子的热情很不习惯,有些僵硬地点了点头道:“你又长高了。”
  晏瑞嬉皮笑脸地道:“小叔又不好意思了。”
  晏苍笑骂道:“没规矩!”
  晏瑞看父亲并未真的生气,便大着胆子道:“父亲放心罢,儿子只在小叔面前如此。小叔可是大英雄,前阵子破了辽东马贼的大案,连上书房的魏侍讲都在夸呢!”                       
作者有话要说:  我写的不算是副cp其实,因为他们的作用在于衬托主角,然后推动剧情,篇幅占得很小,原谅我这个主角控啊!

☆、初露端倪

  他这一说,晏唯欢倒是想起了什么,从袖中拿出一柄一掌长短的小刀,那把刀从柄至鞘均刻有古朴精致的花纹,看上去秀气的像一件名贵的装饰品,但当晏唯欢抽刃出鞘时,车厢里顿时光华耀目,霎时一股凌厉无匹的肃杀之气迫向三人眉睫。
  晏唯欢修长的手指抹过刀背,手势温柔,如同轻抚花枝,缓缓道:“这刀是我在辽东是偶然所得,随身携带倒也方便,给你做防身之用罢。”
  晏瑞自幼习武,在晏唯欢拿出那柄刀时便被吸引住了,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瞧着,这时听说小叔要将刀给他,不禁又惊又喜,结结巴巴地道:“这、这真的给我?小叔......我我我......”
  晏唯欢忍不住笑了笑,随手把刀塞进他手里。
  晏苍在一旁笑吟吟地看着,这时插口道:“即是你小叔给的,必是好东西,便拿着罢。”
  晏瑞被小叔的笑容晃了下眼,吸了口气接过刀来,大声道:“谢谢小叔。”
  他说着也笑起来,掀起帘子向外做了个手势,又回头道:“瑞儿也有东西要送给您。”他接过近侍从车外递进的布包,双手递给晏唯欢。
  晏唯欢接过来徐徐打开,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复杂——那布包里竟是几块玫瑰酥。
  晏苍探头一看,也是哭笑不得:“这不是昨天晚宴时席上的点心?你这小子是怎么带出来的,还敢跟你小叔献宝?真是丢人!”
  晏瑞不服气道:“皇祖父难得留饭,儿子记得皇祖母说过小叔最爱吃这些东西,才特意偷偷留的。春秋时颖考叔能把庄公席上的肉食带给母亲,瑞儿如今不过是效仿古人罢了。”他一脸期待地转头看着晏唯欢:“小叔您尝尝?”
  若是平日里,为了给侄儿面子,哪怕带出来的是冷馒头晏唯欢也会吃了。可前几日他病发时为了忍痛,牙关咬得太紧,因此伤了牙根,除了清粥什么都吃不了,这时候心中为难,面上便有几分犹豫。
  晏苍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沉声向晏瑞道:“当街进食成什么样子,莫要缠着你叔叔胡闹!眼见就要到方府了,还不赶紧回你轿子里去!给孤拿出点皇孙的样子来。”
  晏瑞素来畏惧父亲,方才仗着晏唯欢在才敢稍稍放肆,这时候见晏苍沉了脸,连忙喏喏起身告退。
  他掀了车帘,又依依不舍地回头嘱道:“小叔,您可别忘了吃啊!”
  晏唯欢松了一口气,点头嗯了一声。
  晏瑞下了车后,晏苍才道:“你最近身子又不好了?刚刚问你时又不说话。”
  晏唯欢道:“没事。”
  晏苍叹了口气,无奈道:“你自小就是主意大,什么事都憋着不说,难受也非要自己挺着。你以为这样便是给我们省心了?怎不想想你越是如此,才越让人翻来覆去的担心。”
  晏唯欢:“三哥......”
  晏苍一抬手打断他:“你想想我和母后,想想你师父师兄,哪一个不是天天惦记着你。你就知道自己逞强,可若是真有了什么事别人却不知晓,到时候岂不是更加让人心中难受?”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