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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木头——十三酥的夫人

时间:2016-01-23 19:46:35  作者:十三酥的夫人

    “是。”林毅应了一声。
    阿木忙飞奔过去,脚丫子在地上哒哒哒的响,阳光炙烤得温暖的地面舒服得不得了,他跨进大门,一下子就看到了站在屋中正听人说话的顾临。
    可阿木却僵在了那里,有些迈不开步子。
    那是顾临,又不是顾临。
    他没有再穿那件粗布白衣,而是换了一件深袖的袍子,边缘描着精致的黑金线条,黑发束起,白玉的簪子隐在发里,只泛着些许光泽。
    站在他旁边的人音调很高,正激动的说着什么,他也只是听着,视线隐在眼睫下叫人看不清在想什么,明明半分未动的站在边上,可好像所有人都在围着他,各个都是恭敬谦卑的样子。
    阿木心里砰砰砰砰的跳,忙往一旁的屏风后面躲。看看自己因为走得久了变得黑乎乎的脚趾头,不知怎么的就不想过去了。
    林毅随他站在屏风后,也是没有发出声音。
    屏风是布匹做的,绣着云海翻滚,那是阿木从来没见过的东西,漂亮得想让他摸摸,他凑近了,细细看着。也许因为平滑的单色较多,阿木都能在从屏风上看到屋里人的影子,只是模模糊糊的,怎么都看不清。
    他悄悄探了半个脑袋出去,想偷偷看上一眼,却正好对上了顾临的眼睛。
    阿木一愣,忙缩了回去,眼睛瞪着屏风,动也不敢动了。
    他看着那屏风上的黑影逐渐一点点靠近,一点点变大,
    然后,顾临就站到了他身边。
    阿木缩缩脚趾头,把双手背到了身后,脸也有些红,轻声喊了句:“公子……”
    “终于醒了啊。”钱笙的声音就在他身后,似乎是靠在了屏风上:“再不醒,你家公子就该把宫里的御医全喊过来了。”
    顾临看着他,忽然就靠近了,拉了他的手摸了脉,嘴角有个轻轻的笑:“醒了?”
    阿木觉得被顾临碰到的地方烫烫的,可他也不舍得放开,就点点头。
    方才站在屋子里的人此时都走了过来,打量着阿木,其中一人作了揖:“这位是随行的林公子吧,幸会。”
    阿木还没看清作揖的人是个什么样子呢,顾临就说话了:“今日便到这吧,各位大人可明日再来。”
    这是在赶人了,语气也不是很好。
    可那些人却恭敬的应了,陆陆续续的走了。
    阿木还是云里雾里,脱口就问:“那些是什么人?”
    “北国官员。”顾临回了他,又去看他脚。
    阿木忙把脚趾头蜷起来,直想让长宽的裤子盖住。
    顾临也没问他鞋子在哪儿,直接把他抱了起来,放在一旁的椅子上,站在旁边的婢女机灵,忙掏出袖中的帕子要去擦阿木的脚,却被顾临接了过去。
    阿木晃晃黑乎乎的脚丫子,想要自己擦,还没说话呢,就见林毅快步上前,扣住了顾临的腕子,冷声冷气的说:“主子的事,就不劳你操心了。”说着就要抽走顾临手里的帕子,顾临没放手,那帕子就被两人扯着,绷得紧紧的。
    阿木忙抱住了膝盖,直接伸手拿了帕子:“我,我自己擦!”
    这帕子香香的,还是米分嫩的桃红色,绣着小小的花朵,这应该姑娘家自己的帕子,不是用来擦他脏兮兮的脚丫子的,他抖了抖帕子,把折痕都抚平了,放到了婢女的眼前:“谢谢你,我一会儿用水冲冲就干净了,用不着擦的,这帕子你留着吧。”
    婢女看着自己的帕子从顾临手上转到林毅手上再从两人手中转到了阿木手里,最后又干干净净的回来了,可能有些没法理解吧,愣在了那里。
    阿木见她没反应,又抖了抖那帕子。
    “公子不必谢奴婢,这是奴婢该做的。”她也没接帕子,弯着腰有些惶恐的说着,就差没跪下。
    阿木没想到只是还个帕子而已,竟把人小姑娘吓成这样,他有些不好意思,只能把帕子塞到了袖子里。
    “去打水来。”林毅对着那婢女说道。
    阿木看着林毅,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指着他:“公子,这是林毅。”
    顾临恩了声。
    阿木又说:“公子认识他?”
