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三微侧过脸,踱了两步:“没什么,只是在想她在京中是否安好。”
杨济打趣道:“相思啊。”
越三沉默了一会,叹道:“我倒是无所谓什么太子,东宫。只是无论成败,都要害她和我一起受累。”
杨济:“想来她不会介意。”
越三:“可是我介意。”
杨济:“爱人不在身边,总有一些牵挂介怀。才显得相聚可贵,相知难得。”
越三笑道:“和你一起说话,总觉得会轻松很多。”
杨济:“三公子才是。”
陈淮慎夜半睡得正香,就听见隔壁敲门声不断。蒙着耳朵烦了好一会,爬起来吼道:“敲什么敲?没人开门不就是没人?”
打开门惊愕道:“沈云?”
沈云急道:“三公子去哪儿了?我有大事找他。”
陈淮慎打着哈欠道:“谁知道,也许是半夜起床拉屎了呢?”想了想,不对啊,这么大的声响,怎么杨济那边都没反应呢?
连忙跑过去,发现杨济的房门虚掩,里面也是空的。
于是两个人结伴去茅厕找人。
☆、起名好难
陈淮慎看见杨济和越三在院子里夜半会谈的时候,是不高兴的。这越三怎么总和他杨济在一起。
沈云走了过去:“岳兄,一事相求。”说着就跪了下去。
几人都吓了一跳,越三连忙拉他起来:“尽管说就好,何必行此大礼。”
沈云:“倒没什么时间细说,我只是想你救救小夙。”
沈云:“今天早上,我本来只是觉得他有些奇怪,便偷偷跟着他,无意听到了他在和他父亲密谋。”
严夙:“爹,您在担心什么?万事俱备,绝不会有差错。”
严老爷:“事关重大,总要小心些的好。你再去检查一下,是不是都准备妥当了。”
严夙:“比武大会最后一天,武林盟主会来主持会场。我们就在那一天,让帮里的高手,假扮成沈清帮的叛徒,前去闹场。再提前在他们的伙食里下毒。等解决了对头的几个老不死,还有江盟主以后,现场必定是一片恐慌。我再带着一群帮手赶到,主持大局,维护正义,斩杀沈清帮余孽。凭借我聚义的实力和恩惠,到时候我们就是顺理成章的新一代武林至尊。而日后,再也不会有人说,我们是靠沈清帮的扶持,才能有今天。”
严老爷:“你再想一想,有没有纰漏。近几日为父心中甚是不安呐。”
严夙:“父亲,谋划多年,你该不会是想放弃了吧?”
严老爷:“放弃?哼,我活着,就是要坐上盟主的位置,我要统率武林。这是我一生心血,断不能出现半点意外,你一定要细之再细。。”
严夙:“父亲的事情,孩儿自当放在心上。父亲尽管宽心。”
沈云:“这事一旦做了,就再没法回头了。岳兄你一定要救他。”
越三沉吟了片刻:“沈兄,实在不是我不帮忙。只是一来,此事牵扯甚广,又时间紧迫,现在才做准备,我们就寥寥几人,难以成事。二来,我在这里也是行事不便。我毕竟不是启国人。”
陈淮慎疑道:“照你这么说,他是要陷害你们沈清帮的人,你还是要救他?”
沈云急道:“他不会的,这一定不是他真心。小夙从来都不信权势,虽然我不知道他的用意,但我的感觉不会错。”
越三:“你问问杜公子,他也不少人脉,也许能帮上忙。”
沈云转头看向他,陈淮慎摸摸下巴,说:“倒也可以帮你一次。江湖人最烦的就是官府,我可以去替你报官。”
沈云皱眉道:“报官?宣州的衙门不会管江湖事的,何况这事还未发生,我也没什么证据。”
陈淮慎笑道:“没事,我去旁边报。”
沈云看了一眼越三,越三点点头。
沈云想了想,从腰间掏出一块牌子,交给杨济,叮嘱道:“如果明早,我们没有回来。带着它去沈清帮,把事情都告诉他们。”
陈淮慎:“你把这件事告诉了我们,对他并不算有益处,真要说起来,这难道不是背叛吗?”