    顾临点头,指头梳着阿木有些乱翘的头发。
    “那公子快找找他主子吧,他认错人了,老是那么叫我,从我醒来就一直跟着我。”阿木拉了顾临袖子,小声的说着,眼神还往林毅身上瞟,见林毅开始发黑的脸色时他忙转开视线,看着顾临。
    顾临没说话,梳理着阿木头发的指头停顿了下,他放下了手,看着阿木的眼睛。
    阿木歪着脑袋,不解的很。
    “公子,林毅,他们两个你都提到了,可我也在这屋里头啊,小木头,你怎么看不到我呢。”阿木还在等着顾临说话呢,他身后突然就靠上来个人,腻在他耳朵旁说话,热乎乎的气就往他耳朵心里钻,痒得不行。
    他往后看了,一眼就愣住。
    钱笙穿着红黑的僧袍,耳侧的发尾编上了细碎的宝石穗子,眼下有淡淡的符文,一样看去妖异的很,可那僧袍却将那妖气化了个干净,竟有些隆重圣洁。
    阿木呆呆的看着几乎是让他陌生的钱笙。他眨巴半天眼睛,忽然抬手,指着他那一直垂到腰间的穗子:“你带着女人的首饰干嘛?”
    钱笙笑着的眼眯起,勾了唇,说道:“好看呗。”
    阿木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又去摸他的袍子:“你怎么还是穿着僧袍,你不是国师吗。”
    钱笙摸摸他手背,往他手心里挠了挠:“国师是僧人你不知道吗?”
    阿木摇头,他在山林待了那么长的时间,哪里会知道国师是什么人,更何况,他没见过哪个僧人有头发的。
    “那……”钱笙拖了个长音,看着林毅,话却是问阿木的:“他是谁你知道吗。”
    阿木上下瞅了瞅林毅,摇摇头。
    钱笙凑近了他,问他:“我同你讲的那林顾两家的故事,你还记得多少?”
    阿木想了想,说道:“都记得,怎么了?”
    钱笙笑了笑,斜斜坐在了阿木椅子旁的扶手上,僧袍的宽大袖子都搭在了阿木腿上,他说:“你已经猜到了,既然我是国师,那顾老爷就是前皇帝,你家公子就是三皇子,那原先林老爷家的独子,你可猜到?”
    阿木瞪圆了眼睛,惊讶得看着杵在他旁边高得像根房柱的林毅:“是你!”
    林毅的脸黑了黑。
    钱笙拍了阿木的脑袋一下,笑着说:“那孩子被换走时不过五岁,哪里有那么大。”
    阿木不解:“那是谁?”
    屋子里安安静静,钱笙并没有回他,独自在那儿笑得高深莫测,他身上熏了檀香,不知道是哪种香料做的,闻着叫人有些烦躁,阿木看看钱笙,又去看看林毅:“是谁?”
    林毅却突然跪了下来,长刀立地,他说:“主子是老爷独子,也是我等发了血誓尽忠之人。”
    阿木没说话,放在膝上的手蜷了蜷。
    林毅抬头,视线像刀子般看进阿木眼里,隐隐有些发红:“关于主子的线索只有琉璃刀,我等花了太多的时间才找到主子,还请主子恕罪。”
    阿木避开了林毅的视线,垂着头。
    顾临轻轻搂了他,拍着他的后背。
    阿木揪紧了顾临的袖子,忽然笑出了声音,视线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不要开玩笑了,一点都不好玩。”他仰头去看顾临的眼睛:“公子,林毅的主子是谁,快让他出来。”
    顾临抬手用指腹碰了碰他的眼睛,因为背着光,阿木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说:“是你。”
    阿木呆在那里。
    顾临擦了擦他额角的汗,又说:“林家独子林木,是你。”

☆、第四八章

阿木看着顾临,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他知道那林家的独子叫林木,他也叫林木,可是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身份,因为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是,可是现在却告诉他,他是林木,林木就是他,那个被满门斩杀的林老爷的独子,林木。
    阿木坐在凳子上的姿势没变,也没多大感觉,他总觉得,这不可能是真的。
    所以他想了想,就去问林毅:“你怎么断定我是林家独子。”
    林毅一直看着他,眼中有抹小心翼翼,他说:“那琉璃刀,是老爷送给主子的十五岁生辰礼物,那是早就准备好的,本想在主子十六岁时送出,可那时老皇帝已死,老爷怕自己也时日无多,便托人将刀给了主子。”
    阿木笑了声:“那明明是我阿爹送的,怎么可能是林老爷给的。”
    “抚养了主子的那人不过是从前在老爷手下的猎户,更何况,琉璃难以烧制,制刀更是价值连城,普通人猎户根本无法负担。”
    阿木心里开始有些烦闷,按林毅的话,他阿爹就不是他的亲阿爹。
    他把随身放在腰间的刀拿了出来,看着上面他误以为是碎玻璃宝石的琉璃,眼睛就开始泛起雾气,他问:“是这把?”
    林毅点头:“正是。”
    阿木抬手将那刀往地上丢,发出了哐当一声,嗓子哑哑的:“这不是我阿爹送我的刀,一定是你们换掉了。”
    林毅将刀捡了起来,恭敬的放在了手里:“主子,老爷……已走,这是老爷留下的唯一的东西了。”
    阿木看也不看那刀,抬手就揪了顾临的袖子,眼睛红的像只兔子,鼻梁皱皱的,他吸了吸鼻子,几乎是快哭出来了:“公子,我要见阿娘……”
    话音刚落,站在一旁的林毅便冷哼声:“那女人不过是从前宫中照顾顾临的花婢,并非主子生母,此次若不是她想维护顾临,主子便不会跟着顾临到处吃苦。”
    阿木只觉得耳朵嗡嗡的响,根本不明白林毅在说什么,他扭过了头,看着林毅,从他眼中,林毅的黑袍仿佛变成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张牙舞爪的要来掐他的脖子刺他的腹部,他浑身都难受起来。
    “皇族间争斗,却害得老爷满门不保,站在你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皇族中人……”
    “够了。”顾临忽然出声,眼中冷淡却透着冰寒,他伸手,轻轻捂住了阿木的耳朵,将他带到了怀里。
    阿木眼睫都是湿漉漉的,鼻子通通红,只是憋着一口气才没有落下泪来,可是他这样强忍着的样子,却是比嚎啕大哭还要叫人揪心。
    林毅看着阿木的样子,脸色都变了:“主子……”
    阿木将脑袋埋到了顾临的怀里,不想听林毅说话。
    林毅握刀的手紧了紧,他看向顾临,眼中也逐渐冒起了同样的冰寒。
    一时间屋里安静的厉害,只有阿木细微却急促的喘气声。
    他想起了阿爹,想起了阿娘,想起了他们那间用木头建造长满了花草的屋子。
    阿娘喜欢花,各种各样的花,可她对山林却陌生的很,走得远了就要迷路,他记得小时候有一次阿爹去城里卖鹿皮,回来的晚了,阿娘在屋里待不住就出去等他,可是到了晚上阿爹回来的时候,阿娘却还没有回来,他和阿爹便连忙出去找阿娘。
    那时候还是春季,百花盛开的时候,空气中浮动着香甜的气息,树林也是葱郁清新的,阿爹去林子找,他便沿着小溪找,他永远记得,那时候阿娘就赤脚站在溪水里,黑夜中她的面容揉着月色几乎是散发着淡光的,她手中握着一捧阿木从来没见过的紫色花朵,蝴蝶雪白的翅膀就在花旁轻轻煽动,那时候的阿娘美得就像一幅画。再然后,阿爹也找了过来,并未责怪阿娘一句,只是笑,抱着阿娘亲了亲,又把他抱起来让他骑在他脖颈上,三个人踩着还微凉的溪水回了家,阿爹甚至连夜搅了泥土烧了个土罐让阿娘放那些花。
    他也从来没有细想过,为什么阿娘认识那么多阿爹都叫不出名字的花。
    阿爹教他打猎,教他爬树,教他怎么哄阿娘开心。
    阿娘给他做衣服,给他做很难吃得饭却不准他说难吃。
    佟叔有次来的时候,问阿爹为什么不让他去学堂,阿爹沉默了半响才说道,三个人就在这山林里过一辈子再好不过。
    那时候阿木也觉得是,不会写字不会看书那有什么关系,反正他一辈子都要和阿爹阿娘待在山林里的。可是他总觉得阿爹不让他去学堂是为了不让他和外人接触。有几次实在是憋坏了,阿爹就带着他上城外头转转,看看那些杂七杂八的小摊,他也是开心得不得了,直说也要给阿娘用狐皮做那么漂亮的裙子。
    再后来,顾临来了。
    阿娘一直哭,一直哭。
    从来都没有那么伤心过。
    阿爹也不见了。
    追杀的人来的时候,顾临不愿逃,阿娘便把顾临的血衣套在他身上,那时候慌乱不明白,后来想想就想通了,阿娘是要他来做靶子,好让顾临活下来。
    即使是自己被吊在树上断了腿,也要问他顾临怎么样。
    阿木只是觉得,阿娘真的欠了顾临很大的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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