沈云认真道:“明知他有错却不阻止,看他越走越远,这才是背叛。”
陈淮慎赞许道:“你说的对。”
陈淮慎当即回房写了一封信,飞鸽传书放了出去。
也没什么睡意了,闲来无事,决定跟去驿站看看。恰巧杨济也有同感。
沈云和越三先赶到他们暂住的驿馆,在外面就听见了打斗声。两人急忙查看,大门和偏门都锁了。
越三对他示意道:“我架你上去。”
沈云往上蹋了两步,踩在越三撑起的手臂上,飞了过去。打开偏门将人放进来。
沈云赶到客栈大厅,双方人马正颤抖在一起。
中间峨眉派掌门对三个蒙面大汉,开始渐显颓势。
眼见一道刀锋就要劈下,沈云抽出剑堪堪挡住。峨嵋派掌门闻声回头,看见他,喊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说他们是沈清帮的人。”
沈云没说话,伸手又挑开了另外一边的攻击。
越三加入战局,替他们解围,开口道:“现在情况紧急,稍后再解释。师太请小心应战。”
师太掌门咬咬牙,说:“我姑且相信你们。”
打了不多时,有人大声喊道:“我记得他,他明明是聚义帮的人!”
众人看向那被打掉蒙面巾的人,另外一个也喊道:“没错,确实见过他。”
峨眉师太蹙眉道:“实在卑鄙小人,居然还妄图诬陷沈清帮。”
又有人说:“你们未也免太小看我们了,区区几人就想拿下我们?”
峨眉师太:“今日胆敢戏耍我们于股掌之间,此事绝不会与你们善了。”
几个黑衣人互相看了看,一个笑道:“还没认清形势,随你们怎么叫嚣。”
另一个问:“怎么办?和计划的不一样。”
那人:“不能泄漏出去,只能全杀了。”
武林高人大声狂笑:“就凭你们,也想将我等一网打尽?我们当中不乏江湖一等高手,你们只怕是要自食恶果了。”
黑衣人也笑道:“再等上一等,你们就知道是谁猖狂了。”
陈淮慎和杨济也到了驿馆的外面。虽然大堂离门隔得远,但也听到了一些动静,觉得势头不对,大概是出了什么变故。
陈淮慎本来以为是沈云他们和武林各路打起来了,怕被波及,去找了几个垫脚的东西,抱着杨济悄悄潜了进去。躲在房顶上看热闹。
结果没想到是这样一幕场景,实在是笑得肚子都要痛了。
黑衣人话音刚落,就有人凄厉叫了起来。众人循声望去,另外一边也有人倒下。接着陆续有人抱着肚子喊疼。现场开始一片慌乱。
没过多久,几大高手都开始中招。沈云和越三成了唯二站着的两个非蒙面人。
峨眉掌门捂着肚子蹲下来,骂道:“卑鄙,居然下毒。”
蒙面人嘁了一声:“什么毒,不过多加了点巴豆而已。”
越三背过脸去。沈云咽了口唾沫,闭上了眼。
四周开始传来各种奇怪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奇怪的味道。
陈淮慎皱着眉头道:“我的心都感觉到那味道了。”
杨济也不舒服:“还没飘过来呢。”
陈淮慎赞道:“这么阴毒的法子,一般人真是做的出来。谁想的呢,这性格对头。”
一个大汉冲着前面的喊:“你晚上吃的什么啊,这么冲的味。”
前面的人回道:“你胡说,明明是你自己放的屁!”
大汉:“我放的屁能有一股韭菜味儿?老子今天都没吃过韭菜。”
旁边的人说:“你是没韭菜味儿,就是一股臭鸡蛋的味道。”
有人站起来喊道:“我要去茅厕。”
黑衣人连忙说:“堵住门!快!”
一个人大力地站了起来,喊道:“区区巴豆,能奈我何?”说着往前走了两步。
后面一人一脚踹了上去:“别动了,你屎都要挤出来了,臭死了。”
那人倒在地上,回头怒吼道:“生理常事,有什么好怕的?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佛家有云……”
旁边人脱下鞋子丢了过去:“佛家个屁,你个鼻子闻不到味道的,懂屁!”
那人:“你们可不都在放屁吗?哎哟喂。”肚子一阵抽痛,蜷起了身子,也站不起来了。
一人感慨道:“我几天没洗的脚,都是香的了。”
陈淮慎在上面调整了一下姿势,说:“我想哭。”
杨济侧过头,问:“为什么?”
陈淮慎:“我觉得他们的屁大概辣眼睛。”
杨济摇摇头,转回去继续看。
这显然对黑衣人也是一种煎熬。
黑衣人啧了一声,捂住口鼻:“早知道不该用这个,作孽了。”
店家这时候痛哭着爬出来,抹了把脸:“你们砸就砸吧,还给它上个味儿,是什么意思?”
陈淮慎感慨:“他说的好有道理。”
这样的攻势下面,人人平等。
越三偷偷挪着脚尖往门口移去,就有一个黑衣人出声提醒:“那边还有两个。”
“我们束手就擒,巴豆就不用了。”越三将武器一丢,举起手来:“你想我们去哪儿?绑了我们也好。这味道多闻一会儿,怕是要出人命的。”
黑衣人觉得他说的对。
于是越三和沈云被绑了个浑圆,丢到了师太的旁边。
师太闭着眼睛皱着五官,哼唧哼唧地喘气。
名望,尊严,形象。好比在人出生的时候,都是没有的。
陈淮慎没看见越三吃巴豆,暗自可惜了一会,怎么就听了呢?这群人还有什么用处?
师太虚弱道:“不如就给我们个痛快,何必这样折磨我们?”
黑衣人翻了个白眼:“留着你们自然有用。武林盟主没来之前,少说话,省点力气夹着屁,臭死了。”
陈淮慎:“这也叫折磨?真正的折磨该是下□□,她个老尼姑可怎么办。”
转念想了想:“不对,那就不该是折磨,是享受了。”
杨济看他一直没个正经,伸手狠狠掐了一把。陈淮慎笑嘻嘻地摸了摸,没再开玩笑。
☆、帮手来援
师太拼着一口气说:“你现在这样对我们,等巴豆的药性过了,我们不会放过你的。”
黑衣人哼了一声:“等这巴豆的药性散了。你们身上的毒该起效果了。”
众人一惊:“毒?什么毒?”
黑衣人狞笑:“穿肠的毒。”
陈淮慎不满:“都要拉穿肠了,还来个穿肠的毒,多此一举。”
杨济瞪了他一眼,陈淮慎眯着眼睛继续瞧。
杨济扯扯他的袖子:“怎么办?要下去救他们。”
陈淮慎惊道:“下去?别说我们现在就两个人,光是那味道,一下去腿都软了,十个我都不行。”
杨济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出门在外,师父别的没给我,毒让我带了一把。”
陈淮慎开心道:“好好,有没有让人便秘的?”捂着脸笑了起来:“泻药加便秘,不知道会怎么样。”
杨济打开瓷瓶:“这种东西易燃,用火烧之后,能让闻到的人四肢发软,浑身无力。而且起效快。”拿出火折子比了比:“就是有点味道。”
陈淮慎幸灾乐祸:“他们鼻子都要没了,还怕味道吗?”
陈淮慎想了想,说:“要不我们等武林盟主来了再说?就看看严家小子到底想做什么。”
杨济:“也好。我也觉得这些事没那么简单。”
两人在房顶上趴了半夜,昏昏欲睡,底下的人也没动静。
终于天边出现了一丝鱼肚白。
杨济打起精神,掏出腰牌:“我们就按沈云说的做,先去沈清帮找人。”
陈淮慎伸手去抱他:“好。我先带你下去。”
再过了一个时辰,武林盟主的人马就到了客栈。
黑衣人换了衣服,扮作小厮前去招待。
就算紧闭着门窗,味道还是飘散出去不少。盟主刚走了两步,就皱眉道:“这什么奇怪的味儿?”
假小厮忙哈腰道:“昨天晚上,不小心在门口倒翻了一桶泔水。”
盟主问:“运泔水怎么不从后门走,反而从前门过?”
小厮:“哦,是从后门走的。只是新来的帮工,不认路。从后门出去,又给绕到前门来了。被管事的看见,骂了几声,一慌张就把泔水车给打翻了。”
盟主旁边的人看了他几眼:“说这么多,盟主不过随口一问而已。”
小厮连忙告罪:“是,是。小的天生就是啰嗦。”
客栈的大门一打开,一阵风带了出来。门口的几人都不自觉的闭上眼睛退了两步。就像陈淮慎说的,辣眼睛。
门口的人惊恐地看向里面,经过一夜的发酵,惨状已经目不忍视。
盟主大人闯荡江湖数十年,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只是此时表情也颇为丰富。
黑衣人拿刀随手架在一人脖子上,朝他们勾勾手指:“进来。”
门口几人踯躅不前。
盟主大人高声道:“里面若是刀山火海,我定也毫不犹豫。”
黑人笑道:“里面纵是粪坑尿池,你现在也得进来。”
盟主大人咬咬牙狠狠心,还是走了进来。
盟主看着他,沉痛指控:“你们这叫阴损。”
黑衣人指指身前:“到这儿来。”
峨眉师太虚弱喊道:“盟主,别去。我们已经中毒了,您别也白白牺牲。只记得替我们报仇,严惩这些恶徒就好。”
黑衣人:“我以为武林盟主,都是大勇大义之人,难道会眼睁睁看着这些江湖人枉死在此吗?”
盟主大人摆摆手:“好了。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直接说吧。”
“爽快。”黑衣人丢出一个瓶子:“吃了它。”
不顾周围人一片劝阻,盟主直接打开丢进了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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